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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小強帶著秦佳銘出了東湖茶社。奔馳G65正等在門口。
“回大院!”
坐在車里,廖小強吩咐一聲,隨即閉上眼睛小憩。
秦佳銘忐忑不安的坐在車里。
他想賭一把,或許,廖小強真的有能力幫他洗清父親的冤屈。這種交易并不高尚,但他并不覺得有什么可恥的。
既然逃不脫,那么就借力為自己謀求一點福利吧!
車子開動了,秦佳銘呆呆的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街景。夜幕降臨,華燈初上,他的眼前一片恍惚,心里莫名涌上了一陣悲涼。
在昏暗中,秦佳銘不知道自己的前路究竟在何方?他只想,就這么一直走下去。
車子沿著高架橋一路向西。
下了高架橋之后,道路兩旁綠意蔥蔥,車輛也漸漸少了很多。
秦佳銘對杭城的地形并不熟悉,他也搞不清楚車子開到了哪里。在隱隱的路燈下,他看到路邊的標牌:某管制區。
車子開進了一所未掛門牌的大院,門口有衛.兵站崗。
這座大院,果然非同一般。
奔馳G65沿著一條小道開進了大院深處,在一所小院前停了下來。
司機下車,與院內門崗通了話,過了一會,小院的鐵門緩緩打開,G65開了進去,院子的鐵門隨后自動關閉。
G65開到了一棟小樓前,緩緩停下,秦佳銘跟著廖小強下了車。
聽到外面汽車的動靜,門廳的燈亮了,保姆打開門迎了出來,笑瞇瞇的打著招呼。
“三少回來了,吃飯了嗎?”
廖小強沖著保姆點了點頭,說道:“嗯,陳阿姨,我還沒吃飯,看看廚房里有什么,給送到三樓書房?!?
他掃了一眼秦佳銘,對保姆說,“哦,對了,給拿兩副碗筷。”
“好的,三少!”
保姆點點頭,轉身進了廚房。
廖小強帶著秦佳銘上了三樓,進了自己的房間。這是一間套房,門廳處有一間盥洗室,外間是客廳書房,里間是臥室。
“你洗把臉,先休息一下,我下去和老爺子打聲招呼?!?
廖小強放下背包,就匆匆下樓了。
不一會,外面有人敲門。
“請進!”秦佳銘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
原來是陳阿姨提著個木飯盒上來了。她進屋后,在書房茶幾上,鋪上餐布,打開飯盒,端出了四個菜、兩大碗熱粥、一碟熱饅頭。
飯菜剛布置好,廖小強回來了。
“三少,不夠的話,喊一聲,你們先吃飯?!标惏⒁陶f完,輕輕關上房門,就下了樓。
“來,開吃!”
廖小強去盥洗室里洗了手,便在沙發上坐下來,抓起饅頭吃了起來。坐在對面的秦佳銘,心里說不清是什么滋味,只是機械的咬著饅頭。
廖小強見了,也不多勸,自己倒是吃得挺香。
剛吃完,陳阿姨端著一盤水果上來了,就好像掐準了時間點一樣。她快速的收拾了碗碟,放入食盒,擦干凈茶幾之后,悄悄的退下了。
一時之間,房間里一片安靜。
廖小強瞅了瞅秦佳銘,隨后,便一屁股挪到了秦佳銘的旁邊,倚著沙發靠背,緊緊的挨著他。
秦佳銘感覺很不自在,只能強忍著,一動不動,保持著僵硬的姿勢。
廖小強拿起一只蘋果,削好了皮,遞給秦佳銘。
秦佳銘哪有心思吃東西?忙擺了擺手。
廖小強也不介意,自己拿著蘋果,“咔嚓”咬了一大口,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廖小強吃完了蘋果,看著秦佳銘,問道:
“考慮得怎么樣?我沒有騙你吧?”
“我答應你的條件。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鼻丶雁懸Я艘а?,艱難的說道。
“什么條件,說來聽聽看?”廖小強瞇了瞇眼,得意的甩了甩額前的碎發,拽拽的問道。
“你幫我查明造成我父親冤死的幕后黑手,洗清我父親的冤屈?!?
“凱瑞,你這哪里是一個條件,這明明是兩個條件嘛!”廖小強聽了,哈哈大笑。
“這個條件,你答應還是不答應?”秦佳銘看著廖小強。
“我答應。不過,我需要增加一個條件,一年之內,你必須隨叫隨到。除非我厭倦了?!?
廖小強想了想,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秦佳銘聽到后,閉了閉眼睛。對于這樁交易,一次和兩次有何區別?或許,這個紈绔早早的就會厭倦了吧?
“我答應。”
“好!夠爽快!”
說著,廖小強伸出了手,秦佳銘也伸出了手,倆人擊掌盟誓。
廖小強倚著沙發,歪著腦袋,瞇著眼,掃了掃秦佳銘,低聲說道:“你先去洗洗吧,門廳壁柜里有干凈的浴衣?!?
