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醫(yī)生一臉的為難,說不出口。
“真要我把宮峻肆叫回來,讓他親自問嗎?”
夏如水是真的怒了,才會說話這么直接。許如萍可以對她兇,對她冷淡,但絕對不能傷害她的孩子。
“你在威脅我?”許如萍又一次吼起來,臉上全是不敢置信。
“如果我弄不清楚,自然要叫宮峻肆回來弄清楚。”夏如水鐵了心要給自己的孩子一個說法。許如萍嘩啦啦地掃掉了桌上的茶杯,“好,你想知道是嗎?那我告訴你,我叫醫(yī)生來是給他做親子鑒定的。你跟允修結了婚五年,帶個孩子回來說是宮峻肆的,誰信!”
夏如水頓時白了臉。她完全沒想到許如萍會知道她和允修的關系,更沒想到她會懷疑孩子的出身。
看她不語,許如萍更來了精神,“我想知道自己的孫子是不是親生的,有錯嗎?啊,有錯嗎?”
“即使如此,也不該用這種方式。”夏如水的聲音終究還是軟了下來,“再者說,宮峻肆早就做過鑒定了,有什么你可以找他問。”
“早就做過鑒定?他被你迷得七葷八素的,哪里知道那些鑒定里你有沒有動過手腳?”
夏如水給她的話氣得抖了起來,“洋洋就是他的孩子,我何需動手腳?再者說了,宮峻肆是什么樣的人物,又豈能給我機會動手腳?阿姨您未免太高看了我。”
“哼,誰知道!”反正夏如水的身上已經(jīng)被她貼了壞女人的標簽,無論如何是改不回來了。夏如水也知道這一點,不再跟她爭,“不管您相不相信,孩子都是宮家的,我不反對您做親子鑒定,但一定要等到宮峻肆回來,要讓他知道。”
“你是有意的吧,等著肆回來就好護你們過關?順便在他面前表露一下委屈,說我這個做媽\的讓你們受委屈了?”
“我沒有這個意思,但若阿姨真的給我們委屈受了,就算不開口宮峻肆也看得見。再者說了,這屋里有管家還有傭人,相信大家的眼睛也都是雪亮的,不會冤枉阿姨。”
“你……”
夏如水這不硬不軟的話氣得許如萍一個勁地抖身體,最終重重地哼了一聲,不再說什么。夏如水這才低身去抱洋洋,“洋洋,我們先上樓吧。”
洋洋點點頭,乖巧地把腦袋壓在了她的肩膀上。
今天的事情雖然過了,但卻在夏如水心里留下了濃重的陰影,她越發(fā)覺得跟許如萍沒辦法一起生活下去。想著許如萍那副咄咄逼人的樣子,只覺得一陣陣無力。留下來只是為了增進宮峻肆與她的關系,許如萍不僅不感恩還處處刁難,真是無語。
洋洋受了驚嚇,格外乖巧,卻賴在她懷里怎么也不肯出來。
“媽咪,奶奶越來越奇怪了,我怕。您可以留在家里陪我嗎?可以不要再出去了嗎?”
夏如水輕輕哄著他,“奶奶只是有些事情沒有弄明白,等弄明白就會沒事的。”
“到底什么事情啊。”他仰起了小腦袋,還是有些理不透大人的世界。夏如水嘆了口氣,卻也沒有辦法向他解釋。
……
宮峻雅回到家里,心情還算不錯。經(jīng)過大廳時,她看到了許如萍,忙走過去,“媽,怎么一個人坐在這里?”
許如萍這才恍惚著回過臉來看宮峻雅,“聽你薈妍阿姨說你約了應凡見面,怎么樣?女孩子約見男孩子,是不是太不矜持了些?”
宮峻雅是她最后的希望,自然是關心的。
宮峻雅卻并沒有覺得有多么不好,反正她不喜允徐應凡,誰約誰都無所謂了。這話,當然不能當著許如萍的面說,她順勢挽著許如萍的臂坐下,“現(xiàn)在男女平等,誰約誰還不是一樣?而且媽咪不是希望我們交往嗎?那我主動約一下他不正表明我的誠意?”
許如萍聽她這么說,贊賞地點點頭,“你說得對,你主動約他,你薈妍阿姨才會知道你的意思。她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顯得很開心。小雅,你要好好跟應凡交往,知道嗎?”
“知道的。”宮峻雅答得沒有幾份真心。
許如萍也因為心里有事而顯得心不在焉。夏如水是帶著氣上樓的,她要是把事情告訴宮峻肆,那么自己……
她有些頭疼,開始后悔把事情進行得太高調。鑒定的方法多種多樣,悄悄進行也是可以的。只是事情已經(jīng)鬧成了這樣,再怎樣也于事無補。因為想著這件事,宮峻雅后頭說了什么她都沒有聽在耳朵里。
“媽,媽。”宮峻雅叫了她幾聲,她都沒有反應過來。
“媽您怎么了?”宮峻雅終于發(fā)現(xiàn)了她的不對勁。
許如萍一把抓住了宮峻雅的手,“峻雅,能不能幫媽去勸勸夏如水?”
