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尚蕭帶著蘇童來回轉悠,尚蕭走在前,蘇童走在后,尚蕭還是那么賣力地逗蘇童開心,走著走著,蘇童突然喊住尚蕭說:“尚蕭,你不必這樣對我,我不值得你這樣,你這樣對我讓我很有壓力。”
尚蕭走到蘇童面前笑了笑說:“你不必感到有壓力,我這樣做完全是自愿的,哪怕吃力不討好,哪怕費力巴哈的,我都不在乎,我唯一在乎的是你開不開心、高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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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童很嚴肅地說:“你不必這樣,真的,你知道我因為什么不開心嗎?我是因為聯系不上霍依,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我真的不想傷害你,你越是對我好我就越感覺愧疚。”
尚蕭輕輕拍了拍蘇童的肩膀說:“傻瓜,我不怕受傷害,我只是想讓你開心,我尊重你的選擇,我明白的意思,我知道我自己該怎么做,我會把握好我的分寸的,請你放心地去接受我對你的那份心意吧,沒有抱怨、沒有傷害,只是想讓你好,單純地想讓你開心。”尚蕭說的時候,眼睛里充滿了深情,這使蘇童很感動。
但是,這份感動帶來的不僅僅是心靈的安慰,更是來自心底的自責,因為蘇童覺得這樣真的很對不起尚蕭,自己在為聯系不到霍依而傷心,可是曾被自己傷害過的尚蕭卻在勸解自己,甚至在想方設法地逗自己開心,這于情于理,都讓蘇童感到有一種莫名的壓力。不過,面對尚蕭的那份熱情蘇童又覺得自己沒有理由去由著自己的性子來,不能再讓自己的那份傷心影響周圍的人了,至少不能再在尚蕭面前表現出不開心了,因為蘇童知道自己的不開心會產生暈輪效應,更何況,尚蕭唯一在乎的就是自己開不開心、高不高興。傷心,一個人去承受就好了,何必要讓別人也感覺不自在呢!
想到這,蘇童立刻變苦瓜臉為笑臉,她用輕盈的聲音說:“呵呵,被我騙了吧,我是故意裝作不開心的,哎,你竟然這么深信不疑,可見我的演技不錯,長這么大了我才知道,原來我還有當演員的潛質啊!”
尚蕭被蘇童這忽悲忽喜的表現弄得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他不知道眼前的蘇童為什么會有如此大的反差,他知道蘇童明明是不開心的,因為她的眼神是無精打采的,可是此刻的她為什么又這么興高采烈呢?是為別人減壓,還是別的什么不可言說的理由?尚蕭無從知道,但他覺得蘇童是個倔強的女孩子,她不會輕易地告訴別人她內心的想法,她的這種掩飾可能恰恰就是某種善意的謊言吧,單從她明明不開心卻還要強顏歡笑這點尚蕭就推測出她肯定是在撒謊,于是,尚蕭就對蘇童說:“蘇童,你個小傻瓜,我知道你總為別人著想,你不想給人帶來干擾所以就獨自承受那么多,我覺得你很不開心,我知道你現在的開心都是偽裝出來的,可我只想看到最真實的你,你高興時我為你歡呼,你煩惱時我為你解憂,我想讓你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在乎著你,你明白我的心嗎?”
