樓下一豹紋獸皮衣男哈哈一笑,“聽公主回來了,咱們當然是來祝賀啊!”
放屁!
鬆布差點又脫口而出,被文官死死揪住袖,他冷冷一哼,這文官是可汗安排給他的,出行一般都帶著他,他這個爆脾氣容易衝動,也多虧文官時常提醒他。
雖然有時候很想掐死他!
“公主是回來了,但那是一個月之前的事了,你們來晚了,請回吧!”
豹紋男聽了哈哈一笑,手一揮,身後一百精壯的騎兵齊齊下馬,動作麻利的解開包袱,拿出東西就要安營紮寨的樣。
其他部落也紛紛效仿。
鬆布眉頭一皺,文官在他耳邊稍稍了幾句話,他勉強點頭,轉身就離開了城門。
入夜了,天上星星掛著,地下篝火點著,拿著驍勇善戰的騎兵即使點著火,烤著羊腿牛肉也不曾脫下身上承重的衣服。
因爲這是他們的榮耀!
不是任何人都能成爲騎兵,草原中騎兵雖然多,可是真正的騎兵會被授予徽章,胸前雄鷹的標誌就是他們的榮耀,誰都不允許褻瀆!
所以他們上廁所時都會恭敬的把徽章放在外面。
碳火烤肉味飄進城樓,守門的都有有點膽顫心驚,他們雖然強壯,也是比不過騎兵來的兇殘,聽他們生吃人肉來的!那火上的肉是不是人肉啊?
衆人一哆嗦,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大將軍鬆布給盼來了,一同而來的還有一身宮裝的金鈴兒。
“公主”
金鈴兒點頭,身上卻沒有發出任何鈴鐺聲,她的頭髮挽成公主莊重的髮髻,臉上薄粉一施,面若春曉之月,眉眼靈動,一身鮮紅色衣服襯出不盈一握的纖細腰肢。
現在的她不是鮮衣怒馬的少女,而且揹負責任的公主。
她眼睛一掃城下,開口道,“首領們,本公主已經回來過了,人也看了,看完就滾吧!”
大將軍心中對公主彪悍上了新的認識,衆人也是一樣佩服。
公主就是公主!
然而金鈴兒卻是煩躁的很,她之前還在和阿新研究新發明的機關。結果娘就來把她一陣折騰,一腳踢上城門,來應付這些醜八怪!
她眉毛皺著,這些人這麼醜沒有阿新一半好看!
衆人擡頭看城樓只看見一漂亮別緻女怒聲斥責,豹紋男哈哈一笑,“公主,咱們可是跑了三天三夜不停歇,如今只能在城外安營紮寨休息片刻,這都不可以麼?公主?”最後兩個字的輕飄飄的,就像這個身份在他看來輕飄飄似得。
金鈴兒雖然很想把他們踢回去,但是想到娘之前的囑託,不由得一猶豫,他微微仰頭,爹,這就是您選擇麼?
良久,她素手一揮,鏗鏘道“開門!”
吱丫——
第一次向他們敞開胸膛,究竟是長驅直入還是深入虎穴?
金鈴兒微微一笑。
遠在福記客棧的江火驀然睜開眼,眼中精光一閃而過,她一躍而起,身驀然停在五米之外。
她臉上露出滿意笑容,全身骨頭噼啪做響,她穿上早就準備好的黑衣,打開窗戶消失不見了。
恢復一下午,勉強用輕功進入行宮還是可以的,可汗本身就武功高強,所以行宮守衛並不森嚴,只是該有的兵還是有。
江火輕輕躍進院,根據記憶一路避開侍衛,翻身進入金鈴兒的院裡。
她腳尖一落地就聽見咔吧一聲輕響。
呼——呼——
一把巨大的錘輪足了力道從天邊壓過來,帶起大風發出呼呼之聲。
江火身一退,腳尖一點避開錘,沒想到腳尖再次落地,卻觸摸到軟乎乎的東西,就像沼澤似得碰到江火的腳就使勁往下拉。
江火使勁擡起右腳,左腿陷下去到膝蓋了,她一腳抵住牆壁,伸手一甩,一條拋物線劃過,虎爪被牢牢掛在樹上,她一笑,使勁一拉。
咔擦——
樹斷了!
她身又往下掉了一分!
尼瑪!
金鈴兒不怕半夜出來上廁所被淹死麼?好好的院設置什麼機關啊!
江火在沼澤上動彈不得,已經深入腹了,虎爪勾著大樹,若是一扯她會先淹死,她忽然想念綢緞了,若是那玩意在就好辦多了吧?
正在江火想著一百零八個計劃時,大門枝丫一聲被推開,阿新提著褲走了出來,他看見黑衣人轉身就要跑。
“阿新!”
咦,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他確定黑衣人上不來以後,拉下面罩,驚訝道,“姐?!”
