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拍事件讓梅小謝有點不快, 不過考慮到這件事並不是那麼難處理,也就忽視了。凌志忽然說要出差,幾天之內不能回來。雖然有點疑心, 她也樂得輕鬆在父母家多住幾天, 不去管他到底準備幹什麼。
在忙碌的狀態下很快時間就過去了, 終於將方曉瑞公司的東西交出去之後梅小謝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朱天一的製衣公司的案子是個要長期跟蹤的, 倒不急在一時。怕只怕那些危機策劃, 最考心思。
凌志出差已經有半個月,也少少地打過幾個電話,只是聽著他一味喊忙, 梅小謝也只是笑著安撫,掛上電話就忘到腦後。然後去看看梅芝, 和朋友們出去逛逛, 偶爾扮扮孝女, 空閒時間也就那麼打發過去了。等到回想起的時候,梅小謝覺得這樣完全沒有另一半的生活居然其樂趣窮。
林頤在法國發郵件過來, 自然風光美不勝收。眼看法國就要進入休假期,林頤也就順勢在那邊找了個地方住下來,每天睡到自然醒,去莊園裡逛一圈,回來翻翻書。說得梅小謝幾乎要羨慕得流口水。看著照片裡神采飛揚的林頤越發顯出梅小謝的黯淡, 讓她下定決心要出去旅遊。她盡職盡責地向林頤報告劉鬆的最新進展, 直到某一日林頤忽然道不必再說, 自己已經徹底放下。梅小謝在電腦這邊浮起微笑, 飛快打字道恭喜, 得到笑臉一枚。
關了頁面後梅小謝在這邊想想自己,嘆息一聲爬上牀睡覺。
星期三宋誠宣佈開始接受衆人的休假報告, 立刻歡聲雷動。因爲公司週年慶的原因,在一個月前就終止了大家的休假申請,想要休假的人只能無奈地後移。梅小謝迅速地打了報告上去,卻看到宋誠無奈的臉:“抱歉梅小姐,你來遲了一點。你所在的部門已經有5個人提交了這個月去休假的申請並得到了批準,爲了避免工作陷入停滯,剩下的只能稍稍推遲一點了。”
原本以爲自己很快的梅小謝無奈了,只能要求了下個月的時間,拿著沒有被批準的報告出去修改日期。
正在電腦上改動,電話響起,順手撈過來:“您好,我是梅小謝。”
“小謝,我是凌志。我要回去了,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
梅小謝想了想纔回憶起凌志現在是在哪個城市,然後一腦袋漿糊地答道:“想不起來,你隨便帶點特產吧。別帶吃的,我不愛甜食。”凌志低低地笑著答應了。兩人又說了幾句,準備掛斷的時候,凌志的聲音似乎忽然哽了一下,變得有些怪異。梅小謝聽得奇怪,追問了一句,凌志忙道沒什麼,飛快地掛了電話。
聽著聽筒裡傳來的忙音,梅小謝皺眉掛了電話。
發生什麼事了嗎?
凌志在第二天到了這座城市,但是直到晚上回到那個房子,梅小謝才見到他。
一段時間不見,他變得瘦了些,下巴上有青青的鬍子茬沒有颳去,整個人也變黑了,顯出風塵僕僕來。
“天,你到底去忙什麼了,怎麼變成這副模樣?”梅小謝疑惑地問,聞到餐廳裡傳出來的香味:“好香,你買了什麼回來?”
凌志幫她把包掛起來,笑道:“今天回來的時候路過,順便買了幾個你愛吃的菜。嚐嚐?”梅小謝點頭,衝進去洗手了。
一頓飯倒是吃得兩人都很愉快。吃完後梅小謝毫無形象地靠在沙發上,嘆息自己吃得太多。
“對了,你去那邊到底是爲什麼?”終於想起這個問題的梅小謝看著收拾完東西走過來的凌志問了一句。他臉上涌出激動來:“有家公司想長期合作,去商談這件事了。”
疑惑地嘟嚷一句怎麼那麼久,梅小謝也沒多想,拿了水果去打果汁。問了凌志他要不要,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就鑽進廚房一心忙碌起來。
正一片喧鬧的時候,似乎聽到凌志說了什麼,卻沒聽清。等到端了果汁出去,才隨口問了一句剛纔他說了什麼。
凌志長久地凝視梅小謝,深褐色的瞳仁中映著她的身影,端著果汁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著。
被他的目光看得有點不自在,梅小謝轉臉過去疑惑地看他:“怎麼這麼看我?”
“小謝,你是不是愛上了別的人?”
這樣一句話讓梅小謝怔愣了。
見她半天沒有否認,凌志無疑當她默認,悲哀地垂下頭來:“小謝,爲什麼……我正在努力挽回,可是,你卻先放棄了。”
“等等,”梅小謝回過神,立刻制止他繼續說下去,“你怎麼生出這種念頭?”
