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覺得自己挺堅強的,有時候又覺得自己特別脆弱。
嚴慕然似乎已經成爲了我人生中的一個死穴,他可以易撩動我的情緒,以前總覺得會不爲所動,現在卻時時刻刻都想知道他在哪裡,在做什麼。
夏子妤說我就是自找的,何必總是爲難自己,如果愛,就死命的愛,不給任何人機會,該攤牌時就攤牌;如果嫌累,就一刀兩斷,該分手時就分手。
我當時就特麼恨不得拿枕頭砸死她,要不是她神經兮兮的跑到醫院來說什麼驚天大秘,我怎麼可能弄的跟個林黛玉似的成天在嚴慕然走後在這哭天抹淚的。
她上嘴脣碰下嘴脣,說的真簡單,可是她又好到哪去了?還不是糾纏在和彭渣男那點感情迷宮裡,怎麼繞都繞不出來嗎?
結果不出一個星期,就在我快要出院的時候,夏子妤又帶著一情報來,我當時就想把她拒之門外。
心想到底是閨蜜還特麼是損友?
我在醫院安心養傷的時候三番五次的來刺激我,雖然我也知道這是爲我抱不平,但你讓我拿什麼心態去療傷?
可是在做了無數心裡鬥爭之後,終於禁不住內心的誘惑,從了自己的好奇心,就差點有種拿刀架在子妤脖子上威逼利誘的架勢。
於是子妤只能娓娓道來:“你上次不是跟我說那女的就是英國那黎雯曼嗎?就在剛纔我經過一花店的時候,就那麼不小心瞟了一眼,就看到嚴慕然摟著她進了一家花店,臥槽,那女的一看就特依賴他,你就說我看到這種情況該不該告訴你???嗯?讓我忍著我夏子妤可做不到,所以我就拍了張照片留下證據,萬一他不承認呢。”
這個萬一我也怕啊。
是啊,換做我,我也做不到,怎麼可能看著自己好閨蜜,一次次被背叛。
可是我現在能怎樣?難道要跑到那家花店門口堵個正著?
我看了眼時間,現在這個時間他應該是在公司開會,明明早上聽他說有個很重要的會,難道指的是與黎雯曼約會嗎?
我找到手機,試圖先發了條微信給他,結果石沉大海,很久沒有迴音。
我的心立刻坐不住了,無論他有多忙,這麼久以來他從來不會這麼久不回信息,如今是怎麼了?
我立刻忐忑的撥出了他的電話,第一次沒有人接,一連又撥了兩個。
這回終於接通了。
只是接電話的並不是我預想當中的那個人,而是個女人。
對,是那個女人,我聽的出她的聲音。
“喂,這是jasper的電話,你是哪位,找他有什麼事嗎?”
握著手機的手頓時緊了緊,甚至咬著嘴脣,心想你難道是眼瞎看不見手機上標註著老婆額字樣嗎,於是擠出了幾個字:“他人呢?”
“他在洗手間呢。”
“能讓他現在接個電話嗎?”我竟然不清楚自己是如何說出的這句話。
“這不方便吧,他正在洗澡,等他洗完澡你再打過來吧。”
我頓時身子僵住,一步也挪不開腿,這句話就像是冰冷的雨水拍打在我身上,那種寒冷頓時刺骨,將我凍得痛徹心扉。
我就那麼蜷縮在病牀上,我承認有那麼一刻自己感覺自己是可悲的。
從嚴澤寒到嚴慕然,一個謊言蓋過一個謊言。
此時胸口處堵得發慌,就像是被一個巨大的石塊堵住了出路,讓我根本逃無可逃。
明明我是正牌老婆,可是再聽到電話裡面說出那句話後,迅速的將電話掛斷扔了出去,只因不想聽到那個女人的聲音。
她說話那傲嬌的勁頭,就好像這樣說她能夠有極大的滿足感嗎?
還是她處心積慮故意那麼說,只是爲了引起我的誤會?
我心裡就好像被人剜了個洞,難受極了,就想誰能給我解釋下,爲什麼嚴慕然的手機會在她手裡,還特麼如此光明正大的跟我打著電話,好奇心就要把我壓得透不過氣來。
此刻我在醫院一刻也待不下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快速收拾了自己的東西,讓夏子妤立刻帶我出了院。
子妤問我,你想去哪裡,我都不知道除了聆風湖,我還能哪裡?
就亦如當年我從楓林灣出來一樣無所適從。
我還是那麼的沒出息,站在醫院門口,想的一溜八開,發現根本無處可去,只好拖著行李又回了聆風湖。
大概過了很久,終於接到了嚴慕然的電話,電話那頭的他聽的出來是滿心的焦急甚至有些生氣:“你跑哪去了?傷口還沒好利索爲什麼要出院?”
他現在是在幹嘛?在跟我發脾氣嗎?