秦佳銘點點頭。既然已經達成了交易,你情我愿的,也沒什么后怕的。
秦佳銘在盥洗室里脫衣服時,隱隱約約聽到廖小強在打內線電話,好像是讓陳阿姨把三樓客房收拾一下,說是晚上朋友要住。
他不禁撇了撇嘴,這個人在家里,也知道遮掩么?廖小強這個人還知道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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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佳銘穿著白色的浴袍走出盥洗室時,廖小強正倚著沙發,翹著雙腿,百無聊賴的按著電視機遙控器,看著一欄軍事節目。
看著秦佳銘濕漉漉的頭發,浴袍下露出的兩條長腿,廖小強吹了一聲口哨,兩眼冒出隱隱的火苗。
秦佳銘并不想理睬他,一言不發,轉身推開了臥室門,走了進去,把自己直接摔在了床上。
床墊彈了彈,韌性非常好。
秦佳銘不斷的麻痹著自己,沒什么好怕的,這只是一場交易,也是一場賭博。
可他的眼淚,還是禁不住的涌了出來。
過了十分鐘,穿著一身咖啡色浴袍的廖小強,推開門,兩眼死死盯著躺在床上的秦佳銘,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他返身鎖上臥室門,一步一步向著大床走來…..
黑暗中,身體一遍又一遍的被碾.壓,疼得他想大聲喊叫,可羞恥感迫使他咬緊牙關,一聲不吭。汗水和淚水混在了一起,秦佳銘的意識逐漸模糊起來。
他以為自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那種不堪還是令他難以忍受。
如果能昏死過去,就好了。
不知道經過了幾輪折騰,精疲力竭的秦佳銘終于昏睡了過去。
廖小強倚著床頭,打開了落地燈。
看著燈影下,秦佳銘熟睡的臉龐,他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撫了撫秦佳銘汗濕的鬢角。從這個角度看下去,他更像那個人。
“曉鵬…”
廖小強低聲喃喃道。
這個名字在他心里夢里縈繞了千百遍,這會終于喊出了口。長久以來積攢起來的情感和欲.望,在這個夜晚終于得到了宣.泄,廖小強感覺心里一陣輕松。
壓抑了多少年?他似乎記不清了。
疲倦襲來,他俯身攬著身邊的人,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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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佳銘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秋日的陽光灑滿了整間臥室,給人一種暖洋洋的感覺。
朦朧中,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穿著一身干凈的睡衣睡褲。
這是哪里?他呆呆的看著白色的天花板。昨夜的情景,一幕幕的浮現在腦海里,就像做了一場夢,缺乏一種真實感。
秦佳銘感覺渾身酸疼,腰好像斷了一樣。他努力挪動著身體,想爬起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襲來,他的身體又重重的摔在了床上。
身體的疼痛告訴他,昨晚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秦佳銘漸漸恢復了神志。
他懶懶的躺在床上,瞇著眼,打量著房間的陳設。
這里的確不是昨晚的那間臥室,難道他在客房里?
身下的床單很干凈,身上也很干爽清潔,似乎被清理過了。誰幫他清理的身子?秦佳銘不用猜也知道,只是,他不愿意再去想那個人。
他只想盡快離開這里。
秦佳銘努力撐著身體,挪著下了床。他打開靠墻的壁柜,昨天來時穿的那身衣服正整齊的掛在那里,還有那件白色的浴袍。
他一把扯下衣服,一步一步撐著墻,走進了門廳旁邊的盥洗室。
熱水沖刷著身體,舒緩了周身的疼痛和疲憊。
秦佳銘的淚水止不住的流淌著,他咬著下唇,盯著水汽蒙蒙的白色瓷磚,屈辱、不甘、憤怒,各種情感交織。
半個小時后,秦佳銘穿戴整齊的走出了盥洗室,臉上已經恢復了平靜。
他艱難的挪到窗前,透過玻璃朝外望去。
秋日的正午,太陽很大,院子里靜悄悄的。大鐵門前站崗的門衛,在太陽傘下來回踱著方步。院墻下的車庫里,只停著一輛八成新的國產小轎車,那輛威風霸氣的G65卻不見了蹤影。
那人出門了?
秦佳銘不想再見到那個人。他得抓緊時間收拾一下,趕緊離開這里。
他挪回到沙發邊上坐下來,從茶幾上拿起自己的包,打開看了一眼,手機、錢包、手表都在里面。
他拿起手機,輸入密碼,看了看,有兩個未接電話。
一個是小叔昨晚九點多鐘打來的,一個是宋子鈺今天上午八點多鐘打來的。
宋子鈺,秦佳銘的心忍不住揪揪得疼。
他不知道,把他當成好朋友的宋子鈺,如果知道昨晚的交易后,會怎么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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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放輕了腳步,秦佳銘下樓的動靜,還是驚動了保姆。
“哎,小同志,你是三少的朋友吧?三少剛才出門了,說出去辦點事,中午回來吃飯?!?
保姆陳阿姨站在門廳里,探頭向上望著樓梯。
秦佳銘走到一樓,努力保持著正常的姿勢,沖著保姆點點頭,說:
“阿姨,我想先回去了,三少回來,你給他說一聲?!?
保姆看了看秦佳銘。這小伙子是第一次來這里,看來與三少關系還挺親近的。三少平日里在別墅里呆著,很少帶朋友回這邊。
想到此,保姆臉上的神情又客氣了幾分。
“小同志,你中午也一起吃吧?三少差不多快該回來了!”
“阿姨,不用了,我還有點事?!?
秦佳銘自然不想繼續呆下去,他沖著保姆打了聲招呼,推開了門廳大門,緩緩走下了臺階。
還未等到秦佳銘走到院子大門口,就聽到院門外傳來了“嗶嗶”的喇叭聲。
鐵門緩緩打開,一輛奔馳G65威風凜凜的穿過大門,駛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