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德福稟告之後,殷烈冠冕後的面色沉沉、憑白讓跪在下面的人心肝高高懸了起來。畢竟在紫宸殿裡的月貴妃入宮之前,宮裡最受寵的就是這位阮昭儀了。如今阮昭儀被罰跪在紫宸殿前,若是帝王遷怒起來,他們這些凡人就要遭殃了。
因御輦上的帝王沒有下令,下面的人也不敢主動出手將昏倒在地的阮惜霜扶起來。阮惜霜身後的靈犀雙膝跪倒在地,候了好一會兒也不見那位有什麼反應(yīng)。再看躺在地上的自家主子時,神色就有幾分擔(dān)憂起來。她眸光略微變了變,正要率先開口時,那邊的殷烈卻是從御輦上走了下來。
靈犀垂頭,目光所及只看到黑色衣襬在自己視野中一閃而過,旋即殷烈就站在了阮惜霜的面前。
阮惜霜此時陷入昏迷,側(cè)趴在地半張臉枕在右臂,露出蒼白柔弱的面龐來。許是因爲(wèi)跪了許久,她額上鼻尖滲出淡淡的汗跡,將碎髮浸潤得愈加黑亮地貼在頰邊,臉色蒼白、脣色淺淡、倒是顯出幾分狼狽的柔弱之美來。
看著這樣的阮惜霜,殷烈心尖不受控制地跳動了幾下。隨即盯著阮惜霜的神色愈加陰鷙起來,他退了兩步朝旁邊淡淡吩咐道:“來人,將阮昭儀送回昭仁宮。”
卻是絕口不問也不提對方被月貴妃罰跪的事情。
靈犀一懵,繼而猛地俯首扣頭,嘴裡喊道:“請皇上爲(wèi)我家娘娘做主!”
“哦?”
帝王的語氣聽不出喜怒,靈犀敏銳地覺得有些不對勁兒,頓了頓卻還是決定開口道:“我家娘娘得知月貴妃受傷之事,特地親手做了點(diǎn)心前來探望。卻被月貴妃無緣無故地罰跪在紫宸殿前,我家娘娘自來體弱,方纔實(shí)在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靈犀正說著,那廂躺在地上良久沒人理會的阮昭儀、口中發(fā)出虛弱地‘嗯’聲,似是被靈犀的聲音驚擾。睫毛輕顫,片刻後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睜開眼睛後阮惜霜似乎並未注意到周圍的人似的,滿臉痛楚地叫道:“……靈犀?”
“娘娘,您醒了?”靈犀滿臉喜色,伸手就要去扶阮昭儀,卻被有些驚慌的阮昭儀伸手推開了,她微閉著眼睛、神色痛楚不堪,手下卻慌張地就想要重新跪直身子:“我昏迷了多久?若是被貴妃娘娘見到我並未跪在紫宸殿外,娘娘她定然會……”
阮惜霜說話間無意間環(huán)顧四周,彷彿此時才見到長身玉立、站在她面前的殷烈似的。立時聲音一頓,極爲(wèi)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陛下?”
看到了站在身前的殷烈後,阮惜霜頓時滿目惶然地想要起身行禮,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地跌坐在地,只能面帶苦笑垂頭道:“陛下,妾失禮了,甘願受罰。”
她這一系列的反應(yīng)動作表情真實(shí),言語也不似作假。旁邊的靈犀見她這樣說,立時不甘心道:“娘娘您爲(wèi)何不皇上說出實(shí)情,您好心好意前來探望月貴妃,卻被她無緣無故地罰跪,您又有何錯?您將您受的委屈說出來,皇上定能明察,爲(wèi)娘娘做……”
“閉嘴。”阮惜霜淡淡地呵斥了一句,隨即解釋道:“是我做錯了事,我甘願跪在這裡請求貴妃娘娘的原諒。”
殷烈一直沒有開口,只斂眸看著這一對主僕一唱一和。卻見靈犀突地朝他拜倒過來,伸手就想拽住他的衣襬:“皇上,還請……啊!”
