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逢亂世,一眼滄海桑田。千古英雄,誰是終結(jié)亂世的霸者?江山易改,紅顏易碎,憑誰問,獨倚西樓。城下山河萬千,風光無限,怎奈蒼涼萬般?淡看風流,雨打風吹去,歸塵,歲月里的一指流沙。
第一次站在卞京城皇城最高的位置,俯瞰江山萬里。
“事情進展如何?”城樓的風吹拂著言芷珊微涼的側(cè)臉,有一種藐視世間萬物的冷漠醞開。
“回娘娘,天山之巔,雪妃的墓地由凌帝的‘七十二地煞’暗中守護,還有在墓地四面的山林布下陣法,擅闖者皆死于非命,想要接近著實不易,屬下……”說話之人乃傅絕的心腹之一,‘瓊宇生死樓’的少司命——昊天。
而‘瓊宇生死樓’,一個足矣與冰焰之域并稱的神秘地帶。它為傅絕十年前創(chuàng)立,抑或可以稱作為一座富麗堂皇的地下金屋。網(wǎng)羅天下情報,進行各種權(quán)色交易,是一個令世人紙醉金迷的場所,是傅絕暗藏的黑色勢力,取之不盡的金庫。
瓊樓玉宇,天上人間,說的便是這樣的地方。人有貪、嗔、癡、恨,沒有人可以抵抗這樣一座專程為世人內(nèi)心陰暗面的欲孽特制的金屋,像妖冶入骨的罌粟,讓人難以自拔,醉生夢死。
瓊宇生死樓的兩位司命,如今,她已都見識了,除了眼前的昊天還是善于攻心與媚術(shù)的大司命——魑魅。
“本宮覺得給你的時間已經(jīng)足夠了,卻還是沒能破陣。‘瓊宇生死樓’的效率何時變得如此低了?”女子不禁蹙眉,清冷悅耳的嗓音卻讓一旁的昊天渾身不寒而栗,倏爾,她眼眸一轉(zhuǎn),又道,“罷了,三日后,本宮將親自前往天山,本宮倒要瞧瞧究竟是怎樣的陣法,如此厲害。”
“娘娘要親自趕赴天山?”昊天不禁皺眉,若有所思地試探道,“可樓主那里……”
“此事我自會稟報皇上,你只需按我的指示去做。”語罷,從袖中取出一封密函遞到昊天手中,“將這封信交到夜瀟凌手中。”
“這是?”
言芷珊瞥過昊天閃過猜忌的眸光,看他的樣子,果然還是信不過她,她勾起唇角,戲謔一笑,道“戰(zhàn)書。”
語罷,便拂袖而去,昊天望著芷珊遠去的背影遲疑了一瞬,將信函收入懷中,縱身越過城墻,消失無蹤。
回到傾顏宮,心事重重,言芷珊支開了所有的宮女,偌大的宮殿,獨自一人。
想到那一紙戰(zhàn)書,她莫名的心緒不寧。她等不了,心中難解的仇恨她已迫不及待去了結(jié)。她會履行承諾替傅絕將‘乾坤四象圖’拿到手,天山之行,她勢在必行,無論傅絕答不答應。
探子回報,夜瀟凌親自帶兵西征,西尋國現(xiàn)今已是戰(zhàn)火連天,硝煙彌漫,西尋連連敗退,一月以來,已接連失守五座城池。西尋國君西子焗年幼懦弱,獨孤氏族把持朝政,已是內(nèi)亂不斷,遇上勢如破竹的夜狼國鐵騎猶如螳臂當車。這一仗不會打太久,且看螳螂捕蟬,待到夜狼國將西尋攻下,久戰(zhàn)的士兵感到疲乏懈怠之時,便是昱國的大軍向夜狼國發(fā)起進攻的時候。
“殺了他,你真的能得到救贖?”驟然,一個縹緲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帶著高深莫測的質(zhì)問的意味。
“我不需要救贖。”身后的白色光芒漸漸靠近。
“為了復仇,任戰(zhàn)火燎原,當真的是你所愿的?”
芷珊的嘴角掠過一抹凄涼的自嘲,“都說我是天生的紅顏禍水,禍國殃民。既然如此,不做出點兒事來,豈不枉費眾人的抬舉。”
言芷珊眼底無意泄露的情緒沒有逃過白澤天性敏銳的妖瞳,悠閑地撥弄著胸前紅發(fā)的手頓了頓,又道,“其實,即便沒有你,戰(zhàn)事也不會停。幾萬年來,人界的戰(zhàn)爭就未曾真正停止過。”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蒼茫亂世,缺的是一個有能力統(tǒng)領亂世的天下霸者。論當今世上,唯有二人最可能成為主宰亂世的梟雄,一統(tǒng)天下。”
這二人是誰,俯瞰天下,已經(jīng)再明顯不過。
“所以你的決定是……傅絕?”白澤瞪大靈動的妖眸,不緩不急說道。
“我是你主人,所以這也是你的決定。”言芷珊目光狡黠,沖著白澤意味深長一笑。
白澤是上古神獸,擁有輔助人主化解亂世之局的能力。既為她所用,便不能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