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就在南宮烈焰被上官馥雪撩撥得十分難耐的時候,剪影也忙著將香爐拿到“青冥幫”的秘密窩巢,拿給他們中間的製毒高手木樾先生看,“木樾先生,你看看這香料裡面有什麼不對勁?”
木樾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長相平凡,不多言多語,眉間常有深痕,多是常鎖眉頭所致,自持老成,臉上總是一副淡漠表情,寵辱不驚。
木樾原本已經入睡,剪影來得突然,一叫就起,也沒有半點急躁,見到剪影更是面無表情,好像這一切對他早是尋常事。
剪影將香爐遞給他,他還沒接到手裡,便淡然道:“這香爐裡,放了一種叫‘綺情香’的催情媚香。”
剪影心頭一蕩,擔心道:“這‘綺情香’能解嗎?”
“‘綺情香’只是尋常媚香,發作的時候,火熱難耐,但是挺過去,就沒事了。”
少主此去不知道能否把持得住?
剪影垂睫思索一番,才道:“這東西是有人用來害少主身邊人的,少主的意思,是希望先生能有法子懲治懲治。不知道先生有沒有好的提議?”
“這東西是用來勾人的,肯定會有人來私會,到時你用‘引魂香’,迷惑他。將他引到另外的地方,便可以壞他的事,屆時就任你整治。”
“還請木樾先生將‘引魂香’的作用說得更清楚些,待會兒行事的時候才更方便。”
“‘引魂香’可令聞香者迅速迷失心智,只要施用的人用言語誘導,便可在心裡形成一種潛在的意識,認同施用者的一切說法。‘指鹿爲馬’是刻意地混淆是非,而這‘引魂香’是讓聞香者產生一種幻覺,施用者指著鹿說是馬,他就能把‘鹿’看成真正的‘馬’。但這東西有一定的時效,聞一下能頂大半時辰。若要延長時間,就要讓對方多聞些時間。”
剪影皺皺眉,“這東西能控制人的心智,施用的人豈不是也要中招?”
木樾淡瞥了她一眼,“這自然有避免的法子,你等會兒點香的時候,在嘴裡含著我特製的藥丸,便不會受到影響。”
剪影點點頭,“多謝木樾先生肯幫忙!”
木樾先生卻是垂了垂眼,並沒有領受的意思,只道:“隨我去取‘引魂香’吧。”
剪影早習慣了他這股子不冷不熱的態度,就連在南宮烈焰面前,木樾也仍是這種態度,但好在他總是有求必應,從來沒有讓南宮烈焰失望過,所以南宮烈焰也並不計較。
剪影拿了引魂香,便趕著迴雪苑。
剛跳下雪苑後面的院牆,剪影就遠遠看見有個男人低著身子,鬼鬼祟祟地往上官馥雪的房間窗戶摸過去。
剪影低眉一笑,將木樾給的藥丸含在嘴裡,點了一根線香。
這線香看似跟平常家用的線香沒什麼區別,卻正是木樾給剪影的“引魂香”。
剪影手裡捻著引魂香,也同那前面男子一樣,躡手躡腳地走過去。
剪影表面上是楚王府的管事,暗裡卻是“青
冥幫”的一名殺手,小時候便受過了各樣的訓練。眼下這種尋常小事,對她來說,更是輕而易舉。她跟在那男子後面,別說是腳步聲,就是連一絲呼吸聲也聽不到。
前面那男子正是涼念青的二弟涼世勳。他那天見過上官馥雪的風采,覺得她非但沒了往日怯弱的模樣,還落落大方,談吐有致。那“半面妝”雖說是個遮掩,卻又是無端撩人,明明知道那擺在面前的不是一副天生天養的“美貌”,那天之後卻又在心裡時常想起,鬧得心癢難耐。總想著親手摸摸那勾得他神魂盪漾的身子,摸摸那肌膚是不是跟眼裡看到的一樣嬌嫩如雪。
一時間,只要一想起上官馥雪的風儀,便是對上官妙歌的那份情動竟也抵消了幾分。
但他這般愛美心思,卻多是源於下半身的騷動,跟情情愛愛毫無干系。
想起白天涼念青的一番話,他這心裡更加激動了幾分。
白天他正要去找他那些酒肉朋友,嘗試找些新鮮的消遣,來打發這煩悶的時間。誰知,剛要出門,便被前來找他的涼念青叫住了:“世勳,聽說你這兩天沒去書院,先生正找你呢。”
涼世勳以爲他這姐姐拿前程之事來對他說教一番,便顯得不耐煩:“姐姐,那書院裡每天唸的都是那些東西,早看膩了,就是再好的脾氣,也禁不住這悶啊!”