她話未說完,帝王帶著雷霆之怒的一腳已經(jīng)踹了過來。帶著內(nèi)力的勁道狠狠踹在靈犀的胸口,哪怕她早有防備,也被這一覺踹得飛了出去。重重跌在地上嘔出一口血來,面色也霎時變得如同金紙一般。
“陛下?”那廂靈犀已經(jīng)痛的說不出話來,阮惜霜連忙擡頭無辜茫然地喚了一句,心底卻暗自咬牙切齒起來。她來紫宸殿除了重新搭上鳳白月這條線外,另外也是想試試殷烈的反應(yīng)。依照鳳白月的性子,被強(qiáng)行留在宮內(nèi),對方恐怕會將錯處全部歸咎於殷烈身上。剛醒來就想自我了斷,想來這段時日內(nèi)對殷烈都沒什麼好臉色。
先前殷烈被蠱蟲控制著對她極爲(wèi)寵愛時,旁的不說,阮惜霜對殷烈的性子也有幾分瞭解。到底是活在三妻四妾的男權(quán)社會、且又身居高位,自是有幾分強(qiáng)勢的大男子主義。哪能容得下女人一次又一次的拒絕?何況鳳白月這個女人還是殷烈已經(jīng)得到了的女人,恐怕衝突不滿更多。
鳳白月如今在紫宸殿已經(jīng)有了一段時間,她今次來不過藉著機(jī)會、語焉不詳?shù)卦囂搅讼乱罅业姆磻?yīng),沒想到對方乍然就衝靈犀動了手。阮惜霜腦中飛快想著這些,面上則帶著慌張地向殷烈求情道:“請陛下饒了靈犀一命,靈犀無意間冒犯了陛下。只因她不知實(shí)情,太過擔(dān)憂臣妾。還望陛下見諒,妾身回去定然會好好管教她。”
“是該管教了。”看著拿著帕子擦著自己衣襬的劉福德,殷烈皺眉、眼裡滿是厭惡。他側(cè)頭朝劉德福看了一眼,劉福德立時領(lǐng)悟帝王的意思,尖著嗓子吩咐朝著旁邊吩咐道:“來人吶,將這個膽敢冒犯聖儀的賤婢拖下去,好好教訓(xùn)一番。”
“陛下!”阮惜霜一驚,靈犀是她一手調(diào)教出來的,對她忠心不二,要是真的落在了殷烈手中,只怕沒命活下去了。見到在劉德福吩咐之下,立即有士兵將神色蔫蔫的靈犀拉下去,阮惜霜頓時有些後悔剛纔故意的試探來。她睜眼看向殷烈,還待求情,卻聽得殷烈開口問道:“月貴妃爲(wèi)何讓你跪在紫宸殿外?”
方纔想要對方主動問詢,對方倒是一言不發(fā)。此時她正想要爲(wèi)靈犀求情,殷烈卻在此時提起這件事。阮惜霜心下有些不得勁兒,面上卻滴水不漏地回道:“是妾冒犯了貴妃,是以跪在這裡請罪,以求得貴妃的原諒。”她小心翼翼地瞧了殷烈一眼,眼裡帶著水光:“靈犀……”
殷烈略微點(diǎn)頭,打斷了阮惜霜的話:“月貴妃可知此事?”
他問的自然鳳白月知不知道她主動跪在殿外的事情,阮惜霜猶豫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看得殷烈似是沉吟的神色,阮惜霜頓時生出些不好的預(yù)感來。剛想開口,就聽得殷烈道:“阮昭儀既是主動跪在這裡向月貴妃請罪,朕也不好阻攔。不若你先跪在這裡,朕進(jìn)去替你向月貴妃問上一句,她何時才能原諒你。”
也就是說,鳳白月沒有開口原諒她之前,她還得跪在這裡。領(lǐng)悟了這個意思的阮惜霜垂著頭,臉色瞬時變得極爲(wèi)難看起來。不過轉(zhuǎn)念一想,殷烈雖沒親口赦免讓她站起來。但進(jìn)去問詢一番,鳳白月雖遷怒與她,恐怕在殷烈面前也不會太過爲(wèi)難她。
想著這些的阮惜霜擡頭、驟然就對上殷烈深沉的目光、以及脣邊淡淡的笑意,本來安定的心中不知爲(wèi)何就有些惶惶不安起來,口中卻下意識喃喃道:“謝陛下。”
殷烈轉(zhuǎn)身進(jìn)入了紫宸殿,阮惜霜跪在地上、余光中瞥見衆(zhòng)人簇?fù)碇凶哌h(yuǎn)的背影,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她方纔再次感受到了殷烈體內(nèi)蠱蟲的劇烈動作,但殷烈不說讓她起來,而且似乎對她跪在外面以至昏倒之事完全沒有任何的憐惜,難不成鳳白月的魅力就這樣的大?
