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毛病啊!他媽的怎么就抓住人家一個老太太不放了??!”老瞎子怒罵道。
“這可不是一般的老太太啊!”李源潮說道,“我告訴你,這展紅玉的名聲可比你林靈都大多了!沒人知道她是給什么勢力賣命的,但是所有人都要防備她三分!就連故宮她也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你不是負責威懾國外勢力么?怎么開始抓賊了?”老瞎子說道。
“這可不是一般的賊啊!”李源潮夸張地說道,“外國也是被她偷了個遍!簡直是國際大盜!我當然有必要抓她了?!?
“那你到底要我幫你對付外國人,還是抓賊?”我說道,我想給李源潮一個選擇。
“都要。”李源潮直接拒絕道,“但是也分個主次,你們還是先幫我抓她吧。你們抓展紅玉的過程絕對不會太順利,到時候我要的外國人,肯定會不請自來。”
“我覺得不妥,”三叔說道,“你就算要用他們,也要先讓他們能活下來吧?現在‘風’在道上把事情搞得那么大,吉野儼然已經是眾矢之的了。你這個時候讓他們大張旗鼓地出來抓人,不僅抓不到人,最后連吉野也要死掉。”
“以后他是我的人,誰敢動他?”李源潮自負地說道。
“你的人就沒有人敢動了嘛?”三叔冷哼一聲,“你只是組織擺在最明面上的一部分,所以總是顯得你勢力最大!真要是和‘風’板板手腕,你又有幾分把握說你必勝呢?就算是和我這個搞科研的老頭子比一比,恐怕你也不敢說你能比我強吧?‘風’到時候明面不動,暗地里給吉野下個絆子,恐怕你就吃不消咯!”
“那你說我要怎么辦?”李源潮反問道。
“這個簡單,只要你讓吉野和你們能平起平坐,哪怕是‘風’的人動手,恐怕也要掂量掂量了!”老瞎子笑著看看李源潮,三叔也暗中偷偷笑了一下。李源潮啊李源潮,哪怕是你外號是銀狐,可是你面前的也是兩只老狐貍,這次恐怕你還就真要認栽了。
“平起平坐?我廢了這么大的力氣,可不是給我找個爹來供的!”李源潮說道。
“你也不是真的平起平坐,只是名義上至少要是這樣,”三叔說道,“其實我想到一個不錯的職位,至少有了這個身份,能給吉野減少一些麻煩?!L’即使真的想動手,也要掂量掂量,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了?!?
“我愿不愿意?哼,難道是把‘火’的老大位置給他么?”李源潮冷冷地說道。
“倒不是‘火’,”老瞎子笑著說道,“那個‘山’的頭領不是死了么?而且‘山’的許多人現在就是在吉野手下,這個位置給他怎么樣?”
“我也是這么想的!”三叔不等李源潮說話就接話道,“‘山’的勢力本來就沒什么了,還有很大一部分人員在他手下,他到時候接應這個勢力也很方便。最主要的,到時候他至少也是組織四大部之一的頭領了,‘風’無論如何也不能背上傷害自己人的惡名吧。”
“我看也是不錯的,這樣吉野也算是正式加入組織了,道上的人既不敢碰他,也不敢再和他合作,你也就放心了。一舉兩得?。 崩舷棺雍腿逡怀缓偷?,李源潮臉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我怎么感覺我被算計了?”李源潮說道,“‘山’的人數眾多,他就那么容易整合那個勢力么?到時候他的勢力能和我平起平坐了,還會聽我的么?”
“就算是老黑經營了這么多年,‘山’什么時候能和你平起平坐了?”三叔反駁道,“更何況北安被瓦解之后,組織的這個丑聞的鍋都是‘山’在背,許多人干脆離開了,還有許多人要找‘山’報仇,本來就是個燙手山芋,現在有個人接也是好事啊!”
“其實哪有這么麻煩!”李源潮還是不是很同意,嘟囔著說道,“你只要能管好你那個兒子蔣旻,不就沒這么多問題了!你讓他別再針對吉野!”
“他聽我的么?”三叔冷哼一聲,“這么多年了,他甚至都不愿意和我見面。還不是你們當初干的好事!我們父子反目,還不是因為你們‘火’?”
“這怎么能怪我?”李源潮說道,“‘雷霆計劃’那么危險的東西,國家叫停了,你那個兒子還私自研究!上面考慮到蔣旻是你兒子,又怕‘山’的人抓不到他,才讓我們動手。再說我們顧忌你的情面,當時也沒有對他怎么樣。要說你們父子反目的真正原因,還是你當時明哲保身,見死不救吧!現在蔣旻成了‘風’明面上的頭人,還是因為你吧?”
