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時候感覺長路漫漫, 怎么都走不到盡頭,回去的時候,李宜安才知道其實這一個月的時候是那么短。
在路途上, 李宜安的身份最高, 她但凡想做些什么?任何人都不敢有意義, 人一開心, 時間便過的快, 不知不覺時間都已經(jīng)過去,他們已經(jīng)走了一大半,還有三日便要到京城了。
在客棧內(nèi)李宜安有些不開心地說:“怎么那么快啊, 我怎么感覺才剛剛出發(fā)呢?人已經(jīng)走到這兒了?”
“怎么?安安不想念皇上嗎?”
李宜安雙手托著下巴,透過窗子看著外面枝繁葉茂的樹木, 這都快立秋了過的真快啊!
“蔣寧鈺, 你看樹葉都快落了, 我記得我剛醒的時候還沒長出葉呢?轉(zhuǎn)眼就要落下了,時間過的也太快了吧!”
蔣寧鈺隨著她也感嘆一句:“是啊!”
等到聽到蔣寧鈺的話, 她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了些什么?怎么會說出剛醒的時候呢?剛想解釋確見蔣寧鈺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倒是一旁的綠柳道:“公主,什么叫你剛醒的時候還沒長出新葉?你那個時候有什么事情嗎?”
李宜安稍稍咳嗽一聲道:“沒什么?就是感嘆一下。那個時候我和蔣寧鈺的還是一副水火不容,哪能想到我們兩個是現(xiàn)在的樣子。”
綠柳半信半疑道:“是嗎?”
蔣寧鈺聽到后:“是啊,沒想到居然過那么久了, 轉(zhuǎn)眼新葉已經(jīng)長出, 將要落下, 不久之后這一年也快過去了吧!”
聽到蔣寧鈺的感慨, 李宜安總感覺哪里怪怪的, 但是現(xiàn)在她一心想著把這話趕緊糊弄過去,未曾深想, 如果她仔細想想一定會察覺出的,路途中,明明他沒有去過的地方,他卻摸的十分清楚,哪里的飯館味道很好,哪里的點心她很喜歡,就連那些無可躲得的景色,他都能把握的很好。一路上不說是湊巧,但她只要細細回想一下,一定能發(fā)現(xiàn)這里的不同尋常,這一路上的慢行,倒不如說是蔣寧鈺在一一給她介紹些什么?像是彌補什么一般。可惜她被眼前的景色與幸福的氣氛晃了心神。
“不過,安安其實能早點到京城還是有好處的?”
李宜安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這話題的轉(zhuǎn)換,愣愣道:“什么?”
蔣寧鈺高深莫測道:“皇上說等我這次回來,便讓我們兩個成親?”
“啊?父皇真的這樣說過?”聽到消息的李宜安再也沒有剛剛的那些憂郁的神情,整個人都變得激動起來,恨不得現(xiàn)在就趕緊回到慌宮里。“那現(xiàn)在還等什么?趁著天還沒黑,今日我們連夜前行,明天傍晚就能到達。”那行動的架勢,還真想立馬出發(fā)。
這話剛巧不巧被宋風聽見,他道:“我的公主啊,你這么如此恨嫁。”
明明是調(diào)侃味十足的話,李宜安聽完沒有一絲害羞,反而義正言辭道:“對象是蔣寧鈺,我就是恨嫁,我恨不得立馬嫁給他。”
本來以為她會有所害羞,哪曾想會得到這樣的話,“公主,你還是真實不是一般人!”
“那是,我不看看我是誰?”
“公主,你剛剛說要連夜前行的話,不是真的吧!”宋風看著已經(jīng)站起來,準備收拾東西的某人道。
李宜安道:“是啊,我說的是真的啊!”
宋風:“……寧玨啊,趕緊管管你未來娘子。”
李宜安道:“好了,趕緊休息,這次我們可不能再優(yōu)哉游哉的了。”
宋風真想質(zhì)問道:這一路上都是誰優(yōu)哉游哉的。要不是皇上下旨,一切以公主旨意為準,他們這些人會走的這樣慢!開玩笑,也太看不起他們了吧!
等到他們到達京城后已經(jīng)是三日后的事情,雖說快走快走,可是一路上沒有人約束的日子,眼看就要減少,她道:“反正已經(jīng)浪費了那么多的時間,也不在意這一點了。”
最后非但沒有快馬加鞭反而比平日用的時間更晚一些。到達京城已是傍晚,皇上體恤他們特來下來旨意,先休息一晚上,明日再來朝會。
蔣寧鈺把李宜安送到宮門前,兩人這幾月一直朝夕相處,這忽然回了京倒是生發(fā)出一分不舍,她看著蔣寧鈺遲遲不說回去的話道:“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啊!”
蔣寧鈺不說話,李宜安道:“其實我也舍不得你。”邊說還邊拉著蔣寧鈺的手。蔣寧鈺給她使了眼色,她全都當做當看不見,依舊我行我素。他無法,只好扯下她的手臂道:“公主,這在宮門口,收斂一點。”
“哦,只要不在這里,就不用收斂了吧!”說完她自己便先哈哈大笑起來,“好了,不逗你了,你先回去吧!反正我們也快成親了。”
蔣寧鈺剛想回答,宮內(nèi)突然出現(xiàn)一道調(diào)侃的話,“嘖,皇姐這話要是讓父皇聽見了,不知道該做何感慨,他一心捧著的宣和,就只想嫁與他人。”
李宜安聽完也不惱怒,“你不告訴不就好了嗎?再說,比起成親,還是父皇重要。”
“父皇重要你還一直在宮門口磨蹭,不肯進來。”
這話倒是讓李宜安無法反駁,“我這不就是正要進去嗎?”
