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鐘罩地,秦青雖暴虐,但對于風小玲他是下意識的保護著,所以這音波卻是沒有將她絞成血沫。
“堂主,這黃金鐘能鎮(zhèn)壓這小子嗎?”中年人看著顫抖的黃金鐘,聽著耳邊鐺鐺鐺的震蕩聲,有些擔憂。
“我曾用這黃金鐘生生將開辟鏡中期震成血沫。”白泉指間術印不斷,額頭有冷汗流下,主要是他體表的傷勢有些嚴重了,但盡管如此 ,他依然傲然說道,看來對黃金鐘真的很自信。
中年人放心的點了點頭,開辟境后期修者都被震成血沫,這小子剛才連堂主都沒打過,看來是真的沒有懸念了。
白泉只是新晉的開辟境,不用黃金鐘,他在開辟境初期中都是弱者,而秦青月魔血脈覺醒,最后還是被白泉鎮(zhèn)壓,此時又有黃金鐘,哪怕白泉受傷,也可震死秦青。
對于這些人來說,秦青的實力只是讓他們稍微忌憚,但最棘手的還是他那驚人的防御力,防御力太強了,貼身近戰(zhàn)也十分可怕,卻是棘手。
“喂我丹藥。”白泉汗流浹背,沒想到秦青這么能抗,他張嘴,中年人立馬彈出一縷生機丹送入他嘴中。
面色好看些許,白泉一個邁步,來到黃金鐘前,牽引天地脈動縈繞雙掌,喝道:“周天十八星宿掌。”
每一掌拍在鐘上,空中都有星光繚繞而來,他一氣呵成,行云流水的拍完十八掌,散逸在空中的星辰之力陡然灌入鐘內,其迸射光華,突自顫抖起來。
嗡嗡~~
音波內斂,只在鐘內回蕩,一縷縷聲音變的可怕十分,秦青化身月魔,也抵擋不住如此威力,盡量護全風小玲,自身卻血液飛濺,染紅金鐘。
一波波聲音肉眼可見,猶如海浪一般席卷秦青全身,他嘶吼,瞳孔中暴虐更勝,蕩起一層月華,卻瞬間被音波撕裂。
刺啦一聲,音波撕碎秦青表面的月紋,涌入秦青四肢百骸,他立即七竅流血,五臟六腑被摧殘。
風小玲更是不堪,哪怕被秦青守護,但音波無孔不入,然后,她的體內爆發(fā)出一層血霧,這是內臟被震蕩成的血霧,緊接著,音波將她的身軀一寸寸震成血霧,最終,她消失了。
風小玲直接被黃金鐘的音波震的尸骨無存,徒留一團血霧在秦青懷中!
秦青感覺懷中似乎少了什么東西,他下意識抹去,卻什么也沒摸到,只有一種浸濕在血液中的感覺。
處于入魔邊緣的秦青不知到這是什么情況,但他的心突然絞痛,好似一根一根的針扎在心臟中,拔出來再扎,然后又拔出來,真的好痛好痛。
“啊,怎么了,怎么突然這么痛?”來自心靈上的疼痛讓秦青奪回自己的理智,他淚流滿面,面容扭曲,先前的記憶模糊無比。
音波還在肆虐秦青的身軀甚至靈神,但他就是毫無知覺,因為此時只有心頭上的疼痛讓他難受。
“小玲?”
驀然,他好似想起什么,朝著懷里看出,那血霧已被音波震的毫無殘留。
“小玲死了?”
秦青不敢相信,怎么會突然發(fā)生這種事情,怎么會,同時他內心涌出后悔,若不是自己讓小玲去孫氏,一切的一切都不會發(fā)生。
腦海中回憶起風小玲的記憶。
第一次見面時,秦青淡淡詢問,“出來,你也想刺殺我?”
“啊,沒有,沒有,你別誤會。”小姑娘很是害怕,連慌亂回答。
曾經,秦青被西賀大軍打的吐血墜落時,吐了小姑娘滿臉鮮血,秦青卻反問,“你干什么?”
“哈哈,讓你得瑟,那天把本姑娘嚇慘了,今天又吐了我一口血,我定要好好與你說教說教了。”
她古靈精怪,變著花樣逗秦青。
……
然而,今天,風小玲就這樣的死了,連血霧都被金鐘震成虛無,秦青不可置信,生出一種幻滅感。
“我要殺了你,孫氏,白氏,啊。”
秦青怒吼,體魄豪光綻放,軀體陡然膨脹,充斥金鐘每一寸空間,并且他的身軀還在不斷變大,一點一點的將黃金鐘撐開。
“怎么力氣突然變得這么大?”
