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劉二牛大叫不好,自己原本只是想教訓一下對方,沒想取他性命,可是這一掌由於急火攻心沒有收住,居然將對方打下了山澗。
這下可好,若是鬧出了人命,自己也將面臨刑獄之災,想著秦律處罰之嚴苛,他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殺人了,殺人了。”已經有孩子下山去找家中大人了,這時妮妮方纔趕到,看到正在愣神的劉二牛,便將這其中實情猜中了八九分。
她走到他面前,厲聲喝道:“你們打架歸打架,爲何要以命相搏。秦人最忌同族相殘,我會將此事告知里正大人,今日在場所有人都脫不了干係。”
衆人聽聞此言,面如死灰,已經有人開始哭了起來.......
山林深處,有一處別緻精巧的院子,正大門的門牌上赫然寫著“殘月莊”三個大字。
推門入戶,眼前的均是芳草鮮美,落櫻繽紛,正對大門的主廳,兩旁有左右廂房環抱,院子不大,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池塘,桃樹,閣樓,亭臺,假山石等一應俱全,尤其是正廳的飛檐斗拱,居然閃爍著金燦燦的顏色,爲這看似樸素的院子添加了一分富貴之氣。
此莊的少主人名爲蘇落桐,年方十五,膚若凝脂,白皙的尖下巴,身著一襲輕紗將玲瓏有致的身段襯托得淋漓盡致。一副我見猶憐的可人勁,猶如一泓清水般的眸子閃爍著靈動的光芒。
“小姐。”幾個侍女見她緩步走來,紛紛避讓行禮。
“怎麼樣,他醒了嗎?”蘇落桐淡淡地問道。
“眼睛倒是睜開了,就是好像說不了話。”侍女掩嘴竊笑,似乎方纔遇見了一遭極爲有趣的事。
“不能說話就不能說話唄,這有什麼可笑的?”蘇落桐心中生奇,沒有再理會衆人,順著廊道,加快腳步進入了東廂房。當她見到了牀上躺著得那個人,這才明白了原委。
牀上那人已經被紗布纏的嚴嚴實實,連面龐都被紗布掩蓋,只露出鼻孔和眼睛,宛如一個被層層包裹的大糉子。這還不夠,頭頂上不知是誰的巧手,將紗布系成了一個大蝴蝶結狀,看上去像兔子耳朵,頗爲滑稽
她方纔還努力捂著嘴,用盡全力保證自己不笑出聲,當走到牀邊時,她終於忍不住了,連續爆發出一陣陣銀鈴般的笑聲。
牀上那人看她笑得前仰後合,兩腮緋紅,嘴裡嗚嗚地發出了一串聲響,蘇落桐這才忍住笑,替他把頭上的紗布拆了下了。那人還不滿足,嘴裡嘟囔的要喝水,只得又爲他倒了一碗茶。
那人接過茶碗,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口,差點沒嗆得背過氣去,好半天才順過勁來,沒好氣地說道:“這是何處?你們把我五花大綁,究竟是意欲何爲啊?”
“抱歉,都是我平時管教無方,下人頑劣,這才做出了此等放肆之事。”蘇落桐盤了盤秀髮,有些拘謹地說道。
“不過,我們可沒有綁你,是你渾身是傷的出現在溪邊,方纔把你救了回來。”
“哦。”那人回了一句,“這麼說我還應該感謝你們?”
蘇落桐在牀頭坐正身子,眉毛一揚地說道:“那你說呢?”
那人見她眼神犀利,一副面露嗔怒卻又故作矜持的模樣,不由得莞爾一笑,方纔的氣也消了。
他發覺自己的失禮,又說道:“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我彷彿是從山崖上摔下去的。多謝姑娘搭救!”
“哼哼,我管你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這些幹嘛,我又不關心。反正對你來講,纏起來和綁起來沒什麼區別,我們和打家劫舍的馬匪也自然沒什麼區別。”蘇落桐背過身子,賭氣道。
“呵呵,方纔無禮之處,還請見諒。我叫陳源,還不知姑娘芳名,可否告知一二?”陳源誠懇地問道。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我的名字啊?”蘇落桐似乎還在爲他方纔的無禮生氣,心中怪他不知感恩,醒來第一句話居然不是謝謝,而是責問。
“我從高處摔下,似乎雙腿骨折了,現在行動不變,我父母是百家村的農戶,如若姑娘信任,勞煩您遣人去向他們通知我之所處,也好讓我早日歸家,以免繼續叨擾。”
陳源字字句句,懇切之極,蘇落桐這才轉過身子,冷哼道:“算了算了,你都已經半癱了,還瞎折騰什麼,就在我這裡養著罷,反正也不差你這一張嘴。至於你說的什麼百家村,我哪裡聽說過,等你養好了自行離去便是。”
陳源見她不爲所動,忙坐直身體,神情激動地說道:“再次請問大小姐芳名,今日若不是大小姐,我陳某恐怕早已在泡爛在這山谷之中,知道了小姐姓名,也便在下日後還報救命之恩。”說完就準備在牀榻上磕頭。
“哎呀哎呀,你慢些。”蘇落桐見狀,忙上前阻止,“可沒你說的那麼嚴重,我不過是在山中踏青,順路就把你給帶回來了,你可別拜我,怪不好意思的。”說吧臉上又浮現出一絲緋紅。
四目相對,蘇落桐見他雙目含情,似一汪春水映梨花,蒼白的面龐上卻也是掩蓋不住的玉樹臨風之態,忍不住有些臉紅心跳,忙避開對方熱切的眼神。
“人常說英雄救美,美必以身相許,然而今日我卻救了你,我美不美暫且不提,你看上去,自然也沒能耐成爲什麼英雄。”蘇落桐有些不自然地理了理衣袖,側著臉說道,“我又能要你報答什麼呢?”
“那麼大小姐的意思是...”
“別叫我大小姐,聽著怪怪的。我叫蘇落桐,這殘月莊是我父親所建的一處別院。”她嘴脣微微向上翹起,模樣俊俏,“怎麼樣,都告訴你了,滿意了吧?”
“多謝姑娘,就是不知貴莊離我家到底有多遠?”
“我一會替你問問吧,你也彆著急,先養著,你這個樣子,就算現在打聽到了你家鄉所在,你也回不去。”
“多謝姑娘!”陳源又恭恭敬敬地叩首行禮,蘇落桐見他那副假正經的樣子,禁不住又是一陣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