三皇子李宜晨悠悠地走來道:“皇姐,情郎什么時候見不行,父皇可是等你幾個月啦。”
“我知道了。”
“參見三皇子。”
“你回去吧,我先進去了。”李宜安小聲地說。就是有什么話,在外人面前還是不好說的。
蔣寧鈺點了點頭,給三皇子行個禮,這才離開。
“皇姐,你可算回來了?終于不用再單獨面對父皇了。”
李宜安也知道他素來就怕父皇道:“當日我留書信讓你跟我一起回來,你不愿,誰讓你先回來的。”
“我這不是想著你回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了,不給你們負擔了嗎?”
“借口,你就是懶。”
“皇姐先別著急罵我,父皇在養(yǎng)心殿正等著你呢?聽說你今日回來,連午飯都多吃了一點。”
到養(yǎng)心殿時,李隆和還正在批閱奏折,李宜安小心地走進去,并去身邊的人擺擺手勢,示意不要吭聲,給他添了新茶,這才道:“父皇,我回來了。”
李宜晨自從進了養(yǎng)心殿便把自己當做一個隱形人。面對皇姐對父皇的調(diào)皮,他不僅沒有任何的羨慕之色,滿眼都是佩服,佩服她能這么跟父皇這么說話。
李隆和聽到聲音這才從奏折上抬起頭來,“你這丫頭,真是一點都不想念父皇,一走就是幾個月。”
李宜安打打馬虎道:“這還不是替父皇去看望你治理的天下了嗎?”
李隆和可不理會她的阿諛奉承,“聽說當日鏟除叛軍,你受傷了”
李宜安故作生氣道:“哪能啊?這又是誰給你亂嚼額舌頭,我當時不僅沒幫上幫,還害的蔣寧鈺拖著一身的疲憊把我下山呢?要我說,父皇你真要好好獎勵他一番,拖著我這個累贅,實屬不易。”
李隆和笑道:“朕又不責怪什么?不過,這次蔣寧鈺確實做的不錯,聽林佑石說,一路上反應(yīng)機敏,有雄韜偉略之才。”
“嘿嘿,父皇我就說他不錯吧!他這次去漠北也立過功,父皇是不是該考慮一下我們的婚事了?”
“怎么,就這么想嫁人。”
李宜安聽出他的不高興,立馬道:“哪能啊,還不是京城的傳言實在太惹人生氣,這不是質(zhì)疑你的旨意,質(zhì)疑我的眼光嗎?”
“你也大了,父皇也知道留不住你,日后可千萬不能受委屈。”
“好,父皇這俞書淮怎么也到漠北了?”
“哦。你說他啊!”李隆和隨口道:“這漠北山高路遠,又恰逢那時得到消息叛軍要伏擊,他自愿請纓,朕便隨他去了,不過聽說他這次倒是立下大功,一舉殲滅叛軍。”提到這兒李隆和整個人都高興起來,“不錯,沒想到他還有這等才能。”
連三皇子都在旁邊說:“是啊,要我說著俞書淮還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父皇,他的書法繪畫更是一流呢?”
本來李宜安還想說說俞書淮的不對,倒是不知道是誰已經(jīng)把他的功績美化告訴了皇上,三皇子又道:“皇姐啊,當日雖說是俞書淮的不對,他不該隱瞞曾有婚事的事實?但說起來也不怪他,采骨一事又是冤枉,皇姐你倒是不如放了他一馬。”
李宜安低垂著眼眸,隨后輕笑一番道:“三皇弟你說的是哪里話,我什么時候阻攔了他什么?”
李宜晨道:“父皇,這次俞書淮能立下如此大的功勞,我看父皇你一定要重重的獎勵他。”
李隆和難得的點頭稱是,“這俞書淮做事還真是到朕心坎上了,拔出了朕多年的憂患,確實不錯。”
李宜安看著李隆和開心的模樣道:“確實該賞。”
出了養(yǎng)心殿,她暗自后悔,哪壺不開提哪壺,怎么能提到俞書淮呢?她停下來看看李宜晨,如果不是他的那番話,俞書淮可能也不會有這么大的獎賞。
按理說,李宜晨根本不管朝廷政事,這次他怎么想開口替俞書淮求情了。
“三皇弟,你今日怎么想起俞書淮了。”
李宜晨道:“這么有才能的人?要是真的不能入朝為官,真是我朝一大損失啊!”
“是啊,我正想替他求情,你倒是先開了口,平日你都不關(guān)心這些事情,怎么今日想起來了?”
李宜晨道:“今早和二皇兄喝酒來著,這俞書淮也是命不好,要不是你突然生變,說不定現(xiàn)在就是駙馬了?不過皇姐,你為什么不選擇俞書淮選擇了蔣寧鈺啊!父皇不喜歡他倒是情有可原,身份不足,但他的長相性子應(yīng)該很是討你歡心的呀!”
“我是什么人,我可是宣和公主,豈會要別人不要的東西。”這話說的難免有些沒了分寸,但是配上她宣和公主的身份倒是沒有任何異議。
“宣和就是宣和公主!”李宜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