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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高進教了我不少東西,藉著酒勁他跟我說起他的一些成年往事。
侃侃而談之際,他流露出憤怒、悔恨、不甘與沒落!
曾經的他在賭壇上是那麼的風光無限,要風就是雨,家財萬貫,生活美滿。憑藉著一雙神手打遍天下,贏得了榮耀,也輸掉初心。
人在高峰期的時候往往會自我膨脹,感覺自己就是天下,唯舞獨尊,然而事實上你什麼都不是。
等高進明白這個道理時,他已經家破人亡,害他的不是別人,正是他身邊最親近的人,他的老婆夥與他的好友,聯手把他坑了。
我難以想象一個從雲端上墜落下來的人會是什麼樣,但我遇到他時,那還不是他最悽慘的時候。
安頓高進睡下,我才離開。
走在大街上,天空飄起綿綿細雨,空曠的街頭人煙稀少,陽春三月的深夜還是有點冷。
遠處時不時傳來警笛大作,在這座城市的暮夜下,還寄居者無數個像我,像高進那樣的人。
第二天,關於陳芳的死,新聞有了報道,這些都不是關鍵,令人好笑的事,一起綁架案引發的血案,變成了一間歹徒姦殺少女,拋屍廢棄工地的慘案,兇手在逃。
新聞上還放出了趙玉的照片,全城通緝,主持人呼籲全民舉報。
我站在便利店超市前,看著電視心裡挺不是滋味。
儘管趙玉算不上什麼好人,但落得這樣的下場,說真的,挺叫人唏噓!這怪不得誰,要怪只能怪他自己。
陳芳的死,隨著新聞的播報漸漸平息在校園內,誰都沒料到她會死在趙玉手裡,被姦殺的結果一度成爲衆人茶飯後的閒談,但也僅僅一天的功夫,就沒有人在提及。
我每天都會去醫務室報道,夜未黎問過我陳芳的事,我表示不清楚,這件事將會永遠攔在我肚子裡。
這一週,我幾乎天天泡在高進家裡,用最短的時間,掌握了麻將、牌九、紙牌等所有賭具的玩法。用高進的話,我這雙手應付一般的千手是搓搓有餘,但要遇上高手,最好敬而遠之。
我不敢邀功,因爲深受其苦,將他的話銘記於心。
高進讓我有事沒事就去附近的幾個小賭場試試手,現在,我缺的就是實戰經驗。
我本就對賭沒有興趣,學千術只爲報仇,沒有其他貪慾,所以我把心思放在了四合院。
無奈,原本定在週六的局,因爲我有傷在身,林子雄推到下週。
星期天,一大早,我把自己收拾乾淨,乘車前往時代廣場,這一週雖然忙碌,但我時時刻刻記得週末與曲婷的約會。
興高采烈的出發,結果遇上大堵車,等我抵達廣場已經快要十點半了,大老遠就看到時不時看錶的曲婷,不好意思的走上前。
陽光下,牛仔褲配帆布鞋,一件毛衣加件厚外套,梳著馬尾辮,脂粉未施,簡簡單單的裝扮就是看著叫人舒服。
“遲到了!”
我嗯了聲,曲婷很自然的挽上我的手說道:“罰你當我一天的男朋友,不許說不,你要全心全意以我爲馬首是瞻,聽明白了嗎?王栓。”
看著猶如女王般的曲婷,我配合著半蹲下身子,掐著嗓子尖細的說道:“渣,婷小主。”
“小栓子,走起。”
對於沒啥戀愛經驗的我,約會僅限於逛街吃飯看電影,其他的想不出啥來,所以準備帶著曲婷玩足全套時,她卻說要去地下一層遊戲城殺怪。
這讓我花了一天時間精心設計的安排,還沒開始就扼殺在搖籃中。
說實話,能在遊戲城裡泡一整天的女孩,我見的挺多,但能玩到把自己玩伴給忘個精光的女人,只有曲婷一個。
熬了兩個多小時才把人盼了出來,結果她滿手都是戰利品,全都是娃娃!
玩娃娃機,從沒釣上來過一次的我,對她豎起大拇指,讓我給她一百個贊都不爲過。
帶著相當滿足的曲婷去吃飯,故意挑了看起來挺搞到的西餐廳吃飯,靠窗而坐,享受著窗外的夜景,品嚐著美酒佳餚,我覺得這是所有女人嚮往的美好畫面。
燭光下,我偷偷摸出事先準備好的禮物,放在曲婷的面前,想給她一個驚喜。
這時,一對璧人從身邊經過,撞到了我的手肘,包裝盒掉在了地上,連同裡面的銀鏈子一起掉了出來。
這本沒什麼,可就在我準備去撿禮物的時候,一隻穿著亮的可以當鏡子照的皮鞋,堂而皇之的踩在了吊墜上,只聽的‘啪’的一聲,鏤空的吊墜,被踩扁了。
穿皮鞋的人似乎完全沒有到似得,踩著吊墜走過,我盯著已經變形的鏈子,陰沉下臉。
銀鏈子不值錢,但這是我花了幾個小時,樓上樓下跑了好幾家金店挑的,是我的一片心意,還沒送出手,就這麼被個穿皮鞋的給糟蹋了。
曲婷似乎意識到什麼,她彎下腰看著我問道:“怎麼了?”
“沒事!”我語氣不太好,她愣了下,想過來幫忙,看到我手裡的鏈子,會心的笑了起來。
“送給我的嗎?真好看,快點給我戴上。”
我不做聲的把銀鏈子放進禮盒裡,丟給曲婷一個歉意的微笑,說道:“乖乖坐著,等我一下。”
說完,我站起身,走向剛剛落座的那對璧人。
我把盒子放在男人面前,他低頭看了眼損壞的鏈子,從我擺擺手說道:“我們不許要。”
我挑了下眉,心裡咒罵了聲,指著盒子說道:“剛剛是你踩的吧!”
年輕人皺著眉仰起頭,這是張相當完美的臉,濃眉大眼,高鼻樑,深陷的眼窩子有點像混血。
我很不禮貌的盯著他,年輕人像是不願意與我計較似得,拿起盒子塞在我手裡,僵硬的說道:“現在賣東西的都這樣耍無賴嗎?不好意思,你找錯人了,在我報警之前,請你離開。”
我去,看不起人也不帶這麼拽的吧!
把盒子重重砸在桌上,我盯著年輕人一字一句重複道:“剛剛就是你這隻臭腳踩的吧!”
年輕人唰的站起身,不知道他是想在自己女人面前逞威風,還是覺被我侮辱了不爽,拿起桌上的盒子丟在我身上,大喝一聲。“滾!”
我趁著撿盒子的時間,把心裡的話壓了下去,在我起身的那瞬間,我心如止水,半點情緒都沒有的盯著面前的年輕人說道:“我好好跟你說人話,你聽不懂,非要老子動拳頭是不是才明白?”
說完,我揮起拳頭,就在我出拳的時候,一隻小手包裹住我的拳頭,我回頭望去,曲婷擔憂的衝我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