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宜安還是百思不得其解,這采骨究竟是何人所下?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害她。她沉思了一會兒,還是沒有理清一點頭緒,這人究竟是什么目的?
“公主,你還沒睡嗎?皇上剛剛差人送了點安神的熏香,奴婢給你點上?”
“父皇派人送來的。”
“是啊,聽說你最近幾日睡的不安穩,特意吩咐太醫院給你配的。不過,公主,俞狀元,當真想毒害你。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俞狀元平時仿佛要羽化登仙的模樣,根本就想不出他是如此歹毒之人,沒想到居然有這么大的膽子,還好公主你及早的識破了,要不然指不定要發生什么呢?”彩霞在一旁一臉不可思議道。
綠柳在一旁道:“我本來就覺的他不懷好意,要是公主當初沒人為他傷了蔣公子的心,現在你和蔣公子該是多令人羨慕的一對。可惜現在郎無情,妾有意,苦相思咯!”
“綠柳,公主也是你能打趣。現在你的膽子倒是越發膽大了。”
“嘻嘻,還不是公主仁慈!”
“好了,彩霞,你能仔細細說說今早你是怎么發現他的嗎?”
“公主,這事兒我正要給你稟報呢?說來奇怪,本來熏香一事是彩玉負責的,但是今早她突然生病了,我前去看望她時,問她熏香交給誰負責了,今日這香還真是特別。她說你最近睡眠不好,也不是每日都燃,今日她根本都沒人叫人點熏香。”
“我這時隱隱感覺不太對,以為那個奴婢隨手就點上了,也未在意,那知剛剛出門,就瞧見他鬼鬼祟祟從宣和殿內出來,一瞧根本不是我們的人,又聯想到彩玉的話,這才發現不對,又一想到今早你告訴我要是今日又任何風吹草動都前來稟報,所以我命人捉住了他。”
“你說,今日這熏香還點燃了?”
被李宜安這一提醒,彩霞這才驚呼不對,“公主那毒藥會不會對身體有什么害處啊,綠柳,快,快去宣太醫。”
李宜安剛想制止她們就見他們已經出了門,采骨是一種慢|性|毒|藥,就今早這一點的分量根本構不成威脅,再說這熏香漂浮在空氣中不知道又稀釋了多少,根本無需多慮。
要想給她下毒,這熏香恐怕還只是一個引子罷了!
“公主,今早熏香的殘渣可還有?”
“王太醫,你可是有什么疑慮?”
“采骨味道極濃,經久不散,如果真如公主所言,這香氣應該還有才是,可是微臣聞不到一點點味道?”
“彩霞?殘渣還有嗎?”
彩霞萬分無奈道:“公主那還有,一早聽說它是毒藥連香爐都已經扔了,哪還有殘渣?”
“綠柳,你去看看扔了沒有。”
“是,奴婢這就去。”
王太醫看著公主緊張的樣子,如實答道:“公主,不必介懷,采骨聞一點點對身子并無大礙。”
李宜安笑著答道:“我自然是知道的。剛想讓她們不麻煩,她們已經差人去請了。倒是辛苦了你。”
“不麻煩,為公主解憂是臣該做的事情。”
“王太醫,聽剛剛你的語氣,你似乎認定那熏香不是采骨?”
“老臣在皇宮這么多年,這點見識還是有的,這香味更像是安神常用的一種草藥,但未見熏香,微臣也不敢妄加猜測。”
“照你這么說,此人是沒有一點要害我的心。”
“公主,拿來了,幸虧小陽子沒扔。”綠柳手上隔著白布,兩只手支棱著,瞧見太醫后趕緊把它放在他面前,滿臉的嫌棄,“公主,我先去清洗一下。”
瞧綠柳那害怕的神情,李宜安說:“王太醫莫怪罪。”
“無礙,無礙。這宣和宮倒是宮里不可多得的清凈地方,還是公主教導有方。”
“王太醫說笑了。”
王太醫仔仔細細的辯證一番,李宜安瞧的仔細問道:“怎樣?是采骨嗎”
王太醫搖了搖頭,“不是,不僅不是而且這熏香還是不得多的的安神的好東西。”說完頗為可惜的看眼香爐,“扔掉真是可惜了!”
李宜安沉思一下,難道這俞書淮當真是給她送安神的熏香,可是那灰衣男子身上的‘采骨’又作何解釋。
“王太醫,希望此事你不要聲張。”
“公主,微臣畢竟在皇宮里大半輩子,該懂得的還是懂的的。”
“我想王太醫也懂的,你都到告老還鄉的年齡了,可不想老死在這皇宮之中,你說是吧!”李宜安半威脅道。
王太驚愕道:“放心吧,公主,老臣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自然管得住這張嘴。”
她道:“彩霞,去替送送王太醫。”
送走王太醫后,她整個人更加迷惑了。
這到是怎么回事,此人好像及其重視自己,連一點點傷害都不肯傷害自己,如果是上輩子她可以肯定這人是誰?眼下她倒是迷惑了,看他這個樣子倒像是為了對付俞書淮而又不想傷害她。
蔣寧玨?不可能昨日她已經試探過了,全然沒有前世的陰影。蔣寧玨可沒有那么好的演技,整個人木木的,讓他撒句謊都焦灼的不行。
這個人到底是誰?父皇?更不可能了,他素來喜愛俞書淮,要不然上輩子能讓他做到丞相呢?
