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那一個小小的風波后,羅騰飛、岳銀屏之間的關(guān)系,終于大進了一步,言談舉止也顯得親熱了起來,已經(jīng)漸漸有了情侶的模樣。
他們兩人一騎的來到了營地附近,岳銀屏這位巾幗英雌在這一刻也怕起羞來,掙扎的跳下了馬背,一起步行回營。
本來還未羅騰飛擔憂的諸將,見到這幅景象人人都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他們雖沒有看見兩人親昵的模樣,但也能察覺出兩人之間的暖昧之意。
魏勝更是在暗中對羅騰飛豎起了大拇指。
羅騰飛得意的咧嘴發(fā)出了無聲的大笑。
原地休整了十日,羅騰飛整編了那四千投降了的宋遼人。這時,朝廷的第二批物資已經(jīng)送到,順道還捎來了一道圣旨。
面對圣旨,羅騰飛再度暗罵趙構(gòu),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了下來。
圣旨大多都是老套的廢話,說什么奉天承運,又說什么皇恩浩蕩之類的屁話。主要只是表達一個意思:介于羅騰飛在“V”字形河灘以戰(zhàn)役中,表現(xiàn)出眾,趙構(gòu)特意將他由從七品的武騎尉升為正七品云騎尉。
諸將連連向他慶賀。
羅騰飛對于升官沒有什么想法,但看著一套套閃閃生輝的兵甲利刃,眼中充滿了貪欲。
他又讓東方勝代筆寫奏章,上表朝廷今日的大勝,并且生擒金國萬戶兼之金國統(tǒng)帥女婿夏金吾,再次請求支援物資。
東方勝卻笑道:“此次就免了吧!這軍用物資剛剛送至。大人又上疏請求,于情于理說不過去,惹人非議。等再立功勛后,在寫也是不晚。”
羅騰飛覺得有理,欣然同意。
在他們整頓的這十日里,楊幺已經(jīng)被殺寒了膽,領(lǐng)著殘兵敗卒撤回了洞庭湖。
現(xiàn)在羅騰飛的兵是越打越多,“V”字形河灘以后,每打一仗,兵力就會有所上升,至今他們神武左副軍已經(jīng)發(fā)展到了兩萬之眾,而且大部分的兵卒因得到了朝廷的支持,所佩戴的兵器、鎧甲都是正規(guī)軍的裝束,已經(jīng)漸漸有了軍隊的模樣。
霸王騎也發(fā)展到了五千之眾,羅騰飛日夜訓練,頗具效果。
這天,羅騰飛來探望朱奕,意外發(fā)現(xiàn)朱奕已經(jīng)能夠下床走動,他在大夫的攙扶下走的還算穩(wěn)健。
見羅騰飛到來,朱奕露出笑臉略一點頭示意。
羅騰飛笑道:“悶了幾天了,需不需要出去走走?”
因為朱奕幫了他一個大忙,羅騰飛也投桃報李,將朱奕的事情放在了心上,時常前來探望,兩人關(guān)系不錯,已經(jīng)算是朋友了。
朱奕高聲道:“當然,我想去看我的馬兒!它怎么樣了?”
羅騰飛見朱奕神色著急,暗自好笑,心道:“活生生的一匹健馬,它還能跑了不成,這有什么好擔心的?”他并不理解朱奕的行為,但還是道:“行,不過馬廄太遠,我們就在外邊走走。你的那匹良駒,我讓人牽來。”
羅騰飛上前扶著朱奕,兩人走出了營帳。
朱奕深深的吸了口氣道:“活著的感覺,真好!”
羅騰飛微笑贊同道:“我父親也是這么說了,人不為活著而活著,但要想達成某件事情,某個心愿,就必須活著。”
朱奕點頭道:“不錯!此刻我活著就是為了報仇。楚中行死了,還有完顏婁室,他將我的家人的尸體掛在城樓上任由鳥雀啄成白骨。身為人子,此仇不共戴天。”
羅騰飛好奇問道:“那報了仇以后呢?”
朱奕嘆道:“這個我沒有想過!也許是投軍,也許是終老一身。以后的事,到時候再說吧!”
羅騰飛正待說話,忽然耳中傳來了一陣高昂的嘶鳴,驚愕的轉(zhuǎn)過頭去。只見一匹潔白如雪的神駒沖刺過來,它在高興的歡笑。
他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他幾乎懷疑自己眼花了。
頃刻之間,白色神駒已經(jīng)來到了朱奕的近前,親熱的用腦袋頂著朱奕。這一會兒,羅騰飛才確信自己沒有看錯,馬兒是不會笑的,但它此刻的神態(tài)足以表示它很高興,它很高興見到朱奕。
羅騰飛幾乎不敢相信一匹馬兒能夠通靈至此!
這匹神駒似乎要比他那匹烏云踏雪要通靈百倍!
羅騰飛眼中不由的露出羨慕之色,嘆道:“想不到你竟有一匹如此神奇的戰(zhàn)馬。”
朱奕輕輕的摸著夜照玉獅子的馬頸,露出了關(guān)愛的神態(tài),笑道:“這匹馬不是我的,我跟我也不過認識了幾個月而已。再說大人又何必羨慕,你坐下的那匹烏云踏雪也是世間少有的神駒,一點而也不遜色這匹夜照玉獅子。夜照
玉獅子勝于長力,耐遠襲。而烏云踏雪卻長于爆發(fā)力,短距離沖刺鮮有敵手。”
羅騰飛訝然道:“這怎么可能,老子那烏云踏雪跟隨了我多年,我們一起征戰(zhàn)疆場,相依為命,它很少對我露出親昵之色。你們才相處了幾個月,卻如此親熱,足見它勝過我那烏云踏雪多矣。”
朱奕將臉貼在馬臉上,輕聲道:“那是因為你不是它的主人,它為何要對你親昵?”
