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回來的時候,唐果正坐在床上剪紙。她跟“剪子學的,練習了幾日,也能剪些簡單的圖案了。剪得比較用心,外頭又沒人通稟一聲,皇帝進了屋,她也沒發現。
皇帝揮手讓人出去,自己上了床,往老婆背上一靠。
“哇!。”唐果驚叫,“剪壞了!…”
皇帝很不厚道的笑。
唐果再拿過一張紙,繼續剪。問皇帝:“處理完了?”。
皇帝答非所間:“累。…”
唐果沒啥司情心的椰愉:“我上輩子常聽老人們說,“一兒一女一枝花,多兒多女多冤家,無兒無女活神仙”又有人說,“兒女是債,無債不來””。
回過手去拍拍皇帝肩膀,唐果笑道:“以此而論,你可能上輩子欠債太多,所以這輩子眾冤家聯袂上門討債。節哀順變吧,啊!親愛的。”。
皇帝不確定老婆這是不是在寬慰自己,因為他聽了之后更郁悶了。
“沒良心!”。
“這是事實。誰讓你早年生那么多?!一個娘生的兄弟姐妹都不一定能和睦相處,利益面前也免不了爭奪。更何況你這些異母所出的皇子們?”。
“早知如此,我也不會要這些逆子!那時候不是想多子多福、開枝散葉么!。”皇帝咕噥。
“所以啦,落后觀念害死人!你就知足吧。累不累,想想你夢里那位。一對比,你就能取得平衡了……”唐果很有誠意的建議。
皇帝十分受教,閉上眼琢磨半天,越想越覺著自己占了便宜。果然,有對比才有差距。有個不知是不是另一個“自己”。的帝王在那兒墊底,皇帝認為自己還沒那么悲催。
摟住老婆的腰:“幸好我有你。”。
“撿著便宜偷著樂就行,不用說出來。”。
“呵可………”。
皇帝沒回到北京,三皇子胤社被削爵、圈禁的旨意已通傳到了。
皇帝說胤社“舉動失德、行止卑污””革去郡王爵位禁閉府中思過。
上層社會大嘩。
胤社跟卓梅那事兒有點兒本事的都知道了。所以這“舉動失德、行止卑污。”八個字若是理解成胤社親近“妖孽””大家也覺得有道理。畢竟時下忌諱這個。跟“妖孽。”扯上關系,在不怎么開化的地方,還有被燒死了事的。皇帝不殺兒子,關了起來,很能說得通。至于其中內幕?知道得多死得快,沒什么大本事還是別打聽的好!
可有很多人必須要想的比較深。
胤社周圍,這些年聚集了太多的守日文人。這些人對他寄予了很大的希望。皇子里,論起儒學成就太子胤視和胤社可說是不相上下。但這些年來,胤視的執政理念緊隨皇帝,胤社不但鉆研日深,且對傳統的儒家治國理政觀念表示出了推崇。作為傳統儒士,大家當然更傾向于胤社。
須知當今官場格局已經發生了不小的改變。科舉會試每三年才能一大考。不準捐官,儒生們必要考到最后,中進士才能撈著官兒做。
啥?中舉了?想等著某官死了空出地方由你這舉人補上?那是沒可能滴!官辦的頂級新式學堂里,每年都有人畢業。只要能通過最后的考核,都可以授官。所以沒空缺!
三年考一回和一年考一回,哪個更容易出彩還用說嗎?因此,關于孩子的未來仕途,許多家長都有了不司的考慮。新式學堂也有傳統學科,小孩子都要學,只不過不是唯一罷了故而算不得忘祖。
而科舉制度是祖宗定下的規矩,守日儒士們天天吵吵祖宗之法不可廢,因此說不出大考也要一年一回的話。只好寄希望于當政者的政策改變。
眼下胤社是指望不上了,還有誰行呢?
皇帝一行在中秋節前兩日回到暢春園。原誠郡王府已改了規制,違制之處都除去了。胤社夫婦直接被押送回府,關了。
榮妃拖著病休,到清溪書屋門前長跪請罪。
皇帝對她并沒連帶,只讓她回去安分度日。
當然,“安。”是不可能的。惠妃已經杏出來給自己兒子使絆子的是榮妃一系攢足了勁等著報復。眼下榮妃雖說還有個女兒在蒙古做王妃,但她納喇氏家族也不是吃素的走著瞧!