“我——我明白你說的是什么意思,但是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我是一個傷害過你的人,不值得你這樣對我。”蘇童的語氣里透漏出一絲低落。
“因為你是與眾不同的,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覺得你跟別人不一樣,你有著男子般剛強的內心,是我所欣賞的類型。不管你怎么對我我都會一如既往地對你好的。”尚蕭很霸氣地向蘇童說道。
“我——”蘇童還沒有說出來就被尚蕭打斷了。
“不要再說了,這是我內心里已然決定的事情,風吹不搖、雷打不動。你不必感到愧疚和困惑,我真的是心甘情愿的,對了,如果你實在是想報答我的話,那就滿足我一個愿望吧!”尚蕭試探著向蘇童說道。
“什么愿望?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也不好意思不圓你的夢想,你說吧,只要是我能夠做到的我都努力去做。”蘇童問道。
“讓我為你做一件事,什么事都行,我和你雖然是有緣無分,但我也不想就這么擦肩而過,我要為你做件事,這樣的話以后回憶起來就不會是空白的了。”尚蕭說得很認真,那認真的神情似乎快要把周圍的空氣都凝結住了。
“這個可以有嗎?”蘇童皺著眉頭說。
“這個必須有。”尚蕭斬釘截鐵地說。
“這是什么邏輯?為什么要有這樣的回憶?那樣不會更痛苦嗎?”蘇童一臉不解地問。
“這是失戀邏輯。我不會痛苦的,因為那個回憶里有你。”尚蕭很深情地回答道。
“那好吧,我就答應你這個請求吧,只是我現在還不知道要你為我做什么,所以我先保留著,等以后有所需要了我再告訴你。”蘇童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后說。
“好的,那咱們拉鉤。”尚蕭邊說邊把手伸向蘇童。
蘇童也伸出她那纖纖細手,與尚蕭的拇指相對,并且還饒有興致地念到“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正在這時,蘇童的手機忽然響了,蘇童一看來電顯示就趕緊去接聽,接聽后她就哭著說:“霍依,你去哪里了呀?我找你找得好辛苦,你——”還沒等蘇童說完,對方就打斷了蘇童。
“蘇童,你看花眼了吧?我是梁皓,不是霍依,怎么聽著你的聲音不大對勁兒啊?你怎么了?”梁皓很關切地問蘇童。
蘇童把手機從耳朵上拿下,看到屏幕上顯得確實是梁皓的名字,她知道自己又幻想了,曾經有很多次她都把別人的號碼看成是霍依的,可是沒有一次是真的,所以,她很低落地說:“我——我沒事,你有什么事?”
“我這里遇到一個緊急情況,你趕緊過來一下,仇然剛才還和我在一起呢,可后來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我們在鳥語林這邊兒,你趕緊召集幾個人過來,我怎么也聯系不上仇然。”梁皓說的很著急,蘇童聽后連失落都顧不上了,接到電話后她就開始聯系所有認識的人。
幾分鐘后,蘇童就帶著阿南、尚蕭、李子木、射翔以及宿舍里的幾個姐們兒來到鳥語林這邊找到梁皓了,梁皓向他們幾個講了一下大概情況,然后他們就三三兩兩分撥去找仇然了。
