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之恆,如日之升】
“少爺,禮單記好了。”
“嗯。”
“現在去準備馬車嗎?”
“好,我去通知父親和夫人一聲,隨後就走。”張藝興合上摺扇。
易離去打點事物,金鐘大剛好吃了東西過來。
“你要去哪兒?”
“新帝登基一月便是他的壽辰,吩咐說了一切從簡,今晚我要進宮給他賀生。”
“所有大人都去嗎?”金鐘大眼裡來了精神。
“不,就是像我們這種近親慶賀一下就是。”
“我也想去啊!”
“你?”張藝興挑挑眉,“皇宮可不是兒戲的地方,你進不去。”
“早聞紫禁城繁華無比,我可以扮成你的小廝,帶我去嘛~”金鐘大才不顧男兒尊嚴什麼的,開始對張藝興各種軟硬兼施。
“不成的,皇宮這地方稍有不慎就是掉腦袋,你年紀輕輕不會去尋死吧!”
“喂……”金鐘大拿手指指著張藝興,再指指自己,“我這麼聽話,誰會捨得殺我?”
張藝興嚥了咽口水,還是擰不過他,答應帶他去皇宮。
“你跟在我身邊就是,待會兒很和我坐一個車,千萬別出去惹禍!”經驗告訴他,金鐘大不能不能不防。
“嗯嗯嗯嗯!”鍾大點頭如搗蒜,表示他很高興。
皇宮是皇上的居住地,雖說一切從簡,但還是無比奢華。皇帝排行老四,弟弟居多,很多又沒有成年,相仿的只有張藝興了。
“皇上初登基便是壽辰,願皇上壽與天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爲首的是大頃戶部尚書,已經是三朝的老人。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人也隨之先行下一個禮,待吳世勳擺擺手,才入坐。
張藝興剛到,身邊站著對一切都感到好奇的金鐘大,示意咳嗽兩聲。
“我能出去轉轉嗎?”
“不能!”張藝興想都沒想就回答。
“就一小會兒,我要上茅房。”
“不行,憋著。”
因爲裡面的樂器聲很大,張藝興和金鐘大的對話也只成了耳語。
“這杯朕敬旭侯爺,平判七皇子有功。”吳世勳斟酒舉過額頭,其他大臣也紛紛站起身敬張藝興。
“皇上仁慈,大頃必定更甚繁華。”張藝興站起身一飲而盡。
“願我大頃更甚繁華!”衆大臣皇子異口同聲祝吳世勳。
室內鼓樂齊鳴,歌舞昇平,果真是熱鬧。
“皇上,新帝登基,立後宮乃是大事,可如今皇上後宮空無一人,這……似乎不和禮數。”說話的大人自以爲自己有些分量,其他帶了女眷來的就盼著這一句話。
吳世勳怎麼會看不出這些小伎倆,“今日已過,朕才實齡十七,國勿安,家怎安?”
“開枝散葉也是大事,皇上年輕有爲,想必不會因爲美色而荒廢朝政。”
又是那個不怕死的人,這句話不單是警告皇上,還在提醒皇上。
民間流傳吳世勳被鹿晗迷惑,花費人力財力修建傾鹿園,甚至爲了鹿晗連後宮的不納。
“愛卿多慮了,開枝散葉重要,既然這樣就依各位大人所言,此事交由X愛卿處理,到時選拔就是。”吳世勳沒有推辭,這才讓張藝興大吃一驚。
“皇上,臣有意見上鹿公子一面,可否……”
“準。”
張藝興起身,拉著金鐘大往後宮走去。此時夜色朦朧,因爲皇上壽辰而變得熱鬧。
“我覺得皇上挺可憐的……”金鐘大突然感慨。
“爲什麼?他可是皇上。”張藝興問,“皇上掌握生死大權,金錢靚女多的是,何處可憐?”
“雖然他有錢,但是卻不能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
“嗯?”張藝興沒回答,皺著眉。
“我聽易離說,有些大臣要打著清君側的名號,謀害那個男寵……唔……”金鐘大還沒說完,被張藝興一把捂住了嘴。
“噓……這種事情不要說!”皇宮內眼線衆多,不論各位大臣的,一些侯爺世子的,要是被聽了去,影響極其不好。
“唔……唔唔……”金鐘大被捂得快喘不過氣來,張藝興才放開他。
“你是想燜死我啊,不說就不說嘛!”
