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如花,待他歸家】
金俊綿在王府住了小半月,一副倒是大哥走親戚的樣,實則是來打探這個弟媳(夫)。
“就送到這里吧,你們也快回去,不然一會兒就下大雨了。”
“俊綿哥……”金鐘大嘴巴嘟著,一副舍不得樣。
“傻小子,我不就是回一趟江南嗎?又不是以后都見不著了,瞧你這沒出息的樣!”金俊綿嫌棄的看金鐘大一眼。
“弟妹,以后鐘大就麻煩你了。”金俊綿轉頭給吳瀾吩咐一聲。
“兄長哪里的話,照顧夫君本就是我的責任。”吳瀾微微欠身。
在上馬車前,金俊綿向張藝興抱了抱拳頭,什么也沒說,之后就離開了。
金鐘大知道,這哪里是回江南啊,肯定是回高麗替自己抗罪去了,今日一別恐怕很難再見到了。
“小妹,這天要下雨了,你先回去,鐘大心情不好,我陪他走走。”
吳瀾臉一垮,“大哥陪鐘大哥哥都的時間比我都多。”
張藝興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吳瀾最吃這一套,只得乖乖的先回家了。
皇城邊上是一條護城河,平時也就罷了,這煙雨未散,看起來倒是別樣極致。
“如果不舒服,就說出來。”
金鐘大只是這樣低頭走著,連張藝興的話也不搭理。
“憋著干什么,說出來會死啊!你不知道這樣會讓我也跟著難受嗎?”張藝興湊近他。
“讓我靜一會兒。”
不是金鐘大矯情,有些話確實很難說,和白賢說不出來,和吳瀾說不出來。
因為要下雨,碼頭上已經沒有人,金鐘大就一個人跑到上面坐著,張藝興也默默跟上去,沒有再說話。
“王父只有我和我弟兩個孩子,而我已經是大哥,從小就被逼著學這些那些,從沒有人問過我愿不愿意。”
“小時候只有俊綿哥和珉碩哥才跟我玩,其他孩子都說我太不容易接近,漸漸的就變成孤立。其實我不是……我只是不知道怎么相處。”
“俊綿哥對我像親弟弟一樣,這輩子恐怕是還不了了。”金鐘大嘆口氣。
同樣是深處皇宮長大的張藝興也很能明白,即使大家都知道自己是吳家的血脈,從小也是受各種皇子世子排擠,說自己都不是姓吳。
不過張藝興沒有金鐘大好運氣,因為他沒有金俊綿金珉碩這樣的哥哥。
“胡說,這輩子還長呢,我陪你一起慢慢還債。”
金鐘大轉過頭,還是如初見那樣的明眸,“謝謝你,藝興哥。”
“我希望的是你把我當伴侶看待,不是家人。”
“有區別嗎?”
“伴侶是幫你解決負擔的,家人是隱藏面具的。”
金鐘大抿嘴,像貓一樣弧形的嘴唇微微上揚也看不出來他到底開不開心。
“不久后就是上元節,我們相識兩年的日子。”
上元節又稱元宵節,于正月十五,家家戶戶團團圓圓的日子,也是張藝興金鐘大相識兩年的日期。
“王爺,不好了,不好了!”
“易離,我是不是教過你,凡事先冷靜,你這慌慌張張的毛病什么時候能改一改?”
還沒進門就被張藝興教訓了一通,易離喘了兩口氣,“王爺,鐘大,金鐘大被皇上帶走了!”
“什么?”
“剛剛來了好大一群官兵,直接說拿著皇上的手諭進來抓走了金鐘大,小姐本來上前詢問,也被官兵打傷了。”要說王府里,能直呼金鐘大名字的,除了白賢也就只有易離一人。
張藝興聽都沒聽完直接沖去前廳,有大夫在為吳瀾包扎,滿地都是狼藉。
“王爺!”屋內的人行著禮。
“都起來。”張藝興大約看了看吳瀾的傷勢,沒什么大問題,就是挫了點皮。
“白賢,明月,這怎么回事?”
