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從未如此忐忑過,一會兒坐下一會兒站起來,一會兒到處溜達(dá)一會兒又站住發(fā)呆了。連老瞎子這種名副其實的“眼不見心不煩”都被我弄得煩躁起來,踹了我屁股兩腳,讓我老實點,然后干脆不理我,和阿爾哈圖不知道商量些什么去了。
銀狐李源潮志得意滿,給了我一包煙,也跑到一邊打電話去了。我腦子里不斷地胡思亂想,不由地想到了這次的事情。實在是太多的巧合了,甚至可以說是命運使然。阿爾哈圖抓了艾曉母子,我來救他們,順便利用納威一舉打垮他們。可是就在一切都無比順利的時候,李源潮帶著組織中“火”的人,逼死了陳凡,艾曉也恰巧在這個時候分娩。最巧的是,我們這次一個通曉醫(yī)術(shù)的人都沒帶,沒人會接生啊!萬般無奈之下,我只能答應(yīng)了李源潮的要求,與他合作。至于合作內(nèi)容是什么,我將會有什么得失,我都來不及問。
李源潮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真的只是巧合嗎?蔣旻為什么一定要置我于死地?那個“雷霆二號”扮演的假龍龍又真的會引發(fā)江湖人對我的追殺嘛?和李源潮合作之后,會不會被他慢慢分權(quán),被他慢慢架空?
靠,真是夠煩……偏偏老瞎子和阿爾哈圖說個沒完沒了,沈羽在整合我們的勢力,祥哥好像又在威脅納威了。他滿臉笑容的時候最是可怕了,他這個人成熟老練,比我們稍微大幾歲,平時也不怎么和我們開玩笑,作風(fēng)也非常老派,喜歡看看古書下下棋,簡直儒雅。可是一旦他露出這種如沐春風(fēng)的笑容,熟悉了他的人都會感到徹骨的寒意。
不想這些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吧!可是想什么呢……寶爺啊!我的小祖宗,你什么時候來不好!現(xiàn)在正是多事之秋,你爹大仇還沒報完,你娘還不怎么想理你爹呢!用別人的話,你爹搞不好要被全天下追殺了,你現(xiàn)在這個時候來……哎……
“哇!”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聲打破了我的思緒。
艸,這特么就生了?我這是當(dāng)?shù)耍颗P槽!哥當(dāng)?shù)税。?
我一個小跑跑到李源潮的醫(yī)務(wù)人員搭起來的帳篷邊上,路上差點摔跟頭。不過護士沒讓我進(jìn)去,又讓我等了一會兒,我在門口干著急,就聽見孩子在里面哭。
過了一會兒,大夫出來了,讓我進(jìn)了帳篷。艾曉一身是汗的坐在簡易床上,懷中抱著還在啼哭的孩子,這熊孩子哭得賊有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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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我兒子?”我指著那被包裹的十分嚴(yán)實的孩子說道。
“不是你兒子是誰兒子?”艾曉看都沒多看我一眼,而是十分認(rèn)真地盯著孩子。
“那你讓我抱抱啊!”我伸出手去。
艾曉把孩子交給我,我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了起來。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孩子本來一直在啼哭,到我懷里的瞬間停止了哭泣。他睜開大眼睛看著我,好奇地打量我。
“我先進(jìn)!左兒姐你別和我搶啊!”沈羽要往帳篷里擠,但是被左兒妹妹拖住了。
“那可不行,我要踩生呢!這孩子以后得像我!”左二妹妹也使勁往里擠。
“你倆就算了,還是我來吧!”李森仗著勁兒大,把左兒和沈羽都拉回去了,他正要沖進(jìn)來,艾翀和祥哥兩個人也卡在門口了。這兩個人一個悶葫蘆,一個儒雅,結(jié)果就是兩個人都想進(jìn)來又都不想讓彼此先進(jìn),僵持在那了。
“搞錘子哦?”老瞎子慢悠悠地走進(jìn)來了,絲毫不顧眾人要吃人的眼神,“搶啥子嘛!不就是進(jìn)個屋嘛!你們有啥子好搶的嘛!”
“臥槽!你們怎么讓他先進(jìn)屋了?!”我瞪著眼睛不可思議地說道,寶爺盯著我看,絲毫不能明白作為他爹的我為啥這么氣憤。
這個其實是因為一個東北的習(xí)俗。在東北,有種說法,孩子出生后,除了父母和接生人員,第一個進(jìn)屋的是誰,以后孩子的脾氣性格就隨誰,也就是所謂的“踩生”。所以左兒祥哥他們才非要搶著進(jìn)屋,都想讓這個孩子以后像自己。結(jié)果偏偏是這個什么都不明白的老瞎子進(jìn)屋了,特么的為什么偏偏是他……
“像老子有啥子不好!”老瞎子聽了我解釋之后狠狠地打了一下我的頭,我疼得呲牙咧嘴卻沒敢叫出來,生怕嚇到懷里的孩子,“老子這么風(fēng)流倜儻才高八斗的,別人羨慕都來不及!你還嫌棄我!快給我抱抱!”
