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此之前,鳳白月的娘親倒是遞了信,想要進宮來探望她。
在鳳白月的記憶中似乎也有這么一遭,不過當初的鳳白月深陷于自己的情緒中,倒是對鳳夫人拒而不見。
此時聽聞鳳夫人要進宮的消息,白月想了想就點了頭,她正好也有些事情想要旁敲側擊問一問鳳夫人。記憶中的原主拒絕了鳳夫人的這一次求見,后來又忙于暗中為逍遙王殷楚做事。除了被‘昏庸’的殷烈帶著上早朝時,見到她愈發憔悴的父親外,她居然再也沒見過鳳夫人一面。
殷烈如今對她百般寵愛,白月難得的提出要求、哪怕仍舊是不情不愿的表情,倒是讓他神色十分愉悅。直接大手一揮,派了頂小轎去將鳳夫人接到了宮中。甚至隨后給了一道旨意,往后只要月貴妃同意,鳳夫人想要探望女兒便可直接進宮來。
能生出鳳白月這樣的女兒,鳳白月的娘親無疑也是個美人。哪怕歲數已不年輕,但是她保養得宜,眉眼間透出種賢淑的氣質來。
思琴領著鳳夫人進宮,兩廂視線對上,鳳夫人屈身行禮、一句‘見過貴妃娘娘’還沒喊出來。白月已經有些控制不住體內酸澀難言的情緒,連忙上前兩步伸手將鳳夫人攙扶了起來,口中叫了‘娘親’,眼眶募地有些泛紅。
“貴妃娘娘,這可使不得。”正要屈身行禮的鳳夫人看著自己女兒,眼眶有些止不住地發熱。但是宮內不比其他地方,女兒又已經是貴妃娘娘,稱呼上馬虎不得。
白月此時倒管不了這么多,原主從進宮到了死亡前一刻連鳳夫人最后一面都沒見到。如今見了鳳夫人,一股瘋狂的情緒彌漫在她的心尖,使得她受了莫大委屈似的。前世里一向不爭不搶的父親連自己的女兒都開始算計,也不知那個時候鳳夫人處于何種境地。
“思琴。”白月朝旁邊的思琴看了一眼,思琴立即心領神會帶著眾人退了下去。
“娘親。”轉頭來看著鳳夫人,白月又喚了一句,眼淚就不受控制地滾了下來。
“……哎。”見到宮人都退了出去,鳳夫人連慌忙忙掏出帕子,替白月擦了擦眼淚。又拉著她在一旁坐下,拉著她的手端詳了半晌、才擦了擦自己的眼淚,調笑道:“都是貴妃娘娘了,還哭鼻子,真是不知羞。”
白月淚眼朦朧地看了鳳夫人一眼,蹙眉沉默著沒有說話,努力平息著內心因見了鳳夫人而十分震蕩的情緒。時間有限,她也不能任由這些情緒操控,誤了正事。
然而她這一眼卻是讓鳳夫人有些誤解了,鳳夫人無聲地嘆了口氣。拉了白月的手、表情也帶上了幾分嚴肅:“木已成舟,你往后要謹記自己的身份,切記不要做出身份之外的事情來。”
鳳夫人知道自己女兒和逍遙王兩情相悅、根本不愿進宮,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圣上決定的事情又有誰能夠反駁?再加之現今金殿上那位手段狠辣、出了名的陰晴不定。她近段時日夜間總是不得安眠,唯恐自己女兒性子倔、做出什么惹怒了圣上的事情來。
“你已成了月貴妃,過去的一切便不可再想。雖說皇上如今寵愛著你,你卻也不能因此恃寵而驕。”圣上對于新入宮的月貴妃是如何如何寵愛的傳言鳳夫人也聽了不少,可這樣的傳言不能讓她安心,反而愈加擔憂起來,整日里心臟就跟飄在空中似的不得安穩。雖說現今的帝王登基不久、后宮統共沒幾個妃嬪,可是隨著時間流逝、一次次的大選舉行后,后宮佳麗卻會變得越來越多。
宮中之人慣會見風使舵,如今她的女兒有著帝王寵愛,關雎殿內的吃穿用度皆為上等。然而帝王寵愛卻是不能長久的,如同先前頗為受寵的阮昭儀一般,等帝王的視線被新人奪去,她的女兒如花一般的年紀只能在后宮空守。
這樣想著,鳳夫人也對新帝隱隱產生了幾分怨憤來。
