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報告是院長從江北城手機上的血跡中檢查出來,證實這些血跡不屬于江北城,這讓白一涵稍稍松過了一口氣,她還以為按照沙曼姐姐現在的性格,一定會把江北城除掉,讓所有人都不知道她服藥的事。
“既然血跡不是江少爺的,很可能是兇手留下來的。”白一涵把小本本放在葉琛的桌面上,把自己的猜疑告訴他,“葉先生,你還記得我們在酒店看見白雪的時候,白雪腰間受了傷嗎?”
“我看見了,她的傷口很深,是刀子之類的尖銳物所造成的。”葉琛早就看了院長的報告,再聯合上白雪的血跡,表面看起來,嫌疑最大的人果然是沙曼。
葉琛的思緒有些分散,從早上到現在,他一直在追查江北城的下落,卻詭異地連一點消息都沒有,而且,白雪傷口太明顯了,這不是江北城能造成的。
在他和沙曼之間,應該還存在著第三者,這個人用盡了方法想要造成他和沙曼之間的誤會,說不定會傷害江北成,再這樣下去,情況會很危險。
叩叩。
一陣清脆的敲門聲響在辦公室里,應該是秘書把文件拿過來了。
白一涵不好站在妨礙葉琛的辦公,她回到了沙發那邊,看著秘書推門而,穩步走到了葉琛的辦公桌前,把一個文件袋交遞向葉琛說道。
“總裁,這就是白家剛下留下的文件,請你過目,另外,把文件送過來的人還在樓下,他們說要等總裁把文件簽好后,再拿回去。”
“你先出去。”
“好的,總裁。”秘書把文件交給葉琛,出去的時候隨手把門關上后。
白一涵坐在沙發上好奇地張望著葉琛,見他文件袋解開,不禁好奇白家給葉先生的是什么文件?他們剛才在酒店的時候,為什么不直接交給他們,而是等到現在才拿過來。
這份文件恐怕不簡單。白一涵想到這里,昂著腦袋望著葉琛把文件拿出來,他看了幾眼后,神情忽然冷下,豁然拿著文件朝辦公外面走去。
整個過程非常迅速,令到白一涵有些回不過神,抱著小本本要跟上他。
“你留下。”葉琛聽見身后的響聲,頭也不回的丟下一句命令,聽得白一涵霎時僵住腳步,不明所以地望著他走到了外面。
見葉琛好像處理急事,她也不好死賴著跟上去,還不如留在這里查找江北城的下落。
如果江北城真的是被沙曼姐姐帶走的話,她可以拜托小六他們幫忙打聽,但這次的行動必須要小心翼翼,不能再連累任何人了。
“還是沒有消息。”
白一涵花了將近半個小時去查找資料,結果連一點消息都沒有,a城這么大,她真不知道該去哪里找。
忽然很佩服江北城昨天能在沒有任何信息的情況下,查出紫色膠囊的來歷。
自己的能力果然還不足夠啊。白一涵納悶的走到玻璃墻眺望向國都酒店的方向,不知道葉琛那邊處理得怎么樣了。
這個時候,他應該抵達國都酒店了。
午后的國都酒店很安靜,酒店經理戰戰兢兢的帶著葉琛去到了沙曼的套房里,用房卡把門打開,伸手請葉琛進去,里面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葉總,在你過來前的半個小時,套房里的客人突然退房離開,因為是客人的隱私,酒店并沒有詢問客人的去向,請葉總見諒。”
經理說著,額上帶著冷汗打量葉琛的表情,生怕他會在一怒之下追究自己的責任。
整個a城誰不知道葉琛的權勢啊?就連法院也要對葉琛公開道歉,后來還聽說法院的首席法官因為判斷錯誤,聲稱圣瑞有一筆來歷不明的資金得罪了葉琛,被葉琛弄得工作都丟了。
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經理,哪敢得罪葉琛啊!
“出去,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我知道了,葉總。”經理聽見葉琛的話,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要留在套房里干什么,但他也不敢追問,順著葉琛的意思走到了外面,同時把門關上,只剩下葉琛站在玄關處望著空蕩蕩的套房。
他邁步走向沙曼曾經坐過的沙發,帶著些許疲倦坐在一旁,把手中的離婚協議打開,沒想到他和沙曼有一天會走到這一步。
即使沙曼服用了抗抑郁藥,記憶出現了混亂,也不料她會把自己忘記得這么徹底,看著自己的眼神里是剩下了陌生和冷冽。
葉琛想起兩次和沙曼見面的畫面,疲態地靠在椅背上,但他沒有停留太久,江北城的事情還等著他去處理,他掏出手機給蘇澤打了個電話,讓他通知a城所有酒店,一旦發現沙曼的行蹤馬上告訴他。
既然第三者想要引起他和沙曼之間的不和,肯定會時刻監視著他和沙曼的行蹤,說不定,這個人就在酒店里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葉琛不動聲色地聊著電話,只要能知道那個人的下落,就能知道江北城在哪里。
但在這之前,他要演一場戲,讓第三者認為他和沙曼徹底決裂了,只有這樣才能保證江北城的安全。
“先生,老夫人問起了時席表少爺的事,想你回去一趟。”蘇澤聽完了葉琛的交代,說起了葉奶奶的事。
“跟奶奶說我知道了。”葉琛簡單地回復著,掛斷通話走到了套房外面,安靜的走廊里只響起他的腳步聲,直到走進電梯里,他也沒有發現任何異樣,恐怕第三者是藏身在沙曼身邊了。
葉琛把電梯門按上,花了些時間回到葉家的別墅里,剛從車里下去,他遠遠便看見隔壁空置了許久的別墅里進進出出著許多人,在搬運著家具。
“二哥,你回來啦!”
