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說普通人,對于我們這些描摹的畫師,那些家伙就不能再隱瞞了!一般成名后的畫師,都會把自己調配顏料的方法傳授給一兩位描摹畫師,用以保證自己的畫作能夠保存的更加長久,不斷給更多的人看到!”
說著,都畫師已經把飛天女郎的另一只腳描摹好了。南木櫻看著飛天女郎雪白的腳部,與先前相比,感覺真是有天壤之別。
“而我們這些描摹畫師一般都是世家相傳的,幾代人都學這個,也明白畫師對于顏料的看重,所以我們也會保守秘密,讓自己的傳人也保守秘密,一般不會輕易示人!這也是一種職業操守。”
“哦,”南木櫻恍然大悟,“原來里面還有那么多的規矩啊!”
“是啊,只是我學到的東西比較多吧!至少比一般的描摹畫師要多。”
“怪不得發現每個畫師都會描摹一種或幾種壁畫,對于其他壁畫,而只能由其他描摹畫師來畫的呢!”南木櫻看了看其他畫師忙碌的身影。
“雖然學的比較多,但是還在不斷的學習!”說著,都畫師從包里拿出一個筆記本,“這是我前一天查得關于這幅畫的資料!”
南木櫻翻著都畫師的筆記本。
都畫師指著面前的《飛天》壁畫說道:“這幅畫的油彩其實沒什么,不過要想在這個惡劣的環境里保存較長的時間,還是很困難的。”
南木櫻看了看,說道:“恩,上面書里也說了,這幅畫的油彩不怎么適合潮濕的環境。”
“不過我有辦法!”都畫師神秘地說道,“而且是我的獨家秘方!”
“什么秘方?”南木櫻說出口隨即又覺得不合適。
都畫師笑著說道:“反正你也不是干畫師這一行的,跟你說了又無妨!”
都畫師拿來油彩盤放在南木櫻的眼前,指著里面的油彩說:“看看,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嗎?”
南木櫻仔細地看著油彩盤里的油彩,然后皺了皺眉頭,這說明她什么也沒看出來。
“看那些油彩的表面,薄薄的,是不是有一層東西。”
南木櫻仔細看去,確實如都畫師所言,在油彩的表面,確實有一層非常薄,幾乎如蟬翼,又如海天相接那種微妙的薄膜一般的地方。
“那是什么?”
“油脂!”
“油脂?”
“恩,是動物身上提取出來的油脂。”
“哦。”南木櫻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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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加油脂也沒什么,這在畫界也沒什么稀奇的地方,”都畫師耐心地解釋道,語氣里似乎充滿了自豪,“但是我加的卻非常不同,我加的是藤海里尋到的動物的油脂。這種油脂一旦和油彩混合在一起,在水汽繚繞的環境里也能保持壁畫常新!”
“哦。”南木櫻仿佛什么都懂了似的點了點頭。
“你知道,在藤海里有一種動物,它沒有皮膚,專門靠體內的脂肪堆積來使身體內部與外界環境隔離。這種動物的脂肪非常輕,幾乎無論和什么東西摻在一起,都會飄浮在表面。不僅隔水,而且是單面隔水性,可以使其依附體朝外散水,這種優點對于壁畫來說,幾乎完美。還有,就是透氣效果也相當不錯。”
“那些是什么?”南木櫻指著樹頁里夾著的薄薄的褐色一樣的東西。
“這個啊!”都畫師拿起來說道,“這個是莫印石!”
“莫印石?”
“是我前天晚上找到資料,用莫印石把資料復印下來,然后夾在筆記本里,把資料印在筆記本里,這樣看的話就方便多了,你不知道么?”
“哦,原來在法石市場的時候看過!”
“挺方便的!”說著,都畫師把莫印石小心翼翼地夾在了書頁里。
都畫師把筆記本放到了包里,然后走到南木櫻身前,說道,“我去把那個云梯架推來!你先在這里幫我看一下東西!”
都畫師已經畫好了飛天的兩只腳,飛天的畫很大,剩下的部分他就夠不到了,需要用云梯來幫忙。
“我幫你吧!”
“不用,我自己弄就可以了!”都畫師說著就走開了,“你在這里幫我看著東西!”