“夏如水又怎么了?”
許如萍有些開不了口,但也知道除了宮峻雅沒人能幫到自己。“事情是這樣的……夏如水不是跟允修有過一腿嗎?媽擔心洋洋……所以讓人來做DNA鑒定,洋洋很反感,又恰好給夏如水碰到了……她挺氣憤的,估計會跟你哥說。”
“媽——”聽到許如萍做這種事,宮峻雅不滿地叫出聲來,“您怎么能做出這種事來啊,哥跟您本來就不對付,您這么做不是有心惹哥生氣嗎?”
“我這不是為了我們宮家的血統(tǒng)作想?”許如萍一臉委屈的樣子,“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哥替允修養(yǎng)了孩子還要姓宮家的姓,多不劃算?”
“洋洋是不是哥哥的孩子,哥哥早就確定了。”這件事,宮峻雅也是知道的,“而且洋洋長得跟哥像,就算不做鑒定也看得出來啊。”
“光看怎么看得出來?還是要鑒定才可靠啊。你哥對夏如水那么著迷,指不定孩子不是他的他也認了。你爺爺現(xiàn)在成了那個樣子,媽媽是宮家唯一管用的長輩,當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種事情發(fā)生啊。”
“您的話說得是沒錯,但既然哥都認了,您這么做就等于跟他作對。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所以,才讓你幫忙啊。夏如水多少還是肯聽幾句幾的話的,你去勸勸她,讓她閉嘴別跟峻肆談這件事了,好不好?”
雖然這件事是自己媽媽做得不地道,但總不能真讓夏如水卻跟宮峻肆說,然后宮峻肆找自己媽媽\的麻煩吧。宮峻雅只能點頭,“我去勸勸試試,但也未必能勸得住她。媽,下次這樣的事情不要再做了。”
“知道了。”許如萍應得并不是心甘情愿。她理不透,自己事事為這個家操心,為什么兒子就是不認同。
宮峻雅跟自己母親呆了一會兒,上了樓。她先去看了洋洋。
洋洋這會兒正窩在夏如水懷里玩玩具,雖然沒有再說什么,但嘴巴依然噘著,臉上顯露的表情也是不開心。
“洋洋。”宮峻雅輕輕呼了一聲。
洋洋回過頭來,看到宮峻雅臉色好看了些,“姑姑。”
宮峻雅低身去抱他,他伸出雙臂落入宮峻雅的懷里。對于這個侄子,宮峻雅還是一直有好感的。
“洋洋怎么沒有下樓去玩?”她有意問。這一問,洋洋的小嘴巴再次噘了起來,“洋洋不下樓,樓下有穿白大褂的壞叔叔,他要拿針筒刺洋洋。”
“壞叔叔?什么壞叔叔敢到我們家來?”
“是奶奶請過來的。”洋洋的嘴巴噘得更高了,委屈地抓著宮峻雅的衣服。
“這樣啊,那姑姑等下就跟奶奶說,以后再不許壞叔叔進來了,好不好?”
“真的可以嗎?”洋洋睜大著眼睛問。
“真的可以。”宮峻雅重重點頭,“姑姑說話算話的。”
“謝謝姑姑。”洋洋這才真正地開心起來。宮峻雅順勢將他放下,“洋洋自己去玩玩具吧。”
“嗯!”洋洋跳下去,邁著小短腿跑到了自己的模型那兒,開始研究起來。夏如水一直靜靜地看著二人互動,并不插言。
宮峻雅哄完洋洋并不離開,而是轉身面對夏如水,“今天的事,我代我媽跟你道個歉。但你也要理解一下她,她也是不希望宮家的血統(tǒng)受影響。”
“阿姨的心情我理解,但手段我不贊同。”夏如水并是隱藏自己的真實想法。
宮峻雅點頭,“就當她做錯了,我也跟你道歉了,你能不能不要跟我哥提起這件事?你也知道,我哥跟我媽之間有些隔閡,如果知道這件事,我哥說不定又要鬧成什么樣子。你也不想家里整天吵吵鬧鬧的吧。”
“我本就沒打算告訴宮峻肆,所以你不要擔心。但僅此一次,如果下次再有類似的事情發(fā)生,我是一定不會隱瞞的。”
“謝謝你。”
夏如水這不軟不硬的話說出來極有分量,宮峻雅一個大小姐自然是不想受的,但自己的母親做錯了她愿意網(wǎng)開一面已經(jīng)很不錯了,她便也不能再計較什么。
“沒事的話,我下樓了。”她并不想和夏如水多呆,淡淡地道。
“等一下。”夏如水卻叫住了她,“峻雅,你和徐應凡的關系我不想過問,但如果你約他的話最好是因為你想和他發(fā)展,而不是為了別的。”
“你什么意思?”宮峻雅的臉色難看起來,只因為意識到夏如水已經(jīng)看透了她的心思。她覺得尷尬,但又不愿意表現(xiàn)出來,便露出一副生氣的樣子,“你在懷疑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