可是,這個鳥語林是極其密布的,樹與樹之間的縫隙很小,林間小道很難辨認,而且這些小道的分支還很多,稍有不慎就會拐到別的道上,這片鳥語林還曾被當地人稱為“怪林”,所以,這次搜找工作就顯得尤為困難了。不過,他們幾個都抱定了一定要找到仇然的決心,但為了預防再有人走失,他們決定男女搭配分組,并且小組內要手牽手進行搜救活動,這樣不僅能讓男生照顧到女生,而且還可以避免重蹈覆轍。
梁皓、阿南和萬佳佳返回原路重新找,因為仇然就是在那條路上消失的,在那條路上找到的可能性最大,所以梁皓就在前方開路,萬佳佳夾在梁皓和阿南中間,因為阿南說這樣的話就可以最大限度地保護女生了。
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了,可是任何小組都沒有傳來找到仇然的好消息,但是,太陽漸漸落下去了,天色逐漸變暗,仇然還是沒有任何音訊,大家都很著急,尤其是梁皓,他覺得是自己沒有照顧好仇然而讓仇然走丟了,他很恨自己的大意。他越是這樣想就越不能原諒自己,此刻的他是既著急又懊悔,以致于他忘記了和萬佳佳以及阿南的約定,他竟獨自大步流星地向森林深處走去,萬佳佳和阿南則在后面費力巴哈地跟著。
那時,天色已晚,已經到了學校組織學生返校的時間了,各個班級的班長都統計學生人數并如數上報班主任,別的班級都已清查完畢,只有趙老師、季老師以及老張的班里缺學生,趙老師是射翔和尚蕭的班主任,季老師是仇然的班主任,老張是蘇童等幾個的班主任,這三個班的班主任在得知自己班里缺少人數后,都很驚慌,他們紛紛向其他同學詢問,可是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去向,后來,老張試著撥通了蘇童的手機,蘇童把仇然走失的消息向老張如實匯報了,并且還告訴老張說他們幾個正在分頭尋找仇然,讓老張轉告其他兩個班主任不要擔心。
知道真相后,老張在電話里沒有說什么,只是囑咐了蘇童幾句。可是,當他一掛斷電話,他就立即聯系了當地警察局,請求他們支援。
就在當地警局緊鑼密鼓地趕往鳥語林的那段時間內,梁
皓因雙腳踩空而跌落至一個大坑內,然而,那個坑極其嚴密,周圍被一些花花草草包圍,如果不是不慎踩到就很難發現。而盡管萬佳佳和阿南用盡最大力氣去追趕梁皓,可是還是撲了個空,他們沒能趕上梁皓,但是他們之間的距離本來也不遠,只是當梁皓跌到坑里的一瞬間,他們一個不留神就徹底看不到梁皓了,萬佳佳和阿南四處張望,并大聲喊梁皓的名字,可是,周圍傳來的除了是可怕的動物聲音外便沒了任何聲音,因此萬佳佳和阿南只能繼續前行。
而與此同時,蘇童和尚蕭這一組也是狀況百出,他們一會兒被石頭絆倒,一會兒又被花草纏繞,但最令人驚悚的是蘇童的一聲尖叫。蘇童和尚蕭正小心翼翼地在林間找仇然,二人手拉著手前行,可是當他們正走得起興時,蘇童忽然大叫了一聲,那聲音穿過空曠的森林,直沖云間,樹葉好像也被震顫了一下,在林間瑟瑟發抖。尚蕭急忙停下來,將身體轉向蘇童,并關切地問:“怎么了,蘇童?你、你沒事兒吧?”
蘇童用極其微弱的聲音說:“我、我——”可還沒等說出口,蘇童就昏倒了。
尚蕭將手電筒照向蘇童,他看到蘇童嘴唇發紫,臉色蒼白,尚蕭被嚇了一大跳,他趕緊湊近蘇童的身體,從蘇童的癥狀上看,他知道蘇童肯定是受傷了,于是,他就開始順著蘇童的身體尋找傷口,在蘇童的腳腕處他發現有一個小口,漿液血由傷口滲出,在傷口的周圍還有腫脹現象,腫起來的地方還有瘀斑、紫斑,看到這些后尚蕭首先想到的是蘇童被蛇咬了,因為尚蕭就曾經被蛇咬過,對于中蛇毒的癥狀他了如指掌。
