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好像在這段只有一張法律憑證的單相思里,越來越有些走不下去了。
開車的是安家的司機而不是蕭景的特助喬洛,安言坐在座位上側頭朝身側的男人看去,半闔著眸子,睫毛很長,甚至不輸女人。
左右隨意地搭在膝蓋上,另外一只手牽著她的,十指緊扣,看起來十分像……正在熱戀中的戀人。
安言想起方才他霸道地壓著她,將她抵在衣櫥上,一只手扣著她的腰身,另一只手從她長裙的下擺伸進去,骨節修長的手指堪堪放在她白皙滑嫩的大腿上。
當時蕭景挑眉似笑非笑地盯著她,語氣不疾不徐,“給你兩個選擇,要么我就在這里上了你,要么你把你身上的衣服換了。”
安言不知道他執念的點究竟在哪里,她抿緊了唇,不說話,就那么睜著眼睛望著他,也刻意忽略他放在自己大腿上的手指。
直到最后,安言差點真的被他就這這種姿勢強來,她嚇得大叫,趕緊妥協,“我換我換——”等他的手指撤走了,安言才耐著性子跟他商量好了說披披肩。
當時蕭景手指溫柔地摩挲著她白皙如玉的臉蛋,考慮一番才道,“那好,改天你陪我見一次林律師。”
有些事情避無可避,安言也沒打算逃避,于是直接答應。
不過后來出發的時候安言因為還要繼續補妝,本來不準備怎么收拾頭發的,決定就散著長發就好,可蕭景在這件事情上更加執拗,安言最終還是挽了發髻。
她怔忪的神情落在蕭景眼中,男人手指捏著她左手的無名指,手心傳來微涼的觸感,那是他們的婚戒。
安言就是被這癢癢疼疼的感覺弄回了神,她側首看了他一眼,而后抽回自己的手指,“很熱,你放開我先。”
倒是很快就放手了,只是蕭景皺眉問她,“很熱?”
車里冷氣開的足,只是安言披著披肩,可能的確會熱。
安言點頭。
“讓陳叔將冷氣再開大點兒?”
“不要,就是手心熱,你別拉著我就好了,我又不會不去,你拉著我做什么。”
在安言的認知里,她一直就覺得今天是因為宋子初他蕭景才會委屈自己去參加秦家的宴會,而從蕭景的角度來想,她安言不去也是情有可原的,所以他不能讓她逃離。
大概四十分鐘后,車子在秦家別墅的露天停車坪停下,而這個時候頭頂的天空早已是一片暗色,還有大量黃昏時刻的濃墨重彩。
像水墨畫一樣鋪在天空。
安言挽著蕭景的手臂從車上款款而入,她以為他們是要從宴會廳的正門進入,誰知道是秦家的管家領著他們從偏門進去的,安言湊近了些問他,“蕭景,關于你的母親,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男人斂住眸底的情緒,側頭看了她一眼,又將她肩上的披肩往上拉了拉,嗓音很淡,“我何必害怕,說到底是她自己都不稀罕自己的命,我又能怪得了誰?”
安言咬了下下唇,踮起腳尖抬手將他眉心的腳尖撫平,有些心疼,“可是你不高興,你還是在生氣,雖然我覺得你外公有錯,但是沒有必要一直都這么敵對的,不是么?”
蕭景牽著安言的手穿過花園,過了好一會他才開口,語氣有些凝重和嚴肅,“安言,人犯了錯就應該接受懲罰,我也不例外。”
后來多米諾骨牌的效應真的發生在他身上,那時,他終于看到了自己的懲罰,從此日日夜夜在找機會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