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生隨即呼了一口氣,感受到李載明認真的眼神,腦海裡無數(shù)的思緒開始涌現(xiàn)。∏∈,
他開始回憶剛纔演出中的每一個片段,沉思了一會兒,才一絲不茍地開口說道:“趙導(dǎo)演和李攝影討論的話我其實也聽到了一些,我剛纔也看了那一場戲,我個人認爲(wèi),不能再用上午的那種手法了。”
李大成比趙秀沅還心急:“哦,你有新的意見?”
徐生見趙秀沅也有同樣的表情,想了想,接著剛纔的話說道:“之所以上午能用光線暗度分散法,額,這是我自己給那種方法的名字,是因爲(wèi)劇情要集中表現(xiàn)張慧星的漫不經(jīng)心,卻又不能從主要角度拍攝,這個時候反襯才能更加恰到好處。”
“至於這一場戲,是表現(xiàn)張慧星和車貫宇各自面試的反應(yīng),看起來和上午那場戲沒有差別,但一個是單方面,一個是整體,再沿用同一種方法,就顯得有些格局太小了,給觀衆(zhòng)的觀感反而不如正常拍攝的好。”
趙秀沅側(cè)頭一看,說道:“那該怎麼辦?”
徐生讓自己的心情儘量放鬆,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說道:“很簡單,反其道而行之,既然不能用光線暗度分散法,就採用光線亮度聚焦法。”
“光線亮度聚焦法?”李大成若有所思。
徐生認真地詢問李大成:“哥應(yīng)該知道在調(diào)節(jié)光度時,如果逐漸變暗,反襯出來的人物表情會漸漸變得模糊,而隨著距離的增大,這個模糊程度會越來越大。”
李大成點頭說道:“沒錯,就是這個原理。”
趙秀沅看著徐生的眼神開始慢慢變化。
徐生仔細地解釋道:“那我要用的方法就是將光線的亮度調(diào)高,用來集中表現(xiàn)演員的表情以及細微的動作,還可以用不一樣的角度拍攝以達到預(yù)期的效果。”
“很獨到的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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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成眼睛一亮,感覺這個年輕人在攝影手法上的見解非常獨特,問道:“能告訴我具體怎樣做嗎?”
趙秀沅也一旁表意見:“將你的想法告訴大成,我也想看一看你說的光線亮度聚焦法是怎樣的方法。”
徐生這時非常認真地說道:“趙導(dǎo)演,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可以有些唐突,但請你不要見怪。”
“哦?”趙秀沅還未來得及詢問,徐生的話就說了出來:“能讓我指揮這一場戲嗎?”
趙秀沅和李大成面面相覷,倒是同時笑了起來。
趙秀沅問道:“你沒有意見吧?”
李大成笑著說道:“當(dāng)然。”
接著兩人看向徐生,問道:“有把握?”
徐生很自信地點頭,說道:“我會努力的。”
趙秀沅站起來,把位置讓出來,但徐生搖了搖頭,說道:“不用這樣,我有我的方法,趙導(dǎo)演和大成哥還是按照原來一樣,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哦。”趙秀沅突然來了興趣,與李大成對視一眼,深邃的目光裡出現(xiàn)一抹其他人看不透的情緒。
“麻煩你們等我一下。”
徐生微微鞠躬一下,順著他們?nèi)齻€人各自不同的目光小跑了出去,他的身影穿梭在這個場地的每一個地方,尤其停留在李寶英和尹尚賢以及金光奎身邊的時間最長。
徐生不斷和這三個演員進行溝通,將自己的想法很誠懇地說出來,甚至拿出劇本一字一句地進行詳細解釋。
最後徐生回到李大成這邊,在他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然後退到一旁對趙秀沅說道:“趙導(dǎo)演,可以開始了。”
趙秀沅點了點頭,然後將目光投向李大成,問道:“沒問題吧?”
“嗯。”李大成把攝像機拿在手中,也是自信滿滿地說道:“開始吧。”
故事再次開始。
張慧星小跑著推開529等候室的大門,嘴脣微微張開,雙眼左右翻轉(zhuǎn),一臉不可置信地扶住大門把手,無力地看著人滿爲(wèi)患的等候室。
後面的車貫宇氣喘呼呼地跟上張慧星的步伐,張開嘴脣,雙眼朝著門內(nèi)直視而去,聲音帶著不可思議的語氣:“天啊,這都是等著面試的人嗎?”
