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把這些事情和冰潔扯到一起去!我愛冰潔,自然不會忘了她。不過,這跟是否讓你們帶走夏如水沒有直接聯系。夏如水是公司里的員工,我身為總裁,有權力保護她。”
他竟然說要保護她?
夏如水微微啟著唇,白著一張臉去看他。他在她面前做了太多惡劣的事情,讓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是真實的。
“你要保護她?”許母的音調一時尖銳,“你竟然要保護一個害死自己妻子的女人!”
“你這算怎么回事!虧得冰潔生前對你一門心思,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許父捶胸頓足,幾乎憋過氣去。
“如果你們一定要懲罰她,不如走法律程序。”宮峻肆沒有再談下去的想法,干脆地道。因為許冰潔,他已經給盡了許家夫婦面子,如果換成別人,怕早就給趕出去了。
“你……”
許母和許父愣在了當場。他們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走到了法律程序根本不能把夏如水怎么樣。她打掉的是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而且代孕本就不合法。他們去告夏如水,等于把宮峻肆和許冰潔的私事放在了太陽底下,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宮峻肆不在乎他們還要臉!
“峻肆,你太讓我們失望了!”許父跺一腳,表達了最徹底的想法。許母一副恨意綿綿的樣子,“你要是不把夏如水交給我們,從此以后恩斷意決!”
“說什么鬼話!”恩斷意決對宮峻肆一點損失都沒有,反倒他們,會蒙受巨大損失。許父及時捂住許母的嘴,卻冷臉來對宮峻肆,“峻肆啊,你這么做意味著什么你自己清楚嗎?你這是不把我們許家看在眼里,不把冰潔看在眼里。虧得我們這些年來視你如己出,連子峰都責怪我們對你比對他好,你卻……”他重嘆一聲,“罷了,罷了,是我們高攀了你,如今你要棄了我們,也沒辦法。”他拉著許母,心情沉重地離去。
宮峻肆為了他連岳父岳母都得罪了……
被放開的夏如水立在那里,滿腦子都是混亂,這是她完全沒有想到的結果。宮峻肆為什么要這么做?
她抬頭去看他,想得到答案。
宮峻肆已經出聲,“都出去!”
Cuisy拉了她一把,將她帶出了總裁辦公室。回到秘書室,夏如水才來得及深深吸一口氣。如果自己真的被許氏夫婦帶走……一想到許家夫婦看她時的恨意以及許子峰對她所做的那些事,她嚇得冷汗都滾了出來。
“真看不出來啊夏如水,原來你有這么大的來頭。”cuisy也是剛剛才知道夏如水竟然和許冰潔的死扯上了關系。她理所當然地以為,夏如水趁著許冰潔病重去勾引宮峻肆枉想替補正室,此時,恨恨地一嘬嘴,吐出一個“賤”字,扭著身子從她面前走過。越過她時,有意將肩重重撞向她的臂,撞得夏如水打起了趔趄,臂部生痛不已。
那天,cuisy給她分派了更多的工作。夏如水忙得連頭都抬不起來,她卻悠哉游哉地翹著二郎腿抹指甲油。其他兩人想來幫忙卻忌于cuisy的首席之權,沒敢動。
等到夏如水完成所有工作,已經到了凌晨兩點。她伸個懶腰,感覺脖子酸得完全不似自己的。這個時候,就連利巧梅都下班了。
揉揉又痛又腫的眼睛,她這才收拾東西準備下班。
進入電梯,她閉目養神,明明極為安靜的環境,她總覺得有什么冰森森的東西籠著自己。警惕心一時提高,她睜眼,看到宮峻肆就站在對面,幾乎靠到了墻面,此時正幽著目光看她。
剛剛感覺到的冷氣正源于他的目光!
她沒想到這么晚了他竟然還在公司,而且這么巧合地,和自己坐上了同一部電梯。本能地,想要逃離,她胡亂按了一個鍵,但按完方才想到今天所發生的事,最后生生止住腳步,在他面前低頭,“今天……謝謝。”
宮峻肆沒有回應,目光銳度不減,依然扎在她身上。夏如水不舒服地摸了摸脖子,他的注視讓她混身不舒服。還是……逃吧。
趕在電梯門關閉之前,她一躍而出。
電梯門關閉,隔絕了宮峻肆那張沒有溫度的臉,夏如水終于可以正常呼吸,她在過道里站了好一會兒才重新去按電梯,下了樓。
夏如水走出去時候并沒有發現,一輛低調奢華的豪車正隱在陰影里,宮峻肆的目光如豹一般裹在她身上,久久未曾移開。夜色里的夏如水幽然得就像一個精靈,身子纖細得一陣風就能吹走。
電話,響了起來。
這個時候,能打他電話的只有辜子榆。他不耐煩地接起,“什么事?”
