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的男人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女人,直到窗外的雨聲漸漸大了起來,“依依,如果你做不到一直留在他身邊,那又何必去關心他的死活”
如果不愛他,他的生死又和她有什么關系,他成婚生子,他壽終正寢,與她又有何干,在他們兩個決定分開的時候,對方的一切就就和對方沒有任何關系了。
凌依依背對著他,抿了抿雙唇,“溫泠然,我不需要給你理由。”因為這個理由,連她自己都不敢去細想。
溫泠然卻是嘲諷的笑了笑,“我認識的凌依依是堅強而勇敢的,為了愛可以勇敢,為了恨也可以忘記,而現在的你實在是不像是你。”
他所認識的她,像一只飛鳥不懼怕的天空的險惡,只為了追尋自己心中的自由,這與任何人都沒關系,任何人都無法阻擋她。
女人轉過身苦笑著看向他,聲音帶著壓抑的苦澀,“溫泠然,告訴我在經歷了何晴之后,你又是如何勇敢的或者說這段感情中勇敢的人到底是你,還是喬喬。”
他同樣沒有資格來說她不夠勇敢,在受過傷痛之后,記得那種痛之后,怎么還能夠勇敢起來。
溫泠然面色有著一絲溫柔,“依依,因為喬喬值得我去勇敢,而你覺得洛川值得你現在這樣死死追著不放么”
凌依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沒有死死追著不放,我說過了我只是不想讓別人都覺得是我負了他,我不想不明不白的就被人說三道四。”特別是眼前的這個男人。
男人卻是無奈的一擺手,“那你現在還在這里問我做什么既然不是死追著不放,那你就應該現在就回到巴黎,回到裴侖的身邊,繼續你的平靜生活。”
窗外是淅淅瀝瀝的雨聲,仿佛每一聲都砸在了女人的心頭,讓她的心逐漸冰冷下去,不知道該如何跳動才可以讓血液流動,才不會讓她的臉色在此刻這么慘白。
凌依依一字一句的說道,“溫泠然,我說過了,我從來沒有負過他你們都在說我的不是的時候,有誰真的為我想過么”
溫泠然卻是毫不猶豫的給了她一個名字,“洛川,洛川他從來沒有放棄過你,更沒有責怪過你,也沒有問過你五年前發生過什么,不是么”
女人卻是狠狠地別過頭去,“那是因為根本不需要他來問我,他也能知道。”這世上只要他想要知道的事情能有多難
溫泠然微微搖了搖頭,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有一樣東西他一直都沒有看懂過,那就是你的心。”
凌依依雙眸微微睜大,雙唇抿的死緊,忽然向后退了一步,臉上有著蒼白無力的笑容,“溫泠然,你真是愛揭人的傷口。”
她努力在逃避的問題卻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提起,而眼前的男人卻沒有絲毫想要結束這個話題的意思。
男人雙手插在口袋里,雙眸溫柔地看著她,“依依,我似乎明白為什么這五年里洛川一直沒能放下你的原因。”
因為她總是有一種別樣的感覺,仿佛是盛開在懸崖的鮮花,不顧狂風的擊打,也不怕雨水的淹沒,她只要有陽光,就會開出最美麗的花朵。
她敢愛敢恨,卻獨獨對那個人如此的心狠。
凌依依看著他眼中的溫柔,心頭仿佛想到了另一個人,只能狼狽的轉過身,“溫泠然,既然你什么都不愿意告訴我,那我們的談話也可以到此結束了。”
她不想再繼續下去了,因為她已經快要潰不成軍了,她快要不能繼續自欺欺人了。
窗外的雨水在玻璃上面留下一條條的分流,月光在水光上面變得支離破碎,讓人不忍去看窗口零碎的光芒,只能用窗簾將原本美麗的月光遮擋住,這和掩耳盜鈴又有什么區別。
溫泠然看著她倉皇的身影,“依依,能欺騙自己的只有你,不要看不到洛川,這樣對他來說不公平。”
然而女人已經聽不下去了,只能落荒而逃。
她冒雨坐進了車內,司機看著她蒼白的臉色,也不敢過多的言語,只能專心開車。
凌依依看著窗外被雨水遮擋的風景,模糊的到底是車窗,還是她的雙眸,為什么說她看不到洛川,她一直都有看到他,一直都有啊。。。
她低下頭看著被雨水淋濕的手臂,忍不住抬手遮擋住了雙眸,熱熱的液體緩緩流下了,“我凌依依從來沒有負過他白洛川。。。”
從來都沒有過,卻沒有人相信。
他們都看到了白洛川的五年過的是怎樣的艱難,卻沒有人看到她的死里逃生,她的傷心欲絕。
他在痛不欲生的時候,她也沒有太好過,可以么
當凌依依回到賓館的時候,便將所有的濕衣服都脫掉了,渾身的走進了浴室內,腦海中回蕩著的都是溫泠然剛剛說的話,此刻她的腦子里亂糟糟的。
她只能抬起頭讓溫熱的水沖刷著她的身體,也沖刷干凈她臉上的淚痕,讓她可以當做自己從未流過眼淚。
良久之后,她只圍了一條大毛巾,將長發包裹好之后,便走出了浴室。
當她走到床邊的時候,卻發現放在衣服口袋的手機響了,當她看到手機上面顯示的名字,一抹慌亂從她的眼前劃過,此刻的她應該在巴黎,而不是還在這里。
凌依依復雜的看著屏幕上面他跳動的名字,猶豫再三之后才緩緩地接起,“喂,裴侖,你到加拿大了么”
裴侖摸著溫熱的手機,輕聲說道,“我到了,你已經到巴黎了吧”
女人抿了抿雙唇,“我剛剛到巴黎,你就打電話過來了。”她不想騙他,卻不得不騙他,這讓她十分的為難。
裴侖低下頭看到行李箱里是他早上匆匆忙忙藏起來的報紙,眉頭微微一皺,遲疑的問道,“依依,你在機場的時候有沒有看報紙”
凌依依眉頭一皺,轉而雙眸閃過一絲光亮,聲音卻是如此的平靜,“沒有。。。怎么了”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今天溫泠然就是用一張報紙給她下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