卞白賢到現在都也不太明白,“我也不清楚,這些官兵來勢洶洶,直接抓走了鐘大,說什么敵國不軌之罪。”
“我馬上進宮。”
“大哥,我也去。”吳瀾站起來。
張藝興本來不想要這些女子,不過轉念一想,好像她比自己有去的理由一點。
前些日子因為選秀,皇宮里熱鬧了不少,不過還是聽說皇上自鹿晗失蹤后哪宮也不去,大臣們以訛傳訛說鹿晗妖顏惑主,難聽死了。
“皇上,逍遙王和瀾郡主求見。”
“宣。”
吳瀾不是個耐得住脾氣的人,又因為受傷底氣更足了一些。
“皇帝哥哥,你為什么要抓鐘大哥哥?他犯了什么罪?憑什么還拿手諭來一點理由都不給?”
“吳瀾!”張藝興在后面假咳嗽了一聲,意思是不要沖動。
“金鐘大是高麗派來的潛伏敵人,罪不可赦,理應當斬,因考慮到他是皇親國戚,所以先拘禁著,稍后再談。”
吳瀾腿都嚇軟了,“不會的……他只是一個商人之子啊……”
張藝興在一旁聽著沒有搭話,這件事不該是這樣的。
“來人,送瀾郡主回去,先禁足旭王府。”這時的金府想必也已經被查封了。
屏退了宮女后,兩人第一次陷入這樣的僵局。
“理由。”給一個抓走金鐘大的理由。
吳世勛雙眼木訥,“我查到鹿晗的下落,他是被金鐘仁劫走了。”
張藝興自然知道金鐘仁是誰,從名字都不難聽出,他就是金鐘大的弟弟,高麗大王次子。
“所以你是要綁了金鐘大威脅嗎?”
“朕自有打算。”吳世勛斜眼掃一眼張藝興,“藝興哥,好像我們都變得不一樣。”
“只要你高興就好。”以前那個小時候會追在自己后面叫著藝興哥藝興哥的小孩,現在已經變得比自己都高了,“但一切不是以傷害鐘大為由,如果你傷他一根毫毛,也別怪我這近二十年的兄弟之情。”
說完張藝興就離開了,吳世勛在后面握緊了拳頭。
張藝興并沒有回王府,而是去了牢房,用了關系和銀子跟獄卒說要見金鐘大一面。
獄卒邊收著銀子邊小聲吩咐道,“王爺,我知道您與駙馬爺的關系甚好,但是駙馬是死罪,所以還請多多包涵,半柱香的時間一定也要出來啊!”
張藝興微微笑著點頭。
牢房里肯定不如外面好,潮濕的環境、薄涼的衣著以及不好的飯菜,像金鐘大這樣的犯人之前再風光到這里也是一樣。
“鐘大……”
“興興哥,你來了。”金鐘大看似很高興,但渾身因為沒吃飯所以沒力氣迎接,笑一笑都很費力。
張藝興捧起金鐘大的臉,知道他肯定從入獄就沒進過食,別看做不了什么飯菜,從小將就慣了的,怎么吃的了這種苦?
“傻瓜,你別這樣對待自己,我心疼。”
“我想吃你做的粥了。”
“想吃什么我都給你做。”張藝興溫柔答道。
“還想吃你!”金鐘大調皮一笑,“給不給啊?”
“這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可不是鬧著玩的,你身子本來就容易患病……不行,我得把你盡快救出去。”
半柱香的時間很快就到了,張藝興也被獄卒催促著離開,不得不與金鐘大分離。他決定,明日還是要跟吳世勛交談拿人,不然金鐘大早晚會生病。
可惜人算終究不如天算,更大的關卡和考驗還沒通過,難以修成正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