羅騰飛不滿道:“烏云踏雪雖然是我從金國狗王那里搶來的,但起碼也跟了我三年了,怎說我不是他的主人?”
“才三年,在如此下去,不說再三年,即便直至它老死,它也不會認你為主!”朱奕道:“這匹夜照玉獅子是夏金吾的戰(zhàn)馬,它跟隨了夏金吾五年。可是在我接手養(yǎng)他的一個月后,這匹夜照玉獅子就只聽我的號令,而不聽夏金吾的指揮了。”
朱奕轉(zhuǎn)過身來看著羅騰飛直言道:“你救過我,我也不瞞你了。馬有靈性,不論是最下等的劣馬還是最上等的龍駒,他們的主人永遠都是馴養(yǎng)它們、照顧它們的人,而不是騎乘它們的人?你不去照顧它,不去馴養(yǎng)它,不讓它熟悉你的氣味,不讓它熟悉你的一切,你憑什么讓馬來認你為主?”
朱奕的話讓羅騰飛心中一動:他確實很少照顧烏云踏雪,并非他不喜歡烏云踏雪,而是他不擅長這個。更何況,他最近都將精力都用在了習武跟打仗上,對于烏云踏雪照顧的更加少了。
只聽他繼續(xù)道:“夏金吾就是如此,他自以為夜照玉獅子是他的心愛坐騎,卻不知夜照玉獅子受他騎乘只是不想吃鞭子,盡一匹馬兒因盡的責任,他完全沒有發(fā)揮出夜照玉獅子真正的力量。它們真正的力量,只有在它們主人騎在它們身上的時候,才會全力展現(xiàn)出來。”
羅騰飛呆立了半響嘆道:“你這說法玄之又玄,實在讓人難以相信。”
朱奕無所謂的笑道:“其實,你可以做一個很簡單的測試。他跟你的馬奴相隔百步,將戰(zhàn)馬牽在中央,你們同時呼喚。戰(zhàn)馬往那邊走,那邊就是得到它認可的主人。”
羅騰飛迫切的想知道結(jié)果,告罪一聲,正欲離去,突地回頭笑道:“糾正你一個錯誤,在我們宋朝是沒有奴隸的,負責喂馬、照顧馬的人叫做軍中馬夫,不是馬奴。”
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羅騰飛不敢置信的走了過來,神色似乎受到了莫大的打擊,道:“朱奕,你說的不錯。在烏云踏雪的眼中它的主人真不是我,即便他在我身旁,只要馬夫一聲呼喝它也會跑過去。”
他頓了一頓,求教道:“不知怎樣才能成為烏云踏雪的主人?”
朱奕道:“其實這并不困難,關(guān)鍵是要持之以恒。馬畢竟是馬,它們沒有人類勾心斗角的心思,只要你對它好,它就會以同樣的方式來回報你的。”
羅騰飛趁機問道:“羅某自認為騎術(shù)精湛,但自從那夜見到你的騎術(shù)后,才知天外有天。于是,動了心思,本打算將你生擒,然后逼供出練習騎術(shù)的方法。前不久救你也動了同樣的心思,但可現(xiàn)在情況不同。你幫了我的大忙,我也不好再逼迫你,只能向你請教了。”
朱奕聽了羅騰飛的話呆立的半響,良久才大笑道:“我朱奕見過的人不少,但向大人如此坦率之人,卻未有遇到,今天算是長見識了。我若不教到顯得小家子氣。就沖大人的這番話,我朱奕也不吝嗇這一身的騎術(shù)。待我傷好以后,我便將這一身騎術(shù)傳授,至于能學多少就看大人自己的了。在此之前,大人還先成為烏云踏雪的主人再說。若大人不能成為烏云踏雪的主人就不能讓烏云踏雪完美的配合你的行動,更別提是人馬合一的技巧。”
羅騰飛又度向朱奕請教了如何照顧馬匹,如何跟馬匹嬉戲,如何訓練馬匹等等技巧。
朱奕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讓羅騰飛受益匪淺。
他每天也開始抽出時間來照顧烏云踏雪,也漸漸樂在其中。
時過五日,羅騰飛驚喜的發(fā)現(xiàn)烏云踏雪對他親昵了起來,雖然比不了夜照玉獅子對朱奕的那個親昵勁頭,但也讓羅騰飛高興好一陣子。
朱奕看著有些手舞足蹈的羅騰飛笑道:“何不在試試它的速度?”
羅騰飛醒悟,手持青龍偃月刀,雙腿一交馬腹,烏云踏雪如離弦的利箭激射出去,龍刀凌空揮舞,將面前一棵腰桿粗的大樹攔腰斬斷。
他驚喜的看著這一擊的威力,適才他跟坐下良駒配合無間,一刀之威,遠勝以往!
大喜之下,左右馳騁,三十二斬一口氣連環(huán)使出,罡風大作,以往生澀之處,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這騎術(shù)一精進,他馬戰(zhàn)的能力竟在短時間內(nèi)上升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