“我就是給你打下手的啊!”南木櫻說著就要跟都畫師走去。
都畫師看著南木櫻要跟來,連連擺手,“下次吧,正好我還要上廁所,順便走一走!”
“那好吧!”
南木櫻又回到了都畫師的包旁,看看了都畫師剛剛描摹過的飛天,南木櫻起身,無聊地看看其他的畫師在畫著東西。
“噼呦~”
南木櫻聽到一聲奇怪的聲音,轉頭循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黑黑的陰影若隱若現的顯現在南木櫻的面前。
又是影流男。
“啊!”南木櫻仔細地看著影流男,確實是影流男的影子,但不知什么原因,影流男的身影若隱若現。南木櫻看了看周圍人繁忙的樣子,其他人都沒有看到影流男。若不仔細看,沒人會注意到影流男的存在。
影流男站在都畫師的包旁邊,伸手指了指都畫師的小包裹。
南木櫻呆呆的看著,不知道影流男在表達什么意思。
接著南木櫻慢慢走到影流男的跟前,影流男還是面無表情,其實仔細看去,臉上還是有若隱若無的笑意意味的東西,影流男指著都畫師的小包。
“怎么了?”南木櫻問道。
影流男還是一句話也不說,手腕耷拉著垂下,食指一直指著都畫師的包。
“那是都畫師的!”南木櫻說道,“不是我的!”
影流男的臉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手腕翻轉過來,手心朝上,好像拈花狀,接著食指慢慢抬起,在食指抬起的時候,南木櫻看到剛才都畫師放回包里的那個筆記本從包里又飛了出來。
筆記本在影流男的指揮下朝南木櫻飛去,并且輕快地飛到了南木櫻的身前,影流男面色嚴峻地看著南木櫻,南木櫻伸出手,筆記本落到了南木櫻的手里。
南木櫻拿到筆記本不知道該不該打開,但是看到影流男的意思,好象是鼓勵南木櫻趕快打開。南木櫻覺得影流男不會有惡意,就輕輕翻開了筆記本。
只見筆記本中夾著好幾塊薄薄的法石,確實是莫印石,莫印石下的筆記本頁上有若隱若現的字跡,南木櫻注意到,原來有不少地方還沒有印上去。南木櫻曾經聽說過,這是在用莫印石復印出來的東西。
南木櫻沒看莫印石,而是仔細的看著復印在筆記本上的東西,可是復印的字很小,很密而且很模糊,南木櫻幾乎認不出上面寫了些什么。依稀能夠認出,大概是關于飛天壁畫的背景之類的資料的。
“呃~”影流男發出一聲似乎是嘆息一般的聲音。
南木櫻抬頭看了看影流男,只見影流男又伸出另一只手的手掌,南木櫻手里的筆記本一下飛到了影流男的手上,影流男拿到了筆記本。接著,影流男半透明的影像一下消失了。
但是筆記本卻沒有隨著影流男消失,而是在影流男消失后,像落葉一般飄落在了地上,正好掉在了都畫師的包里。
南木櫻仔細地回味著,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么。
都畫師回來了,看著南木櫻呆呆的發愣,輕輕推了推南木櫻,南木櫻這才回過神來。
“怎么了?”都畫師問道。
“哦,”南木櫻擺擺手,“沒什么。”轉身看到都畫師的云梯,頓時吃了一驚,南木櫻是第一次看到云梯。
只見云梯得有將近兩層樓高,上面布滿了錯綜復雜的腳手架,腳手架上還纏滿了亂七八糟的線頭。錯綜復雜的腳手架,亂七八糟的線頭看得南木櫻眼花繚亂。
“這是委托林加林學習院做的!”都畫師笑道,“看上去很復雜,其實操作很簡單!”
“林加林學習院的特色專業是機械!我不喜歡機械,所以我去了浣舞學習院了。”南木櫻說,“看到這么復雜的東西,我真是慶幸自己沒去!”
“你是浣舞學習院的,浣舞學習院的特色專業是什么?”
“歷史學!我學的是歷史學。”
“哦,你喜歡歷史啊?”說著都畫師固定好了云梯,看云梯挺穩固,都畫師就往云梯上爬去。
“對啊!”南木櫻說,“我雖然不會造云梯,也不懂云梯結構,但是我知道云梯還是神目秀哲大人發明的呢!”