于是,他就俯下身來,放下手電筒,將蘇童的褲腳挽起,從自己的衣服上扯下來一塊布,并小心翼翼地包在蘇童的傷口處的一側,他綁的死死的,以免把毒素擴散到身體里,隨后,他就用嘴去吸蘇童傷口的毒血,一口一口的毒血都被尚蕭吸出來了,可當吸得差不多的時候,尚蕭覺得自己的眼睛開始模糊了,身體也有些不由自主,有種想要倒下的感覺,可是,尚蕭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因為蘇童還正昏迷著,他必須想辦法把蘇童送到醫院或是他把蘇童交給別人照顧,這樣他才能放心。
也許正是這股念頭支撐著尚蕭,他一直沒有倒下,并且他還用他那微微發抖的身體背起蘇童,一步步向外走去,步伐很慢,腳印很深,一路下來,他那些腳印歪歪斜斜地排列在布滿花草的小道上,像極了孩提時代的孩子用稚嫩的彩筆天馬行空般畫出來的道路。
高高的樹林下,尚蕭趔趔趄趄地走著,豆大的汗珠浸透了他的白襯衫,周邊的花花草草還不時地牽絆他的腳,他這一路走得很艱難,特別是不聽話的身體有些飄飄然,可是尚蕭拿出了視死如歸的勇氣,他像一個不知疲倦的鐘表,一步步走下去,那腳步聲沒有節奏卻扣人心弦。
梁皓在那一個大洞里待了好長時間才蘇醒過來,醒來后,他覺得自己的腦袋是出奇地疼,他忍著痛緩緩坐起身,卻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大堆石頭上,石頭的縫隙處還緩緩流淌著水,自己的衣服已經被水浸濕了,梁皓覺得身上很冰冷,用手擠了擠衣角的水后站起身,蜷縮著向洞穴的其他地方看去,他發現洞穴的口很小,但洞底很大,洞底是被一層石頭覆蓋的,洞穴的墻壁上布滿了苔蘚,有的地方還濕漉漉的,滴著水珠,這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梁皓看到洞口處是一片無盡的黑暗,洞里也是黑蒙蒙的,不過不是那種月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因為月光透過那些縫隙稍微照進洞穴一些,所以,梁皓還可以看清洞穴的大致輪廓以及洞內一些明顯的東西。
梁皓一直在觀察洞穴,他在試圖找尋出去的辦法,可是,洞底距洞口足足有十米高,再加上洞壁的濕潤,他知道自己肯定是沒辦法出去的,然而,他知道在這里停留的結果是死路一條,因為沒有人會發現在這樣一個隱蔽的地方竟然還存在著一個洞穴,況且,現在天色已晚,同伴們應該已經都打道回府了,所以,梁皓愈想愈覺得靜等不是辦法,因此他就挽起袖子準備攀沿著洞壁出去,盡管幾次嘗試之后他失敗了,他還是一刻不停地向上攀沿。
在生存面前,人往往有著極大的潛隱力,對于生的渴望支撐著人一次次站起,這時,失敗似乎并不是人前行的障礙,而是奠基石,使人越挫越勇。
經歷了幾個回合的攀沿與跌落后,梁皓大汗淋漓,他呆呆地坐在雜亂的石頭上,嗅著夾雜著腐尸和汗腥味的空氣,眼睛里閃出一股絕望,但是,他沒有放棄,而是攥起了拳頭重試。
他小心翼翼地抓著洞壁上的苔蘚,可是猛一用力手就滑脫了,但他不氣餒,而是一次又一次地重試,試著試著他就突然跌落了,由于用力過猛他被甩出好遠,那些堅硬的石頭真是把他弄得疼得厲害,尤其是屁股,他猛地從上面掉下來,一屁股坐在石頭上,正好準確無誤、絲毫不差地坐在石頭尖上,真是比呂布轅門射戟的技術都要精湛啊!
