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萍生氣地看著自己的女兒,“你壞掉的是腿可不是腦袋,難道忘了嗎?你和他有過一夜、情緣。”
“一夜、情緣?”宮峻雅覺得好笑,“媽,你腦子出問題了吧,我和他怎麼可能有一夜、情緣。”
“我親自安排的我能不知道?”
她這一提醒,宮峻雅方纔想起這段往事,臉不由得冷了起來,“媽,您帶我去想讓他怎麼負責?”
“當然是娶你!”
她顯然已經病急亂投醫,但只要能撈到一個靠山,厚臉皮一點,甚至連臉都不要又有什麼關係?
宮峻雅冷冷地掙開了她的手,“別說我和他沒發生過什麼,就算髮生了,我也不會要他娶我的。”
“你!”許如萍氣得舉高了手,差點打人。最後,不得不壓下怒火,“我這全都是爲了你好,你不知道嗎?”
“爲了我好?您若是真的爲了我好,會讓我去做這種事?”宮峻雅的臉上全是冷意。她苦心追尋的母親一天比一天讓她失望,這份追尋還要堅持下去嗎?
“我當然是爲了你好,你都沒想過嗎?只要嫁給了徐應凡,以後什麼都不用擔心了,還有了一座靠山。”
“那是您想要的靠山吧。”
宮峻雅的一針見血讓許如萍難堪至極。
“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可是你媽啊。”
宮峻雅搖了搖頭,正因爲是媽,所以至今無法拋舍。
“不管你心裡怎麼想的,這個徐應凡一定要弄到手!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他乖乖就範的。他們徐家有頭有臉,必定怕事情鬧大,而我們好歹算宮家人,跟我們聯姻半點不虧。”
許如萍的話只讓宮峻雅無比疲倦。
“媽,夠了。”
“夠什麼夠,聽話,現在就跟我去見徐應凡。”她要再來拉宮峻雅。宮峻雅退一步,把身子靠在了牆上,“我決定了,要回到哥哥身邊去。”
宮峻肆雖然沒有再管許如萍,卻是和她常聯繫的,他不止一次讓她回去,但她擔心許如萍,到底沒有同意。今晚,許如萍的所爲讓她徹底心寒,終於下定了這個決心。
許如萍震驚地看著自己的女兒。這個乖巧聽話,對她的意思從不忤逆的女兒,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了這個樣子。她若是回去了,自己該怎麼辦?
“不可以!”
她氣得吼了起來,跳著制止。
宮峻雅閉上了眼,“我已經決定了,這件事不會改變!”
“你……是要拋棄我了?”
宮峻雅覺得喉嚨堵得難受,“媽,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拋棄您,所以一直跟隨著您。可您……爲什麼總是在想著法兒利用我?”
“我……沒有。”
這沒有,說得毫無底氣,宮峻雅半點都不信。
“我已經做決定了,再見,媽。”返身,她回了房,關上了門。許如萍在外頭將指頭掐了又掐,這一次,終於意識到一切都離她而去了。
徐應凡也拎不清,自己爲什麼突然想來逛商場了。他的衣服都是定製的,需要打個電話就會有人上門製做。只是,最近心煩意亂,經過這裡時不由得走了進來。
這裡,他曾和蔣思齊來過。那時,他對蔣思齊並沒有好感,勉強與她在一起不過是家裡的意思,合作的需要。蔣思齊單純得什麼都不知道,只一心愛著他,每時每刻眼裡都會閃著星星。
她拉著他東逛西逛,他毫無情致卻勉強陪同。
如果時間倒流,他一定會覺得,陪她逛街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心口,再次痛起來,他又想起了那個沒有見到陽光的孩子。如果當時她沒有打掉,應該好幾個月大了吧。
不知怎麼地,就走到了嬰兒用品區。
“看,這個怎麼樣?”
意外地,他在這裡看到了夏如水。她比以前更加漂亮了,腹部隆起得相當明顯,顯然,不用多久就會生下另一個孩子。他早就知道她懷孕的事,而現在面對,心裡早就平靜如水。
他正要上前打個招呼,另一個女人的身影閃出來,是同樣大腹便便的景天心。他差點忘了,他們是好朋友。
“很好看,不過我的已經買齊了,若是要買,也得買給思齊。”
“思齊?”
“是啊,思齊。”
“思齊不會……”
“差不多五個月了。”
這些對話有如雷轟進了徐應凡的腦袋,炸得他一下子失去了分寸。蔣思齊還懷著孕,而且五個月……
五個月!
他幾乎直接衝過去,攔在景天心面前,“說……清楚。”
景天心被他嚇得不輕,叫了一聲,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衝動,鬆了手,“對不起,我聽說……思齊還懷著孩子,是不是……原來那個?”
