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邱文早早便醒了過來,他很久沒有睡得那么踏實了。打了個哈欠,手臂一伸,發覺旁邊竟然是空的,他猛地睜開眼,果然床上只有自己一人,連平日喜歡賴在床頭的小黑貓也不見了,他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原來是場夢啊……”回想“夢里”的香艷,那感覺,真是令人難以忘懷。
他坐起來,伸伸懶腰,剛一抬頭,就看見桌子上擺著幾道菜,那香噴噴的米飯,還冒著蒸蒸熱氣,顯然是做好沒多久。原來不是夢!他激動得跳下床,幾步跨到飯桌前,只見上面壓著一張紙條,他拿起來,仔細看著,上面留言道——
親愛的文:
今日外出辦事,晚些回來,早餐我已備好。你身體欠佳,要多多休息,注意營養,吃飯可別再應付了事。若覺得無聊,就外出走走,曬曬太陽,無需理會旁人,記得哦,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你的殷殷留字
一股暖流流進心里,那種感覺好溫馨!邱文覺得幸福極了,即便以前的女友王卉,也沒有如此體貼。他捧著那張紙條,翻來覆去讀了幾十遍,才小心翼翼將它收進柜子里。這時,他終于發現睡在墻角的小黑貓。心情正好的他笑了起來:“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啦?你居然睡那里?”隨即走了過去。靠近了,才看見小黑貓一身濕漉漉的,似乎剛剛清洗過,理所當然便想:“真是個好女孩啊,連我的小貓都幫著洗干凈了,以前為什么沒答應早點和她見面,我真是傻瓜!”他伸過手,像往日一樣撫摸著小黑貓的腦袋,而小黑貓今天好像特別勞累,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沉沉睡去,他也沒再打擾,起身到衛生間洗漱去了。
……
午夜,陰風呼嘯,星淡云深。某荒村一隅,傳出陣陣打斗聲響。
青光閃動,一柄古拙的青銅短劍倏地刺出,“嗤”地一下,扎在眼前那怪人的背心,那怪人嗷地一聲狂叫,竟然不死,回身就是一拍,扇向持劍人的腦門,那持劍的年輕男人心中一驚,慌忙放開手中短劍,頭一低,躲避開去。怪人卻緊隨不舍,作勢一躍,便撲向那青年,不料身子剛動,背后一道細細的黑影飛馳而來,準確地甩在怪人腳踝,那怪人淬不及防,“噗通”一下摔倒在地,青年見狀,迅速沖了過去,將插在怪人背上的青銅劍拔了出來,不等那怪人起身,順勢向下一捅,刺進了那怪人的后腦勺,那怪人手舞足蹈地掙扎了一會,忽地一軟,沒了動靜。
“真費事!”男青年拔出短劍,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
“好久沒碰上這么難纏的僵尸了。”一個女青年走了上來,解下縛在怪人腳踝上的繩索,赫然便是剛剛絆倒怪人的那位打斗者。
“行了,叫人把這東西燒了吧。”男青年掏出衛生紙,擦拭著骯臟的短劍。
那女青年依言拿出手機,還沒撥打,手機便主動響了起來,女青年看著號碼,不耐煩地說道:“是老大的,你接吧!”把手機遞了過去。
“唉,有完沒完,真啰嗦。”男青年皺著眉頭,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接過手機:“喂,老板,任務剛剛完成,您還有什么指示?”
電話那頭是一個渾厚的中年聲音:“林河嗎?前天在某市發現三具死狀詭異的尸體,懷疑不是正常死亡事件,正好你在附近,順道和林盈去查探查探。”
“哦?竟然在城里?那死狀是什么樣的?”林河問道。
“資料我已經傳到你郵箱了,你自己看看吧,如果有什么發現,你視情況解決了吧,不用向我報告了!”電話那頭的中年人說道。
“明白,我們休整一下,明天動身。”兩人相互交換了一些信息,便掛了電話,林河
把電話往女青年那一扔,“又有得忙了,走吧!”
……
一周后。
琴殷摟著邱文的胳膊,像往常一樣在大街上散步,這時邱文已沒那么怕生,雖然外出時還是帶著帽子口罩,不過比起過去要自然很多了。反而琴殷最近變得有些沉默寡言,她總覺得,似乎有什么事要發生。邱文也察覺到琴殷的變化,但他每次詢問,琴殷也只是一笑了之,他不好多問,心中只是想,無論發生任何事,他都不會讓琴殷受到傷害。
兩人身后,一輛緩緩行駛的奧迪轎車里,林河和那女青年并肩而坐,遠遠地跟著琴殷邱文兩人。林河把持方向盤,向女青年說道:“林盈,我們也觀察幾天了,既然確定就是她,我看也該動手了,你還猶豫什么。”
林盈白了他一眼,說:“你以為都像你那么無情嗎?那妖精既然愿意委身照顧那個丑男人,我看她也沒多壞,多半是事出有因。”
“婦人之仁。”林河嘟嚷了一句,又說:“再怎樣,殺了人就沒什么好說了,該制裁就得制裁。”
“那也不能讓旁邊那個人有所知覺。”林盈沉默了一會,又說:“這么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去看看有沒有機會把她單獨隔離出來,順便了解一下她的情況,至于旁邊那男的……”林盈笑了笑:“就交給你咯!”
林河無奈地搖搖頭:“我覺得我就像個打雜的……”說著把車停到了路邊,對著下車的林盈叮囑道:“小心點,別亂來。”
林盈很不耐煩的把車門一甩:“知道了,真啰嗦,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
超市里,琴殷和邱文推著購物車,選購著晚餐的材料。兩人似乎總有說不完的話題,一道菜譜都可以討論上半天,所以轉了半個多小時,他們那購物車里,也只是零零散散的擺放了幾個配料。這時邱文肚子鬧起別扭,在琴殷的嬉笑下,急匆匆跑去了廁所。
琴殷一個人推著購物車東張西望,心中在想:“清蒸魚昨天吃過了,番茄炒蛋中午才吃,豬肝他不喜歡,回鍋肉太油膩,腌肉沒營養,啊……真是傷腦筋,到底今天吃什么好呢?”