究竟是誰呢?不是敵人更像友人,這次的事情怎么看,都像是在幫她 ,在恰當的時候給她送來枕頭,如果沒有今天的這事?她還在很的不知道該怎么處理俞書淮。迷霧重重,李宜安感覺自己自從重生以后,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脫離了她的掌控。
“彩霞,你說這背后之人,到底是誰?”
彩霞沉思一會兒,搖了搖頭說:“公主,奴婢實在想不出來,但是就目前來看,此人非但沒有一點要害你的心,而且還關心的要緊。這事既然對你沒有什么壞處,你倒不如先想想眼前的事情,這身后人也不是這一天兩天能想的通的。”
李宜安一想,可不是這個理兒嗎?該現身是他一定會現身的,知道那人不會傷害自己便好。
“彩霞,你說的要緊事是什么事情?”
“公主,你忘記咱們昨天研究半夜的事情嗎?你還一早便把蔣公子約到畫舫去了,不知道這蔣公子走了沒有?”
一語驚醒夢中人,現在可不是本末倒置了嗎?現在主要的目的便是好好掏好蔣寧玨,爭取讓他一個月內不退婚,要不然她這次重生的意義可就沒了。
踹掉了俞書淮,現如今只有一個嫁給蔣寧玨了?可不能再為了無關緊要的人浪費了力氣,這婚一日不結,她就一日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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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公子,我們都已經等了一個上午了,還要繼續等下去嗎?”童巖推了推身邊呼呼大睡的公子,小聲的問道。
眼下正是春日,微風和煦的吹著,陽光也不惹人煩□□裸的曬著,樹上姹紫嫣紅的花骨朵爭先綻放,可謂正值一年春好日,大家紛紛出來踏青,散散這幾個月一來的霉氣,到處都蔓延著一種名為高興的氣氛,但這并不包括,桃花湖內一處畫舫。
清清的河水從耳畔汩汩流過,像風吹過鈴鐺般叮當作響,在這一片桃紅杏白之中,蝴蝶在翩翩起舞,蜜蜂在嗡嗡作響,仔細一聽還能聽到不遠處的佳子才人在吟詩作對,好不快樂。
但這最中心的一片花內卻只有一只孤零零的畫舫,沒有絲竹音樂,甚至還能聽到那呼呼作響的鼾聲。
大家紛紛都在埋怨,到底是誰辜負了這春日。
童巖叫了兩聲,見還未有人作答,他只好走到又靠近他些,又大聲的喊道:“公子,都晌午了,我們還不回去嗎?”
只見那人睜開迷離的眼睛,問道:“晌午了。”
“公子,晌午了,我們還要等下去嗎?”
蔣寧玨揉了揉眼睛,“這宣和公主倒是擺了一手的好架子,昨日夜半三更還派人吩咐辰時便來畫舫,這眼瞧午時都要過了,連個鬼影都沒見到。童巖,你說我與公主無冤無仇,她怎么次次耍我。”
童巖小聲的回答說:“那你為何次次都要來。”
蔣寧玨聽完他的話,想發怒又不知道從何而發,只能憋屈的說句:“你不知道我娘一大清早就催促著我們來嗎?再說,你們看到偷偷跟在我們后面的家丁嗎?我不來,你信不信我回家我娘就打斷我的腿。”
“可是,這一上午的時間也沒見你上哪呀,還不是心里等著公主。”童巖又是小聲的反駁。
“童巖,少爺的事不要妄加猜測。”
“哦,那公子我們現在干嘛!”
“干嘛?當然是干少爺該干的事情了。”
李宜安從皇宮里匆匆趕到桃花湖便看到了這個讓她怒氣直沖頭頂的畫面,只見蔣寧玨衣衫半開,眼神迷離,手里更是拿著酒壺一杯一杯的往嘴里灌,人更是橫窩在美人里,嘟囔道:“美人好看,美人好看。”
他的身邊已經醉倒了一窩子人,李宜安仔細一看,可不是他平常的“好友”嗎?聞聞酒香,居然還是桑落酒,這畫舫里零零散散少說也有幾十壇,將軍府向來清廉,何時有這么大的手筆了。
綠柳還未走進,已經怒火叢生了,“宣和公主駕到,還不快快行禮。”這熱鬧的場面才被這一聲呵斥給驚醒,舞伎一瞧來人,彈琴的手停住了,擺動的舞姿,也停了。
蔣寧玨聽不到音樂,這才睜開眼睛,看見李宜安正滿臉怒氣的瞪著自己,他把手上的酒壺隨手一放,慢悠悠的問道:“公主,你來了?我還以為我要等到明早呢!”
李宜安把怒氣使勁往下壓了壓,問:“你哪來這么多錢,喝這么名貴的酒。”
他隨意一瞥,“這還要托公主的福分,我才喝的起這么好的酒。”
“起來!”
“干嘛?我不起。”蔣寧玨甩開李宜安的手,怒道,“你讓我來我便來,你讓我走我便走,呵,公主的架子還不是一般的大啊!”
“蔣寧玨,我知道今日我失約了,我道歉,但是我真的事出有因,你能聽我解釋嗎?”
“小爺為何聽你解釋!”
李宜安瞧他是喝醉了,吩咐下人說:“來人,把他帶回去。”
“公主,這蔣公子這么過分,你就這么輕易的饒過他了。”
“本就是我的錯。”
“可是,公主。”綠柳實在看不下去了,面對這樣的場面,公主是怎么忍住不發怒的。真是氣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