我看著他邋里邋遢的樣子,有點舍不得把孩子給他,但是看他這么高興的樣子,又不好掃了他的興。我看了艾曉一樣,艾曉示意沒事,我把孩子給他,他小心翼翼地抱住了。
奇怪的事發(fā)生了,孩子是本來好奇地看來看去,到了老瞎子手上,竟然笑了起來,小手慢慢伸了起來,看樣子是要抓老瞎子的胡子。
“好娃娃,你說你爹是不是個棒槌?你覺得是你就笑笑……”老瞎子抱著孩子輕輕搖晃。
“啊哈…哈哈。”這小兔崽子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反正是笑得超開心。
“你看,你兒子都知道你是棒槌!哈哈哈!”老瞎子也笑得超開心,這一老一小這個時候那么和諧,甚至我這個棒槌都不好意思打破。
“我也來抱抱!”一個人突然從門外走了進(jìn)來,我抬頭一看,進(jìn)屋的人是蔣生,或者是由三叔扮演的蔣生。
“阿吉!他是蔣生,不能給他抱!”艾曉激動地坐起來。我安撫她,悄悄告訴她三叔假扮蔣生的事情,她才平靜下來。
“哈哈,是個帶把兒的!”三叔很開心地抱了抱孩子,交還給艾曉,示意讓我出來。老瞎子跟著我走了出來,其他人繼續(xù)看孩子去了。
“三叔,你怎么來了?”我問道。
“你惹了這么大的麻煩,我不來你怎么辦?”三叔說道,“況且這長白山是我的管轄范圍,你們在我這一通亂打,我還能坐視不管么?”
“但是你來的似乎晚了點啊!”老瞎子說道,“現(xiàn)在事情都成了定局,你來又能怎樣?”
“銀狐這次行動太過隱秘了,我知道了之后就立刻趕過來了。”三叔嘆了口氣說道,“我盡量把這水?dāng)嚋啺桑粫耗銈円姍C行事。阿吉,記得不要叫我三叔,叫我蔣先生。”
“嗯,知道了,那個申干臣呢?”我問道,我對那個變態(tài)始終是心有余悸。
“他勾結(jié)伊戈爾,還一直暗中監(jiān)視我,要不是你們那次的到來,險些要讓他壞了大事!”三叔說道,“他怕我對他下手,趁亂跑了出去,后來投奔了蔣旻,現(xiàn)在是‘風(fēng)’的人。”
“要是算起來,這蔣旻不是你‘兒子’么?你還管不了他?”老瞎子揶揄道。
“這要怪就怪當(dāng)初的蔣生了,”三叔說道,“當(dāng)初‘雷霆計劃’被國家叫停,蔣旻這個天才兒童還是暗中研究,引得國家強制打斷他。當(dāng)時蔣生一心只想升官,竟然有點大義滅親的意思,所以蔣旻對蔣生沒有絲毫的好感,這么多年對我這個假老子也沒什么好態(tài)度。”
“蔣生父子為什么對吉家要死不放?”我問道,無論是蔣生還是蔣旻,似乎對吉家的執(zhí)念比其他所有人都大。
“因為《長生經(jīng)》,”三叔果斷地說道,“他們這樣的科學(xué)狂人,尤其是他們父子這樣研究人體機能的人,對《長生經(jīng)》的渴望不是常人能夠想象的。”
“哎呦,蔣先生!”銀狐李源潮走了過來,看了眼三叔說道,“我倒是忘了這長白山也算你的地盤,忘了和您打招呼啦!”
“我看你是想獨吞這份功勞吧?”三叔冷笑道,“要不是我還沒老到耳聾眼瞎,就眼睜睜看著你從我眼皮底下?lián)屓肆恕!?
“這怎么能算是搶呢?我也是辛辛苦苦許久才追到這的啊!”銀狐說道。
“那不好意思了,見者有份,我怎么也要分一杯羹才行。”三叔說道。
“也好,不然我一個人面對‘風(fēng)’那些瘋子也是麻煩……”銀狐說道,“這不是說話的地方,進(jìn)屋來喝杯茶吧。”
我們在偽滿的據(jù)點找到一個會議室,銀狐李源潮坐在主座上了,我和三叔分坐兩邊,老瞎子恭敬地站在我身后,也不坐下。
“你到底要我怎么合作?”我開門見山地問道。
“泰國人、日本人、還有老毛子中有不少修者,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作為組織中的‘火’,就像是黑暗中震懾野獸的火把,不讓這些外國勢力靠近。而這幾年,這些勢力蠢蠢欲動,甚至有合作之勢,我要你跟我合作,擊垮他們。”李源潮盯著我說道。
“為什么是我?要拿我當(dāng)炮灰嘛?”我說道。
“你這炮灰太貴了,我可用不起。找你合作,是因為你也想對付他們,我們有共同的敵人,這是第一點;還因為他們覬覦你們吉家的寶藏,利用這一點,我才能抓到黑暗中的他們,這是第二點;第三,是因為我想要你這么做,你現(xiàn)在毫無選擇。”李源潮說道。
“如果只是這樣,我可以接受。”我權(quán)衡了一下說道。
“當(dāng)然不只是這樣,我要你立個投名狀,才能真正相信你!”李源潮說道。
“什么投名狀?”三叔問道。
“幫我抓到展紅玉!”李源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