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邊的少年沒有再說話,靜靜的坐在床邊陪著她,兩人都沒有再說話,任由窗外橘紅色的夕陽暖暖地灑在身上,鼻子間卻呼吸著微涼的空氣。
晚上六點多,護士推開房門想要給沙曼送晚飯,隨即察覺到病房內(nèi)的氣氛有些壓抑,護士幫忙打開電視機,讓沙曼調(diào)整過來。
電視機里仍舊報道著a城的爆炸事件,事發(fā)的酒店已經(jīng)被完全封閉,記者費盡了心思找到幾個酒店的相關(guān)人員,對他們進行采訪。
其中一個受訪的酒店經(jīng)理表情驚恐的說道,“我懷疑這次的爆炸是黑幫報復!”
“為什么會這樣說?”記者追問。
酒店酒店對著鏡頭極力咽下沫子,雙唇顫抖的說道,“我看見了!酒店的大門口外面停著一排車子,這些車子停在那里好多天了,在發(fā)生爆炸當晚,我看見一群人走進電梯里,那些人看起來殺氣很重,他們進去不久后,酒店就發(fā)現(xiàn)爆炸了,肯定和他們有關(guān)系!”
接下來,記者向酒店經(jīng)理追問了爆炸的情況,經(jīng)理大概是被嚇到了,嘴上始終重復著黑幫的話題。
“這場爆炸很慘呢!”護士幫沙曼把晚飯放好,聽著新聞的報道,說道。
“我聽說爆炸發(fā)生后的一個小時,酒店里還有很多住客都受傷了,全部被送去了市中心的醫(yī)院,中心醫(yī)院的醫(yī)生和護士全部都要加班,好像在凌晨的時候又有一個人被送了過去,我聽說那人傷得特別嚴重,在手術(shù)室經(jīng)過了五個多小時的搶救后,因為傷情太嚴重,下午又被送進了手術(shù)室。”
“那個人好像還是個大人物呢!我在中心醫(yī)院當護士的朋友說,那個人被送去醫(yī)院后,就連院長也要親自幫他安排病房,下午的時候還有幾個國外的著名醫(yī)生趕到了中心醫(yī)院幫他動手術(shù)。不過,那邊是vip手術(shù)室,外人都不能進去,也不知道那個人怎么樣了。”
護士嘆息了一聲,手頭上的動作都處理好了,她也不多說,正準備要出去的時候,坐在床邊的少年忽然起身道。
“我出去一下。”
言罷,不等沙曼和護士回話,白一楓來到了走廊上,張口對葉琛的幾個保鏢說道,“送我去中心醫(yī)院。”
“不行,我們要看著沙小姐。”保鏢當即拒絕白一楓,他們的任務(wù)是看著沙曼,如今沙曼被人光明正大的下了墮胎藥,若是再出現(xiàn)其他意外,他們也別想好過!
“讓一個人跟我過去,其余人的留下。”白一楓掃試過這些保鏢,淡漠而又深邃的眼神落在保鏢眼里,竟讓他們生出了一種不敢反抗的情緒。
保鏢們面面相窺的猜測著少年的身份,想到他今天在機場幫了沙曼,而且,沙曼也好像認識他,保鏢們才稍稍放下戒心,找了一個人開車送白一楓去中心醫(yī)院。
剛來到中心醫(yī)院,保鏢就發(fā)現(xiàn)馬路上擠滿了記者,鳴笛了好幾次,花了數(shù)十次分鐘才把車子駛進停車場里,一下車,白一楓直朝醫(yī)院的前臺走去。
保鏢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滿心疑惑的跟在身后,只見他來到前臺,張口對護士小姐說道,“我要找一個叫葉琛的病人。”
“你不要胡說!”
護士還沒有說話,身旁高大的保鏢利目打斷他,“先生不可能在醫(yī)院里。”
白一楓沒有理會他,特意對護士又交代道,“他是vip區(qū)的病人。”
“vip區(qū)的病人,在這里是查不到的,要得到院長的批準。”護士奇怪的打量過白一楓和身旁的保鏢。
“院長在哪?”白一楓問道。
護士加重了表情,讓白一楓稍等,她打了電話去詢問,聊了幾句后問白一楓,“請問你是哪位找葉先生?”
“他的保鏢找他。”白一楓張口道。
身后保鏢楞了一下,低頭望著面前這個瘦削的少年,不禁感嘆他的心思細密,他一定是知道醫(yī)院不會隨便讓外人進去vip區(qū),才特意要帶一個保鏢過來,借用保鏢名義和葉琛見面。
但是,先生真的在醫(yī)院里嗎?
保鏢把疑惑的目光放到護士身上,只見護士拿著話筒交代幾句后,對他們露出了遺憾的表情,“不好意思,病人的親屬說病人不想見任何人,請你們回去吧。”
白一楓抿下唇,心里極度不愿意承認自己和葉琛有關(guān)系,但是他必須說服護士讓他進去,“我姐姐在醫(yī)院里,跟他說,我叫白一楓。”言罷,少年臉色發(fā)黑的別過了腦袋。
“好的。”護士多看了幾眼,然后又和vip區(qū)的護士聯(lián)系,等了一會兒后,對方才告訴她,可以讓白一楓進去。
護士掛了電話,在前頭幫白一楓引路,乘坐電梯來到了環(huán)境安靜的vip區(qū),遠遠就看見走廊上依靠著一個身材修長的男子,他聽見腳步聲,抬起海藍色的眼眸望過來,目光落在了白一楓身上,揮手示意護士和保鏢都可以離開。
楚墨換了一個站姿,微垂著眼簾,看著只到他肩膀處的少年,海藍色眼眸里帶著幾絲冷意,“小子,你也姓白?”