涼念青笑了一笑,“你別不高興,姐姐就是隨便問問。咱們相府出來的孩子,就是再不濟,都比別家的好。讀書本來就悶,你要玩,姐姐不會說你的。”
涼世勳眼裡亮了亮,鬆了口氣,訕訕一笑,“還以爲姐姐要跟娘一樣嘮叨,可嚇死我了。”
涼念青淡瞥了瞥周遭,下意識地壓低聲音湊近了說:“有些私事要跟你說,進你房裡談。”
涼世勳見她神神秘秘的樣子,怔了怔,推了門,將她引進來,反身去關門。
涼念青便在身後對他輕聲道:“先前你對妙歌的那份殷勤,姐姐看得很清楚。姐姐知道你的想法。現在她和姑姑一樣,都不方便出門,有一件事讓你幫忙做。這件事情做好了,你要去見妙歌也方便些。”
涼世勳聽她說上官妙歌,精神便爲之一振,忙笑道:“姐姐快說是什麼事!”
涼念青道:“你心裡有妙歌,同樣也想著上官馥雪。但兩個人在你心裡是不一樣的,對不對?”
涼世勳篤定道:“那是肯定的!歌兒妹妹在弟弟心裡,就是你將來的弟媳。上官馥雪就像是天馥樓的流雲姑娘,心裡撩得不行,恨不能將她按在牀上一逞雄威。但是提了褲子,在弟弟我眼裡還是路人一個。”
他心頭開懷,言語便放蕩了些,見涼念青一臉的不自在,忙尷尬地轉念道:“反正,在弟弟的眼裡,對歌兒那份還是真的。但是,如果能讓我嘗一嘗上官馥雪那丫頭的味道,也是不錯。”
涼念青嗔怪了一眼,便道:“在妙歌面前,可不能這麼隨便。當心壞事!”
涼世勳忙賠笑道:“那是,聽姐姐的!”又
道:“姐姐快說是什麼事。”
涼念青這才道:“姑姑被禁足,我們不能這麼便宜了那小賤人。我夜裡會在她房裡點的驅蚊香里加點料,你看準時機摸進她房裡,想對她做什麼都可以。但是,你必須把她引出來行事,讓別人以爲是她耐不住寂寞,出來勾引你的。”
涼世勳一聽有這樣便宜的事,臉上的笑便邪肆了幾分,耐不住搓搓下巴,“姐姐,真有這樣便宜的事?”
涼念青點點頭,“你行事千萬小心,若見成不了事,就趕緊收手。就是不能懲治那小賤人,也不能引火燒身,害了自己。”又道:“到時,我會用‘綺情香’,聞一次,也不傷身,但這東西容易讓人失了自持。姐姐給你鋪路到這裡,後面怎麼做,可就看你的了。”
涼世勳收回神思,此時摸到窗戶根,果然聽到那房裡面傳來女子動情的輕吟,綿綿密密,像裹著攝魂攝魄的天律一般,直撩得心癢難耐,連身體也漸漸有了反應。
他擔心還不是時機,便躲在牆角,細細聽著那聲音的起伏變化。他縱橫花叢已有數年,早已是個中高手,光是聽女子的聲音便知道人家到了哪種地步。
哪曾想,他聽別人牆根的時候,累得自己也是火熱難耐,呼吸也急促了幾分,竟然趁著四下無人,自己動手撫慰了起來。
剪影在暗處看得眉頭一皺,臉上燒紅起來,強忍著將手裡的引魂香吹了吹,促得那一點星火旺了些,才壓著腳步聲和呼吸聲湊到了涼世勳身後不遠。
涼世勳正是情致高昂時候,手下動作激烈起來,全然沒注意到飄到鼻端的一縷異香。不知不覺,手上動作便慢了下來,腦子也漸漸昏沉起來。
只隱隱約約聽到耳邊有個聲音在說:“走錯了,上官馥雪的院子不在這裡。”
他心底一片茫然,迷迷糊糊地在心裡問道:走錯了嗎?
然後,自己“哦”了一聲,聽那聲音又說:“應該往這邊走纔對。”
他一臉木然,迷濛間有個身影在眼前,也看不清是誰,輪廓在眼裡也糊成了一團。就看那團影子走在前面,領著他向前,他竟然想也不想,擡腳跟了上去。不像是身不由己,倒像是自己原本就想往那邊去的。
那離雪苑最近的一個院子,正是上官妙玉的院子。
院裡的人早睡熟了,他跟著那團影子推門進來,那院裡也一樣是安安靜靜的,根本沒覺察到有人闖入。
涼世勳一臉呆滯麻木,黑影領他走走停停,也不知在找什麼,過了許久,才推門進了一間房。
那房裡沒有點燈,只隱約能聽到牀上一點均勻的呼吸聲傳來。
涼世勳隨著黑影走到牀邊,像木偶一樣呆立在那裡沒有動。
黑影撩開牀帳,俯身看了一眼,便回身對他輕輕道:“上官馥雪就在這牀上睡著。還記得自己來幹什麼的嗎?”
涼世勳立時像是三歲小孩一樣,咧嘴傻笑,撲向牀上躺著的女子,
“好妹妹,哥哥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