“我不想跟你再多說這件事,”三叔怒聲說道,“今天阿吉這件事,你到底同不同意!”
“話都到了這個份上了,我還有不同意的余地么?”李源潮冷笑道,“‘山’給他也無妨,就那么一個爛攤子,我就不信他能掀起什么風浪!”
“那好,你我一起和上面匯報,一起推薦他。就算‘風’不同意,基本也不會造成太大影響,”三叔說道,“不過這個搗毀北安的功勞,你可要和吉野分一下了,要說成是吉野潛入敵營,和你里應外合才做到。然后把北安變成那樣的原因都推倒老黑身上,‘風’也就不用在面對稽查組的審查了,給他們個臺階,我想他們也不會再添亂。而這次偽滿的事情,就匯報成我和吉野里應外合,搗毀了這幫一心想要復國的瘋子。‘風’有了臺階,‘火’和‘林’也一樣有功勞,‘山’有了新的領導。阿吉不用面對道上人的追殺,也不用處處提防‘風’,皆大歡喜?!?
“這個功勞我李源潮還不稀罕!”李源潮說道,“走吧,回去匯報!你蔣生這么能言善辯,稽查組那邊,你來說!風那邊也是你說!”
“好!”三叔笑著說道,偷偷對我眨了眨眼將,然后和李源潮的人都撤離了。
偽滿的人被三叔帶走了不少,說是回去審查,至于他們回去之后面對的到底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其實我猜測,三叔是想分流一下偽滿的勢力,以免偽滿死灰復燃。
阿爾哈圖似乎始終對老瞎子的話念念不忘,一直在念叨著什么‘不破不立’;老雜毛死了之后,魅格格變得如同一個死人,不多說一句話,再也沒了往日的風采;納威似乎是真的厭倦了百年的恩仇,如今偽滿遭到重創,只能好好做人了,他卻并不很難過。
我們收斂了老陳的尸體,開車回到濟南,打算把這次發生的事情重新整合一下。一路上我都心不在焉,我坐在一輛霸道上,李森開車,艾曉抱著孩子坐在副駕駛。我和老瞎子坐在后座,我們的后面是老陳的尸體。
一個孩子來了,一個朋友走了。生和死的距離,到底是多遠?老陳的靈魂,最后是否看到我兒子出生呢?一路上老瞎子一直勸慰我,他說老陳的死是必然的。李源潮這次興師動眾,絕對不會空手而歸,老陳的自殺讓他能夠吃定我們的證據沒有了,加上三叔的突然出現,才讓他如此輕易地離開,不然我們這些人一定會被他帶走。正是老陳的死,促成了這個轉折,而老陳的死也震懾了李源潮,讓他覺得我們是一群亡命之徒,他才沒有更進一步的做什么。
老陳是用生命扼殺了李源潮威脅我們的證據,是否太激進,我不知道;是否必須死,我不敢茍同。其實他只是個普通的薩滿,路上艾曉告訴我,當時在上海,李森他們執行了家族為我制定的“假死計劃”,她萬分著急,但是又不敢匯報給艾家,怕艾家趁虛而入。而當時身邊的李森,她也不敢信任,于是只能找個中立的、可以信得過的修者。而老陳在上?;斓脤嵲谑呛?,名聲很大,最終被她找來救我。老瞎子為了增加我們手頭的力量,促進我還陽,當時和小狐貍一起演了一出戲,誑老陳上了我們這條賊船。
其實不管是我還是老瞎子,都和老陳說過,他可以離開,我們對他早就是感激和愧疚。但是他卻始終不愿意離開,也許最開始是看中了能為師門報仇的機會,到了最后,我能感覺到,這個漢子不遺余力的幫忙都是因為情義。雖然他好色、貪財、膽小,本事也不大,但是卻一直做著他能做的一切,甚至最終付出了生命。我不知道該怎么和趙文趙武交代,他們兄弟原本是兩個小乞丐,被老陳收留了,本事沒學到什么,但是把老陳視作父親,我該怎么和他們說,你們的師父為了我不被要挾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寶爺似乎感覺到我不開心,在艾曉的懷里一直折騰。我把他抱過來,他老實了很多,小手不斷地拍打我,我似乎感覺到他在說,“爸爸,不要不開心了?!?
我們開了很久的車,到了濟南。一到我們的據點,百里風清還是在大門口接我,她看到艾曉依舊神色如常,還非常喜歡寶爺。
人們紛紛去休息,在人走得差不多的時候,百里把我叫到一邊,滿臉嚴肅地對我說:“阿吉,出事了。小妖的生魂始終不肯升天,若是不能解決,你體內的魂契蠱就會把你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