凌志擡頭,露出希翼的眼神來:“不是真的?”
“凌志,是不是真的我先不說,我只問你,你爲什麼懷疑我?”梅小謝這樣問著的時候,腦中有什麼一閃而過,卻沒有抓住。
凌志沉默著,梅小謝也不說話。
終於他嘆息一聲:“是有人告訴我的。小謝,如果你真的愛上了別人,我不會讓你爲難。”
梅小謝卻只想笑:“凌志,我從來沒想過你會是這種沒擔當的人。你根本就沒有相信我,否則不會有這樣的懷疑。”她伸手掠掠頭髮,坐在那裡猶如女王,凌志也不由得嚴肅起來。
“我不會去辯解那是真是假,沒有必要。”她面上帶著一絲冷笑,讓凌志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但是想想那些照片,懷疑的心思又一次翻涌起來,無法按捺。
而且,如果不是真的,爲什麼他會告訴她那些。
“你看看這些東西比較好。”凌志見梅小謝意興闌珊不想再說下去,彷彿認定了自己多麼無辜的樣子,一時氣憤脫口道。
梅小謝揚眉:“什麼?哦,證據?讓我看看。”沒來由地想起那日那個飛奔出去的身影。
待到凌志期期艾艾地將手機拿過來,梅小謝立刻失笑。果然是那日的事。看起來拍照的人頗有幾分水準,明明是風光霽月的一次見面,硬是被他拍出了情意綿綿的效果。雖然看不到自己的臉上到底是什麼表情,肖方臉上的惆悵與情深卻是一清二楚。
這樣的場景,確實讓人不由得生出幾分懷疑。
深情款款的男主角,就算沒有女主角的表情輔助,也無疑可以定性了。只是,誰讓那份深情的對象不是自己呢。梅小謝這樣想著,將手機丟回去。
“啊,你可以去問問另一位主角,反正你們夠熟。我懶得解釋什麼。”她笑著將剩下的果汁喝完,進廚房去洗杯子。凌志忽然明白過來,等她出來的時候伸手去拉她:“小謝,你聽我說……小謝!”
梅小謝充耳不聞地從他身邊經過,拎了包出門。直到進了電梯,她才靠在牆壁上,看著對面自己的身影,諷刺地一笑:“切!”
接下來幾日梅小謝都沒有理會凌志。大概也是不想讓事情變得更糟,凌志十分明智地沒有找到公司來。只是這樣的狀況似乎還是被人察覺了,小心翼翼地被勸告不要因爲一時氣憤而讓婚姻瓦解,同時給出了許多修復關係的建議。對這樣的善意她十分感激地道謝,卻不準備去照做。就算沒有這件事,他和她之間的婚姻也已經名存實亡只待什麼時候徹底消散,現在也不過是再加上一個籌碼而已。
宋誠約會梅小謝幾次,不想在這關頭把事情更加複雜化的梅小謝乾脆利落地拒絕了。讓宋誠苦笑:“只是朋友間的約會而已。我並沒有破壞他人家庭的心思。”得到梅小謝俏皮的眨眼:“可是宋總魅力太大,我要避開,免得什麼時候不小心陷進去。”
明知道這樣的話是場面話,宋誠也不由得一笑,轉頭去約會其他人。
江蘺被凌志說動來做說客,約梅小謝見面。不想和長輩鬧僵的梅小謝抽了時間去赴約。
到了地方看見江蘺坐在那裡發呆,有一顆沒一顆地剝著面前擺著的花生。梅小謝連忙走過去笑道:“媽,我來遲了,不好意思。”坐下來招呼服務員過來點菜。
江蘺似乎被驚醒一般,勉強笑著說沒事。
等服務員離開之後,梅小謝才揣著明白裝糊塗,開口詢問:“媽,找我有什麼事嗎?”
江蘺溫和道:“沒事。想著有段時間沒見到你了,出來見見面。小謝最近忙不?”
梅小謝見她不說來意,也就樂得迂迴下去,立刻答道:“前段時間忙得恨不得一個人掰成兩半用,現在倒是好一些了。加班少了很多。對了……”等到服務員端菜上來,兩人一直都在這個話題上打轉。
吃得過半,江蘺見梅小謝吃得不多,嗔道:“吃這麼少,身體怎麼撐得下去,多吃一點。”梅小謝也就笑著多夾兩筷子菜,看著江蘺想說什麼又不說得樣子心中暗自發笑。
等到梅小謝藉著去洗手間的機會結了帳過來,江蘺終於開了口,卻讓梅小謝大吃一驚:“小謝,有沒有興趣暫時離職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