“那剛開始的時候是什么用途?”
“神目秀哲大人用發明的云梯,是為了對付大流魔手下建造的高大的城池!當時神目秀哲大人帶領當時的冰族人和陸上部族打仗,他們的首領大流魔知道冰族人弱小,就建造高大的城池抵擋冰族人的進攻。雖然冰族人剛開始的時候吃了不少苦頭,但是神目秀哲大人在打仗的過程中,用心集合各方的作戰經驗,最后發明了云梯。”
“恩,”都畫師點了點頭,“看來我要開始工作了,今天得拿下這座城池!”
都畫師從包里拿出畫盤,簡單調整一下就開始描摹面前的飛天。
南木櫻看到都畫師的小包,想起了剛才影流男的事,南木櫻在心里問自己,“影流男給我看都畫師的筆記本干什么?他讓我看那些不清楚的字干什么?筆記本里隱藏了什么重大的秘密嗎?如果真有什么重大的秘密,那么一定跟都畫師有關。”
南木櫻看著都畫師認真的樣子,真不覺得其中有什么貓膩,畢竟這幾天她和都畫師聊得很來,都畫師也是一個特別不錯的人。可是剛才影流男確確實實在她的眼前出現了。而且經過那么一系列事件,南木櫻知道,只要影流男出現,就一定會有什么重大的事情發生,但是這次會是什么大事情呢?
也許不久就會有什么線索了吧。南木櫻這樣想。
回去的時候,她想跟冬瑛說說這件事,但旋即又想到,即使跟冬瑛說了,冬瑛大概也不會有什么幫助的。
晚上的時候,冬瑛把幫忙領到的工錢給了南木櫻,南木櫻數了數工錢,才發現已經攢了不少錢了。
冬瑛看著南木櫻數錢,笑著問道:“怎么樣?夠買你的法術袍了吧?”
“夠了,夠了!”南木櫻高興地說,“購買一個好的了!”
“哎,沒想到時間過得這么快啊!”冬瑛說,“吉娜給我介紹你的時候好像就在昨天。”
“是啊,還不知道美佳能不能回來!”南木櫻想著想著就有些傷心,“那么長時間了也沒來信!說好的要一起去買法術袍的。”
“別傷心了,到時候就知道了,現在傷心也沒有用啊!”
南木櫻重新收好了工錢,打開衣櫥的時候,看到了燃冰吊墜。上次買的墜鏈子壞掉了,她就用繩子簡單的栓了起來。她一直沒戴燃冰吊墜,總覺得燃冰吊墜讓她很不舒服,但是又說不出其中的緣由。
“好漂亮的墜子!”冬瑛夸道。
“我不怎么喜歡,要不是學校規定必須戴,我就送你了!”
“心意我領了!”冬瑛拿在手里擺弄著,“挺漂亮的,你怎么不喜歡啊?”
“戴上它讓我很不舒服!”
“來,戴上試試!”說著,冬瑛把墜子給南木櫻戴上了。
一戴上墜子,一種疲勞之感就從南木櫻的兩肩漸漸擴散到全身,讓南木櫻幾乎一下喘不開氣。
“趕快拿下來!”南木櫻說道,“怎么那么難受啊!”
“怎么了?”冬瑛看著墜子問道,“你工作一天了,是心理作用吧?”
“好難受啊!”南木櫻伸手揉著脖子,“感覺脖子一下特別酸,以前戴也沒這種感覺啊!”
冬瑛放下墜子,給南木櫻揉著肩,邊揉邊說道:“是你身體不喜歡這個墜子吧!”
“我也不清楚!以前戴的時候就感覺渾身無力,這次不知道怎么這么嚴重!”
“不能戴就算了吧,到時候在學習院的時候,問問你的老師。”冬瑛把墜子遞給了南木櫻。
南木櫻拿在手里仔細地看著,想從墜子里看出什么秘密,但是普普通通的墜子上,什么也沒有。
冬瑛邊給南木櫻揉肩,邊說道:“不過再怎么說,你也該準備準備開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