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兮晴這句話很快變成了現實,而且就在次日晚上,上官平竟然真的來了。
當詹明玉領著宮裡的一衆人等跪在坤寧宮的地上接駕的時候,鳳兮晴纔有了一絲真實的恐懼,心裡擔心著:詹明玉不會今晚就把自己獻給上官平吧?
接駕很簡單,但是結果出人意料,詹明玉對上官平款款說道:“皇上,本宮這東偏殿荒置了很久,這兩天本宮命她們重新打掃了,又添置了一些上好的字畫,皇上要不要去觀賞觀賞?”
上官平則是面色無波的說道:“好。”
兩個人便相攜朝東偏殿走去,大隊人馬在後面跟隨。
詹明玉命令道:“鄭姑姑,不用這麼多人伺候。”
“是。”
鄭姑姑應了,對著坤寧宮的人一揮手,衆人便馬上散去了。
上官平見了也讓他的人都退下去了,他的身邊只留了桂公公跟隨。
鳳兮晴和木槿還有馬姑姑可是沒敢躲起來,東偏殿可是她們三個人的住處,她們心裡也有些清楚上官平爲什麼到這裡來。
詹明玉和上官平坐了主位,詹明玉微笑道:“皇上,怎麼樣,這個東偏殿這樣收拾出來,還是很整齊的吧?”
上官平微微頜首道:“不錯,和坤寧宮的其他部分渾然一體,很是協調。”
詹明玉給鄭姑姑使了一個眼色,鄭姑姑便不知從哪裡拿出一卷很長的卷軸,直接遞給了鳳兮晴道:“茉莉,把這個呈給皇上。”
鳳兮晴的心竟然猛的跳起來,她有些心虛的接過了卷軸小步走到了上官平面前,跪下去道:“皇上,請欣賞畫卷。”
說著,把卷軸高高的舉過頭頂。
上官平看了看鳳兮晴又看了看畫卷,便道:“起來說話。”
鳳兮晴忙站起來,但仍然恭敬舉著畫卷。
詹明玉便道:“茉莉,你這樣拿著皇上怎麼欣賞?打開,讓皇上看個仔細。”
“是,娘娘。”鳳兮晴無奈應道,把卷軸小心翼翼的打開,詹明玉馬上給鄭姑姑使眼色,鄭姑姑便接了卷軸的一端,和鳳兮晴合力拉開了卷軸。
原來這是一副山水畫,有山有水有小船,還有沿河兩岸的風光,間或畫了幾個行人。
鳳兮晴即便是不懂畫,也知道這畫畫的不錯,便留心看了幾眼,不想詹明玉便說道:“茉莉,不是說你很喜歡字畫嗎?給本宮講講,這畫上都畫了什麼?”
鳳兮晴的手一抖,差點把畫扔在地上去,她什麼時候說自己懂得字畫了?詹明玉這明顯是誣陷好不好?
但是,詹明玉的雙眼滿是笑意,鼓勵的看著鳳兮晴。
鳳兮晴的臉一紅,匆匆掃了一眼今晚的主角上官平,正好上官平的雙目含著笑望著鳳兮晴,鳳兮晴的心又是一跳,忙低頭收回了目光,輕聲說道:“這是一副山水畫,畫的是一座城市附近的小運河的兩岸風光……”
其實,鳳兮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都說了什麼,只是看著一邊的標註和自己想到了的隨意說了出來,反正今晚的戲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說了什麼又有什麼重要。
鳳兮晴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大篇才收尾,上官平沉默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道:“皇后,你這個宮女真是有趣,當真是十分有趣。”
詹明玉見上官平心情很好,便順著說好話道:“是啊,這個茉莉雖然進宮沒多久,但是聰明伶俐,十分的招人喜歡。”
上官平望著鳳兮晴,目光含笑道:“是啊,口齒到真是流利,也有幾分底蘊,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才華。”
詹明玉忙道:“茉莉還會跳舞,雖然不常跳,但是舞姿還是不錯的。”
上官平聽了饒有興致的說道:“茉莉,你可願爲朕舞上一曲?”
