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瑾嘴上雖說著世人對李旭的看法如何.與她無法.
然.畢竟相識一場.似乎看著他變成百姓眼中的風流浪蕩子而有些於心不忍.尋思著下回若再見著他.還是提醒他一句吧.
李旭第二日到是又來了.彼此的沫瑾雖站在店裡頭.不過身旁還站著樑晴.
樑晴已有好些日子未來了.想來這段時日有秦士秋陪著.定然過得十分歡快.從兩人之間不言便明的默契中便不難發現.如今的二人.可謂是郎情妾意.好不甜蜜.
今日也不知是颳了什麼風.到是把他們二人刮到了安素閣來.而晴丫頭一直跟在沫瑾身旁.追著她問長問短.
故而.當李旭進得店來時.沫瑾還未發現.是感覺到身旁的樑晴愣了愣.而後險些喊出“太子”二字來.這才擡頭望去.
只是.李旭的目光落在樑晴身上.見著她.徑直向著她走來.
“晴兒.我到處找你.你出門怎麼也不同你大哥說一聲.我問他.他又問了府裡一圈.竟無人知曉你上了何處.”
看著他急切的同沫瑾說話.沫瑾原本已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下了.
事情好似永遠都是這般.她替李旭著想著.而他的目光.卻永遠只曉得落在樑晴身上.看不到旁人對他的好.
也罷.許是他根本不需旁人的提醒.畢竟.他是太子殿下.百姓的話.應也無法撼動他的身份.
沫瑾淡淡地掃了兩人一眼.看到一旁的秦士秋沉著一張臉.面無表情的望著兩人.心想著自個兒還是別湊這個熱鬧了.
想了想.沫瑾便趁著客人進門之機.離開了櫃檯.將人引到了一旁的桌邊.又細細地問了他要的酒水菜品. 這纔回身去準備.
沫瑾去廚間取了菜.又從隔壁取了酒.正出門之時遇到了趙言.被她拉住了.
“若蘭.這個你送一下.臨窗那桌的.”趙言拉住了正打兩人身邊經過的若蘭.將掌盤交給了她.而後拽著沫瑾往一旁的院角走去.
“我說你有何事.在這裡說便成.我前頭正忙著呢.”沫瑾被她拖著走.眼見著離前頭的店越來越遠.她忍不住出聲說道.
趙言將她拉到院角.這才停下步子.轉身望著她:“聽若蘭說李旭又來了.”
沫瑾挑眉望著她.而後緩緩點了點頭.
她的消息到來得快.這人進門估計凳子還未坐熱呢.她呆在後院就知曉了.看來.若蘭果真也是個大嘴巴.片刻的功夫就將話傳到後頭來了.
“沫瑾啊.我看待會兒你同他說一聲.若沒什麼要緊事.就莫要隔三差五的來安素閣了.我這廟小.實在招待不起這尊大神.倘若.他果真是覺得咱們這裡的酒水合他的口胃.大不了往後我日日派人替他將酒送到宮門口去.就只求他日後若要再來了.”
趙言望著沫瑾.苦惱地說著.
“怎麼了.你這又是鬧得哪出啊.以往我說他來得太過頻繁.還是你說的.什麼人家是送銀子上門.不收白不收.哪有人將生意往外推的.怎麼.今日怎地就轉了性了.”沫瑾上下打量了趙言一眼.鬧不明白她怎麼突然轉性了.
依著趙言的性子.如李旭這般自動將銀子送上門來的.她斷然沒有拒之門外的道理.今日到是真奇了.
“你以爲我變傻了.有錢也不賺.實在是有人認出了他太子的身份.再繼續在咱們安素閣出現.實在是太過招人眼了.我還想安安穩穩賺銀子呢.可不想因小而失大.”趙言雙手環胸.側身撇頭望了她一眼.便撇開了頭去.
沫瑾不由皺起了眉頭.
以她對趙言的瞭解.怎麼想都不覺得像是會從她嘴裡說出這番話來.趙言可不是那種會介意世俗眼光之人.李旭對她而言.並非什麼高高在上的太子.與來安素閣的千千萬萬的客人一樣.都不過是來送銀子的.
故而.沫瑾不信.這是趙言心中之言.
“是否是昨日大哥對你說了些什麼呢.”沫瑾挑眉.望著她說著.果然見她的眉微微一挑.便接著道.“大哥昨日同我說的也是這番話.今日你又來說.我不得不猜想.是大哥昨日同你說了什麼.你纔會如此吧.”
趙言嘆了口氣.垂落雙手.轉過身來望著她:“罷了罷了.這種話自我口裡說出來.連我自個兒都不信.也難怪被你看出來了.”
沫瑾訕訕一笑.
“的確.你大哥昨日同我說的.還讓我同你說.讓你勸勸那位太子殿下.不過.我覺著吧.腿長在他身上.他愛來來.不來便不來.又豈是咱們勸便能勸得住的.我覺得依著他這種人的性子.許是你越勸.他還越愛來.介時便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趙言搖搖頭.對樑仲昨日說的話.仍是十分不贊同.