“當然是大事啊。”辜子榆嘴上說著,聲音卻透著不正經,“今天去你家做客,發生了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你家那對岳父岳母竟然去你家老爺子那兒告狀了,說你對殺妻仇人動了凡心。我說肆,這事兒是真的嗎?”
“跟你有關系嗎?”他不想答。許家夫婦明知道老爺子不喜歡還往上湊,不用問也知道沒得到什么好果子吃。如果他們知道夏如水的工作是老爺子安排的,估計就不會犯這種蠢了。
“怎么說我也是你朋友啊,你的感情生活是不是也該向我透露透露?坦白說,我還真對你這位第二春好奇得很呢。”辜子榆一點兒也不關系許冰潔是否是被殺的,他關心的只有,宮峻肆竟然對許冰潔以外的女人動了心。
“好奇?”宮峻肆哼了哼,“我沒有什么第二春,別胡思亂想了。”
“唉呀,肆!”意識到他要掛電話,辜子榆又在電話里哇哇叫起來,“許冰潔都走了,有第二春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有什么不能說的。你放心,哥們兒第一個支持你。”
“你倒還真挺會支持的。”他意有所指,指的是辜子榆把夏如水親自送到他床上這件事。辜子榆也聽了出來,話鋒突然一轉,“肆啊,這些事咱們先不談了,我這兩天倒是無意中聽到另一些八卦啊,聽說你還去打聽了那天晚上陪睡的那個妞的去向,這……好兆頭啊。”
就是因為聽到這些,他才去宮宅找宮峻肆,人沒找到,碰上了許家夫婦鬧事。他憋了好久,終是等不到見面再說,索性大半夜打電話過來了。
對于他的“好兆頭”宮峻肆只扯了扯唇角,“我看你改行去做狗仔得了。”
“我對別人的八卦不感興趣,只對你一個人的感興趣。”
“不知情者還以為你愛上了我。”
那頭的辜子榆古怪地扯了一下唇角,慌忙掛了電話。除非自愿,一般情況下休想從宮峻肆嘴里套出有用信息,他往往開玩笑的時候代表著耐心已經用光了,再問下去只會把自己作死。
在宮峻肆這里吃過幾次虧,他學了乖。
耳根子終于清靜,宮峻肆卻沒有急著開車,而是點燃了一根煙。煙霧杳杳,卻帶不走他的滿心煩惱。白天為什么要保護夏如水,連他自己都沒有弄明白。雖然不喜歡許氏夫婦,但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明明白白地忤逆他們。
他愛許冰潔,自然把她不討喜的父母也當成了自己的父母。
并不是心軟的人,他卻在看到夏如水那雙無辜眸中的無助和祈求時,軟得一塌糊涂……
這個女人!
狠狠擰掉煙,他拒絕繼續為她心軟。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快速沒入車道,有如閃電。
夏如水回到家時,利巧梅還沒睡。她著急地在屋外走來走去,看到夏如水快步跑了過去,“你去哪兒了,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害得我以為你出了什么事,差點去報警了。”
“對不起,我加班了。”她歉意地道,此時才發現手機早就沒了電。
“是什么鬼公司,成天加班的,干脆辭職別干了!”利巧梅不滿地發著牢騷,接過她手里的包包。夏如水感激于利巧梅的關心,卻沒辦法點頭。這份工作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她不想放棄,當然,更不想宮爺爺覺得她是一個輕易退縮的人。他給了她一個平臺,她想好好發揮。宮峻肆不趕她,而今也不用面對他,正是她好好發揮的最佳時機。
“加加班沒什么的。”她知道cuisy有意針對,但并不怨恨。工作多點進步快點,沒什么不好。
“你呀,都快成圣母了。”利巧梅滿面的無奈。
夏如水搖頭,“我才不做圣母。”
她努力工作可是有私心的。
晚上,和利巧梅擠在一張小床上,她拉開窗戶,任由晚風吹在發上,帶去一屋的悶熱。利巧梅早就睡了過去,她卻還清醒著。到此時,才有時間想白天發生的事情,宮峻肆的保護,令她莫名心跳。
她不是怕他的嗎?
第二天,夏如水的命運如故。Cuisy繼續給她加工作,卻大肆對外宣傳,說她能力不足。宮峻肆現在幾乎不與她見面,有事都直接去找人事鄭經理,她生氣,只能把氣撒在夏如水身上。只有狠狠將她踩下去,才足以說明自己擔擋這個首席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