葉琛正望著那邊,一把雀兒般的聲音從身旁撲過來,他望過去,看見是葉蕓熙提著裙子朝他跑過來,巴掌大的小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二話不說就抱著他的手,把他拉進大廳里。
“二哥,你有半個月沒有回來了,我好想你!是不是葉時席又給你麻煩了?我聽說他好像受傷,在醫院里休息呢,哼!他這種人,真是活該!”
“奶奶在哪?”
葉琛沒有時間理會葉時席的事,要不是葉奶奶親自叫他回來,他恐怕還在處理江北城的事。
“奶奶在二樓在陽臺上。”葉蕓熙見他有事要忙,主動松開了手,讓葉琛過去。
經歷了上次葉家險些被查封的事,她體會到幾個哥哥真的不容易,三哥那時候為了幫圣瑞把嫌疑洗清,去找了很多人幫忙,就連二哥也要匆忙地從h市趕回來處理這些事,大哥在軍區似乎也很忙,到現在為止也沒有打電話回來,只有她每天無所事事的流連在美容院和百貨公司。
葉時席雖然很可惡,但他當時罵自己罵得沒有錯,如果自己在任性下去,只會連累了三個哥哥。
“二哥,你上去吧,我在這里等你。”葉蕓熙想到這里,朝葉琛露出一抹乖巧的笑。
葉琛感覺到葉蕓熙的變化,獎勵般揉了揉她的腦袋,邁步朝二樓的陽臺走去,遠遠就看見葉奶奶坐在那里望著遠方,楊姨并沒有陪在她身邊,這樣的情況比較稀少,只有葉奶奶心情不好的時候才不需要楊姨陪著。
葉琛有所察覺地放輕腳步,走到葉奶奶身邊,見她正出神地望著對面家的別墅,眼里有些濕濕的。
葉琛蹲在葉奶奶身旁,緩聲道,“奶奶,你找我?”
“阿琛,你過來了?”
葉奶奶被他的聲音驚醒,來不及眼里的淚水,側首望著已經長大成人的孫子,心里的更加苦澀。忍不住握住他的手,“阿琛,奶奶是不是做得很不好?我知道了時席在醫院養傷的事,我在想啊,他到底有多恨我?就算受了傷也不愿意治療,非要看著葉家倒下了他才安心,我這個奶奶做得真是太失敗了。”
葉奶奶說著,鼻腔里涌起了一陣酸脹感,滿眶的淚水沿著滿布皺紋的眼角涌了下來。
無論怎么說也好,葉時席也是她的孫子,被孫子仇視著的感覺真的不好受。
“奶奶,當年的事,叔叔和嬸嬸也拿不出確實的證據,叔叔只是重復強調嬸嬸沒有做過那些事,口頭上的強調不算是證據。”葉琛握住葉奶奶微涼的手,這番話卻讓葉奶奶更加難受。
“那也是奶奶的錯,如果奶奶當年能好好處理這件事,就不會把你叔叔和嬸嬸害死。他們是沒有證據證明清白,但奶奶也沒有足夠的證據判斷這件事是他們做的。奶奶只是不喜歡時席的媽媽,才把責任都推在她身上,如果我早就知道她會受不了這樣的指責,奶奶當初就不應該做得這么絕。”
葉奶奶別過臉,不想讓孫子看見她的眼淚。
葉琛也知道葉奶奶很難釋懷當年的事,他從旁邊幫葉奶奶拿來一條毛毯擋在她腿上,靜靜地蹲在地上陪著葉奶奶,過了數分鐘后,葉奶奶的情緒才恢復過來,回頭看見葉琛還在陪著她,葉奶奶一陣欣慰,“當年的事,的確是奶奶做錯了,時席恨了我十多年,我不敢怪他,更加不敢奢望他會原諒我,奶奶看你們三兄弟和蕓熙過得好,就足夠了。”
葉奶奶看見葉琛,臨時想起了另一件事,“阿琛,你有空就帶那個女孩子,奶奶不會再管你們的事。奶奶錯過了一次,不敢再錯第二次,奶奶怕錯了,你也會像時席一樣丟下奶奶不管了。”
“奶奶,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葉琛緊握住葉奶奶蒼老的手,盡管葉奶奶沒有指名道姓,但他知道奶奶說的是沙曼。
奶奶過去對沙曼充滿了偏見,認為她不是豪門閨秀,一旦出了什么事,奶奶總是把責任都推在沙曼身上,和當年對待葉時席的母親一樣。
奶奶現在被葉時席的事打擊得很重,心里的愧疚令到她連沙曼的名字都不敢喊,小心翼翼地想去彌補過去的事情。
“阿琛,奶奶一直都說,你是三兄弟里讓我最放心的,你說的話,奶奶都相信。我一會讓阿蘭把你們媽媽留下來的其中一套首飾拿過來,你拿給她吧。”奶奶提及沙曼,又想起了自己做過的事,心頭里揪痛著。
“我一會兒去找楊姨,奶奶,陽臺這邊冷,進屋里再說吧。”
葉琛說著,作勢要把葉奶奶扶起來,就在這個時候,花園里傳來了撞擊的聲音,葉琛和葉奶奶朝那邊望過去,發現在隔壁家的花園里有幾個工人在搬運家具的時候,不小心脫了手,把一張桌子砸到了地上,發出了巨響。
幾個工人還沒有把桌子搬起來,外面駛來一輛橋車,正好停在了幾個傭人前面,大概是被他們攔住了。
車里下來了一個年輕人,看樣子是司機,他走過去讓傭人趕緊把東西搬開,不要把路擋著。
就在這個時候,車子的后座車門被打開,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女子健步繞到另一邊把車門打開,似乎對著車里的人說了什么,然后側過身子讓車里的人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