于是,梁皓就坐下來揉搓自己的屁股,在揉搓時可能是用力過大了,他的胳膊竟一下子甩了出去,不料手卻碰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他順勢把那東西拿到眼前看,可當拿到眼前的時候梁皓卻被嚇得魂飛魄散,他大叫著把那東西丟到老遠,是一個骷髏頭,一個已經只剩下七個孔的頭顱,梁皓害怕得直打哆嗦,他還不斷地將身體往后縮,等縮到洞壁處時他停下了,因為就在這時他的手又被一些東西纏住了,這時他叫的聲響更大了。
梁皓閉著眼,嚇得一個勁兒地劃十字,嘴里還念念有詞道:“天主圣母、耶穌基督、如來佛祖、觀音菩薩、玉皇大帝、王母娘娘,我梁皓可是個本本分分的良民啊,請你們保佑我,我沒有得罪你們請你們不要故意嚇我,求~求~求~求求你們了。”梁皓被嚇得結巴了,連句話都說不利索。
這時,洞內傳來另一個聲音:“你是誰?”那聲音很微弱、很低沉。
梁皓一聽嚇壞了,他想:原來真的有超自然的東西存在,怎么還會有人給我對話?不行,我不能回答這個問題,我不能讓它知道我的真實名字,知道了我就完蛋了。因為梁皓在網上的一本靈異小說里曾看到過這樣一句話:如果你的名字或身份被靈異者所破獲,那么它就會經常去造訪你的。因此,梁皓很害怕,他做出向上蒼祈禱的樣子說:“拜托你不要找我事好嗎?我和你素未相識,沒有什么恩恩怨怨,你還是放過我吧!”聽梁皓的聲音像是被嚇哭了。
“不,不能放過你,就是因為你我才變成現在這樣子的。”同樣是那很微弱、很低沉的聲音。
梁皓抽噎著說:“我沒有做過虧心事兒,不怕鬼叫門,你這陰魂不散的想必是冤魂,可是,你真不能冤枉我啊!我長這么大還真沒有經歷過多少事兒呢,就連戀愛都沒談過一場,所以我并沒有對你做出什么壞事兒,你不能這么狠心對我這個小屁男孩兒下手吧?我~我~我還很小,上有老母,下無犬子,你怎么狠心找我事兒啊?鬼姑奶奶,您就饒了我吧!”
梁皓低著頭,求爺爺告奶奶地乞求著“冤魂”的饒恕,可是,從“冤魂”那邊傳出來的卻是一陣大笑,那聲音在梁皓聽起來越來越覺得熟悉,梁皓抬起頭,摘下眼鏡,在眼鏡片上哈了一口氣,用袖子擦了擦鏡片兒,并使勁揉了一下眼睛,然后將眼鏡戴上,死死地盯著傳來笑聲的方向,這時,梁皓突然站起來,一臉生氣地說:“好你個仇然,你竟然敢嚇唬我,人嚇人嚇死人知道不?”
和梁皓對話的就是仇然,那個“冤魂”也是仇然。仇然聽到梁皓的話后大笑道:“真是好笑死了,沒想到你梁皓那么膽小,我不就是問你是誰嘛,你怎么想象力那么豐富,竟然還說什么冤魂,真是服了你了!”說著,仇然還朝梁皓豎起了帶著嘲諷意味的大拇指。
“仇然,你這次做的有點兒過分了啊,快給我道歉!”梁皓有些生氣地說道。
“道歉?我憑什么要道歉?又不是我讓你想象力那么豐富的,跟我有什么關系呀?”仇然對梁皓毫不客氣地說道。
還沒等梁皓開口。仇然又補充道:“對了,我還沒跟你算賬呢,要不是因為你讓我不去打擾蘇童,我也不會有這下場,你還讓我道歉,天理何在?”
梁皓
瞥了仇然一眼說:“那好吧,我讓你遭受這些,你讓我經歷害怕,咱們的一切恩怨從此一筆勾銷,誰也不欠誰的,從現在起你不準再無端找我事兒了啊!”