正煩惱之間,身邊走上來一個女孩,與她并排而行,那女孩留著及肩短發,一身新潮的休閑裝,顯得很有朝氣,她若無其事地四下張望,似乎也是在選購物品,琴殷瞟了她一眼,便沒再理會。
走著走著,那女孩似是隨意地冒出一句話:“人間的生活很有意思吧……小貓咪?”琴殷驀地一顫,猛然扭頭,警覺地盯著旁邊的女孩,冷著臉問道:“你是誰?想干什么?”
那女孩便是林盈,她尾隨了兩人很久,才等到這個和琴殷單獨對話的機會。她笑吟吟地看著琴殷,說:“別那么激動,這兒人很多,我只是想向你了解一些情況,如果不想你那位伴侶知道的話,就跟我來!”說完推著起購物車,加快腳步向出口走去。琴殷想了想,咬咬牙,跟了上去。
沒多久,邱文出來了,轉了好幾圈也沒見琴殷,打她電話也沒人接聽,聯想起最近琴殷的表現,他慌了,擔心她會出什么事情,便急匆匆地跑出超市,想要回家看看,這時一個男士走了上來,擋在他面前,看了他兩眼,說:“你是邱文吧?”邱文一愣,打量了一會眼前的人,問道:“是啊,你是哪位?”
那男士正是林河,他遞過去一袋食品以及一部手機,說:“哦,我是琴殷的朋友,她有些事先走了,讓我把這些東西轉交給你,說今晚不必等她了。”
邱文接過東西,仔細看了看,的確是琴殷的手機,正想詢問一番,一抬頭,眼前的人卻不見了,他四下找了兩圈,沒有結果,只得忐忑不
安的回家等候。
市區,一座廢棄的廠房內,琴殷盯著安然自得的林盈,心中莫名的充滿了一絲恐懼,她問道:“你是誰?為什么帶我來這里?你想干什么?”
林盈笑了笑,一邊悠閑地踱著步子,一邊說:“我想干什么,那得要看看你的情況了。我問你,你怎么會和那個邱文纏在一起?”
琴殷愕然,臉上頓時現出一抹紅暈,有些扭捏的說道:“喜歡……就在一起了……還有什么為什么?”心中卻在想:“這個女人,難道是他以前的女朋友?”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她怎么會知道自己的身份?念及此,警覺心又提高不少。
林盈點了點頭,臉上笑意依舊:“你和他怎么樣,原本我也管不著,不過你既然在人類世界生活,就得遵守人類世界的法則,任何破壞這個法則的行為,都將受到制裁,否則世界就亂了套了,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琴殷點點頭,還不等她說話,林盈語氣陡然一轉,冷聲喝道:“那你為什么殺了那三個人?還有,那個邱文,我查過他的資料,他得了癌癥,這時候本該死了,現在卻若無其事,不用說,一定是你在給他維持生命!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琴殷給唬得驟然一跳,原本就緊張的她更加慌亂了,吞吞吐吐地說道:“我……我只是想報恩……想讓他多開心一段日子……畢竟……畢竟他曾經救過我……”
“那你就可以胡亂殺人?”琴殷話沒說完,一道冷厲的男聲從門外傳來,琴殷心中又是一跳,只見從門口處走來一個男人,那個人穿著一身和林盈相仿的休閑服,一頭短發梳得整整齊齊,身后背了一個一尺來長的袋子,袋子向下沉墜,看來里面的東西分量不小。
來人分明便是林河,他越走越近,眼神如刀,直視著前方的琴殷,琴殷霎時就感到一股寒氣,幾乎令她窒息,迫得她不由自主后退了幾步。
“他們……侮辱……邱文……”琴殷膽怯地說道,嬌軀已經退到了墻角。
“切!”林河一聲冷笑,“妖怪就是妖怪,殺人還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他解下背后的袋子,從里面抽出一把刻滿符文的青銅短劍,指著琴殷,冷冷地說道:“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沒什么好說的,乖乖受死吧!”
甫一看到那把青銅劍,琴殷就本能地感到無比危險,她渾身顫抖,哀求到:“不……不……我現在……現在還不能死,邱文還要我去照顧……求你們給我一點時間,到時……到時……你們要怎樣都可以……”
“我沒那耐心,也不可能。”話音一落,林河揮舞著短劍就刺了過去。不料劍到中途,就被一旁的林盈給拉住了,林河眉頭一皺,惱道:“你干什么?”
“唉……”林盈嘆了口氣,“你就不能仁慈一點么?老兄,我來解決吧!”邊說邊把林河拉到身后。林河甩了甩被扯皺的衣服,不耐煩地嚷道:“真麻煩,給你1分鐘,解決不了就讓我來。”
林盈一巴掌拍在林河身上,瞪了他一眼,轉過身去,向琴殷說道:“你也看見了,我也不想說什么廢話,給你一次機會,離開那個邱文,離開這里,安安分分做人的話,我可以當什么也沒有發生過。”
琴殷想也沒想,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斬釘截鐵地說道:“不,不,我不會離開他,不會的……”
林盈又說:“那個邱文本來就不該活到現在,而且這年頭修行不易,你好不容易化成人形,別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毀了自己!”
琴殷還是搖頭。林河在一旁側目冷笑:“我都說了,畜生就是畜生,變成人形也改不了本性,講不通的。”說完把林盈一推,舉劍就向琴殷劈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