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熱鬧的家宴一直持續(xù)到晚上八點(diǎn)鐘纔算結(jié)束,好客的主人卻依舊不想放客人回去。
霍震與賀雅嫺夫婦二人拉著霍俊與裴毓敏到霍震的書房中去品茗聊天;霍天明則陪著樑雨楓到庭院中散步閒談,參觀豪宅;付妍原本陪著樑雨欣在客廳中閒坐談天,很快那生得粉妝玉琢的寶貝霍林川便癡纏上來,無奈付妍只得歉然地告別樑雨欣,帶著孩子去兒童房玩耍去了。
樑雨欣坐在沙發(fā)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自尷尬之時,霍天成走過來道:“你剛剛吃了飯,坐在這裡肚子會不舒服的,去我房間裡坐坐吧。”
樑雨欣道:“不必了,我出去找我哥哥,跟他們一起散散步就好。”
霍天成道:“怎麼,現(xiàn)在你連去我房間坐坐的勇氣都沒有了嗎?還是說你有了那個楊唯哥哥便開始對別的男人不屑一顧起來?”
樑雨欣聞言冷笑道:“霍先生此言差矣。我不是沒有去你房間坐坐的勇氣,我只是沒有那個福氣而已!以先生你這樣的人物品格,你的房間裡必定也是堂皇氣派的,我若非要去賤腳踏貴地,豈不是太沒有自知之明瞭麼?”
霍天成嘴角露出一抹掩飾不住的笑意,隨即正色道:“你這老師當(dāng)?shù)脮r間長了,口才是越發(fā)地了不得了!以前我怎麼沒發(fā)現(xiàn)你還會這麼伶牙俐齒地懟人呢?”
樑雨欣聞言立即傷心起來,起身一言不發(fā)地朝外面走去。霍天成見狀急忙一個箭步攔在她面前,不由分說拉著她的手就朝樓上走。
樑雨欣暗中掙扎了幾下沒有掙脫,便只好小聲抗議道:“你放開手我跟你去!你這樣拉拉扯扯的像什麼樣子!”
霍天成嘴角露出邪魅的笑意鬆開了手,樑雨欣跟著他來到了二樓一個寬敞的套間裡。霍天成順手打開了一盞大燈,又不知道按了哪裡的按鈕,那扇寬敞明亮的落地窗的窗簾便緩緩地自動拉上。
樑雨欣端坐在外間的沙發(fā)上打量著四周的陳設(shè),心下不禁越發(fā)感到悲哀起來。原來自己深愛著的這個男人一直以來竟是住在這樣一間豪華大氣的房間裡面的,可笑自己竟一直以爲(wèi)他只是一個靠出賣辛勤勞力爲(wèi)生的普通快遞小哥兒。她的腦海裡浮現(xiàn)出二人頭碰頭地吃一碗陝西涼皮兒的情景,面上不禁露出了一抹自嘲的微笑。
霍天成端了一杯熱奶遞到她面前的茶幾上道:“你在想什麼呢?爲(wèi)什麼笑得那麼奇怪?”
樑雨欣開口道:“是嗎?霍先生的觀察能力還真是低下得很,我不過是想起了一個笑話隨便笑了一下而已,哪裡就奇怪了?”
霍天成坐在她身邊遞上牛奶道:“剛剛在飯桌上也沒見你吃什麼,快趁熱把這牛奶喝了,是農(nóng)莊上剛剛送來不久的,很新鮮的。”
樑雨欣接過杯子說了聲“謝謝”,隨即將牛奶放到茶幾上。
霍天成皺眉道:“爲(wèi)什麼不喝?你是怕我在裡面放了什麼‘作料’嗎?”
樑雨欣苦笑道:“你說是就是吧!”
霍天成臉上忽然露出笑意道:“怎麼?你今天是非得要跟我對著來是嗎?不過是一杯牛奶,你的楊唯哥哥不會那麼小心眼兒連你喝杯奶都要介意的吧?”
