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對這個地方很熟,進了院子推開了一間房門,門上的灰塵落了一地,嗆得我咳嗽個不停。他把我放在一個小床上,我在屋子里掃了一圈,看到了一個書桌前的大窗子,從這里可以看到楓葉,不過還是綠色的,霧蒙蒙的連成一片。
這是他曾經(jīng)住過的地方。
“你先呆在這不要亂動,我出去一下?!鄙蛞装芽诖锏陌牒袩熖统鰜?,已經(jīng)濕了,蹂躪的不成樣子,跟打火機放在一塊兒。
我擰了擰衣服上沾的露水,背后一冷打了個噴嚏。
沈易不知是干嗎去了,很久都沒回來,我從床上下來,在櫥子柜子里翻了一遍,什么都沒找到,除了書桌抽屜里有幾張抄寫好的禮佛大懺悔文,字跡是沈易的,。
我看著那些字,折了折從窗子上扯了一塊油紙包好塞在了衣兜里。
遇到袁飛之后,他的話可以說是推翻了我之前的猜測,在他口中,沈易是背叛過他們的人,而背叛方就是陳銳。這說明那個c的確是陳銳,而沈易是當時計劃談判然后殺死對立三方毒販的人,小智也是。只是不知道后來是出于什么原因,沈易活下來跟了陳銳,而袁飛很自然的就認為,當時他們的計劃失敗,是因為沈易在那時就已經(jīng)跟陳銳有所勾結(jié)。
我不認為沈易是會出賣自己兄弟的人,這其中肯定另有隱情。
門吱嘎一聲推開,沈易頭發(fā)更濕了,身上落了不少灰,被水一暈臟兮兮的。
“外面在下雨,路滑又起了霧,我們先暫時在這避一避,天亮再下山。”他說。
我嗯一聲,注意到他口袋也鼓鼓囊囊的,明明出門的時候把東西都掏出來了。
我第一個想到的是他在這里藏了東西,這次來硯青山就是為這,上次遇到了蒙面男,然后又遇到我和趙嘉齊,所以沒有拿到。第二個想到的是袁飛說過,好像這里有陳銳需要的什么,但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他給燒了,不然就是有第二份,現(xiàn)在到了沈易手里。
“你和蘇娜的事,我都知道了。她從小被陳銳寵壞了,做事沒有理智也沒有分寸。”他說。
我嗯了聲,手放在腿上沒說什么。
“喬綾,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么會來硯青山?”沈易從書桌下面抽出一張凳子,坐下來也不看我。
我決定說實話,“我看了你寫給我的信?!?
他閉了閉眼睛,“然后呢?想調(diào)查我?”
“不是!”我急忙說:“我只收到了兩封信,找過其他地方也沒有,我想知道其他的去了哪里,所以才到硯青山來,以為慈空大師會知道?!?
沈易微怔,想抽煙的時候就會舔嘴唇,“你……只收到了兩封?”
我點頭,“第一封和最后一封。”
他似乎是在回憶,許久之后聲音變得有些冷,很生硬的說:“慈空大師已經(jīng)死了?!?
我知道,“那位隊長告訴我了。”
沈易沉默,我猶猶豫豫,還是決定要問問他:“陳銳,他讓你來找當年的毒品?還是……你們是在這里制毒?”
他終于肯看我一眼,“怎么說?”
我把自己看到的帖子和猜測告訴了他,他眉頭越皺越深,最后評價道:“一半一半,我們沒有在這里制毒,不過把毒品留下來確實是覺得很安全,利于貯存,除了我和陳銳,沒有人知道藏匿地點。喬綾,你的確有些小聰明,也善觀察,可你對一些太執(zhí)著的話,會害了你。”
我無言以對,他頓了頓忽然問我:“你還記得,你講過的那個故事里,死掉的那條狗嗎?”
是老板給我講的,說死在了彈坑里,反正神神叨叨的。
“那條狗是小智給我的,是條德國黑背,很通人氣。不過我們沒辦法帶他走,就把他送給了一個守山林的老人?!彼f:“沒想到他們會死。”
“我說這個只是想告訴你,鬧鬼的傳聞不是我們傳出去的?!彼钗丝跉猓ňν遥笆沁@里確實有鬼?!?
我已經(jīng)不害怕了,只是不可思議,“你還這么迷信?”
“不是迷信,是真的。”他眼底浮起一股詭異的神色,嗓子略帶喑啞,淡淡道:“因為我親眼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