“娘親,這些我都明白。”聽聞鳳夫人諄諄教誨,白月心中的情緒也淡了幾分,反而心頭軟綿。她看得出鳳夫人的擔憂,心頭十分受用,然而如今卻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娘親,爹爹最近怎樣?”白月說著就將話題引到了鳳白月父親身上,想要找到什么異常的地方。然而從鳳夫人口中得知,鳳太傅似乎和平日差不了什么。
“不過……”鳳夫人說著,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白月的臉色。神色復雜,似乎是不知道該說不該說。迎著白月征詢的目光,最終倒是滿臉疑惑地小聲說了出來:“不過你爹最近,好似和逍遙王走得有些近。”
鳳太傅在先前皇子奪位的戰爭中完全沒有站在哪一位皇子那邊,就算自己女兒往后可能會嫁給當時的三皇子殷楚,對于三皇子一排的拜訪拉攏也總是拒之門外。如今鳳夫人卻在前不久,給鳳太傅送湯時,不小心撞見了鳳太傅在書房和三皇子似是在密談什么似的。她本能地感覺到不對勁兒,因此吩咐了下人不要將她來過的消息告知太傅,這才轉身回了自己院子。
沒成想后來又碰到了幾次。
他們兩家已經定了婚事,臨到頭來女兒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不說親家變仇家,也實在不會有什么事值得一再刻意避開她談論。
白月微微怔了怔,鳳夫人話中的意思,也就是說此時阮惜霜可能已經和逍遙王以及鳳太傅聯系上了,不知怎么說通了兩人。接下來阮惜霜、逍遙王以及鳳太傅恐怕會聯合起來做戲,就是要讓自己心軟,繼而待在殷烈身邊敗壞殷烈名聲的同時,替他們盜取一些機密吧。
鳳夫人又在關雎殿內待了一會兒,白月趁此將兩個荷包遞給了她。看著鳳夫人不解的眼神,微笑著道:“娘親,這荷包是我閑時繡的,里面填充的干花有安神靜氣的作用,您回去后和爹爹一人一只帶在身邊。”
鳳夫人滿臉喜色地接了,看了眼漸晚的天色、依依不舍地和白月告別回去了。
誰知鳳夫人剛一走,殷烈不知從哪里得來的消息,前后腳就踏進了關雎殿內。
甫一進來便挑眉問道:“我聽聞,你送了鳳夫人兩個荷包?”
白月愣了愣,她早就知道關雎殿周圍有殷烈的人手。畢竟除了思琴,關雎殿的下人全是殷烈挑選的。所以方才她和鳳夫人談話時,屏蔽了左右。也用靈力查探了周圍沒人后,才放心問詢了鳳太傅的情況。
沒想到鳳夫人出去沒幾息,殷烈就知道她臨走時帶走兩個荷包的事情了。
白月不知對方是什么意思,便沉默著沒有說話。殷烈也不介意地在桌案前坐下,似乎方才只是隨口一問似的。過了沒見多久,劉德福便從趕過來的隨侍手中抱了一手的折子,放在了案幾上。殷烈翻開折子,拿了一旁的朱砂筆開始批閱起來。
隨手撿了一本書攤開,白月坐在一旁看似時不時翻閱著,實則暗自運轉起靈力來,室內一時靜默無言。近來兩人的相處總是這樣,白月面上雖不向以往那樣抗拒。對于殷烈卻總是沉默以對,沒什么討好他的心思。
待得白月翻了幾頁書后,旁邊驟然有了動作。
她轉眼看過去,便見殷烈站了起來。隨意地伸手撥弄了自己腰間祥云腰帶,朝著白月走了過來。也不知是否刻意,掛在腰間的一塊成色極好的玉佩竟隨著他的走動突然掉在了地上,清脆的聲音過后、玉佩裂成了好幾半。
守在旁邊伺候的劉德福立時‘嘶’了一聲,連忙上前彎腰將玉佩撿了起來,滿臉遺憾地看著已經碎成了幾塊的玉佩,回頭道:“圣上,您看……”
“扔了吧。”殷烈淡淡瞥了一眼。
“是。”劉德福一手將碎玉遞給旁邊的內侍,一邊仔細打量著殷烈衣角未被碎玉劃到,繼而眼珠轉了轉,開口道:“圣上慣常佩戴玉佩,如今玉佩碎了,可是要重新挑選一物?”
