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熟悉的動作,熟悉的語氣,以及他那沉疑的俊容,都是那麼的熟悉。
時光彷彿又回到從前。
那一年,我十歲,他十二歲。
我放學後,就直接來到停車場,等著司機來接我,他出現了,穿著漂亮的小西裝,像個可愛漂亮的小紳士,他見到我後,俊臉有著怒容,我心裡怕怕的,趕緊後退一步,轉身跑開,但手臂被他捉住。
“李晨吟,難道你就一點也不想見到我?”他的語氣充滿斥責和不滿。
我掙脫不開他,只得惱怒低叫:“你放開我。”
“我不放。”他的俊臉有著懶皮:“答應做我的女朋友。”
我又驚又怒:“我不要。”
“爲什麼?”他追問,“我會對你很好的。”說著,他就欺身上前,一把抱過我。
我嚇蒙了,尖叫著,腦海裡閃過哥哥對我警告的話:你在家裡,除了親密的親人外,在外邊不能與任何人有親密接觸,因爲,你是女孩子。一個正常的人,是不可能對陌生或是不太熟悉的女孩子毛手毛腳的。否則,這人不是變態,或是對你心懷不詭。
他這樣摟抱我,已是超越對陌生人的界限範籌了。
他與我不太熟,只與我見了兩次面而已,就開始對我毛手毛腳的,肯定心懷主詭。我心中恐懼上升,使勁掙扎著,並尖聲叫道:“你放開我,放開我。”
“我不放,只要你答應做我的女朋友,我就放開你。”他把我摟得更緊,並且還用嘴脣親我。
我更加恐懼,這人果真如哥哥所說的,是個壞人,一個想佔我便宜的壞蛋。
哥哥還對我說過,這世上還有許許多多的壞人,專門對小女生下手,這個龍雯應該就是其中一個。
驚懼,讓我生出了吃奶的力氣,我死命的掙扎,手腳並用,好不容易掙開後,我沒命地往前跑,但卻忘了這已是放學時間,而且這裡是車子密集的停車場,前來接送學生的小車大多都開始啓動了,我正巧撞上一輛剛啓動的車身上。
我小小的身子被撞倒,一陣劇烈痛楚讓我瞬間失去了意識。
那一場車禍,其實並不嚴重,但父親緊張極了,強行讓我在牀上躺了整整三個月。而罪魁禍首龍雯,則被雙方家長修理得慘不忍睹。
而那場車禍,卻讓我與龍雯走近了。
龍雯被他父親修理慘了,但仍然每天都來探望我。讓我父親對他好感俱增,認爲他是個有擔當的好孩子。
有了父親的讚賞,我不再討厭他了,再加上他天天都來陪我,向我道歉,我想,他其實並不壞,在我修養期間,他對我好得沒話說,不再霸道,不再專制,對我溫柔極了-----我答應做他的女朋友。
恍惚著看著眼前的他,彷彿又看到十年前那個對我霸道專制但卻溫柔似水的小男孩。
“爲什麼不說話?”他捉住我的手,輕輕搖動,把我從回快中拉回神來。
我看著他,半長的黑髮,濃濃的劍眉,狹長的雙眼,挺直的鼻樑,溥溥的脣,俊美的面容,以及清瘦欣長的身材,與我嬌小的身子一比,立即形成強烈的震懾。
“我該說什麼?我們已經分手了。”我想掙扎,但他不給我機會,依然死死地捉住我的手,漸漸用力。
“是的,我們已經分手了。”他加重了力道,我痛得直皺眉。
“可是,就算分手了,你也犯不著對我如此冷淡。”
我忍著痛:“即然已經分手,就已沒有任何關係了。”
“分手後連朋友也做不成?”他反問。
“我很抱歉,即然已經分手了,就得徹底斷絕關係。我不想讓人誤會。”
“是嗎?”他扯著脣角,狹長雙眸閃現出令我不安的光茫,“ 你是不想讓其他男人誤會吧。”
我冷冷盯著他,有些時候,沉默比反駁還要佔據優勢。
他的力道又漸漸加重,語氣也陰冷起來:“聽說你爺爺要把慕容集團旗下優秀的男人介紹給你,讓你一一挑選,你看中了哪位?”
