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來了?”夏如水十分意外。
宮峻肆下了車,“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他關(guān)鍵是想看看那個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哦,我已準備回去了。”她道。
宮峻肆并沒有急著讓她上車,而是進了醫(yī)院。他回了方梅紅呆過的病房,拾起了方梅紅喝過水的杯子。
“你這是……”
宮峻肆把杯子遞給了她,“決定權(quán)在你手上,要不要做鑒定?”
她捏著杯子,遲疑了好久,最后將杯子復(fù)遞回給他,“做吧。”
宮峻肆滿意地點頭,“我會讓人詳細做測定的,一有消息第一時間告知。”
“嗯。”
但愿方梅紅真的是她母親,其實在內(nèi)心里,自己已經(jīng)認可她了。
方梅紅沒有食言,第二天就給她帶來了好吃的,用籃子裝了滿滿幾大盤。秘書事里的同事們看得眼睛都亮了,“真是你媽媽做的嗎?你媽媽真是太好了。”
夏如水開心得眼睛都瞇了起來,原來擁有母親是這么值得驕傲的事啊。
吃完午飯后,她特意去找了許冰潔。許冰潔事業(yè)剛起,正在上一個通告。她表達了要見面的意思后,對方并沒有拒絕。
情敵變成了姐妹,夏如水忐忑地喝了口水,突然覺得這種關(guān)系面對起來更尷尬了。只是,終究是姐妹,總不能一輩子敵對。
許冰潔在十幾分鐘后踏著高跟鞋走來,面色冰冷地坐在她面前,“有什么事嗎?”
夏如水拉直了身子,“我們可以講和嗎?就算為了媽媽,把以前的不愉快統(tǒng)統(tǒng)忘掉,做一對好姐妹,可以嗎?”
“好姐妹,你覺得我能和你做姐妹嗎?”許冰潔反問,眼里能扎刺。
夏如水一臉的無奈,“就算不為我們自己,也為咱們……媽想一下吧,她的心臟不好,我們這么鬧下去,她要是再受刺激……”她沒敢說下去。
許冰潔已經(jīng)站起來,“既然知道她不能受刺激就不要做刺激她的事,夏如水,你想跟我做好姐妹可以,我只有一個條件,離開宮峻肆!”
“什么?”許冰潔的要求根本是她所無法辦到的。
“做不到是嗎?既然你都做不到,又怎么可以奢望我跟你做好姐妹呢?”她提起腳就離開了,留下夏如水孤零零一個人傻了眼。
從許冰潔那里回來,夏如水的心情一直很沉重,對方的態(tài)度堅決,她看不到希望。如今連方梅紅都住在她那里,自己想見一面,說說話都不可以。她多想跟方梅紅多處處,問更多的理,也深深被她的幾次關(guān)懷所打動,想更親近些。
嘆息聲,不斷從嘴里傳出。
“夏秘書。”外頭,傳來聲音。宮峻肆不知道何時站在秘書室門口,俊目沉向她,“過來一下。”
夏如水這才打起精神,跟他進了總裁辦公室,“總裁有什么吩咐。”
宮峻肆沒有馬上發(fā)言,坐到位置上后只一味地看著她,看得她極為不自在,垂了眼眸。
“在事情沒有最終確定之前,你跟她,什么關(guān)系都不能算。”
好一會兒,他才沉沉道出這么一句。夏如水猛然抬頭,看著他,有些不確定他說的是誰。
“不管是不是親母女,是不是親姐妹,都要有科學(xué)根據(jù)為準。所以,你現(xiàn)在該關(guān)心的是,鑒定什么時候出來,而不是怎樣維系關(guān)系。”
確實,現(xiàn)在就考慮維系關(guān)系為時尚早。但夏如水之所以會這么著急,除了對母愛的渴望之外,還有另一層考量,她不相信有人會用這么蹩腳的理由套她,尤其明明知道她跟宮峻肆的關(guān)系后。
只要稍有頭腦的人都知道,這種事情只要一查便知,瞞不下去的。
但她還是點了點頭,點頭的同時又遲疑不定,“坦白說,我真覺得她很有媽媽、的感覺,她關(guān)心我,給我做很好吃的菜,還給我講小時候的事情。”
宮峻肆略有些無奈,還想說幾句提醒她,最后只能默默咽了下去。他走過來,拍拍她的肩,“想和她見面?”
輕輕點頭,又為難地搖搖頭,“現(xiàn)在……不方便。”
“如果想,我陪你去。”
“真的嗎?”許冰潔可以不給她的面子,卻絕對會給宮峻肆面子的。想到許冰潔,她的小臉又陰了下去:“還是……算了吧。”
自己帶著宮峻肆上她的門,她會怎么想?如果她是外人,便也可以不計較,可如今,她已經(jīng)掛上了自己親姐姐的名字啊。她怕的是許冰潔如果真的是她的親姐姐,那么不等于自己傷害了親人嗎?
宮峻肆看出了她的心思,碾唇笑了起來,“可以把人約到外頭來見面的。”
她怎么沒有想到這么多?
