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被一個噩夢給驚醒了。夢裡,一個滿臉流著血的女人,死死的抱著我,要向我索命一般。
就這麼一個荒唐的夢,竟然讓我從睡夢中驚醒?;瘟嘶伟l暈的腦袋,翻了個身,準備再睡一覺。
咚咚咚!房間門發出一聲巨響,我聽聲音也知道這是劉胖子在敲門。只有他那肉拳頭能把門敲出咚咚咚的聲音來。
我不想理他,現在才早上五點,有什麼事不能等天亮了再說啊。我用被子裹住腦袋,頭悶在被子裡,敲門聲果然減弱了。
一會,劉胖子見到沒人開門,大叫了起來?!氨弊樱∈俏野?!快開門!今天有大事!”
我還是不理會,劉胖子喊了半天,見沒人開門,就沒了動靜。我感覺把頭裹在被窩裡睡挺舒服,就沒有再把頭伸出來,迷迷糊糊的就要睡著了。
突然,被子被整個掀開,我只穿著一條大褲衩,光著身子暴露在了牀上。
嚇得我立馬坐了起來。有人進家我都不知道,太危險了。
劉胖子提著被子扔到一邊,上來啪啪在我臉上拍了兩下,說道“兄弟,你沒事吧!?我剛纔敲門見沒人開,以爲你在家裡煤氣中毒了。”
“這不重要!你是怎麼進來的!”我臉色不太好看,一邊找褲子穿一邊問他。
“這不是擔心你出事,我就跟房東要了你家鑰匙?!迸肿涌次也惶珜Γ衅獗l的架勢,趕緊陪著笑臉解釋道。
“這個房東,隨便來個人就把鑰匙給人家了。我一會非得找他理論理論!”我穿上了褲子,也沒了睡意。給胖子倒了杯水,問他到底有什麼事,值得大清早過來找我。
劉胖子可能是跑著過來的,一口氣把涼白開喝完,舒服的喘了口氣,說道“走,咱們先吃早飯去,一大早我接了電話,就跑你這來了,飯都沒顧著吃。”
出了門,去了附近街上的早點鋪,每人要了兩大碗豆腐腦,兩屜包子,坐了下來。
胖子一邊喝粥一邊跟我說。我剛起牀,確實是餓了,等吃喝完畢,我也把胖子的話聽了個大概。
胖子說有個倒騰古董的商人看上了我們倆的冥器,準備用大價錢收購,今天約我們過去見個面,好好談談。
說實話,自從長白山回來之後,我對冥器怎麼出手,始終犯難。守著金山銀山不能動,這種感覺確實糟糕透了。
主要是那些冥器裡,任何一件東西,都有可能對市場產生大動盪,小的收購商人吃不下,大的收購商又沒有渠道,這點始終讓我頭疼。
“對了,這個找你的傢伙怎麼知道我們有冥器???”我覺得有些奇怪,我和胖子到現在爲止,還沒有放出任何關於出售古董的消息啊。
胖子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說道“其實是我,前幾天在酒桌上喝大了,就和他們吹牛,結果一個傢伙就聽了去,沒想到這就有人找上門來了?!?
我實在沒法說胖子什麼,要不是看在他搶著給我付早餐錢,我真想一碗粥扣在他腦袋上。
“你怎麼什麼事都往外說!這回說漏嘴,我都不知道有什麼麻煩,萬一被有心人盯上,咱們倆個小蝦米,被人家一腳就給踩死了!”
胖子一個勁的陪著笑臉,也不敢反駁,他自知理虧。“那今天這個收冥器的,我們還見不見?”
我喝光碗裡最後一點豆腐渣,拍下筷子,說道“既然主動來找我們,就說明有渠道,但是不知道黑不黑,今天去的時候得帶上傢伙,防止他們把我們留??!”
胖子聽我這麼說,也不敢再笑了,很嚴肅的點了點頭。
半前晌,胖子又接到一個電話,正是那個買冥器的。約我們在勝利街上吃自助火鍋。
我聽胖子一說是去吃火鍋,心裡就安定了不少,起碼在鬧市區,有什麼貓膩也不好光明正大的使出來。
到了十二點,我們和胖子攔了一輛出租車,早早來到了這家火鍋店。本以爲是我們等人家來,沒想到對方早就來了,胖子一進門,就遠遠揮著手,示意在哪。
我和胖子走過去,拉開椅子做了下來,這人身體微微發福,但沒有胖子胖,把左手伸到我面前,很禮貌的說道“鄙人朱富貴,很高興認識張先生!”我也伸出手,和他淺淺握了一下,但是有些納悶,怎麼這人和人握手伸的是左手,莫非是個左撇子?
胖子大大咧咧的開始點菜,叫了一大堆豬牛羊肉卷。服務員速度很快,不到一會就上了菜,我們隨即開始大吃起來。
酒過三巡,朱富貴見我們吃的差不多了,就放下筷子,往四周瞅了瞅,見沒多少人注意我們這桌,就小聲的說道“聽王先生說,你們手裡有大量的明器要出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見終於到了正題上,就拿起旁邊的一杯啤酒,喝了一口,緩緩說道“上次只是王胖子喝多了,亂說話而已。”
我說完,開始暗暗注視朱富貴的表情,果然,朱富貴聽到我這麼說,有些皺眉頭,不過片刻,他的眉頭就又舒展開了。因爲我只是說酒後亂說話,但我並沒有直接說我們沒有明器。
朱富貴可能是想通了這點,便再次開口對我說道“張先生一看就知道是手藝人,如果說手上沒有明器的話,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我微微一笑,說道“那是自然,我手頭倒是有那麼一兩件不成器的東西,就是不知道朱先生能不能看得上眼?!? 朱富貴一聽我這麼說,眉毛就揚了起來,“一會我們吃完飯,就去看看?”