“嗯。”
“……圣上為國事操勞,萬分辛苦。奴才斗膽建議,不若讓太醫開些填充些藥草配以荷包佩戴在身邊,以達到凝氣安神的效果。”
殷烈摸了摸祥云腰帶,挑眉道:“荷包?”
“是的,圣上。”劉德福小心應了一聲,繼而就想到了什么似的,轉向了白月繼續道:“奴才聽說貴妃繡功了得,奴才斗膽、懇請貴妃勞神親手為陛下繡一個荷包,為陛下分憂。”
“哦?”殷烈的目光也移了過來,看著仍然沒有放下手中的書的白月,平靜地詢問道:“愛妃可愿意?”
“……”白月眉心跳了跳,倒是劉德福還彎腰深深地福在那里、本想拒絕,卻又想到了殷烈身上蠱蟲的問題,因此抬頭對上殷烈的目光,應了一聲。
……
阮惜霜一如記憶中的那樣,前來向白月道了歉,同時也似不經意間提起了‘有能者居之’的論調來。同鳳白月那樣,將人趕走后,阮惜霜就因‘得罪皇上’而被關進了冷宮之中。
進了冷宮的人,什么都要親力親為,和宮奴沒什么兩樣。白月倒是有些佩服起阮惜霜的狠心來,為了取信于她,能將自己折騰進冷宮受苦。
不過這一次,白月倒是不打算讓她輕易出了冷宮。
阮惜霜被打入冷宮后,白月足足隔了半個月才去探望她。冷宮的院子破敗蕭索,白月帶著思琴及幾個侍女過去時,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正看到了阮惜霜抱著一盆衣服漿洗,手被凍得通紅發紫,身后還有個看起來十分兇惡的宮女站在一旁鄙視地看著她。
阮惜霜不知犯了什么錯,身后的宮女便直接伸手用力扯了扯她的頭發,言語十分不敬:“貴為昭儀,竟連幾盆衣服都洗不干凈?”
進了冷宮,基本上就是自生自滅了,冷宮的粗使婢女可不管你曾經是什么身份。
被拽著頭發的阮惜霜頭皮一痛,被拽的險些仰倒在了地上。雖然伸手撐住了地面,可也是滿手泥濘,十分狼狽。許是在冷宮待了這么久,她的神色蒼白、形容憔悴無比。被宮女拽到在地,竟也是全無反抗。
那宮女唾了一口,再次猛地往后一拽,這次倒是真的將阮惜霜拽的‘啊’地痛叫一聲,仰頭趴在地上,被迫仰頭迎上了那宮女的臉:“嘖嘖,瞧瞧這肌膚,當真和我們這些奴婢不同,難怪能攀上昭儀的位置。”
宮女伸手在阮惜霜臉上拍了拍,見阮惜霜白皙的臉頰上浮上紅印,眼里閃過幾分滿意之色,伸手一推,朝著她‘呸’了一口,伸腳踹了踹她道:“趕緊洗,洗不完你今天都沒飯吃。”
“娘娘?”身邊的思琴小聲喚了一句,看著那邊的場景眼里透出幾分氣憤來。似乎只要白月一個眼神,她就能沖過去阻攔這一幕。思琴自小和鳳白月一起長大,身為婢女卻從未見過這樣恃強凌弱的場景。哪怕先前他們家娘娘還將阮昭儀罰了跪,但是也不像眼前的宮女這樣的侮辱人。
見著思琴滿眼憤懣,白月倒是笑了笑,卻未上前,而是沖她搖了搖頭:“回去吧。”
思琴有些不解,不過倒是沒說什么,跟著白月轉身走了。他們一行人來去匆匆,倒是沒讓里面的兩人察覺。
不過一行人剛離開不久,趴在地上的阮惜霜就滿臉冰寒地爬了起來,朝著外面看了一眼。