白泉臉色一變,導引星光又拍了一掌,這一掌拍出,他傷勢被牽引,不由吐出一口鮮血。
嗡嗡嗡嗡,秦青耳邊盡是嗡嗡聲,黑色的血液從七竅流下,他的法象元體一點點被壓縮回去。
他又搖身一晃,變成塵埃大小,神視綻放,欲從地面遁走,然而地面光膜籠罩,毫無瑕疵。
聲波在金鐘內回蕩,層層疊疊,一生三,三生萬物的感覺,空氣都粘稠起來,秦青在其中好似大海中的爛舟,隨時要覆滅,他被轟的在金鐘內四撞,就是破不開這元器。
即便初生元體強悍,秦青也是受不了如此轟擊,他已經沒有體力再掙扎了,而此時又沒有月光,他的月魔血脈也在慢慢消退。
“小子,殺我女兒,我要讓你知道代價。”耳邊傳來白泉的冷喝聲。
“這是……”
眼前世界是模糊的,秦青內心悲憤,不能救奶奶,不能為風小玲報仇,他不甘心死去,他看見了腰間的葫蘆。
一個普通的葫蘆,在這音波的震蕩下卻沒有化作齏粉。
“主人真是麻煩,讓我看護你這菜雞,噓噓,可憐啊,瞧瞧,都成這模樣了。”
葫蘆中傳來少年的聲音,是那條魚。
一條魚頂出葫蘆塞,它張嘴,黃金鐘突然化作流光被吞入嘴中。
“被這么弱的人打成這樣,你真的是主人幾百年來一直尋找的人嗎?要不是看你快要死去,我還想多睡一會呢?”
這條魚來的如此突兀,讓秦青愣住了,差點要他命的黃金鐘就這么被他一口吞進肚中。
但隨即而來的是憤怒,秦青看著這條魚,吼道:“你為什么不救她,為什么?”
這魚淡淡的回了一句,“別想依賴我,我的任務就是不讓你死,至于其他人,關我何事,呵呵,要不是看你快死去,就算你被虐成狗,我也不會出來的。”
說完,他就游回葫蘆中。
白泉等人也是愣了一會兒,看見這條魚游了收了自己的黃金鐘,肉疼加心疼,但敢怒不敢言,奈何不了魚妖,他森冷看著秦青,“既然不能殺,那就抓回白氏吧!”
這些人小心翼翼,畢竟秦青可是能和白泉戰(zhàn)斗的存在,而是此時白泉也受了傷。
秦青張嘴,吐出一股風,將天上的烏云吹散,皎潔的月光灑了下來。
他的血液又開始沸騰,面容變的青面獠牙,手掌成爪,同時,暴虐又在肆虐,但鎮(zhèn)壓過一次魔性后,這次他能勉強鎮(zhèn)壓內心的癲狂了。
而能鎮(zhèn)壓暴虐,也就意味著秦青將不再是死纏爛打,他的所有術法都可以爆發(fā)了,沒有施展六臂之術時都和白泉旗鼓相當,而可以施展出六臂之術,豈能怕白泉。
“死。”
他晃身,化作一道幻影來到白泉前,噗嗤幾聲,腋下長出四只手臂,與其貼身戰(zhàn)斗。
六臂翻飛,猶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神視下,所有的一切都掌控在眼底,他成了這方寸間的主人。
一掌從白泉的雙掌中切開,印在其胸膛,同時另外四掌打散他的元氣,打散他的術法,打散他對天地脈動的掌控。
一招得勢,秦青越打越酣暢,同時情緒越來越激動,最終,白泉已經毫無阻擋之力。
秦青怒喝,拳頭摧殘生輝,好似一輪太陽,月華傾瀉在他身上,讓他全身沐浴著光輝,狀若月下魔神。
“這一拳是為你那卑賤的女兒所打!”
白泉直接撞破空氣,倒飛出去。
秦青緊給而上,一拳又一拳,密密麻麻,好似發(fā)瘋一般朝白泉身上轟去。
“這一拳是為我而打!”
“這一拳是因為你太丑而打!”
“這一拳是因為你害人而打!”
“這一拳是替你女兒而打!”
……
秦青仰天嘶吼,所有的情緒都爆發(fā)出來,他體魄紋理間的豪光凝聚,天上月光猶如瀑布傾瀉,讓他的面容越加猙獰,青面獠牙也不能再形容了。
“這一拳是為小玲而打!”
這一聲浩浩蕩蕩,回蕩在青天之下。
“這一拳是為小玲而打!”
“這一拳是為小玲而打!”
回音席卷天地,連綿不絕,似乎連蒼天都在怒吼。
早已經神智不清的白泉眼珠圓瞪,被著氣貫長虹的一拳轟的倒飛出去,身在半空,承受不住那強大的力量噗的化作血霧。
“還有你們,都該死!”
秦青化作魔神,瞳孔漆黑,眼角邊緣卻帶著血色,看著他驚弓之鳥一般四散的白氏族人,背后生出煉獄魔翼,朝著他們追去。
流光在空中折射,一個又一個白氏族人被秦青轟成血沫,他殺完了所有人,但沒有一點痛快之意,反而心里越來越悲傷。
這一夜,是弒殺的夜,月下的破碎樹梢上,是殷紅的血,朦朧的月光下,這片空間猶如血紗,讓一切都是那么妖異。
秦青仰天躺在地上,月光被烏云遮住,他的青面獠牙和利爪慢慢退去,月魔血脈緩緩沉寂。
他心緒如麻,良久,深深吸一口氣,開始回憶一些事情。
冷靜過后,他才察覺到先前的風小玲狀態(tài)有些不對勁,她的眼神是呆滯的,她的靈魂也猶如木頭一般,沒有半點波動。
但當時,秦青的修為先被白泉禁錮,然后又被月魔血脈侵蝕靈智,他始終沒有仔細觀察過風小玲,此時秦青左思右想,冥冥中感覺風小玲沒死,但就是說不出所以然。
風小玲生生被轟成血霧,她也未曾修成靈神,不可能靈神出竅,但秦青就是有些說不出的感覺,那就是風小玲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