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殷雖然慌張,但早已有了防備,眼見對方襲來,她嬌軀一弓,迅速向旁邊閃開。林河經驗老道,一擊落空,不等動作用老,腳一踏,對著琴殷的脖子狠狠削去。琴殷還沒著地站穩,就感覺一道生冷的寒氣迎面撲來,駭得她連忙一個後仰,躺倒在地。肩膀剛一觸地,就見“唰”一下,一席青影從眼前掠過,“噌噌”幾聲,把她的長髮切掉一角。
林河見琴殷倒地,雙手向下一按,青銅劍帶著一股勁風,驟然落下。琴殷連忙一個翻滾,險險避開,只聽“砰”的一聲,青銅劍砸落在地,霎時碎石四濺,地上陷出一個掌緣大小的鋒痕來。琴殷心中噗噗亂跳,不等林河繼續,手腳用力一撐,跳出數米遠。
林河沒了目標,看著袖手旁觀的林盈,惱道:“還愣著做什麼?動手啊!”
林盈沒想到林河說動手就動手,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不過現在話到嘴邊又咽回了肚子裡。她嘆了口氣,拿出一條帶著勾刃的繩索,一邊喃喃自語:“我也幫不了你了……”一邊追了上去。
然而琴殷動作敏捷之極,左竄右跳,林河二人卯足了勁窮追猛打,一時卻奈何她不得。不過林河總是死死守著出口,琴殷幾次想奪門而逃,都給逼了回來。
三人糾纏不休。而廠房並不大,琴殷即便再敏捷,偶爾也會露出破綻。林盈揮舞著勾鞭,接連幾個劈掃撩,將琴殷逼到牆邊死角,林河抓住機會,青銅劍向前一挺,朝琴殷的胸口狠狠戳了過去。琴殷左右閃避不得,急切間雙腿一蹬,跳過林河頭頂。後邊的林盈早已料到,勾鞭驀地脫手,呼嘯著朝琴殷捲去。琴殷在半空中不能挪動,只得將腰肢一轉,順著鞭子的方向滾落地面,而肩背終是難以倖免,被鐵鉤上的利刃劃出好幾道傷口,鮮血直流。
這一下把琴殷的本性給激了出來,她站起身,怒火攻心,咬牙切齒地吼道:“你們簡直欺人太甚,今天就是死也要你們陪葬!”一言甫畢,十指一勾,粗壯鋒利的爪子伸了出來。這時林河正好衝到身前,青銅劍一舉,就要劈下,而琴殷卻不閃不避,擡手一抓,扣住了林河持劍的右腕,跟著飛起一腳,將林河踹到數米開外,滾了幾圈,才停下身形,連青銅劍都掉了。
林盈見琴殷兇性大發,不敢怠慢,掄起勾鞭,攻了過去,嘴上還說:“不計較你殺那三人,已經是網開一面,你別再執迷不悟!”
聽得這話,琴殷似乎更加火大,她側頭躲過林盈飛來的鐵鉤,向前猛力一撲,衝到林盈身前,不等她收回勾鞭,照著她的頸脖便是一爪,同時怒道:“那三個混蛋,他們該死!”
林盈擡臂一格,琴殷的手抓正落在上面,“噗嗤”一下,衣衫碎裂,鮮血濺出,帶出四道深可見骨的爪痕。林盈痛得“呀”地一聲輕呼,還沒來得及說話,琴殷另一爪又攻了過來,她連忙偏身閃避,可是琴殷速度飛快,她身形剛動,琴殷的手爪已經攻到,“撕拉”聲響,左肩又多出三道血痕。
琴殷得勢不饒人,一抓緊過一抓,林盈的軟鞭不適合近戰,而鐵鉤未及收回,只得赤手空拳抵擋,霎時間血肉橫飛,林盈被打得節節敗退,身上的傷口一道多過一道,衣衫也破得不成樣子。林盈苦不堪言,卻毫無反擊之力,只得咬緊牙關,苦苦支撐。
眼見琴殷就要擺脫林盈,林河掙扎著站起來——剛剛琴殷那一
腳他沒有防備,被踢得五臟六腑翻江倒海,現在都沒有回過氣來——他撿起青銅劍,跌跌撞撞走上前,看準機會,對著琴殷的背後就刺了過去。劇鬥中的琴殷猛然覺得身後寒氣襲體,心中一跳,未及多想,本能地向一旁閃開。林河料想琴殷能夠躲避,是以這一刺只是虛假,爲的就讓琴殷露出破綻,眼見琴殷果然上當,他一聲冷笑,也不管是什麼部位,照著那急促橫移的身影就是一劍,“嗤”地一下,劍尖劃過琴殷的腰際,隱隱冒出一股白煙,琴殷“啊”地一聲痛呼,捂著傷口倒退出戰圈。
林河乘勝追擊,琴殷還沒站穩腳跟,他已經撲到了面前,暴喝聲中,對準琴殷的心口要害,橫劍急速刺出,琴殷避無可避,牙關一咬,雙手竟對著揮來的青銅劍抓了過去。“嗤啦”一下,青銅劍生生停滯在半空,琴殷的雙手死死握著劍身,殷紅的鮮血從她指掌間滲出,滴滴答答流落地面。然而她還沒來得及鬆口氣,青銅劍上的符文猛然爆出一道淡青色的光,頓時她覺得雙手好像抓住了燒紅的烙鐵,滾燙無比,“滋滋”冒起陣陣白煙。她忍不住痛呼出聲,卻不敢就這麼放手,雙臂奮力一擺,將青銅劍甩向一邊。林河乘勢飛起一腳,將琴殷踢翻在地。
這一腳正好將琴殷踢到面向出口的位置,林河暗道一聲“不好”,果然琴殷一翻身爬起來,便向出口直接奔逃而去。林河急衝幾步,對著琴殷的背影猛力一擲,青銅劍飛馳而出。奔跑中的琴殷遠遠聽到身後勁風呼嘯,知道有人攻來,她不想失去這難得的逃生機會,不管不顧,徑自狂奔。眼見青銅劍就要劈到身上,林河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林盈坐在地上,轉頭不願再看。突然,琴殷身上亮起一道黑光,身體驟然縮小,片刻間就化作一隻小黑貓,就在這時,青銅劍呼地從小黑貓上方疾馳而過,不偏不倚,正打在門框牆壁上,“哐當”一下,砸出一個拳頭大小的坑,彈落地面。小黑貓乘此機會,一溜煙竄出門外,幾個縱跳,消失在屋頂。
林河氣急敗壞地追出去,早已不見了小黑貓,他撿起青銅劍,罵罵咧咧地走回來,憤憤地說道:“媽的,就差一點,最討厭這種類型的妖精,跑起來鬼都追不上。”走到林盈跟前,看了一眼滿身抓痕的她,問道:“怎樣?死不了吧?”