他同她提及此事時.她便下意識的搖頭.一來嘛.說她貪財也罷.總之她是不會同銀子過不去的.畢竟李旭出手大方.酒樓裡的那幾個姑娘也愛招呼他.畢竟她們這麼多人這麼多張嘴.沒有銀子便只能喝西北風去.
二來.她覺得李旭此人吧.應該也是一根筋的主.心裡認定了的事.旁人怕是再怎麼勸也無用.且先不論他是否會聽沫瑾的勸.許是起了反作用都是未知之數.故而.她當即便搖頭拒絕.
至於她今日又爲何同沫瑾提及.那是因著樑仲後來說的一句話.
他道:“李旭害得沫瑾如此.難道你還想讓沫瑾時時對著他.又生出情意來.介間再受傷.落得體無完膚怎麼辦.你怎麼說也是她的長姐.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再飛蛾撲火一回纔是啊.”
趙言承認.樑仲的這句話確是提醒了她一樁事.
這些時日.李旭三天兩頭的出現.大多都只是靜靜地坐上片刻.飲上一壺酒.還有那日突然沒頭沒腦的送了沫瑾那麼多的胭脂水粉.沫瑾說不知曉李旭葫蘆裡賣得是什麼藥.然她卻猜到幾分.
故而.她今日對著沫瑾說這番話.原意不過是想探探她的口風.看她對李旭是否仍有情意.她確是她的長姐.正因如此.倘若沫瑾心中仍歡喜著李旭.那麼.她是無論如何都要再搓和搓和他們兩個.只是.李旭此人.自是還需再敲打敲打.
不過.顯然趙言出師不利.還未來得及探聽清楚.便被沫瑾給看破.也不知這丫頭什麼時候也變得精明起來了.
“你既然清楚的很.又何必今日再來同我說這些呢.”沫瑾睨了她一眼.訕訕地說著.
“這不是答應你大哥了嘛.再怎麼著.也需同你說上一聲的嘛.”趙言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咱們走吧.”
沫瑾勾了勾脣角.有些無奈的轉身.慢慢地往前頭踱去.
實側.此時她到有些不想回到前頭去.也不知樑晴他們走了沒.看李旭方纔的樣子.好似尋樑晴有事.許是他們已離開了吧.
一邊想著.一邊慢慢行著.與趙言一前一後的進了鋪子.擡頭卻發現樑晴他們還在.不僅如此.還多了個無笙.
“你怎麼來了.”趙言微皺了皺眉.臉色似有些不佳.疾步上前.
看來.無笙此次而來.並非是趙言相尋.
“你放心.沒大事.不過是有些瑣碎之事.需同你說.”無笙先是笑了笑.眼視輕轉之時.看到一旁沫瑾.不由衝著她淺淺一笑.
沫瑾勾起脣角溢出笑意.雙手相執曲膝向著他回禮.
趙言恢復了神色.望著無笙片刻.才說道:“走吧.去後頭說.”
兩人一前一後回了後院.沫瑾收回視線時.樑晴已站於她身旁.好奇的說道:“瑾姐姐.大哥說這個人是神醫.”
神醫.
沫瑾怔了怔.
無笙是不是神醫她到是不知.只曉得趙言對他的醫術似十分信服.故而自打她出宮後.從不曾讓其他大夫診過脈.一向都是此人替自己看病.而如今.她的身子除卻變天之時.其他的確無大礙.
不過.無笙此人似十分神秘.到底是何身份.她到眼下還未能鬧明白.
沫瑾搖搖頭:“我也不知.不過他的醫術應是不差.”
她思索了一番.只能如此回答.
撇頭.正好對上李旭的目光.也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麼.眼神有些雜亂.然沫瑾也不過是掃了他一眼.便轉身走向一旁的櫃檯.將離開的這會兒子時間裡的帳又記了上去.
“瑾姐姐.你知道吧.方纔太子哥哥同我說.皇上要過大壽了.”
沫瑾才寫了幾個字.身旁的臺子上又趴上來一個樑晴.她壓著嗓音湊在她耳旁輕說著.
不過.沫瑾卻連眉都未擡一下.只是行雲流水般的寫著.口中淡淡說道:“那與我們何干.”
倘若她還在宮中.確實又要頭痛一番.畢竟作爲東宮太子良娣.準備一份合適的壽禮十分重要.而如今.她只是蘇沫瑾.與皇宮毫無瓜葛.有些看上去莫名其妙的煩憂.自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也是.瑾姐姐如今是輕鬆了.可我大哥的身份擺在那兒.我怕是又要被太后召進宮去了.”樑晴在一旁嘀咕著.
沫瑾寫下最後一筆.而後擡頭看她:“你啊.如今還怕什麼.聽說太后如今都知曉秦士秋這三個字了.你還愁什麼.”
這事兒.還是趙言同她說的.道太后也不知從何處得知這個名字的.只聽說曉得是樑晴歡喜的人.不過是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兵士.太后聽聞之時只是發出了一聲幽幽長.
而今想想.沫帶來到是更好奇.趙言又是如何知曉這些的.形容起太后的那聲長嘆.可謂是唯妙唯肖.神態像極了.便似她身臨其境看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