我都還沒有來得及表達我的不滿,表達我的憤怒,他竟然先發制人。
我心裡一肚子的委屈沒地方發泄,於是脫口而出:“你管的著嗎?”
根本不管他想要說什麼,掛了電話直接關機。
果不其然,前後還沒五分鐘,嚴慕然一個電話就飆到夏子妤那。
真是個大奇葩,一個如此時尚性感的女人,用忐忑做鈴聲,我也就佩服夏子妤了。
她直接打開揚聲器,只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低啞的聲音:“夏子妤,顧暖時現在是個孕婦,她要是有什麼事,你能負責的起嗎?這麼擅自做主帶她出院,你們到底在哪兒?”
隔著電話屏幕,我都能感受到上層空氣好像正在逐步凝結,整個人冷的要命。
子妤隔著屏幕叫囂著:“惹得顧暖時不高興的明明是你自己,不要隨便往別人腦袋上扣帽子。”
電話那頭突然沉默了幾秒鐘。
“怎麼這麼說?”
子妤就好像吃錯了藥似的,對著手機就是一頓大喊:“嚴大總裁,我們暖時下午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是個女人接的,還特麼一臉賤巴巴的語氣說你在洗澡,這大青天白日的洗澡讓人怎麼想,我還以爲你是個好男人,現在看來不過就是比嚴澤寒的手段高點罷了。”
夏子妤一股腦的把我想問的話都說出來了,雖然電話那頭沒回應,也沒掛機,但是至少讓我覺得舒服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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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坐在湖邊靜靜的聽著電話那頭的動靜,咬著脣不知道該怎麼辦。
自從上次在公寓見到他們,我就有過好多幻想。
如果他和她再一次選擇在一起,我該怎麼辦,我的寶寶該怎麼辦?
想著想著,心就難受極了,就如同被人撕扯的疼。
我很自私,我不願意爲了一個從不認識的一個所謂的病人去犧牲掉本該屬於我自己的幸福。
即使我再怎麼善良,也根本做不到這一點。
互相沉默了良久,子妤這種剛烈的性子受不了這樣的氛圍,剛要掛斷電話就聽見他問:“夏子妤,你告訴顧暖時,如果在家的話,就讓她哪也別動,等我”
然後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電話就掛斷了。
我還是坐在湖邊愣愣的呆著,手裡面的手機正在打開子妤偷拍到他們在花店的照片。
不知道過了究竟有多久,客廳的燈突然亮了,他就那樣的站在我的身後,我根本不敢轉身看他,我怕我稍微一不小心看到他無限溫柔的眼眸就把持不住自己。
可是這件事在我心裡終究是個結,如果不問出來不說出來,我根本過不了自己那關。
我轉過身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什麼都沒說,便舉起了手機,遞給他,他的瞳孔迅速放大,不過一會的時間他就恢復了正常,他這個人的表情不仔細觀察,你根本不會發現。
大概他看到了發件人的名字,甩給了夏子妤一記凌厲的眼神,子妤頓時激靈一下,但是她是那種越有困難越迎頭而上。
大概嚴慕然在來的路上早就想到夏子妤會是個多麼難纏的人,在他進來沒多久,莫敬哲也跨著大步就來了,拉著子妤就要走。
可是子妤哪是那麼好請走的人,根本就是杵在我旁邊雷打不動,只見莫敬哲直接將子妤扛了出去,一陣喧鬧過後,這裡安靜的出奇。
我不想看他,此刻別過臉去,他卻拉過我的手。
我心裡還氣憤著呢,他倒是還可以在這裡跟我裝深情,他可以辦的到,我可辦不到。
於是我抽回自己的手,轉過身不去看他。
“你這麼急忙的回來,不應該只是想要拉拉我的手這麼簡單,有什麼要說的,你就說吧,我更想知道黎雯曼爲什麼會跟你在一起,而你卻跟我說在開會,更可笑的是她卻說你在洗澡。”
他是誰啊,他是嚴慕然,他纔不管你願意不願意,直接一個身子用了力將我摟了過去。可是我明明卻感覺到他的外套上殘留有另外一個女人的氣息。
“如果我說她回北城來就是個湊巧的意外,你會不會相信?”
我冷冷的哼了一聲:“不相信。”
大概他從來都認爲我是一個極其信任他的女人,只是這一次竟然開始不相信,所以我能明顯的感覺到他身體在這一刻有多麼僵硬。
我繼續道:“難道她說你在洗澡這也是意外嗎?那麼上個星期在花貓咖啡對面的公寓也是一種意外嗎?嚴慕然,我不是小孩子,不要那些冠冕堂皇的藉口,你只需要告訴我真實的,你明明在倫敦的時候答應我不會再見她,不還是見了嗎?你叫我怎麼相信這就是個意外???”
也許人的情緒憤怒到一定階段的時候,就會控制不住自己,我擡手就是一個巴掌硬生生的打在了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