“主子,奴婢該死。”方才還趾高氣昂的宮女此時見到阮惜霜的神色,連忙跪了下去。
“你的確該死!”阮惜霜瞇了瞇眼睛,抬腳就朝宮女踹了過去。連踹了好幾腳,最后狠狠扯了把對方的頭發,扯下了幾縷這才平靜下來。宮女早已痛的滿頭是汗地跪在地上不敢言語。
“鳳白月這個蠢貨,什么時候居然這么硬的下心腸了!”阮惜霜抬手看了眼泥污、以及自己身上狼狽的衣著,抬腳就朝漿洗衣物的盆子踹了一腳。裝了過多衣物的盆子動也沒動,反而阮惜霜的腳趾被撞得瞬間發麻,繼而疼的她頭皮都炸了。
簡直事事不順!阮惜霜心中郁悶極了。
“回去吧。”阮惜霜坐在地上疼了半晌,最后漲紅著一張臉朝旁邊的宮女命令了一句。宮女連忙站起身來扶著她往屋內走,將阮惜霜扶著坐在床榻上,宮女又連忙忙碌起來。
到底是在冷宮,宮殿內雖然被宮女打掃得十分干凈,但是完全比不過昭仁宮。阮惜霜腦中突然就想到了她去鳳白月的關雎殿的那次,心里更是十分嫉妒起來。比起她的昭仁宮來說,關雎殿才是各種名貴之物,從梁柱到紗窗,件件物什都價值不菲,全然可以看出殷烈到底有多么用心。
阮惜霜雖然已經做了決定,但是心中想到殷烈時,還是覺得十分不舒服。
趁著宮女外出,她閉著眼睛,在腦海中點開了系統面板。
系統面板上功能種類都十分齊全,但是阮惜霜點亮的只有蠱。毒那一欄。如今翻看著其他界面形形□□的東西,阮惜霜倒是有些后悔起來。她當初重生時發現系統,驚訝加之興奮。以至看到了其中一種蠱蟲的作用,完全沒有再繼續探索其他,只開啟了蠱蟲那一欄。
——‘相思蠱’。
阮惜霜的目光不由地移到了這一欄,看著上面兩只粉蝶似的小蟲子,她不由得嘆了口氣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這個系統雖有這些功能,但是似乎并不智能。她倒是想問一問為什么已經將相思蠱給殷烈種下了,對方還能脫離控制,可是卻沒人為她回答。
難不成真的如她所想的那樣,因為殷烈對鳳白月的感情太深了的緣故?
旁邊的一欄還有著‘忠心蠱’以及‘歸順蠱’等,顧名思義,對于種下忠心蠱的人,哪怕是死,也會對種蠱之人忠心耿耿。至于后一種她已經給逍遙王以及鳳白月的父親鳳太傅種下了,這兩人哪怕如今再怎么算計,最后也只會將那個位置拱手給她。
到時候,她必然將鳳白月拿捏在手中,一雪前恥!
……
白月初次去見了阮惜霜一面,什么也沒做。然而第二次照常找去時,阮惜霜依舊唯唯諾諾地被好幾人圍在中間欺負。只是此時大概是因為地形的原因,白月還未現身,那幾個圍著阮惜霜的宮女之一就發現了白月的存在。
驚訝了叫了一聲,立時全都跪了下來。被圍在中間的阮惜霜這才反應過來似的,朝著白月看了一眼。眼底浮上些不敢置信來,也隨著眾人拜了下去。
既然被發現了,白月揚了揚眉,干脆帶著思琴現了身。
“起來吧。”白月倒是完全沒問方才是怎么回事,只站在阮惜霜的身前。掩去眼底的冷色,神色間帶著幾分軟化意味地道:“你怎么成了這幅模樣?”