阮惜霜還以爲(wèi)自己能很快起來,然而這一跪,直直跪到了暮色四合之時。
咬著牙承受著膝蓋處針扎似的痛楚,阮惜霜感受著周圍走動的宮女內(nèi)侍隱隱投過來的視線,忍不住咬牙切齒了起來。先前有系統(tǒng)替她屏蔽了一段時間的痛覺,又有靈犀陪在身邊暗中攙扶,倒是沒覺得有什麼。此時屏蔽痛覺的時效已過,靈犀又被帶走。她孤身跪在這裡感受著周圍宮人不時投過來的目光,疼痛難忍的同時內(nèi)心十分的難堪起來。
被往常低賤不堪的奴婢自以爲(wèi)隱蔽的打量,阮惜霜眼底掠過一絲冷意,殺人的念頭都有了。
擡眼盯著燈火通明的紫宸殿,阮惜霜怨恨的同時心裡升起些疑惑來。倒是沒有想到,鳳白月這個蠢貨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
倒不是白月有意讓阮惜霜跪在外面,若是殷烈開了口,按照原主的性格自然不會讓阮惜霜繼續(xù)跪下去。只因殷烈進(jìn)了紫宸殿里根本就沒提起過阮惜霜的事情。劉德福在旁邊伺候帝王換上常服,又看著帝王用膳時語含威脅地爲(wèi)月貴妃夾菜,讓對方多吃一些。再看著帝王一如往常地批閱奏摺,似是完全將阮昭儀忘在了外面的模樣,劉德福不由得沉默下來。
天子可是一言九鼎啊,陛下竟然這麼快就忘了自己說過的話了。
劉德福這邊剛感慨完,就收到了帝王的眼色,連忙福了福身子朝殿內(nèi)的宮女內(nèi)侍使了個手勢,衆(zhòng)人輕手輕腳地魚貫而出。這幾天紫宸殿的宮女內(nèi)侍對於這件事做的倒是愈加熟練了。
衆(zhòng)人退了出去,殷烈就朝坐在榻上的白月招了招手:“過來。”
對於殷烈極度自然的叫法,白月心底無奈,面上蹙了蹙眉,猶豫著在對方含著威脅的視線中,十分不甘願地小步走了過去。剛到了案幾邊就被殷烈握住了手,白月垂著眸子小幅度地掙扎起來,卻被殷烈一把握住手猛地拽進(jìn)了懷裡。
猝不及防之下,白月只能小小地驚呼一聲,下意識伸手攥住了殷烈的袖子。而後得知了自己處境之後,連忙鬆開手、臉色難看、身體一僵就要站起身來,卻被殷烈按住腰間再度壓了下去。
“陛下?”白月擡眼看向殷烈,身子緊繃、臉色蒼白,眸子中全是倉皇之色。
“早就說過,我不會吃了你。”殷烈伸手輕觸懷中之人微涼的臉色,不悅地?fù)P了揚(yáng)眉道:“再做出這樣一幅表情,我可不知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是。”白月應(yīng)了一聲,垂下眸子抿著脣掩飾著自己的不安。殷烈見此倒也沒有強(qiáng)求,而是伸手掰著白月的肩膀?qū)⑺p易地轉(zhuǎn)了個身,面向身前的案幾、背對著他。
懷中的人身姿嬌小,窩在懷裡也似小小的一團(tuán)。白月身後的殷烈眼中閃過幾分笑意,聲音卻依舊帶著冷意:“聽說愛妃書法不錯,不如替我解憂,批改些奏章。”
“……”白月張了張口,身子卻更加僵硬了。鳳白月的確是才女不錯,然而要她懂得政事、批改奏章卻有些困難了。殷烈這麼做,分明是拿這種東西來調(diào)侃她。若是擱在了真正的鳳白月身上,再怎麼冷靜也會受到驚嚇吧。
白月深吸了口氣,垂眼避開桌上攤開的奏摺,努力使得自己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陛下說笑了。”
“我從不說笑。”殷烈說著就伸手指了指攤開的奏章:“念給我聽。”
眼見白月驚慌中再次要起身,殷烈再度使勁兒將人壓下了:“聽話。”
背對著殷烈的白月看不到他的眼神,卻能感覺到對方一隻手?jǐn)堅(jiān)谒难g。頭略微枕在自己的肩上,臉頰都幾乎貼在了一起。白月往旁邊側(cè)了側(cè)身子,對方似毫無知覺地又靠了過來。眼見殷烈不會收回方纔的命令,最後她只能微微斜著身子,沉默了片刻、小聲開始讀起奏摺上的文字來。
一份奏摺讀完,白月稍微鬆了口氣,便感覺殷烈直起了身子,順勢將她傾斜的身子拉了回來。口中道:“讀的不錯。”
說話間殷烈伸手拿起了一旁的硃筆,不容抗拒地塞進(jìn)了白月的手裡。就在白月想要甩開時,殷烈直接伸手將她的手完全包裹住了。
白月心底暗罵了句,面上仍舊是失措抗拒的表情。眉頭緊緊蹙了起來,言語之中已有厭惡之意:“陛下這是要做什麼?”