樑雨欣聽他一再提起楊唯不覺心中黯然,便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牛奶,之後開口道:“霍先生爲(wèi)何要如此關(guān)心我的私生活?你口口聲聲地把我的楊唯哥哥掛在嘴上難道是在嘲笑我的品位越來越差嗎?”
霍天成聞言面上笑意更深,開口道:“這話是你自己說的,可不是我說的!”
樑雨欣惱怒道:“楊唯他的確比不上你,你在他面前的確可以高高在上洋洋得意!可是那跟我又有什麼關(guān)係?楊唯再怎麼不好,他卻有一樣比你強(qiáng),他從未對我有所隱瞞,我對他的情況一清二楚!”
霍天成聞言眼中露出傷心的神色輕聲道:“雨欣,我就知道你還是忘不了這個!我就知道你還是對我向你隱瞞身份的事情耿耿於懷,可是你聽我給你解釋好不好?我當(dāng)時也有自己的苦衷的啊!我是因爲(wèi)......”
樑雨欣忽然站起身走到沙發(fā)的另一邊坐下道:“霍先生你誤會了!我並沒有對你耿耿於懷,我也不需要你的解釋!因爲(wèi)一切都毫無意義!時間這麼寶貴,我們不能浪費(fèi)!霍先生的牛奶很好喝很新鮮,多謝了!你如果沒有別的事的話我就告辭了!”
霍天成雖然急於解開樑雨欣心中對自己的誤會,但是卻又毫無把握。他知道眼前的樑雨欣早已不再是兩年前的那個單純的小女孩兒,她經(jīng)歷了太多的磨難,性情也已經(jīng)有了很大的改變,一個處理不好,自己非但得不到她的諒解,還可能使事情變得更糟。
所以他只好強(qiáng)行壓抑了自己的情緒轉(zhuǎn)移話題道:“我聽叔叔說你要去濱城工作了,是真的嗎?”
樑雨欣點(diǎn)了點(diǎn)頭。
霍天成道:“爲(wèi)什麼?雖說是學(xué)院的安排,但是你也可以拒絕的,不是嗎?”
樑雨欣冷笑道:“院裡這樣的安排於我來講正是最好的安排,我又爲(wèi)什麼要拒絕呢?”
霍天成沉聲道:“你爲(wèi)什麼要這麼說?什麼叫於你來講是最好的安排?你不是正跟那個姓楊的小子打得火熱嗎?你怎麼捨得離開他?還是……你們之間發(fā)生了什麼不愉快,使得你要像當(dāng)年逃避我一樣地去逃避他?”
說完霍天成將一雙微帶怒意的眸子深深地盯住樑雨欣的臉。只見她臉上神色變換不定,陣紅陣白,顯見得內(nèi)心正陷入苦苦的糾結(jié)掙扎之中。
最後樑雨欣卻又換上了一臉淡然的神情輕聲道:“不是你說的那樣,我只是服從院裡領(lǐng)導(dǎo)的安排而已。何況,無論我去哪裡,無論我是因爲(wèi)什麼,這一切都跟你沒有什麼關(guān)係的吧!聽說你跟悅竹小姐就快訂婚了,我真心爲(wèi)你們感到高興!所以,儘管我的祝福聽起來很虛僞很勉強(qiáng)很不可信,但是,我還是要再說一次,我衷心地祝福你跟悅竹小姐,願你們一生幸福。”
說完她擡頭挑釁般的望著霍天成。
霍天成驚訝地道:“你說什麼?!是誰告訴你我要跟她訂婚的?!我怎麼可能……”
樑雨欣起身勉強(qiáng)笑道:“是誰告訴我的都沒有關(guān)係!最主要的是我要再一次地真心祝福你們!霍先生,請你一定要幸福啊!”
說完她迅速起身走出了霍天成的房間,眼中有晶瑩的淚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