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你...你同意了？！”袁玲有些不敢置信的擡頭。

就連幾個哥哥都出乎意料的看著自家老爹，袁先生在家裡一向是說話很有地位的，不過他也是這家裡最古板的，沒想到這次連爹都能同意小妹去書院教書。

袁夫人半天沒說話，內心做了好大斗爭似的，點了點頭，“那好吧，那就讓玲兒去試試，要是跟著姜大夫學些本事回來也好，不然她整天在家也閒不住。”

袁玲激動的眼眶裡淚水直打轉，她喜極而泣:“謝謝阿爹阿孃，我一定會好好教書的，纔不會丟阿爹的臉。”

“好，那爹明天就去給姜大夫回信。”

袁夫人想了一會，有些猶豫的開口:“相公，姜大夫找你應該不只是爲了玲兒的事吧？她是不是...也想讓你換個書院教書？”

袁先生點了點頭:“不錯，她有這個意思，我還在考慮，畢竟我這大半輩子都在麓山書院，即便是到了任期，我也不好跟院長開這個口啊。”

這麓山書院的院長從前和袁先生是同窗好友，以前還入仕做過幾年小官，後來回老家鼓樓鎮開了書院，雖然他爲人有些勢利眼，但出於昔日同窗的情分，對袁先生卻一直禮遇有加。

“我明白你的苦衷，不過相公，這兩年麓山書院怕得罪權貴，送走了不少有潛力的學生，唉，豈不是偏離了書院教書育人的初衷了嗎。”

袁先生也嘆了口氣，“容我再想想吧，我再好好考慮考慮。”

......

又半個月的時間過去，轉眼間書院就差不多完工了，姜素素這幾天忙著在紙上塗塗畫畫的，宋萍兒閒暇的時候就過來看。

“嫂子，你這是在紙上寫的什麼呀？這麼多張怎麼都是一樣的內容呀。”

姜素素把筆放下，對著墨跡還沒幹的宣紙吹了吹纔回道:“我在寫傳單啊，這上面寫了咱們書院的信息地址還有教的課程啊收取的學費呀等等，到時候把這個分發給街上的行人和藥鋪的客人，不然誰知道咱們開了個書院呀。”

“嫂子，你這辦法可真好，。不過...就是可惜我認得字太少了，不然我還能幫你一塊寫一寫。”

倆人正說著話，門口傳來熟悉的笑聲。

姜素素笑著往門口一指，“萍兒你瞧啊，幫忙的人這不就來了嘛。”

宋萍兒也往門口看，驚喜的喊了一聲，“玲兒妹妹來啦？！”

自從上次姜素素說袁玲可以沒事來百杏林找她和宋萍兒玩之後，這小妮子幾乎天天都過來，一來二去的也就熟絡了，尤其她和宋萍兒性格相近，兩個人總有說不完的話。

“姜姐姐，萍兒姐姐，書院不是要開張了嘛，我來找你們看看有沒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

姜素素讓她坐下，倒了杯茶水給她，“天熱，快喝口茶歇歇。你來的正好，我正在這寫書院的傳單呢，你的字好看，來幫我一塊寫吧。”

袁玲拿起桌上那幾張傳單讀了讀，越看越露出敬佩的神色，“姜姐姐，這些課程都是你一個人想出來的？不過...咱們書院現在只有我一個女先生，你寫的那些課程大多數我都不會呀。”

宋萍兒也笑了，“傻玲兒，誰說只有你一個女先生的，你教通識課，教她們讀書認字，我教算數課，我嫂子教廚藝課，男孩那邊的體術課也有我二哥負責呢，不過現在...就是男學生的通識課沒人教，一般的教書先生都不肯來咱們書院的。”

袁玲有點不好意思:“我阿爹那，他還要再考慮考慮，我也做不得他的主，實在是幫不上忙，不過若是那羣男學生不嫌棄我是個女先生，我倒是可以暫時給他們一塊上課。”

“自古以來只有先生嫌棄學生的，哪裡有學生反過來嫌棄先生的道理，學問上分什麼男女，只要你比他們懂的知識多，你就是個稱職的老師。”姜素素認真的說道。

袁玲聽到這番話，開心的點了點頭，“好，那都聽姜姐姐安排就是了。”

兩人在百杏林寫了一下午的傳單，每寫好一些，宋萍兒就拿到門口跟著藥鋪的幾個夥計一起把這些傳單發給路人。

到了晚上，三個姑娘都腰痠背痛的。

“嫂子，這樣一張一張的寫，效率太慢了，要不咱們花錢僱幾個識字的書生幫著寫吧，這鎮上這麼多人，一下午咱們才發了四五十張傳單，照這樣下去，就算忙活個三天三夜也發不完啊。”

姜素素也發現這個問題了，原本她覺得自己一張一張的手寫效率也不慢，但她忽略了毛筆寫字本身就難寫這回事，即便是袁玲來幫忙，也解決不了多少問題。

要是有複印機就好了...

誒？！姜素素一拍腦袋，想到了什麼。

“玲兒，萍兒，我知道了！咱們不寫了，咱們去多買些紙回來，然後再找一塊大小和紙差不多的木板子過來。”

宋萍兒摸不著頭腦:“嫂子，買紙我能理解，找塊木板子回來幹啥用啊，墊著寫字嗎？”

袁玲則是眼裡冒光的看著姜素素，“姜姐姐，你是不是又有什麼好主意了，這次你要做什麼新玩意呀？我能不能在旁邊看你做呀，我也想學！”

“傻姑娘，你可不能光看著，你得幫我一起呢，我要把字反著刻在木板上，然後再將墨塗到板子上面，往紙上一印那不就不用咱們一筆一筆的寫了嗎。”

宋萍兒也聽懂了，“哦哦，嫂子我明白了，就像印章似的對吧？！”

姜素素笑著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這個道理。”

一想到了新辦法，三個姑娘瞬間又有了幹勁，宋萍兒去鎮上買紙，袁玲陪著姜素素去後院找一塊平整的木板。

爲了防止刻出錯誤，姜素素特意先在紙上把字反著寫了一遍，對著光一照，感覺沒什麼問題，這纔拿出小刀，一個字一個字開始往木板上面刻，袁玲在旁邊也拿著另一把小刀幫忙，順便把散落木屑清理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