也許阮惜霜是為了獲得信任,倒是十分入戲,比之上次白月看到的還要凄慘。破爛的舊衣、滿是傷痕的臉頰與雙手。無意間□□出來的手腕也是青青紫紫的,看起來無比可憐。
聽聞白月的詢問,阮惜霜搖了搖頭,苦笑道:“貴妃娘娘,您不應該來這種地方。”
“我們進去談談。”白月捏了捏手袖中的篆符,斂眸轉身走在了前面,機靈的宮女立時為她帶路。阮惜霜的居所看起來很是陳舊,窗柩被吹得作響,處處漏風。
思琴看著這樣的場景,一時有些猶豫地看了眼白月,口直心快道:“娘娘,這里簡直和關雎殿天差地別,如何能住的了人?”
白月朝阮惜霜看了一眼,輕聲道:“阮昭儀不是在這里住了許久么?”
“啊!”思琴瞬時不好意思地紅了臉,朝著阮惜霜福了福身子:“阮昭儀贖罪,奴婢完全沒有折辱您的意思。”
被點名的阮惜霜一怔,莫名這婢女以及鳳白月間的對話聽起來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但是看著鳳白月的目光,對方似乎并不是故意侮辱她的意思。是她想多了?
不過不管怎么樣,這樣的措辭都讓人十分不舒服。阮惜霜垂下眸子,遮掩住里面的厲色。
“你先出去吧。”白月朝著思琴吩咐了一句,繼而在她有些不情愿的視線中繼續吩咐:“守在門口,別讓旁人進來了。”
等思琴關上門后,阮惜霜看著沒有率先開口意思的白月,轉了轉眼睛忍不住開了口道:“白月,你到了如今還是不肯原諒我么?”
她紅著眼眶,神色看起來十分痛苦似的。
白月沒有回話,轉身小心地祭出一絲靈力。纏繞在阮惜霜身上,見對方根本沒有反應似的,不由的直接將靈力探入了對方體內探查了一番。
有些人以自己的身體養蠱,然而白月在阮惜霜身上卻什么也沒發現。毫無發現的白月想要抽回靈力的同時,靈力卻似乎碰上了什么東西似的。還來不及仔細探查,那個東西就猛地朝著靈力的源頭攻了過來。
白月眉頭一蹙,雖不知是什么東西,此時也下意識地聚起全身靈力朝著那個東西涌了過去。兩廂碰撞之下,這么多天聚集的靈力抽取一空的同時,白月腦子中驟然響起了一道聲音。
“嗡——!”
這聲音如同直接響在了白月的腦海中,被這沉悶的聲音一沖擊,加之抽空的靈力。白月胸口募地一痛,喉頭涌出一口腥甜來。
“啊——!”慘叫聲傳來,白月下意識朝阮惜霜那邊看了一眼。發現對方此時的神色比她好不了多少,竟是捂著腦袋慘叫,嘴邊耳邊都滲出鮮血來。
“……這是怎……怎么回事?!”突然在腦海中響起來的聲音激得阮惜霜身子站不穩,一下子往后退了過去,猛地撞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她的腦子中此時仿佛被什么東西重重垂了一錘子,鈍痛之后又仿佛被萬根鋼針穿刺而過。痛得她眼前陣陣發黑,恨不得能在地上打滾!
阮惜霜死死地咬住了自己舌尖,拼命想要打開系統面板,開啟痛覺屏蔽。然而千辛萬苦打開的系統面板,卻是黑了一片。
“怎么會這樣?!”阮惜霜眼眶發紅,往常有系統幫她屏蔽痛覺,此時沒了系統,她痛的完全沒有了意志力。
再次大口地嘔出一口鮮血,阮惜霜卻像是沒有意識到似的,只在口中瘋了般喃喃,手指也在空中胡亂點了起來:“痛覺屏蔽呢?!”
一旁捂住胸口的白月看著阮惜霜的舉動,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阮惜霜這幅模樣,是在找什么東西?
想到方才對方體內的阻礙,以及現在阮惜霜的舉止。白月似乎有些確定了一點,阮惜霜能手段莫測,沖殷烈和她下蠱,只因對方有什么東西相助?
這幅表現,倒是跟她在星空中操作面板時有些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