“奴婢願意。”事已至此,鳳兮晴也知道自己已經騎虎難下,只好豁出去了。
鄭姑姑不知道什麼時候把樂師都預備下了,這時候,樂師便突然出現了,撫起琴來,木槿和馬姑姑對望一眼,一起退了下去。
鳳兮晴回身取了今天舞娘看似無意留下的長長綵帶,退到了門前的空地上,那裡的上方正好掛了一盞大大的燈籠,把下面照的十分明亮。
鳳兮晴便綵帶一揮隨著音樂舞動起來。
這支舞蹈很簡單,大多數都是翻跟頭和跳躍,只要把綵帶揮舞的飄逸靈動就可以。
一時間,東偏殿裡琴聲流淌,綵帶飛舞,鳳兮晴的身影在空中靈動的飛躍。
詹明玉雖然聽說鳳兮晴學跳舞學的很快,但是她也沒想到鳳兮晴竟然能跳的這樣好。不由得真心的讚歎道:“好,妙。”
上官平也是一樣,其實,他已經聽說了,坤寧宮這幾天不知道爲什麼,詹明玉一直在不停的擡舉一個新進宮的小宮女,不但給了特殊的待遇,還讓人教她跳舞,雖然也有人傳說這個宮女是某個大臣的私生女,詹明玉這樣做只是爲了給那個大臣面子,但是上官平可是跟本不信那些,他更願意相信,詹明玉在培養能夠和麗妃搶奪他上官平真心的棋子。
雖然上官平沒打算厭棄了麗妃,但是,他也對這個小宮女很好奇,不知道她究竟哪裡特別,竟然剛進宮就被詹明玉相中了。
因此,今晚,當詹明玉找了個藉口讓他來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來了,反正這個宮女自己早晚要見,早見也就省了許多不必要的猜測。
此刻,上官平看著鳳兮晴在自己面前翩翩起舞,上官平頭一次贊同了詹明玉的想法,這個宮女當真值得她栽培,短短幾天,她的舞姿已經有了自己的風格和韻味,讓人看了真的有些沉醉。
上官平的眼中現出了歡喜,詹明玉只是大略的看了一眼,就知道上官平喜歡上茉莉了。
不管是由於茉莉的口齒伶俐還是因爲茉莉的舞姿優美,反正他是喜歡上這個宮女了,詹明玉開心的笑了。
鄭姑姑見兩個人都笑了,她也開心了,心裡暗自高興,看來娘娘這一次的計劃成功了,娘娘的眼光真獨特,這個茉莉當真是有能迷倒男人的本事。
一曲終了,鳳兮晴收起長長的綵帶,來到了上官平和詹明玉面前回話。
詹明玉開心道:“茉莉,當真是一曲驚鴻,太好了,本宮有賞。”
說著退下了手腕上的一個玉鐲子,就遞給了鄭姑姑。
鄭姑姑忙接過來,給鳳兮晴送過來。
鳳兮晴自然是不能拒絕的,忙跪下謝恩。
那邊上官平見了,微微咳了一聲,他身後的桂公公忙道:“皇上也有賞賜,賞宮女茉莉紋銀五十。”
說著,桂公公拿出了兩個大大的銀元寶。
鄭姑姑忙也接過去,給了鳳兮晴,鳳兮晴再次謝恩。
詹明玉便道:“本宮有些累了,不過,本宮看這東偏殿,風景不錯,不如皇上就歇在這東偏殿如何?”
說著,詹明玉命令道:“茉莉,伺候皇上在東偏殿留宿。”
鳳兮晴一愣,這是什麼情況,就這麼容易就把自己送給上官平了?自己可是沒同意呢。
鳳兮晴一擡頭正好碰上了上官平期待的眼神,鳳兮晴一咬牙,低頭說道:“回娘娘,東偏殿現在只住了茉莉和其他一名宮女一名婆子,要是皇上要留宿,便要重新收拾房間,實在不便。”
詹明玉一愣,她千算萬算,沒想到在這個關鍵時刻,鳳兮晴會拒絕,詹明玉真是差點氣的一口老血吐出來,剛要說話斥責鳳兮晴,就聽上官平說道:“茉莉說的極是,今晚朕還有奏摺要看,的確不能宿在這裡,桂公公,擺駕養心殿。”
桂公公忙高喊道:“擺駕養心殿!”
於是,之前退出去的那些人又呼呼啦啦的回來了,簇擁著上官平而去。
詹明玉忙帶著衆人跪下送駕。
待上官平走了以後,鄭姑姑來到鳳兮晴面前,揚手就給了鳳兮晴一個嘴巴。
鳳兮晴自然是機靈的,一側頭,鄭姑姑打空了,鄭姑姑揚起手還要再打,就聽到詹明玉說道:“住手,太晚了,大家都歇吧。”
說完後,就直接轉身走了。
鄭姑姑只好硬生生的收回了手,追詹明玉去了。
東偏殿裡立刻人去屋空,只留下鳳兮晴跪在那裡,鳳兮晴擡頭看著衆人都走了,心裡才長出了一口氣,不管鄭姑姑有沒有發脾氣,詹明玉有沒有生氣,反正今晚,自己是糊弄過去了,至於明天,那就只能等明天來了再說了。
鳳兮晴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一下子跪坐在那裡。
這時候,木槿和馬姑姑從暗處探出頭來,看到到處都是空蕩蕩的,便大著膽子跳了出來,兩個人小跑來到鳳兮晴的身邊,扶起鳳兮晴,木槿小聲說道:“茉莉,你的膽子真大,我本以爲今晚皇上一定會留下了。”
鳳兮晴低聲道;“我不希望那樣。”
一邊也在攙扶著鳳兮晴的馬姑姑卻嘟囔道:“讓皇上留下多好,你真傻,只要皇上留下一晚,你就能得了位分了,最次也是個更衣。”
鳳兮晴嘆息了一聲在心裡道:我怕的就是這個,我可不想做什麼皇帝的女人!
兩個人扶了鳳兮晴進去,讓鳳兮晴躺下睡覺,她們兩個都是十分惋惜的樣子,坐在一邊。
木槿低聲道:“沒想到竟然讓我猜對了,娘娘竟然打的真是這個主意,可是娘娘爲什麼這麼做,皇上的女人那麼多,娘娘有必要親自給皇上預備女人嗎?”
馬姑姑冷哼一聲道:“你懂什麼?那麼多女人,有幾個是聽娘娘的話的?娘娘這是未雨綢繆 ,預備一個皇上一定會喜歡的女人,但是這個女人卻必須是娘娘自己的人,那以後娘娘做了什麼或者被誰威脅了地位,也有人幫她說話,站在她這邊。”
木槿嚇得吐了一下舌頭道:“那娘娘不怕這個女人叛變嗎?誰得了皇上的寵愛會不變心?都想著自己當皇后。”
“木謹,你真天真,你以爲誰都能當上皇后嗎?皇上這麼多年也就娘娘一個皇后,再則說,娘娘自己的培養出來的人,自然會抓一個這個人的把柄在手裡,不然的話怎麼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