旁邊的一個西服男人面帶認真的表情,很自然地用手上的筆,說道:“當(dāng)然不是全部了,面試要持續(xù)三天,據(jù)說有的人是從凌晨就在這裡等著的。”
張慧星的眼睛再次翻轉(zhuǎn),臉上的表情慢慢凝固,而嘴脣微微張開,隨即合上。
車貫宇同樣左右張望,驚訝地說道:“凌晨……”
張慧星迴過頭來把車貫宇一把按在門上,表情慌張地說著:“借我看看。”
車貫宇面露疑惑地說道:“什……什麼。”
張慧星皺著眉頭神色緊張地伸出手,如同渴望得到玩具的小孩一樣說道:“面試預(yù)測的問題。”
車貫宇表情失神地“啊”了一聲。
面試室內(nèi),車貫宇雙手擺在膝蓋上,嘴裡稍微嚥了了一口吐沫,嘴脣微微張開。
“車貫宇律師,你成績很好,不是應(yīng)該有更多高的職位可以選擇,爲(wèi)什麼想做國選專職律師呢?”由金光奎飾演的金共肅面色正常地看著車貫宇的簡歷問道。
車貫宇壓下緊張的情緒,言義正言辭地回答:“我不想做那種只爲(wèi)了錢而做辯護的辯護律師。”
張慧星門外聽著,唉了一聲,右手拿筆劃掉了紙上的一句話。
“我想成爲(wèi)站在人權(quán)前線的戰(zhàn)士,與黑白顛倒的令人失望的社會戰(zhàn)鬥。”
車貫宇舉起右手,情緒激動,但下一刻雙眼微微轉(zhuǎn)動,像是忘詞一樣,有些尷尬地放下右手說道:“我想成爲(wèi)……成爲(wèi)那種律師。”
張慧星趴在面上皺了皺眉頭,繼續(xù)聽著。
另一個男人的面試繼續(xù)開始,他舉起雙手,滿臉的激昂,口吐飛沫:“不讓正義成爲(wèi)金錢的傀儡,爲(wèi)了這樣的世界,我將奮力奔跑。”
張慧星有些惱怒地再次劃掉一句話。
接著是下一個女人,女人自信地坐在椅子上,毫不畏懼地對面試官說道:“捍衛(wèi)人權(quán)的辯護律師出身的貝拉克.奧巴馬說過這樣的話,爲(wèi)那些不被政府重視的人而戰(zhàn),現(xiàn)在坐在這裡的我也是同樣的心情。”
“我的天。”張慧星無可奈何劃掉所有的句子。
終於輪到張慧星,金共肅轉(zhuǎn)動了一下腦袋,緩解疲勞地問道:“張慧星律師,你爲(wèi)什麼要選擇國選律師呢?”
張慧星看著手中全部劃掉的句子,將紙張捏成一團放入口袋裡,一臉無奈地將剛纔在路上拿到的小禮品遞給三位面試官,醞釀著可憐的情緒說道:“這是牙科診所的小禮物,我過宣傳海報,還刷過盤子。”
“你想通過同情獲得票數(shù)?”金共肅面露疑惑地問道。
“說實話有點害羞,我呢,是爲(wèi)了錢來這裡的。”
張慧星一字一句都透著讓人憐憫的情緒。
“我呢沒有很高的能力,不僅如此,還沒有錢。”
“高中被開除後又到地方上學(xué),能幫助我的人也幾乎沒有,連一個月的飯錢都賺不到。”
“但是如果能成爲(wèi)國選律師的話,據(jù)說一個月能多賺3、4倍呢。”
金共肅嘆了一口氣,像是真的被感動一樣,說道:”竟然還有這樣誠實的而律師。”
“一定能考上了。”他接著很肯定的說道。
然而,周圍的兩位面試官笑了起來,金共肅皺著眉頭說道:“你好像期待著這種像電視劇式的反轉(zhuǎn)結(jié)果。”
“無論怎麼看,都跟電視劇的劇情一樣,你找錯理由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
張慧星還想作辯解:”呃,那個,不是……”
“其他問題不問也可以,你走吧。”金共肅低頭面無表情地說道。
張慧星咬了咬嘴脣,轉(zhuǎn)身就走。
“話說回來。”
金共肅出乎意料地繼續(xù)問道:““不過,你說你上學(xué)被開除了?”
“是的。”張慧星又回到平常那副漫不經(jīng)心的表情。
“爲(wèi)什麼被開除了?”金共肅摸了摸下巴疑惑地說道。
張慧星的眉頭上下移動,雙眼微微轉(zhuǎn)動,彷彿現(xiàn)新的突破點,從高處俯望金共肅,很有自信地說道:“我說出來的話,能讓我通過嗎?”
故事在這裡驟然停止。
趙秀沅深呼了一口氣,李大成有些奇怪地看著這些拍攝下來的畫面,不禁神色緊緊思索。
兩人再次對視一起,都在各自的目光中看到了驚奇的情緒。
“好。”趙秀沅的還補了一句:“很好。”
李大成看向徐生的眼神開始有了不一樣的變化,彷彿在看一個才華橫溢的年輕人。
徐生的右手緊緊地握住。
目光充滿了某種興奮與激動。
然後他望向李載明,嘴角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
像是在說,你給我的機會我已經(jīng)緊緊地捉住了。
隨即再次看向趙秀沅,心底說著,我說過的,只要給我一個機會,我就能沿著它一直向上爬,我徐生,總有一天一定會站在那座無數(shù)人仰望的高峰上,俯瞰整個世界。
現(xiàn)在,你會給我這樣一個機會嗎?
而趙秀沅目光驚疑不定,只是說了那兩句話後,將所有的事情交給李大成處理,然後拿著手機匆匆走了出去。
徐生眼裡滿是失望。
然而李載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們也走吧,這一次雖然沒有實質(zhì)性的進展,但我還是從趙秀沅導(dǎo)演和大成哥眼裡看到了讚賞,這次不行,還有下次嘛。”
徐生呼了一口氣,倒是他太過心急了,笑了笑,看著李載明說道:“謝了,兄弟。”
“走吧,我們一起吃飯。”
徐生的話迴盪在李載明耳邊,李載明追了上去,揮著手說道:“你等我一下啊,不過,是到外面吃還是你在家煮飯,我想到你家……”
徐生聽著身後的聲音,心裡一股暖意涌過,在流年歲月裡,如果說李鍾碩是他曾經(jīng)最好的朋友,那李載明就是現(xiàn)在那個最不能割捨的好友。
他隨意地揚了揚右手,聲音懶洋洋地說道:“當(dāng)然是回我家了。”
而這種畫面中,嬉鬧聲逐漸響起,就似是過去的童年時光再次浮現(xiàn)一樣。
如今……難以忘懷。
(不管如何,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