胖子一個勁的在那吃,但是耳朵也沒閒著,聽我們達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就開口說道 “不知道老朱你吃的下多大的傢伙?”
我拿起一個點心塞到胖子的嘴裡,堵住了他繼續說話。這個傢伙,一喝酒就說漏嘴的毛病又犯了。
朱富貴好像也沒在這胖子叫他老朱,笑瞇瞇的對著我們二人說道“你們有多少,我們就能吃下多少,老哥我後面的靠山,硬著呢!”
說完還用手微微拍了下胸脯,我這才注意到,這個無論幹什麼也是用左手的朱富貴,右手只有三根指頭。大拇指和食指都齊根斷掉,切口非常整齊,不像是意外事故。
朱富貴也沒有注意到我在看他,依舊和胖子有一搭沒一搭的吹水。我看吃的差不多了,就提出去胖子家走一趟。
朱富貴起身,非要和我們搶著結賬,他沒有胖子勁大,最後還是我們結了。
出了火鍋店的門,正準備打車,朱富貴從兜裡掏出一把車鑰匙一按,吱吱一聲,一輛黑色大衆就閃了閃燈。
沒想到這傢伙還挺有錢,看車的樣子,沒個四五十萬是買不出來的。
胖子非要開車試試,我一把抱他,把他塞到後座,這傢伙今天可沒少喝,我和朱富貴在那談,基本上都是他一個人在吃喝,要是讓他開車回去,估計這輩子也到不了家門。
我說明白了路,朱富貴一腳油門,車就往胖子家的方向開去。
到了胖子家,胖子的酒也差不多醒了。進了屋,胖子從一個保險櫃裡
取出一個木頭盒子,裡面是整整齊齊的一套十二支銀簪子。
朱富貴看到這套簪子,眼睛就直了,掏出一副老花鏡,一個勁的捧著盒子看。
我有些覺得好笑,這套銀簪子是那些銀器裡比較看得上眼的東西,還有真正的大件沒拿出來。到時候,這傢伙的眼睛珠子不得掉出來。
朱富貴看了半天,總算是依依不捨的把木盒放在了桌子上。“我想問兩位兄弟,這銀簪子你們是從哪得的手?”
胖子蓋上木盒,對著朱富貴說道“你別管這是從哪來的,來路絕對清白,不可能是髒貨,你就說值多少錢吧?”
朱富貴低頭微微沉思,說道“我看那簪子像明朝宮廷裡的御用物品,從上面鑄造的奇珍異獸來看,應該是一些嬪妃們用的。這種簪子如果再上一級,就是金的,那就是貴妃用的了。至於皇后用的玉簪子,我是見都沒見過。市場上這種簪子算是比較好出手的,去年有一次大型拍賣會上,有位集團的老總閨女,看對了一支金簪子,那是清康熙時候得一支宮廷貴妃簪子,花了一百多萬拍了下來。你們這一共十二支,是完整的一套,如果非要估算個價格,那也是在兩百萬上下?!?
胖子一聽,立馬愣住了,我也面帶苦笑,這些普通的銀簪子就值兩百多萬,至於那些金的和玉的,根本不敢拿出手。
胖子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一時間沒有說話。朱富貴以爲我們被這高昂的價格驚住了,微微瞇著眼,看著我們倆。
他從自己隨身帶著的一個包裡取出一個支票本,刷刷刷幾筆,一張寫著二後面一串零的支票就被撕下來了。遞到了胖子面前。
“如果劉先生想出手,咱們這就交易?!敝旄毁F的這個舉動讓我很有興趣,兩百萬的交易,都不用和自己上司打個電話,直接就確認了。這個人的後臺,看起來還真的和他說的一樣,確實硬啊。
胖子撓了撓腦袋,看了看我,有看了看支票,明顯想問我怎麼看,但是又不好開口。
我直接把那張支票收下來,塞到兜裡,對著朱富貴說,“這個價格和我之前瞭解到的幾乎一致, 朱先生這麼爽快,可以看得出是個真心做生意的人,日後我們再有好東西,一定來找你!”
朱富貴見到我收了之前,臉上樂開了花。他重新打量了我一翻,估計是沒想到我和胖子之間,我說的話纔算做主?!皬埾壬彩撬烊税?,剛纔聽兩位話裡的意思,這古董可不止這幾件啊?!?
我看朱富貴還能再吃貨的樣子,有些不可思議。難道這個傢伙就這麼對我們倆放心?
我讓胖子又拿出一些小件的金銀器,足足有三四十件之多,這些東西擺在胖子家的玻璃茶幾上,有些格格不入。朱富貴也不敢小看我們,光這些東西,就不是普通人能拿的出來的。
長白山一行,我和胖子幾次險些喪命,多虧了師父張天師給我的綠色寶石。這才能夠活著回來,能拿到這些東西,算是應得的。
最後,亂七八糟一共算下來,這些零散金銀物件又是三百多萬的價格。朱富貴揹著胖子找的一個編織袋,滿意的出了門,開著他那輛大衆走了。
胖子看著遠遠離去的大衆車屁股紅燈,對我說道“我有些擔心,這個傢伙一口氣吃這麼多,把我們帶回來的零散物件都吃光了,能量很大啊……”
我也有這方面的顧慮,現在我們只剩下那十多件大型的明器了,每一件拿出來,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如何出手,依舊是個難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