江火尷尬笑笑。
被解救出來以後,阿因爲有些激動的看著江火,“姐,你去哪裡了?前段日怎麼無緣無故消失了?鈴兒你和漢……呃”
阿新的話戛然而止。
然而他沒完,江火也知道那不正經的了什麼,她放下茶杯,道,“我進城門發現通緝我的命令,怎麼回事?”
到這個阿新沉默了下,回想當日情況道,“那天好像有人刺殺可汗,然後可汗重傷,他們那人就是你,金後邀請你進宮,結果你不識好歹要刺殺,之後他們來了行宮要抓我們同行的人,嗯,蒼梧救了我們,”
江火點頭,照這樣,當日她已經失蹤好幾天了,而金鈴兒收留阿新肯定也是相信那人不是她的。
只是是誰在冒充她?連可汗都被騙了?只是這樣一來,她想看國史有點難啊……
先前可汗讓她協助金鈴兒成長不知可還算話?
江火覺得有必要再去找一趟可汗了。
“你繼續在這裡,金鈴兒在,你會很安全的。”江火笑道。
“姐,你要你那裡?”阿新皺眉,“是去找可汗麼?”
他其實不反對姐去找可汗試試,因爲可汗被刺殺之後,生活起居都是金後親自照料,那天她來恰巧遇見他,他當時以爲完了,誰知道金後居然對他笑笑就離開了。
親人被刺殺,怎麼也會憤怒,然後連累同夥吧?金後表現太不正常了……就算大度到不計較朋友的過錯,也不會容忍男和她女兒住在一起啊…
阿新抓破腦袋也想不通,給金鈴兒聽以後,她神秘笑笑,對阿新只了兩個字,“秘密!”
秘密?什麼秘密?他不知道,可是感覺可汗不會真的要殺姐。
想著從懷裡掏出一個形狀奇怪的東西遞給江火,“這是暗器,你帶在身上以防萬一,”
江火道謝,揉揉他頭髮以後轉身離開了,“哦對了,那機關還是繼續改進吧,不定一次我就中不了了。”她回頭笑道。
她一路來到寢宮,裡面已經沒有燈火了,應該睡了吧?
江火從窗戶翻了進去,一個咕嚕滾進房間內,她的動作不,所以內室傳來起牀聲。
“可汗,是我!”江火眼眸一閃,低聲道。
微風捲過珠簾,發出交擊的清脆聲,裡面卻安靜的嚇人。
主位上坐著一個紅衣女,清麗無雙,臉色卻不耐煩。
“各位,大晚上的,給你們安排好房間了,回去睡覺吧,都散了散了!”金鈴兒一拍鐲桌,尼瑪,阿新還在等我實驗新機關呢,這羣人進來以後就坐著,不走也不動,簡直和請了一座佛回來似得!
真是氣死她了!
金鈴兒脾氣暴躁,不耐煩又被文官按了下去,“吧,想幹嘛!”
大殿內兩旁各五人,依次排開,左邊第一個豹紋男,右邊第一個黑臉男。
豹紋男開口了,哈哈一笑,“公主哪裡話,我們不過在等可汗罷了”
“我爹睡了,我過了。”
然而豹紋男又不話了,其他首領也沉默不語。
這下金鈴兒算是知道娘讓她來的意思了,哥哥們都是王,若是直接暴脾氣和首領對上,正好給他們名正言順的理由發怒,但是她是女,所以無傷大雅。
金鈴兒有些頭疼,她記得她時候就不喜歡他們,現在長大了還在她面前晃悠,真是禍害遺千年啊,和某人一樣。
金鈴兒嘆了一口氣,坐下,“各位首領,可汗已經睡下了,若是現在讓他起來也不是不可能?”
見衆人看她,她接著道,“但是可汗之前被刺殺,現在病的很重,若是起來不心在生病了,那就是雪上加霜了啊!”
衆首領心中正希望如此,可是不能出來,所以他們集體坐著無聲逼迫可汗出來。
一來證明他是否真的像傳言一樣要死了,二來,正好瞧瞧未來可汗的打算,他們也好做些改變。
而現在人面還沒見到,就被女孩擋住,什麼都不讓見人,他們也是一方霸主,平日裡吆五喝六習慣了,如今被拒絕心裡很不是滋味,也就越發不滿起來。
存心爲難金鈴兒。
金鈴兒也心知肚明,坐在椅上,想著辦法。
也許這就是爹對她第一次考驗吧!
金鈴兒清麗眉眼堅定,如此,便如此吧……
金鈴兒著給一旁丫鬟不懂聲音甩個白眼過去,那丫鬟也不動聲色甩了白眼回去。
這是她貼心丫鬟,從蛇鼠一窩長大了,自然明白金鈴兒的意思,她退下去後蹬蹬蹬找到大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