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龍雯與齊沁茵之間到底有著什麼協議。我沒興趣知道,也不想過多地介入他們之中。
可是,我卻被拉入了無妄之災。
被龍雯毫不留情地悔婚的齊沁茵,在衆多賓客憐憫又嘲笑的眼光下,狼狽不堪,在迎向我的目光時,如同死寂多年的死火山一樣,一下子暴發了出來,她指著我尖叫:“李晨吟,都是你這個賤女人。”說著,她揚起了一隻手。
我來不及反應,就已感到臉上一片火辣辣地痛。
“呀----”耳邊聽到陣陣驚呼,以及一個女人淒厲的慘叫。
這一耳光抽得我頭昏耳嗚,眼冒金花,眼淚生生被逼出來,我長這麼大,還從未被人當衆打個耳光。齊沁茵這一耳光,讓我怒不可竭。我本想以牙還牙的,但看到捲縮在地上痛苦嚎叫的女人,心裡的怒火漸漸轉爲憐憫與同情。
龍雯替我還了她一個耳光,而哥哥則一個擡腿,把她踢出老遠。而讓她痛苦哀叫的原因則是黑帝斯生生折斷了她的手。
可憐的女人,無知的女人,她並不值得我動手。
“該死,你居然敢----”黑帝斯與哥哥臉上殺氣畢現,我趕緊拉著他們,道:“我累了,想回家了。”
哥哥深深看我一眼,心痛地看著我的半邊臉,極力忍住怒火,道:“好,我們回去吧。”
“等一下。”龍雯閃身捉住我的手,“晨吟,我----”
我立即甩開他的手,冷道:“龍雯,你沒資格與我說話。”我看也不看他一眼,轉頭對哥哥道:“我們走吧。”
***
回到家後,家庭醫生已在客廳等候,在他的一番調養下,臉上不再疼痛,但紅腫猶存,心裡又氣又惱。對龍雯的恨意又多了一分。
從龍雯的表情看來,我也大概猜測到他的心思。
只是,我還是以前的我嗎?
他以爲,甩掉齊沁茵後,我就得乖乖回到他身邊?他以爲他是誰?他有任意悔婚的本事,但我也有我的自尊。
哥哥一整晚都是怒氣衝衝,揚言要把這巴掌還給龍雯,他纔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我靜靜坐在沙發上,沒有說話,一陣電話鈴聲響起,我下意識地伸手接起,“喂----”
“晨吟,是我。”那頭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我有些詫異,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打電話來。真是倆服他。
“有事麼?”我淡淡地說。
“今天的事,我很抱歉。”
心裡的怒火又上升,當著那麼多的賓客被人打耳光,任誰都會生氣的。“你是來陪罪嗎?免了吧,把你的未婚妻管好點就行了,不要再讓她胡亂吠人就行了。”
齊沁茵也著實可憐,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爲了得到龍雯,無用不用其極,居然可笑地跑來向我炫耀示威。可最終卻只是人家戲份中的一個配角而已。
她沒搞清楚狀況,沒有找準算帳的對像,卻跑來找我嗆聲。
還是老話一句,女人,又何苦爲難女人。
“她已不再是我的未婚妻了。”龍雯在那頭沉聲說,語氣有些急促。
“關我什麼事?”我盯著話筒,想像中,是不是該直接摔上電話?
“----李晨吟,難道你真的不想知道,當初,我爲何會向你提出分手的原因麼?”
他的語氣微揚,似乎不悅。
原因?我的心一跳,一想起當初我喜笑顏開地對上他冷酷無情的表情時,是多麼的驚愕,多麼的心痛,多麼的受傷。
“你一直以爲,是我變心了,纔會向你提出分手嗎?”
“難道不是嗎?”我立即反駁,聲音不自覺有些尖銳。
“晨吟,是誰打來的電話?”哥哥此時出聲了,我擡眼看他,不由自主地握緊了電話,心裡緊張極了,原因,真相?難道,他真的有難言之癮?
“是誰打來的,龍雯?”哥哥臉色微變,一把奪過我的電話,對著電話怒吼:“龍雯,你把晨吟傷害的這麼深,又與其他女人糾纏不休,你還有臉打電話來?你給我滾遠點,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家的拒絕往來戶。”說著,哥哥“叭”地一聲,掛斷了電話。
哥哥怒氣未減,對我道:“晨吟,那小子也太不知好歹了,居然這樣對你,把你當成什麼?哼,快去睡吧,千萬別誤了美容覺。”拜嫂嫂崇行美容覺所賜,只要一到就寢時間,哥哥就會崔我們去睡覺,生怕把耽誤了我們的皮膚。
我看了看時間,確實有些晚了,微微點頭,與哥哥道聲晚安後,就上了樓。但身子沾上牀卻睡不著覺,腦海裡老是想著龍雯冷酷的臉。
三年前,他一臉冷酷地對我說:“我們分手吧。”然後,看也不看我一眼,轉身而去,只把冷漠的背影留給我。
三個月前,他在黑暗中,點燃一根菸,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的聲音冰冷如冬天裡的寒風,冷冽刺骨。
“從今以後,我們各不相干。”
而今天,他用同樣的口吻對齊沁茵說:“我們的訂婚曲禮取消。”
這樣一個對待感情猶如兒戲的人,我居然深愛了十年?太不可思議了。
在枕間轉輾反側,腦袋依然清醒,只得氣惱地坐起身,披上外衣,赤腳踏在地板上,打開連著房間的陽臺,迎著秋風,眺望著遠處。
**是個不眠不夜,就算到了夜晚,依然燈火通明,霓虹燈光輝閃爍,映著漆黑的天空亮如白晝。
好一副華麗繁榮的景像,只是,隱藏在這片繁華背後,又有多少眼淚在枕邊淌溼?
夜裡的風格外冷冽,不多久,我的身體就開始瑟縮著,正想回屋去加件衣服,忽然,我全身一陣機靈,彷彿暗處有一道炙熱的視線緊緊盯著我,讓我渾身不自在起來。藉著第六感,望向那道視線的主人,倒吸口氣。
在我的陽臺下,果然有道黑影,在遠方閃爍的霓虹燈照耀下,隱約映出他的臉部輪廓,以及那雙令我終生難忘的冰冷黑眸。
我一陣驚呼,緊緊捂著胸前衣服,“晨吟,別怕,是我。”陽臺下的他出聲了,聲音低沉卻清晰入耳。
我心裡驚駭,他,他居然越過了家裡優良的保全系統,以及三米多高安裝有觸電的高牆,來到我的陽臺下,他是怎麼辦到的。
我正當我納悶著,忽然,眼前出現一張臉孔,“喝-----”我嚇得連退數步,不敢置信他居然如此俐落地爬上了陽臺,天,他的身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
“你,你怎麼來了?”我張口結舌,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
“我想見你。”他深深疑望著我,伸手握著我的雙手,“你的手怎麼這麼冰?”他驚呼,又探了我身上的衣服,語氣緊張:“你身子不好,怎能穿這麼少的衣服,快進屋去。”說著,他一把抱起我,朝屋內走去。
這人,怎麼宣兵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