白一楓沒有理會他,直接走向一扇緊閉的病房門前,伸手握住冰冷的門把,要把門推開。
“大哥在休息,你有事跟我說。”楚墨不緩不急地走到他身旁,半撐在墻壁上,說道,“你剛才跟護士說,你姐姐在醫(yī)院里,你姐是誰?”
楚墨是聽見白一楓的姓氏才讓他進來的,他對這個小子的了解并不多。
“我不是過來找你的。”白一楓說著把門打開,剛推開一點,楚墨迅雷般攔住他的手,把門重新關(guān)上,“沒有把事情說清楚,你哪兒也去不得。”
白一楓看著楚墨攔在面前的手,悄然摸向了口袋里……
“白家今天來了好幾批人,酒店爆炸的事,跟你們有關(guān)嗎?”
白一楓手指剛摸上了藏在口袋里的小匕首,忽然聽見楚墨這句話,他迅速張望向四周,戒備地繃緊了身子,以防白家的人還在這里。
他真想不到白家的居然會過來探望葉琛!一旦被他們看見,爺爺也會知道他在這里!
“他們都走了。”
楚墨用一副旁觀者的姿態(tài)涼涼道,“小子,你到底是誰?你不是姓白的嗎,怎么這么害怕白家的人?”
“與你無關(guān)!”白一楓猛然發(fā)力把楚墨推開,不想在這里浪費時間,他過來只是為了把沙曼的情況告訴葉琛!
“跟我有沒有關(guān)系,不是你說算了!”楚墨擒住了他正要行動的手,一個閃身擋在了房門前,修長的身姿如同巨山般攔住了白一楓,垂著一雙幽寒審視他,“既然你是白家的人,應該清楚酒店爆炸的整個過程。”
說起這件事,楚墨的眼神冷下了幾分。
他是今天凌晨才接到葉琛的消息,第一時間趕到了醫(yī)院,陪著大哥經(jīng)歷了兩場手術(shù),大哥的情況還是不樂觀,就連同樣身處酒店里的喬以然也受到了波及,受了傷。
喬以然當時不在天臺,具體的情況,他不清楚。
白家的確是過來探望了,卻對爆炸的事情寥寥數(shù)筆的帶過去,刻意不告訴他內(nèi)情!
“我不知道。”白一楓收起了勁力,不想和楚墨這里發(fā)生沖突,萬一把事情鬧大了,會引起爺爺?shù)淖⒁狻?戳搜垡琅f緊閉的病房門,隱約能猜出葉琛的情況應該很嚴重,怕是不能跟他回去見沙曼的。
白一楓淺酌一番,把目光放到了身旁藍色眼睛的男人身上,他知道這個男人和葉琛的關(guān)系不錯,于是開聲簡短的說道,“我姐姐是沙曼,有一個小孩在機場里給了她一瓶墮胎藥,她在醫(yī)院里,你和他說一下。”白一楓指了指房間里面。
楚墨看了一眼,知道他在說葉琛,臉色不由加重加重了幾分,“沙曼的弟弟?”
楚墨看了這小子幾眼,但他似乎沒打算多說,楚墨留了個心眼,問道。
“沙曼回來是因為猜到大哥出事吧。她剛回到a城就遇上情況,下手的人真是費盡心思。”楚墨瞇下眼,問白一楓,“小子,你手上有線索嗎?”
大哥交代他看著沙曼,有人卻在他背后對沙曼下手,真是沒把他放在眼里!
“沒有,小孩跑了。”白一楓把事情交代好了,不再多說,越過楚墨走向電梯口,同時留意著四周,以防爺爺會留下幾個手下在醫(yī)院里看守著。
他對爆炸的事情的確不清楚,剛才在沙曼的病房里聽見護士提起“黑幫”的字眼,他才有所察覺,帶著保鏢過來中心醫(yī)院。
卻沒想到會在這里聽見白家的消息。
白一楓的眼神加重,走進電梯里回到了醫(yī)院大堂,走廊上全都是因為爆炸而受傷的病人,空氣中彌漫著很重消毒水味,他目不斜視的從病人之中走過,來到了醫(yī)院的大門口,漆黑的夜空頓時吞噬掉收回視線,余光里悄然無聲的走出了一道人影。
“少主,請你跟我回去見家主。”
白一楓聽著這個人的聲音,沉默地站在原地,寒冷的晚風吹起了他的劉海。
白家的手下恭敬地等待著他的回應,想來,應該是一直都守在醫(yī)院附近,自然能發(fā)現(xiàn)白一楓的行蹤。
“我還有些事要處理。”白一楓說完,邁步往前走去,忽然,一只手攔在他身前,旁邊的人又說道,“少主,家主已經(jīng)等你很久了,請你先跟我回去一趟。”
白一楓的眼神冷下了些許,移眸望向四周,只見在醫(yī)院大門附近的露天停車場里,走出了幾道人影,他們站在一輛車子旁邊,等著他過去。
對方的人數(shù)不多,他能輕易解決掉,但是,他的行蹤已經(jīng)被爺爺知道了,就算這次能離開,爺爺下一次還能找到他。
想到這里,白一楓帶著手下朝停車場走去,這邊的燈光比較昏暗,加上有很多車子遮擋住,隔絕了外人的視線。
“少主,請上車。”
手下看見白一楓過來,幫忙把車門打開,正要往一旁退去時,沉默不語的少年猛地一腳把他踹倒,強悍的力度讓他飛出了數(shù)米!
“少主,這是家主,啊!”
旁邊的手下想動手,被白一楓一拳打倒,星眸里涌現(xiàn)的殺意看得剩余的幾個手下大驚,想不到他會公然不理會白秦的話!
來不及多說,少年再度出手,兩三下就把這些人全部放倒,快步朝醫(yī)院外面走去,盡量給自己爭取更多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