“批閱奏章。”聽得對方語氣中的煩躁,殷烈眸光微閃,握住白月手帶著硃筆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奏章之上。
就著這樣的姿勢批閱完奏章,看著奏章末尾說不上工整的字體,白月心頭跳了跳。大殷王朝風(fēng)氣再怎麼比周圍國家開放,女子的身份卻也擺在那裡。殷烈倒是真的不介意她以女子之身接觸政事,也對她毫無防備之心。
將最後一份奏章往旁邊一扔,殷烈拽著白月的手,細(xì)細(xì)看了眼,就發(fā)現(xiàn)了被硃筆磨紅的一小塊,他斂眉伸手細(xì)細(xì)摩挲了一下。
白月抽了抽手,沒拽回來只能任由對方動作。不過轉(zhuǎn)而想到跪在殿外的阮惜霜,殷烈雖沒有提及。但是回來時定然碰到了,也不知對方有沒有回去。今日和對方碰面,關(guān)於蠱蟲蠱術(shù)卻是一點(diǎn)兒都沒察覺出來,比她料想的還要難對付。
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要讓自己強(qiáng)大起來。
“陛下。”白月斟酌半晌,垂著眼開口道:“我受的傷已經(jīng)痊癒了大半,合該離開紫宸殿了。”
“嗯?”殷烈放下白月的手,伸手?jǐn)E起她的下巴側(cè)向他的方向,垂頭湊近道:“當(dāng)真痊癒了?”
他湊的極近,呼吸幾乎交織在了一起。白月偏頭想要躲開,卻被禁錮住了下巴,只能皺眉不願地‘嗯’了一聲,眼裡帶著抗拒:“……不敢欺瞞陛下。”
鳳白月面對殷烈時不掩飾憤恨,也從不自稱爲(wèi)‘臣妾’,傷勢好的差不多的時候也鬧著要搬出紫宸殿。白月按照她的方式開口,話語一出,殷烈倒是沉默了片刻。
白月餘光掃過面上沒什麼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殷烈,想要繼續(xù)開口,卻被殷烈接下來的動作驚得愣在了原地。
無他,只因殷烈伸手袖子一揮、將案幾上的奏章?lián)]到了一邊,也不顧袖間被硃砂沾染上了顏色。伸手徑直抱著白月坐在了案幾上,轉(zhuǎn)而就開始扒起白月的衣服來。
白月有些目瞪口呆,差點(diǎn)兒維持不了正常的表情。眼見著殷烈將她的外衫趴下了肩膀,氣得面色通紅、連忙伸手推著殷烈,口中也顧不得稱謂:“放開我!”
“不是說傷勢痊癒了麼?”殷烈黑眸看了她一眼:“讓朕查看一番。”
“……”白月的掙扎根本不抵用,最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衣衫半褪,露出大半玉白的肩頭來,閃動的燈火下又爲(wèi)膩白的肌膚增添了幾分誘人的光澤。
哪怕白月是現(xiàn)代人,也有些受不了這樣的尺度。倒是不用作假,她面上自然而然就帶上了惱羞與憤恨。最後心中罵了一句,難堪地撇過頭,臉色蒼白起來。
殷烈查看著胸口處的傷口,正在癒合的泛紅的傷口比之周圍的肌膚,看起來的確有幾分醜陋。他伸手輕輕摸了上去,身下的身體就微微顫抖起來。殷烈嘆了口氣,垂頭在傷口上輕輕吻了一下。重新將褪開的衣衫合攏,目光在白月愈發(fā)蒼白的臉龐以及眼底的水光上一轉(zhuǎn),柔聲無奈道:“哭什麼?”