爺爺果真要替我安排男友人選?這個消息我毫不意外,爺爺整天無事可做,就喜歡拿小一輩的玩耍。
有些無耐,我目前並不想交男友,太累了。但我並不想告訴眼前的人。
“目前還不知道,不過,慕容集團旗下那麼多優秀的男人,我想,應該有適合我的。”即然與他分手了,我交不交男友,也不關他的事,是不?
他臉色一沉,“是嗎?那我真恭喜你能找到如意郎君。”
“謝謝。”我看著他,面無表情:“可以放開我了嗎?我要進去了。”
他定定看我半晌:“難道與我分手後,連一刻都不能相處麼?”
我有些動怒:“龍雯,就算你不喜漢語,但應該知道瓜田李下,不整衣冠的含義吧。我已與你分手了,就已形同陌路。請你不要再糾纏我,‘就算分手但還是朋友’這句話,請恕我無法做到。”
空氣一下子沉窒起來,有種叫沉悶的氣氛似有似無地環著我們。
靜靜的夜空下,明晃晃的霓虹燈閃爍著令人分不清白晝的光茫,一閃一閃地照射著我們,而他,狹長的雙眸一下子變得冰冷起來,連帶地讓空氣也變得冷滯。
“分手後,我們就再無任何關係了,對吧?”半晌,他才輕聲開口。
他的語氣輕柔。輕柔的彷彿不存在般,我心底突然涌起無數悲涼。
“不錯。”分手了,我與他,真的分手了,確實已不再有任何關係了。
“原來如此。”他低笑,低沉的笑聲直震耳膜,“連起碼有朋友也做不成?”
“對我來說,是的。”還要與他做朋友,殺了我還來得容易些。我做不到裝著若無其事地與他談笑風生,我真的做不到。
“我明白了。”他深吸口氣,恢復了以往冷淡的語氣,他放開了我,“以後我會注意的。”
我撫著被他捏得生疼的手,不發一語。
他後退一步,靠在陽臺上,掏出一根菸,準備點上,我心裡奇怪,他什麼時候學會了抽菸的?
“我還有事,失陪了。”我討厭煙味,所以不打算再與你相處下去。
“等一下。”
我駐足,轉身,看著他,“還有什麼事嗎?”
他正待開口,忽然陽臺的門被打開來,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龍雯,找了你半天,原本你----你怎麼這兒?”後面一句許是對我說的。
我訝然,看著這位穿著精緻的女人,是齊沁茵,龍雯的女友。
她看著我,又看了看龍雯,目光在我們之間來回搜索著,最後,把目光放在我身上,眼裡有警惕,不悅,以及怒意,銳利的眼神彷彿把我瞪穿,“李晨吟,你怎麼這兒?”
她的話太過尖銳,帶著責問,我聽了不舒服,彷彿我是破壞她感情的第三者似的。
我還未開口,她已搶先開口了,“難道你對龍雯還不死心,又想與他重新來過?所以,你就千方百計的混進來想勾引他?”
我冷笑一聲:“齊小姐,請注意你的措辭。我不是混進來的,我是光明正大地從飯店走進來的。”
“是嗎?是你死皮懶臉地巴著龍雯,讓他帶你進來的?”她咄咄逼人的追問。
我生平最討厭的有兩類女人,一是仗著優勢而咄咄逼人,一是仗著家世而盛氣凌人。
對於這樣的人,我從來不會客氣
恰巧,我有這個資格對她不客氣。
“今天是我爺爺的生日,我身爲孫女,理所當然要前來替爺爺祝壽。”我故作不解地望著一臉震驚的她,慢騰騰地道:“難道齊小姐你這個外人都能進來,我這個慕容家的孫女卻不能來嗎?這是哪門子道理?”
她張口結舌:“你,你姓李,又不姓慕容----”
我嫣然一笑:“這世上並沒明文規定身爲子女非得跟著父親姓。”感謝母親,替我找了個身家超優的父親,讓我擡頭挺胸地做著高人一等的千金小姐。
放眼整個**,還有哪個家族能與慕容家匹敵?
所以,我有驕傲的本錢,有高傲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