仇然瞪大了眼睛,因為她不想就這樣跟梁皓一筆勾銷,因為只有在這種不明不白扯不清道不明地糾纏中才有可能擦出愛情的火花,她不想就這么眼睜睜地放走梁皓,這可是她魂牽夢繞的暗戀對象,雖然還不清楚梁皓對自己是否有好感,但她不想讓事情就此變得僵持。
于是,仇然就思前想后,她想找出一個不跟梁皓劃清界限的理由,可絞盡腦汁也沒有想到,她不甘心,她決定要使出吃奶的勁兒費盡一切心思去回憶,正當她想的入迷時,梁皓的一聲咳嗽打破了仇然的沉思,梁皓分明是等不及了,他想得到仇然的回答,好確定自己跟仇然之間真的是沒有任何瓜葛了,因為梁皓明白只有跟仇然徹底地說清才能保證自己確實是吃了一顆定心丸,否則,以仇然的性格,說不定她又會使出什么花招來捉弄自己的,梁皓對仇然是再了解不過了。
可正當梁皓催促著仇然回答時,仇然竟“哎呦哎呦”的叫起來,她用手撫摸著自己的腳,臉上擺出一副很難受的神情,并弱弱地說道:“我跟你之間不可能一筆勾銷,我~~~我的腳現在還疼得厲害呢,你的行為對我的后續影響很大,現在跟我一筆勾銷豈不是太便宜你了,萬一我將來要是有個后遺癥我找誰算賬去,不行,這事兒不能了。”
“喂!我弱弱的問一句‘你真的疼得厲害嗎?剛才不是還大笑了嗎?你是騙人的對不對?’”,梁皓一臉疑惑地問道。
“哎呦哎呦,真是疼死人了,老天啊,你真不公啊!我都成這樣了你還派這家伙來攻擊我,跟我作對,真是命運多舛啊!”仇然連連叫冤。
“喂!你別叫了行嗎?我知道你是故意那樣說的,不就是不想跟我脫離關系嗎?哼,想得美!”梁皓瞥了仇然一眼,輕蔑地說。
“什么?你說什么?不帶你這么自作的啊!我不想跟你脫離關系?臭美吧你就,本姑娘可是人見人愛——”
“花見花衰的大笨蛋”,還沒等仇然說完,梁皓就插嘴道。
聽到梁皓那樣說自己,仇然氣得直跺腳,她惡狠狠地看著梁皓并咬牙切齒地說道:“冤枉啊!你最好是閉嘴,我要求你馬上給我道歉,竇娥受冤,六月能飄雪,本姑娘仇然受冤,那可就不是天打雷劈、五雷轟頂那么簡單了,你最好識相點兒,別等著讓本姑娘給你難堪啊!”
“哎呦,我好怕怕哦!”梁皓故作害怕的樣子,用不屑的眼光看著仇然說:“如果你受冤的話那么全世界的人都已經被冤死了,誰不知道你的心思啊?你就是不想跟我脫離聯系嘛,承認吧,這不是什么丟人的事兒,呵呵,至少能讓我自信心大漲。”梁皓說完就哈哈大笑起來,而實際上他說這些并不是因為他知道仇然暗戀他,而是他想借此滅滅仇然的威風,好能挽回自己作為一個男人的面子。
面子,在人那里是很重要的東西,更何況是男人呢,那簡直就是自己的命啊!梁皓每次跟仇然拌嘴的時候都會被仇然的一番話語頂撞得啞口無言,他不服,因為在別人面前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呢,作為算不上作家的作家,梁皓好歹也跟鐵齒銅牙紀曉嵐有一拼,有著三寸不爛之舌,能說會道、妙語連珠、語驚四座、才辯無雙。
可是,在仇然這個巨大膽、巨強勢、巨能說的女孩兒面前,梁皓顯得似乎有些笨拙,他想改變這種情況,盡管他知道自己在網約那件事上真的有些對不住仇然,但用自尊心、自信心堆起來的面子還是讓他選擇了頂撞仇然,哪怕是毫無緣由地捏造是非,只要是能給自己長氣的,梁皓豁出去了。
跟男人一樣,女人的自信心和自尊心也是相當寶貝的東西,面對梁皓的挑釁,仇然也不示弱,她靈機一動,給了梁皓一個致命的一擊,在萬般無奈之下仇然喊道:“蘿卜頭。”
梁皓聽后大吃一驚,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的意識里,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霍依知他自己知,可誰知仇然竟然能喊出自己的網名,而且還是在他倆巔峰對決的時刻,這分明是仇然來報仇來了嘛,梁皓此時很后悔,他覺得自己不該這樣頂撞仇然,現在逼得仇然只能通過這個殺手锏來反駁自己了,可他真的不知道仇然會知道自己的網名,他也萬萬想不到仇然會這樣反駁自己,他無語了,本來是打著勝算的算盤,可現在梁皓意識到自己只能“繳械投降”了,因為他明白在網約那件事上他是百口莫辯,有理也說不清。
但,梁皓還是不大相信仇然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所以他笑著試探道:“怎么,現在有興趣跟我探討曾學過的一篇叫做《我的弟弟小蘿卜頭》的文章了?”