林盈丟去一個白眼,掙扎著站起來,說:“放心,不會比你先去的。”剛直起身體,突然覺得一陣眩暈,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又跌倒。林河趕忙過去扶住她,皺眉道:“還說沒事?你血很多嗎?”邊說邊託著她往外走。
廠房不遠處停著一輛黑色奧迪,林河攙扶著林盈來到車前。他打開車尾,拿出急救箱,一邊給林盈包紮,一邊說:“這次打草驚蛇,下次想要抓她就難了,得重新計劃,你有什麼意見?”
林盈齜牙咧嘴,不住地倒吸涼氣,顯然傷口很痛,她想了想,說:“剛纔和她打的時候,覺得她除了那對爪子,其他的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我看她是把妖丹存在那個邱文身上了,不如從他那裡下手?”
林河點點頭,說:“她那麼在乎那個邱文,我想她是不會獨自離開的,實在不行,就告訴那個邱文真像好了。”
林盈搖搖頭,說:“這種事怎麼能把普通人牽扯進來?影響太大了。”
林河笑笑,說:“如果那個邱文沒了妖丹,壽命也就到頭了,死人是
不會有影響的。”
林盈無奈地看了林河一眼,苦笑道:“都是一個媽生的,你怎麼就能這麼冷血?”
……
都來此事,眉間心上,無計相迴避。
房間裡,邱文坐立不安。琴殷從來沒有這樣一聲不響離開過,他十分擔心,卻一點辦法也沒有,他決定,如果明天琴殷還是沒有音訊,無論如何都會去報警。
天色漸漸晚了,他開著燈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手裡始終拽著手機,QQ也掛在那裡,他多麼希望,這時琴殷能給他打來一通電話,告訴他自己平安無事,哪怕只是發來一條短信都好。可是手機一直沒有響,QQ也毫無動靜。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失落與擔憂,無奈與煩躁交織一處,讓他寢食難安。
正在這時,窗戶一陣輕微的響動,邱文扭頭望去,只見小黑貓從窗戶上跳了下來,步履蹣跚地走到他面前,“喵喵”兩聲,無力地軟癱下去。邱文連忙爬起來,把它抱在手上,仔細打量了一番,那小黑貓渾身髒亂,原本柔順光亮的毛沾滿了泥土,捲曲成一簇簇;更令他心驚的是,小黑貓左腰間一道長長的傷口,血肉模糊,幾乎可以放下一隻手指;兩隻前腳掌血跡斑斑,上面幾道深深的裂痕,焦黑一片,猶如被火灼燒過;腦袋聳拉著,眼神萎靡,有氣無力,模樣說不出的悽楚可憐。
邱文緊張起來,心疼地說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是誰欺負你了?那麼殘忍?”剛想把它帶去獸醫那裡,轉頭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10點有餘,獸醫站早已關門,他嘆了口氣,只好把小黑貓抱到浴室,拿著毛巾,用熱水小心翼翼地給它清洗。足足洗了1個多小時,纔將它全身洗乾淨,完了再用電吹風替它吹乾,給傷口抹了雲南白藥,用繃帶仔仔細細地包裹好,他才稍微安心。而在這個過程中,那小黑貓竟出奇地聽話,除了清洗傷口時偶爾呼喚,其餘任由邱文擺佈,這倒令他省心不少。
等邱文把小黑貓安置好了,已經將近12點。他撫摸著熟睡的小黑貓,滿臉惆悵,他覺得最近不順心的事太多了,先是不明就裡的琴殷,現在連小黑貓都受到傷害。手心手背都是肉,即便再淡然,這樣揪心的事,也難以排遣,更不能迴避。
正自唉聲嘆氣,QQ突然“滴滴滴滴”閃動起來,他用一張小薄毯把小黑貓蓋好,走到電腦前,點開一看:是琴殷!他激動得差點跳起來。只見琴殷發來一句話:“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最近有些私事需要處理,也許過幾天才能回來。”
邱文噓了一口氣,最擔心的人,總算有了迴應,不管怎麼樣,沒事就好。他回到:“你不聲不響的離開,我很擔心啊,以後別這樣了,我的心臟可受不了!”
過了一會,琴殷回話了:“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邱文笑笑,回到:“我知道,你也別想太多,照顧好自己。”
琴殷很快回應:“我很好,你別記掛,我不在的時候,要好好照顧自己哦!不然我會擔心的。”
……
兩人這麼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時光匆匆,不知不覺就過了2個小時,在琴殷的反覆勸慰下,邱文才依依不捨下了線。有了琴殷的消息,擱在他心中的石頭方纔落地,憂心了一晚上的他,很快便進入夢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