其實比起來,金鐘大就比張藝興矮一兩釐米左右,氣勢上輸了一大截。
“沒多一會兒世勳就會過來,你可別亂說話。”
“知道了知道了,你以爲我和你一樣笨麼?”毫無疑問,這句話又被張藝興敲了個糖炒栗子。
皇宮本就是個迷人之地,張藝興小喝了一點酒,眼色朦朧的沐浴在月光下,要多好看就有多好看。
鹿晗住的朝陽殿張藝興能找到,待太監通報過後,要金鐘大。在這裡等著,自己進去和他說說話。
屏蔽了其他下人,張藝興對鹿晗行了個禮。
“來看我笑話的是吧。”
“我從來沒這麼想過,以我瞭解你的程度,苦了你了。”張藝興頭也沒擡,聲音剛好達到兩人的耳朵。
“既然知道,何必諷刺?”鹿晗輕笑一聲。
“如果你認爲是我的錯,那就用你的方式償還。世勳是個好孩子,我不想他因爲你做一個萬人唾棄的昏君。”
“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不嫌我噁心嗎?在一個男人身下承/歡。”鹿晗眼光一瞥。“當日要是你答應和我一起,哪兒還會有這麼多事?”
張藝興身形一愣,鹿晗今日的結局和他脫不了關係。
“如果你認爲是我負了你,那就是吧,但願我們情誼還在。”
“張藝興,你還是不懂愛,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嚐到最錐心的痛。”
“多謝。”張藝興依然沒擡頭,什麼時候起,他和鹿晗有了這樣的隔膜?
不多會兒,吳世勳就進來了,跟著一衆的隨從。
“表哥今日也累了,不妨就在宮裡歇息,明日再回府裡?”
“不了,襄王府又不遠,現在天色還早,我就先回去,因爲酒量有些過,明日早朝可能來不了。”張藝興行了個禮,退身走出殿外。
走了幾步似乎又想起什麼,回頭看看。
“藝興哥!”
“你去哪兒了,知不知道這皇宮不要亂跑?”張藝興合上摺扇,責問金鐘大。
“知道了知道了,我就是去了趟茅房!”金鐘大嘟嘟嘴,這張藝興有時候太嚴格了,一點也不好。
“小心一點總是好的。”
“嗯,我聽你的!”金鐘大咧嘴一笑,跟著張藝興離開。
張藝興喝酒一向可以自控,到底是今日心情影響,一路上都是金鐘大把他帶了回去。
回到府裡,幾個還沒休息的傭人熟練的分工將張藝興舒適的擺好,金鐘大站在一旁看著也不能幫什麼忙。
說真的,藝興哥長得真的很好看吶。
大家忙完後已經是很晚,金鐘大趁剛剛的時間小罄了一會兒,方纔醒過來。
“各位姐姐,你們想必也累了,我反正也是在這,要不由我先照顧著藝興哥?”
“可是金公子……”
“沒什麼關係,以前我爹也經常喝酒,都是我在照顧,所以我不生疏。”金鐘大自顧自的借過帕子在牀邊幫張藝興擦汗,幾個丫鬟對視了一眼便退下了。
張藝興……閉著眼睛也是很好看的人。
正好房間的側邊是對著窗戶,此時月色正濃,只是不知道還夠不夠欣賞。
張藝興似乎是在夢裡看見什麼,額頭摻漏出點點汗水,房間都充斥著一股酒香味。其實金鐘大並不懂照顧人,所謂的家父也只是謊言罷了。
“張藝興啊,好像留你越久,我倒越是捨不得。”
金鐘大將擦了他汗水的巾帕往盆裡一丟,濺出的水灑在桌子周圍上。
罷了罷了!
一人一夜未眠,一人一夜好夢。
翌日上三竿,張藝興才渾渾噩噩的醒過來,他本就不喜飲酒,昨晚想著沒喝多少,豈料後勁這麼大?
“易離!易離!”
“少爺……您醒啦!”易離聽到聲音就馬上跑來,他隨張藝興久,自然習慣都懂得。
“少爺,我讓小廚房裡燒了醒酒湯,你一會兒多少喝點。”
“嗯。”張藝興扶著頭,“現在什麼時辰了?”
“已經①巳時了。”
“那我得先起來了,一會兒去給孃親請個安。”張藝興說著就要下牀,又突然想起什麼,“金鐘大呢?我記得他沒喝多少,不會還在賴牀吧!”
易離幫著把張藝興鞋子提過來,一邊嘴上回應著,“他呀,是他照顧了少爺你一整晚,剛剛纔去睡下……要叫他起來麼?”
“不了,那他睡吧。”張藝興擺擺手,示意不用管他。
拾好妝容後,張藝興前腳剛踏出房門口,就是一陣沉默。樹上的花,謝了、凋了、殘了。周邊已經泛黃,風一吹,粉黃的花瓣飄飄灑灑的散在院子滿地都是。
這說明秋天到了?不,花兒們離開帶著風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