這麼簡單的問題,他卻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問出來。
景天心根本不曾想到他會到這裡來,只看著他。
“求你,告訴我。”
“抱歉,無可奉告。”
“爲什麼……”
景天心要走,他忍不住追上去。蔣思齊的孩子如果有五個月大了,那只有一種可能,她沒有打掉那個孩子。他一定要確認清楚!
“爲什麼?徐先生這話該問自己吧。”景天心把問題打了回來,“您不是已經有了結婚的對像了嗎?又何必再牽扯一些不必要的事情出來?”
“什麼……意思?”
十分鐘後,徐應凡終於明白景天心的話是什麼意思了。那天的本地新聞裡,正頭條報導他和宮峻雅的一段往事,說他們早就同居,而且感情深厚,現下宮峻雅已經迴歸,不出意外的話兩人很快就會傳出喜訊。
真是見鬼了!
他想到了昨晚見到的許如萍,已然能想象得到,這件事是她捅出來的。只是,她沒有去找宮峻雅確認嗎?
他迅速撥了一個號碼,“幫我查一下許如萍現在住在哪裡。”
“徐……應凡?”
開門見到徐應凡,宮峻雅臉上還落著尷尬。也纔在剛剛,她方纔知道自己跟他上了新聞頭條。
“到底怎麼回事?”徐應凡開口便問。
宮峻雅無奈地垂了頭,“抱歉,我……會解釋清楚的。”
以爲許如萍已經收手,卻沒想到她用這種方式來逼自己就範。面對徐應凡的質問,她恨不得挖個地洞藏起來。
“解釋,爲什麼要解釋?”許如萍從背後走來,一臉橫蠻,“這上頭的話有錯嗎?你們本就上過牀,等同於同居,這種關係不是該結婚嗎?”
“媽!”
許如萍的黑白不分讓宮峻雅越發難堪,眼淚都要掉下來。許如萍卻繃著身子不肯退步,“這婚是一定要結的!”
“夠了!”宮峻雅氣得吼了起來,那份失望越發濃重,“這件事,我會找我哥解決的。”
昨晚說了那麼絕決的話,她還是沒有捨棄自己的母親。可是她這自以爲是的做法讓她實在無法再留下來,呆下去。她撥通了宮峻肆的電話,“哥,帶我走吧。”
許如萍震驚地看著自己的女兒,沒想到她真的走到了這一步。
“峻雅,你……真的要不管我了嗎?”
“媽,我累了。”
無法面對任何人,宮峻雅轉身就往回走,因爲戴了義肢,越發顯得踉踉蹌蹌。
“不,不可以,不可以!”許如萍受不住般矇住腦袋吼了起來。這一直以來,她做了那麼多事,宮峻雅也提出了許多不滿,卻從來沒有離開她,她怎麼可以……
大廳裡,徐應凡看著已然失去了理智的許如萍,知道這件事暫時沒辦法解決,只能嘆一口氣退出來。現在至關重要的是,先找到蔣思齊。
原本只是無聊,隨意瀏覽了下新聞,不想,卻把徐應凡的新聞給翻了出來。原來,他竟快要結婚了。
看著報紙上他的照片,蔣思齊的心暢然若失。這麼快啊。
雖然知道這是遲早的事,但她還是難免難過,難過之後又釋然。結婚是遲早的事情,自己又何必在意呢?
還好,她還有個孩子。
想著腹中的孩子,那顆心又一點點合攏。
門鈴,響了起來。
女傭出門了,只能她去開門。門打開的那一剎那,一道人影撞了進來,差點撞到她。她退一步,手上卻一緊,被人握住。
“思齊,聽我解釋!”
“徐……應凡?”看到眼前人,蔣思齊以爲自己出現幻覺了。
面前的徐應凡眼睛紅腫,嘴角還染著血跡,可謂狼狽至極。
背後,跟進來的是蔣方齊。
“哥……”
這一切都讓蔣思齊不解。
蔣方齊嚴肅著一張臉,“他說有事要親自向你解釋,所以把他帶來了。”蔣方齊的指節上帶著傷,顯然,徐應凡臉上的傷是他的傑作。
“解釋什麼?哥你明明知道我和他已經結束了。”
“沒有結束!”徐應凡搶過了話頭,將她的手握得緊緊的,生怕一鬆開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我不知道你沒有打掉孩子,我不知道……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我,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他會知道她還懷著孩子的事讓她措手不及,卻不想在他面前再狼狽一次。
“孩子是我的,跟你沒關係。”
“不,有關係,孩子是我的,我應該負責,思齊,我要負責。”
“徐先生要負責的事情恐怕還多著吧。”不由得,她諷刺起他來,想到的是報紙上的新聞,“據我所知,您可是要結婚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