片刻,她想到了一個新的問題,“我根本沒有她的聯(lián)系方式。每次,都是方梅紅來找她。她次次都激動得忘了問方梅紅要個聯(lián)系方式。
“這個,我來想辦法。”
宮峻肆的速度果然很快,下班前就把方梅紅的手機號碼給了她。夏如水急急撥了方梅紅的電話,表示要跟她見面。
“見面啊。”方梅紅的聲音里滿是遲疑,“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啊,反正明天我會去看你的。”
“今天晚上也可以啊,我想介紹一個重要的人給你認識。”
“這樣嗎?……好啊。”
夏如水掛斷電話,臉上顯露了笑容,真有種跟母親介紹男朋友的喜悅感。另一頭,方梅紅迅速給許冰潔打了電話,“怎么辦?夏如水應(yīng)該找算把宮峻肆介紹給我認識了。”
許冰潔的聲音都擰成了團,“宮峻肆找我要過你的號碼我就猜到了他們會見你,沒想到這么快!看來,速度要更快才是,你要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把夏如水弄走,聽到了沒有?”
“可她現(xiàn)在對我也不是完全相信啊?”
“我會給你東西讓她相信的!”
叭地掛斷了電話,許冰潔的身子僵在那里,眼里流露出來的是狠絕的目光,“夏如水,我不會讓你得意太久的。”
晚間,宮峻肆訂好了高檔餐廳,夏如水焦急地在門口等待。她怕方梅紅找不到地方,又發(fā)了位置給她。看到方梅紅的身影時,大步迎過去,“您……怎么才來?”
“還您您您的,像什么話,應(yīng)該叫媽啊。”方梅紅不滿地道。夏如水張了張嘴,始終叫不出口。方梅紅往里探頭,“今晚不會是給我介紹你的男朋友吧,我們見面這么久了,我連你現(xiàn)在的生活情況都還不知道呢。”
“是的。”夏如水紅了臉,流露出嬌羞和不好意思,“他對我很好,我過得也很好。”
“那就好。”方梅紅包裹住了夏如水的指,“你們丟失后,我天天祈禱,希望上天能給你們好的安排,希望你們快樂幸福。看來,上天沒有辜負我的期望啊。”說著,眼睛就紅起來,眼淚一個勁兒地往外滾。
夏如水給她的哭弄得又驚又心疼,忙去扶她,“媽,別這么難過,當(dāng)時也不是您的錯。”
“你叫我媽啦?”方梅紅像撿到了寶似的,激動得全身都在發(fā)顫,“如水,你肯叫我媽啦?”
“您……本來就是我媽啊。”她支吾著表達,肯定了兩人的關(guān)系。能一提到往事就流眼淚,能為她的生活而擔(dān)憂的,不就是母親嗎?
“太好了,太好了。”方梅紅還是抹起了眼淚,“你知道我盼你叫我一聲媽盼得好辛苦嗎?”
這一下子反倒弄得夏如水極度自責(zé),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怎么不進去?”低沉的聲音大提琴般傳過來,打斷了二人的談話。宮峻肆不知何時走出來,立在門口,燈光照在他身上,折射出別樣的光華。
方梅紅轉(zhuǎn)頭看去,微微一愣,宮峻肆身上強大的氣場讓她這個騙場老手頓時感到了壓力。這人不同于夏如水,世故而又深沉,怎么都讓人看不透,不好對付。
此時,她才知道許冰潔這么執(zhí)著于這個男人的原因了。只稍用眼睛看,就能看出他是人間龍鳳啊,不可估量的人物啊。
“如水。”雖然猜出了宮峻肆和夏如水的關(guān)系,她還是碰了碰夏如水,假意問,“這是……”她有意縮了身子,露出對宮峻肆的害怕。夏如水看出來,溫和地開口,“媽,您別怕,這是宮峻肆,也是……我男朋友。”
宮峻肆擰了擰眉頭,因為夏如水的這聲“媽”。他不由得將更多目光投在方梅紅身上,僅僅只是打量,沒有多的想法,但方梅紅還是頭皮發(fā)硬,感覺已經(jīng)被揭穿。她發(fā)現(xiàn)自己沒辦法跟這種人在一起,迅速捂起了頭,“喲,我突然覺得頭暈,全身不舒服。”
“怎么了?”夏如水急起來,去扶她,眼里閃出的全是關(guān)心。她擺擺手,“沒……沒事,我這身子啊就是這么不濟,要不你們兩個進去吃飯,我回去休息一下。”
“那怎么行?”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自己哪里還能去吃飯?
“我送您回去吧。”
“要不得的,要不得的,這個點……你懂的。”她在暗示送回去的話會碰到許冰潔。
“那怎么辦?”夏如水全然沒有了辦法。
“我送吧。”宮峻肆出了聲,僅僅三個字,卻帶了雷霆一般的氣勢。方梅紅嚇得差點打掉手里的皮包,“不……不用,只是一點小暈而已,沒那么脆弱的。你們?nèi)コ詵|西吧,大不了我叫冰潔過來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