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那個白衣男子還是死了,那個紫衣的絕色女子堪堪保住了性命。
眼看著白衣男子化作點點熒光飄散,夭音便帶著紫衣女子回了妖界。
芍子本來是準備返回青華宮,可手臂生疼,動一下都像被刀割掉一塊肉,如果又在半空中摔下來,可不一定有人救了,於是只好死皮賴臉地跟著夭音回了妖界。
只是她沒想到,自己在妖界才待了一天不到,重華便找了過來。
芍子看到重華的時候只以爲他是來抓自己回去的,訕訕地露出一個乖巧笑臉,跑到他身邊,“上神,我不是故意跑到這裡的,我知道錯了,你……”
“她怎麼樣了?”芍子的一番自我悔悟還沒說完,就被重華清淡的聲音打斷了。
芍子擡起頭,卻看到他的臉上竟有一絲愁色,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便看到了躺在牀上氣息奄奄的女子。
夭音坐在一旁的桌子邊,說出來的話讓人氣得牙癢癢,“反正死不了?!?
重華默了半晌,又看向芍子,“這段時間你就留在這裡照顧她吧,她現在這副樣子沒人在身邊定是不行的?!?
芍子一聽讓她留在這裡,訕訕地笑了,可是這種關乎性命的大事她也不忍拒絕,想起夭音之前的種種惡劣行徑,芍子只覺得前路堪憂。
最後芍子還是留在了妖界,不過那位姑娘醒來之後卻好像忘了之前的所有事,芍子也難得聰明地沒有多說,只是照著夭音的說法告訴她她身受重傷被救了回來。
後來她們就成了無話不談的鐵桿,只是紫矜比較歡脫,又在凡間遊玩千年,所以她們在一起的時候,倒黴的總是芍子。
而夭音好像也很喜歡逗弄芍子,反正他平日裡也沒什麼可做,有事沒事就會去捉弄她一番,所以芍子成了最可憐的人,每天都過得苦哈哈的,幾乎每時每刻都盼望著紫矜晚點活蹦亂跳。
這天,芍子照常去紫矜那裡嘮嗑一番,照顧她洗漱好不容易逃離魔爪之後,滿心歡喜的以爲自己可以清靜清靜,優哉遊哉地趴在醉心亭的欄桿上一邊啃著桃花糕,一邊對著湖裡的錦鯉自言自語,“小錦鯉啊,你想吃桃花糕嘛?喏,給你……”
芍子丟了些碎屑下去,又趴在了欄桿上,“你看我這麼好,他們怎麼忍心拿我尋開心呢?如果紫矜一直不好那我就要一直呆在這裡,可是夭音也老笑我,人家明明是花仙來著,他老叫我小花妖,我在天上的時候啊,宮外的人知道我是重華上神那裡的,對我可好了!要是能早點回去的話我一定……”
“你一定怎麼樣?”耳畔突然傳來溫熱的氣息,暖暖地灑在她的耳畔。
芍子一心自言自語,根本沒注意旁邊什麼時候多了個人,其實就算她注意也注意不到,畢竟修爲不是差了一點兩點……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她小身板兒猛地一彈,手裡的桃花酥噗通一下全部掉到湖裡餵了魚,嘴裡本來在嚼著,一下子卻咬到了自己的脣瓣,血腥味溢滿舌尖,疼得她涕泗橫流。
她淚眼汪汪地看向始作俑者,卻看到夭音有些探究地看著自己,貌似有點不爽,他看著芍子的蠢樣又涼涼地重複了一遍,“你一定怎麼樣?”
芍子看著他,真可謂是敢怒不敢言,她捂著嘴,十分憋屈的小模樣,聲音嗡嗡的,“我一定……一定好好修煉……”
夭音面無表情地看了她半晌,突然很風騷地笑了,“小花妖,你這麼有趣,我怎麼可能放你走?!?
他說著便邁著大長腿,悠悠地走了,只留下芍子捂著嘴一臉悲催地立在原地,爲自己接下來的前途擔憂,如果夭音真不讓她走,重華肯定會生氣的吧?嗯,肯定會的!芍子在心中默默安慰著自己。
在妖界的唯一好處,就是去找墨凡他們更加方便,在天上的時候,她總是要戰戰兢兢地駕著小白雲從三十六天晃下來,每次高高地看著地面上螞蟻一般的景物,她總是嚇得傻了一般,作爲一個住在天上的仙,這麼恐高還真是要命。
墨凡發現芍子最近找他的時候總是哀嘆,總是提到一個叫夭音的人,這次也不例外。
芍子巴拉巴拉講著自己在妖界的悽慘遭遇,講述自己被夭音捉弄的種種,最後當然得講講夭音害自己咬到嘴巴的故事。
以往的時候墨凡總是含笑看著她講個不停,有時候甚至還擔心她口渴去河邊給她取水,可這次他卻一言不發,眸中笑意隨著她的話語漸漸消散,到了最後只是面無表情靜靜地看著她,眼中如水般沉靜,如水般幽深。
“……你說他是不是特別討厭!白長得那麼好看,天天就只會欺負我一個小小的花仙,等我回去了一定要在重華面前告他狀……”芍子好不容易說到了尾聲,一擡頭卻看到墨凡一臉沉靜地看著自己,不禁有些奇怪,“墨凡,你怎麼了?”
墨凡回過神,微微勾起脣角,望向別處,“沒什麼,只是覺得你最近變得很多?!?
芍子想了想,更不理解了,“我哪裡變了?我還是和以前一樣啊。”
墨凡看著她,表情很認真,“你以前從來沒有在我面前這樣抱怨過,也從來沒有……這麼將誰放在心上。”
芍子倏地笑了,頗有些埋怨的意味,“墨凡你不安慰我就算了居然還說我把那個高傲的傢伙放在心上?”
墨凡輕輕笑了笑,有些無奈,“如果一直這樣,就很好?!?
芍子沒聽清他在說什麼,只是恍惚覺得他的笑容有些苦澀,她不會知道,三個人的命運就此糾纏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