初次的確是他半強(qiáng)迫了她,然而到了如今還如此抗拒,倒是讓殷烈內(nèi)心生出幾分挫敗來。
殷烈終究將白月送回了關(guān)雎殿,與她一同到達(dá)關(guān)雎殿的是大量流水般的賞賜,看那模樣,幾乎恨不能將帝王私庫全搬空了。
不過翌日回關(guān)雎殿時,殷烈又做出了讓人未預(yù)料到的事情。
彼時思琴剛爲(wèi)白月打點(diǎn)好周身,扶著她往外走時,下了早朝的殷烈就趕了回來。一進(jìn)紫宸殿他就揮退了思琴,目光一轉(zhuǎn)就落到了白月身上,繼而大步走過來驟然打橫將她抱了起來。
白月還沒來得及詢問對方想做什麼,殷烈就抱著她跨出了紫宸殿。在跪在一地的宮女內(nèi)侍面前,將她正正地放在了御輦上。
連奏摺都批閱過,按照殷烈的性格,此時就算白月抗拒也沒什麼用。加之不想回到關(guān)雎殿的途中再生什麼波折,因此她皺了皺眉後就安然坐在了御輦上。
殷烈將人放在了御輦上,自己也坐在了一邊,半攬著白月的肩膀。旁邊的劉德福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這樣的場景衝擊內(nèi)心,倒是已經(jīng)冷靜了下來。朝旁邊尖著嗓子喚了一句‘起駕’,一羣人就浩浩蕩蕩地將白月送回了關(guān)雎殿。
這樣毫不加以掩飾的行爲(wèi)使得宮中月貴妃得寵、不僅住在紫宸殿數(shù)日,還得以乘坐帝王御輦的消息喧囂其上。
消息傳到昭仁宮中時,倒是讓昭仁宮中的阮惜霜恨得摔碎了一地的瓷片。她跪在紫宸殿宮殿門口的事情已經(jīng)在宮內(nèi)傳遍了,有關(guān)她失寵的事情也被議論的紛紛揚(yáng)揚(yáng)。說法大都換成了帝王爲(wèi)了迎合月貴妃而駁了她的面子,讓她一直跪在紫宸殿前直到昏厥。因這樣的消息,昭仁宮裡的奴婢都人心惶惶起來。
阮惜霜倒是不在意這些賤婢怎麼樣,性命都被她拿捏在手上。懲罰了幾個惰懶的殺雞儆猴,其他人倒也安分了下來。
不過被帶走的靈犀一直沒有消息,使得阮惜霜養(yǎng)傷這段時間心裡頗爲(wèi)不平靜起來,看著膝蓋上一片可怖的青紫,她更是將怨恨加諸在了鳳白月身上。
此時在關(guān)雎殿中的白月也有幾分無語。
她時時刻刻想著回關(guān)雎殿的原因無非是避開紫宸殿衆(zhòng)多的眼線,她纔能有時間空間想辦法解決蠱蟲的問題。然而在她回了關(guān)雎殿後,情況基本和在紫宸殿沒什麼兩樣。殷烈?guī)缀鯇⑺@裡當(dāng)做紫宸殿,休憩批閱奏章都在這裡,夜間也宿在這裡。
殷烈本來就身懷武功且功夫不弱,白月要是將武功練起來只能憑添懷疑。何況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也根本沒辦法練武,所以白月思忖了片刻,便放棄了練武,轉(zhuǎn)而開始聚攏周圍細(xì)碎的靈氣起來。說來也奇怪,鳳白月的這具身子不宜練武,但是感受靈氣方面確實(shí)十分敏感,沒幾天就有細(xì)細(xì)的靈力順著經(jīng)脈流動起來。
留給白月的時間實(shí)在有些少,因此只要殷烈不在的時間她便屏退衆(zhòng)人。裝作在內(nèi)殿閉目休憩,實(shí)則一刻不停地念著法訣、不停地修煉。
直到她感受到了體內(nèi)蠱蟲的位置。
殷烈意志力強(qiáng)盛,用內(nèi)力就能強(qiáng)行抵抗蠱蟲的侵?jǐn)_,那麼用靈力自然可以。不過白月想了想?yún)s沒有打草驚蛇,只小心翼翼地用靈力將蠱蟲包裹了起來,看起來如同往常一樣。
日子倒是很快就到了鳳白月記憶中,阮惜霜道歉服軟、繼而被打入冷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