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初時節(jié),天黑得早,夜裡更是沒有月亮,禁衛(wèi)軍軍營裡槍聲迭起,一場血腥的奪權正在上演。
幾處警戒的關卡已經(jīng)順利拿下,馮國璋齊順帶著人馬衝到了大營裡,卻驀然沒了內(nèi)應的蹤影。
“捕公爺!”
“捕公爺!”
齊順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因爲剛纔還亮著的大營一下子暗了下來,周圍黑漆漆一片,連半diǎn槍聲都沒有。
“馮大人,捕公爺呢?”
載捕是這次奪權中極爲重要的一環(huán),它的作用就是殺掉哈蔣二人,控制禁衛(wèi)軍大營,退一步講,就算殺不了哈蔣二人,也能製造不小混亂,他們也好趁亂把大營包圍。
而現(xiàn)在半個人影都沒有?
難道還能指望這六千人把禁衛(wèi)軍幾萬精銳吃乾淨?
“不好!”
馮國璋,心中突然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情況有變!齊大人,速速退兵!”
退兵就可意味著整個計劃的崩盤,但是,總不能眼睜睜看中了埋伏。
齊順稍一猶豫,馮國璋又叱道,“速速退兵!”
“撤!撤!”齊順大吼道。
還沒邁出幾步,周圍一下子亮了起來,幾千只火同時燃起,惶惶如炬。
“你們已經(jīng)被包圍了,繳槍者,可活,抗拒者,格殺勿論!”
冷冰冰的話語,似乎從四方八方風馳而來,一個“殺”令所有人心裡一寒,槍都有些拿不穩(wěn)。
他們被包圍了,而且還是最慘的那種甕中捉鱉。
“馮國璋,齊順,看你們二人抗拒到何時?”
馮國璋,齊順心裡一顫,對方井然有序,哪有半diǎn混亂之後的表現(xiàn),而且,對方居然連主將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馮大人,現(xiàn)在怎麼辦?”齊順嚇得直打哆嗦。
“固守待援!”馮國璋咬著牙道:“等城裡平定了,大帥自會來救咱們!六千多人,足夠撐到明天早上。”
“子彈都給我上膛!”馮國璋大吼。
“找死!”
這一切哈漢章都看在眼裡,隨著他一聲令下,戰(zhàn)火騰然而起!
“抓了馮國璋,獻給大帥!”
.....
禁衛(wèi)軍營房之外,還有大隊人馬趕了過來,他們是禁衛(wèi)軍第三鎮(zhèn),從天津疾馳而來,嚴防不測。
遠遠的,營房裡火光通天,一位中年人,身披軍服,拿著望遠鏡,注視著那裡的一舉一動,即便是統(tǒng)制孫傳芳,也退後他半個身位。
“看來,漢章那邊已經(jīng)清理乾淨了?!?
纔不到半個小時,營房裡的聲響就越發(fā)稀鬆,戰(zhàn)鬥已經(jīng)接近了尾聲。
“大帥”
孫傳芳上前一步,恭聲問道:“下一步該怎麼做?”
“傳令下去,第三鎮(zhèn)兵圍北京城,另派一隊人馬跟著我,合兵一處,天亮前,大軍進城!”
.....
“趙廳長,趙廳長,都搜遍了,院子裡一個人也沒有!”
聽見這話,趙秉鈞有些不知所措,這..這不應該??!他抓著那人的脖領,大聲喝道:“真的一個人沒有?”
彙報的人訥訥diǎn頭。
“媽了個巴子,見了鬼了!”
趙秉鈞手裡拿著槍,噴吐著髒話,悶悶不樂,那人白天的時候還傳了消息,難道情報有誤?
“搜!給老子接著搜!軍諮處裡興許有密道,說不定都藏在那裡!”
半個小時後,搜捕工作仍舊無果,整個軍諮處就好似人間蒸發(fā)了一樣,偌大個宅院空無一人。
凌晨一diǎn鍾,趙秉鈞率人馬回到慶-親-王府,情況有變,不管怎麼說,一切都要重新請示袁大帥。
....
“咚咚咚!”
良府的大門不斷傳來響聲。
蘭娘一向睡得輕,聽見門口傳來動靜,她趕忙起身,不料,韓春兒已經(jīng)跑過來向她彙報。
“春兒,出了什麼事?”蘭娘問。
“大夫人,宮裡的德公公來了。”韓春兒答。
“德公公?這個時候?”蘭娘瞧了瞧外面的天色,離天明還早得很。
“好,我就去看看?!辈蛔霆q豫,她披上衣服,就出門去。
來到大堂,小德張氣喘吁吁,一臉焦急。
“給夫人請安!”
蘭娘可不相信他是來請安的,“德公公,到底出了什麼事?”
“夫人,來不及解釋了,良大人囑咐在下,務必把夫人和夫人一家安全送出城去?!?
“老爺說的?”
小德張diǎn頭。
“今夜?”
“今夜!”
“可容吉容懿容妍都還在睡著...”
“誒呀,來不及了,夫人,車馬已經(jīng)備好,到了城外,您就能見到良大人了?!?
“我知道了”
拿定了主意,蘭娘也不再問。
“春兒,叫醒她們?nèi)齻€,今夜我們孃兒四個,都跟著德公公走?!?
“好,我這就叫醒格格們。”
僻靜的黑夜,良宅裡突然響亂了起來。
.....
禁衛(wèi)軍大營的戰(zhàn)鬥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時間比馮國璋預想的要短得多,齊順手下的衛(wèi)隊本來就是新招募的新兵,能打的不到兩千人,在禁衛(wèi)軍強有力的攻勢下,死傷慘重,子彈還沒打光就繳械了。
他本人也做了階下囚,而夢寐以求想拿下的大營,此刻,也成了他囹圄之地。
哈漢章,蔣雁行二人,穿戴整齊,佩戴手槍,從一旁走出來,完全沒有慌亂的模樣。
“馮大人是陸軍部副大臣,位高權重,大半夜的來禁衛(wèi)軍做什麼?”
哈漢章冷笑著問話,“帶著這麼多人馬,這麼多支槍,莫非是想取本人的腦袋?”
事實俱在,馮國璋不說話,也不願受這份調(diào)笑。
“你闖了不該闖的地方,馮大人不說兩句?”蔣雁行戲謔的問道。
馮國璋依舊保持沉默,不言夜不語。
哈漢章接著冷笑道:“哦,差diǎn忘了,本人只是軍資使,禁衛(wèi)軍統(tǒng)制,身份地位,遠比不得馮大人這堂堂的陸軍部副大臣,看來,也只有等大帥來了,才能讓你開口。”
“你..你說誰?”
哈漢章,蔣雁行兩人大笑,“你看,我說什麼了,只有大帥才能讓他說話,大帥人都沒到,嚇得這廝就開了口?!?
看著馮國璋,哈漢章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重複了一遍。
“禁衛(wèi)軍總領大臣,三鎮(zhèn)總兵官,良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