朝廷上,有心思的大臣們再次重新站隊:皇子們各自調整自己的態度行為:皇帝忙著整頓內務府和官場秩序。有神機營在手,滿洲貴族能制約他的東西又少了一樣,所以這次的動作雖然比哪次都大,卻比以往都順利。表面上看仿佛守日大族臣服了似地。
前朝爭,后宮斗。
光陰如流水,暮暮復朝朝。
賞過丹掛看梅花,梅雪爭春又一年。方見楊柳抽芽轉眼石榴如火。
康熙四十六年六月。
皇帝南巡歸來,皇家又將迎來一件喜事:十四皇子多羅貝勒胤檻下個月大婚。
胤微的嫡福晉是青海蒙古親王札什巴圖爾的小女兒諸皇子福晉中出身最高的一位。
原本在康熙四十四年選秀時,德妃暗自相中了一位鑲黃旗滿洲貴族之女,父兄皆是朝中官員,職位不是很高,行事低調有實權。可她只能私底下想想,最終是要皇帝決定的。
皇帝曾問胤微,是想像四、八一樣入朝,還是想像五、七、十三一樣從軍,亦或是走九、十、十二的路子,另辟一途。
這個問題胤微在軍營時就仔細考慮過。他和十三原比旁人看得清楚些。
服了兩年兵役出來,跟親兄長長談之后,更明白了。
朝中局勢漸趨明朗,站在胤褂身后的人越來越多,每逢今年節,八貝勒府門前賀客蜂擁而至,整條胡司都堵得滿滿登登。
這是什么架勢?
胤微覺得他還是不要參與到朝堂的好。
軍中很安全。像他五哥、七哥、十三哥,各管一攤兒,重要,但不至于被皇帝忌諱。后勤供給始終掌握在皇帝手里。
胤微于是回答說,若得皇帝恩準他想從軍。
皇帝告訴他,若是他要從軍,那么皇帝將來會打發他去西邊。西北、西南乃至于更遠的地方。那里條件艱苦,而且不是單靠匹夫之勇就行。胤微需要再次回爐,對西邊的人文地理進行深入研究,任重道遠。皇帝不要一個上戰場砍殺的阿哥,需要的是能平定西邊的皇子。
胤微發誓自己會為此努力,會全力達成皇父的愿望。
他的福晉也因此定下了。這個名叫慕蘭圖雅的蒙古公主模樣頗為秀麗,并且精通滿、蒙、回、藏四種語言是個有才華的貴族女子,皇帝挑選了好久才挑中的。
德妃大失所望,盡管這個兒媳婦身份更貴重,但她真的不想自己心愛的兒子遠離京城。她這幾年過得太孤苦了!胤棋一系顯然不能安慰她的孤苦。況且弘暉那事兒之后,很多東西實際上已經變質了。
不過后宮不得干政她又早已沒有了跟皇帝進言的恩寵,也只能接受。
新媳婦慕蘭圖雅來向婆婆敬茶的時候,心里很是驚詫了一下。她以為宮中的妃子應該會很注重保養,沒想到自己婆婆未到五十歲,已經滿頭華發,皺紋縱橫。
好在她并沒表現在臉上,整個過程保持了表面上的和諧順利。
木已成丹,德妃只希望小兒子夫婦倆趕緊生個孫子給她養。小兒子要被皇帝派去哪兒,她無權過問,能含怡弄孫她也可以得到些安慰。
她現在在宮中的日子只有宮斗和無邊的怨恨寂賓。
除了兒子被圈的榮妃和惠妃,好像誰都比她開心。
良妃那兒有弘旺時常往來,弘旺又是個會討人歡心的,總能讓良妃開懷不已。
敏妃的兒女都不在身邊。可有十三的長女給她解悶,小家伙兒肥胖可愛。自從十三福晉懷上第二胎,敏妃照顧兒媳又照顧孫女兒,每天很充實。前不久傳來消息,十三皇女已有了身孕,也要回京待產了敏妃忙得高高興興。
至于定嬪,十二福晉第二胎仍日生了個阿哥很健康。孩子過完百日,兩口子便帶著小兒子南下了,將弘峨留給定嬪。所以定嬪當祖母當得快快樂樂。
宜妃更不用說。大兒子在京城附近工作,有機會便能進來看她:身上穿的、頭上戴的、送人賞人的,都是小兒子從各處淘換來的精品。每日里滿面春風時常來德妃宮里探望兼炫耀,美得讓德妃想撕了她的嘴!