梁皓一改剛才的輕蔑和憤恨,掛著一臉的笑跟仇然對話。
仇然則笑而不語,好像是在想著回應梁皓的方法,俄而,她神氣四溢地調侃道:“聽說剛才有人對我大加污蔑,梁公子可知此事?”
梁皓則笑著回到道:“誰?誰?誰?誰這么大膽?敢對仇然小姐使壞,這人真是不想痛痛快快地活了!”
仇然沒有理會梁皓的話,只一味說:“聽說有人說我不想跟他脫離關系,梁公子你說這人該是何方神圣啊?”
“切,是誰這么不自量力啊?我們家仇然小姐可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本世紀的最偉大的女青年,很多人都崇拜之唯恐不及,只有不想脫離開仇然小姐的,沒有人夠格讓仇然小姐想要不與之脫離關系。”梁皓故意把嘴咧得很大,以示自己很友好。
仇然則大聲說:“得,得,得,別在這兒拍馬屁了,馬的屁股已經被拍成兩半了,再拍就得送動物醫院去了。”
梁皓一臉無辜地說:“我沒拍馬屁,這都是我的真心話,請你相信我!”
“真心話嗎?那你剛才為什么那樣損我?”仇然不解地問。
“一時口誤嘛,對不起啊!”梁皓為了不擴大事態,所以就很有自知之明地向仇然道歉。
“好了,你都這樣說了,我原諒你吧!”仇然故作不情愿地說道。
梁皓很驚訝,他想不到仇然會這么輕易地說出原諒自己的話,他的認錯只是為了彌補網約的錯誤,可他卻沒想到仇然竟然會如此爽快地原諒了自己,這下可難住梁皓了,他不知道仇然所謂的原諒究竟指的是什么,是對剛才自己誹謗的原諒,還是對自己網約放鴿子的事情的原諒?他有些搞不懂,在他看來,仇然總是這么奇奇怪怪的,讓他摸不著頭腦,可他又轉念一想,如果仇然真的知道自己就是那么放她鴿子的蘿卜頭的話,以仇然的脾氣,她是不可能會那么輕易地就會放過自己的,他想:或許,仇然壓根就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她說出蘿卜頭也許僅僅是個巧合呢,說不定是弄巧成拙,是陰差陽錯,甚至是無由猜測。
于是,梁皓就試探著說了一聲:“原諒我了?你就這么原諒我了?”
仇然疑惑地問:“怎么著?不原諒你,難道還要為你的爽約打五十大板嗎?這是個法治的社會,不允許那樣了,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想抽你五十大板。”
說著,仇然就做出惡狠狠的表情,用胳膊向梁皓揮去。
梁皓嚇了一個趔趄,他的身體不自覺地向后挪動了一下。
不過,這一動就又讓他碰到那個骷髏頭了,這下他不是覺得害怕了,而是覺得絕不能讓仇然看到那個東西,一個女孩子家一定會特別害怕骷髏頭,而自己作為一個男人,他知道自己是有義務為女人消除恐懼的,盡管自己也害怕那個骷髏頭,但在女人面前男人似乎沒有理由不去勇敢,況且,仇然說原諒自己爽約的事,梁皓是打心眼兒里覺得挺感激仇然的,他感覺仇然真是寬宏大量,竟不跟自己計較,自己也必須得不讓仇然看到那可怕的一幕。
人啊,都是這樣,當硬碰硬的時候,雙方都會跟個利刀似的,恨不得把對方捅上一刀子,誰也不服誰。可一旦軟碰軟的時候,雙方又彼此好得不行,什么前嫌都可以不計,什么后患都可以不想,只想著一心一意地彼此表忠誠了,你一個上刀山下火海,我一個兩肋插刀的,挺兒戲的,就跟小孩兒玩兒過家家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