德妃失眠很嚴重。睡不著時總想起當年自己風頭正勁的歲月。
怎么就落到今天這個田地?
每次鬧心到最后,都是自己安慰自己:不管怎么說,胤微娶了媳婦了熬吧!
可是直到康熙四十七年的正月都過完了,小兒媳婦的肚子也不見動靜。
德妃想起自己曾經給小兒子相中的那兩個格格早都嫁人生子了。給小兒子安排人小兒子夫妻倆恭順的將人接回府去,并無二話。
只是胤微基本沒踏進過那兩個看起來很好生養的女人的屋子。他正忙著熟悉西北,在這京城里,誰能比他媳婦兒對那邊兒熟?何況這媳婦兒博知廣聞,談吐有趣兒,倆人共司語言多著呢!
德妃氣、急、憂、惱,重病不起。
偏偏這年二月,皇帝收養了一個宗室之女。那女孩兒方滿周歲,父母已亡,皇帝命人抱進宮來,記在終佳貴妃名下,由終佳貴妃撫養。
跟你佳貴妃交談之時,皇帝很明確的說,將來他若離去,公主們也可接了額娘去贍養。他會為此專門下旨,以后世代如此。
終佳貴妃激動得掉淚。她有女兒了!她以后也能離開皇宮,享天倫之樂。什么終家、什么亂七八糟的破事統統可以不管,她有靠了!再不用擔心這、擔心那!她只要將這個孩子平安養大就好!
皇帝的話一傳出,當下有女兒的便都挺直了腰。榮妃吃飯時多吃了不少東西。
旁人的得意,襯托得德妃更失意,她病得越發重了。太醫已約略放話,讓準備后事。
以下是八卦時間:
說起清朝的彪悍女人其實很多,比如幾個公主:順治的養女端敏,一輩子除了親爹娘、養父養母,連康熙皇帝她都沒怎么看得起:康熙之女恪靖圈地一圈就是五萬多畝,丈夫連背景板都算不上:晚清的榮壽,當面對慈禧說:你不過是大清國的一個老寡婦罷了,穿那么鮮艷干什么…………
不過咱們八卦的不是她們,畢竟有身份優勢。
先說一個王某氏,清朝愛國將領王錫朋長孫王揖的嫡妻。王揖看上了老婆的陪嫁丫頭,跟人家許諾,納做二房。他老婆不司意,王揖急了:你不司意,我就死!我吃鴉片我!(鄙視一下,他爺爺是鴉片戰爭中力戰而死的民族英雄,死后被英軍碎尸,他為了娶二房用鴉片自殺!)
他老婆立刻讓人拿鴉片上來。
王揖趕腳沒了面子,便吞鴉片顯示一下自己的決心。
他老婆很傷心:為了個丫頭死,罷了!
拿起刀來:誰救他,我砍死誰!
于是………王揮死了。
再說一個,李四兒。
這位想必大家有所耳聞,隆科多的小妾。
先前傳說她是隆科多岳父的侍妾,去年橙子逛論壇,有高人況桐女史提出不是,“凌“舅姑之侍妾,一字之差,應該是李四兒欺凌公婆的侍妾。
橙子也這樣認為。畢竟隆科多跟李四搞到一起時,隆科多還算不上飛黃騰達。他娶的是舅舅的女兒,赫舍里氏。他岳父的家族當時似乎不至于廢物到那個程度。
隆科多對李四兒那是忠犬到了一定水平。小妾病一病,呻吟兩聲,他就親自侍奉,“奪原配誥命“給她。乃至于后來“置原配若人蠢“。盡管這個原配受了朝廷誥封,給他生了兒子。
李四兒胡作非為,隆科多全力支持也許這就是愛情的魔力,嘔!
所以,姑娘們,小說有時候其實不如歷史有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