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不僅沒有被她這毫無氣勢的話給嚇住,反而嘻嘻直笑,“爸比親媽咪,爸比愛媽咪。”
夏如水給窘得無地自容,卻又因為這些話而兀自甜蜜,宮峻肆wem她是因為對她還有感情嗎?
洋洋好心情地吃完飯,夏如水出來洗碗,正好看到蔣功走過。
“蔣先生。”她禮貌地叫。
蔣功對她沒有什么好感,但還是停下來,“夏小姐,有事嗎?”
“剛剛,蔡小姐……是怎么回事?”
“蔡小姐和宮先生的婚禮取消了。”蔣功如實回應,沒有看夏如水,但唇角卻牽著一絲不滿。這消息讓夏如水大吃一驚,“怎么會……這樣?”
“不清楚,宮先生有他的考量吧,不過,這件事想必跟夏小姐您脫不了干系。”他并不是個多話的人,但想著蔡雪離開時那副狼狽而又傷心的樣子,忍不住把這些話說出來。
“我……”夏如水微微僵了身子。
“如果夏小姐不回來,宮先生和蔡小姐的感情就不會發生變化,他們的婚姻也必定和和美美。”
蔣功的話說得如此直白,分明就怪她插手了蔡雪和宮峻肆。夏如水的臉白成一片,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夏小姐跟允修已經結婚,算有夫之婦,該離宮先生遠點才是。”
他直白地點出這一點。
不說她毀掉宮氏這一條,光她嫁給了允修就沒有資格再跟蔡雪爭。他理不清宮峻肆為什么對夏如水如此鐘情,到了是非不分的地步,也沒辦法直接去質問宮峻肆,只能對夏如水發出控訴。
夏如水晃了晃身子,無力回應,卻覺得滿身羞臊,無臉見人。
蔣功沒有再說什么,大步離去。
晚上,宮峻肆出現在病房里。洋洋的身體漸漸好起來,可以下地,他吵著要和大人一起吃飯。
傭人們在桌上擺了三個碗。
夏如水低頭看著三個碗,再看看宮峻肆,他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這些日子,他從來沒有和他們一起吃過飯。
洋洋主動捧起碗,呼哧呼哧地吃起來,邊吃邊不忘用眼睛偷看兩人,嘴巴彎彎的,在偷偷笑。夏如水低頭,不是滋味地挑著碗里的米飯,想到蔣功說過的那些話,心里悶悶的。宮峻肆卻心情不錯,吃相優雅,而且吃得不少。
“吃得滿嘴都是。”看著洋洋嘴巴上沾滿了稀飯糊糊,夏如水取出紙巾來為他抹。洋洋樂呵呵的,感覺一家人在一起吃飯特別新鮮。夏如水給他擦完嘴,他指了指宮峻肆,“爸爸的嘴也要擦。”
夏如水一僵,宮峻肆已經抬了臉,她想說宮峻肆不需要擦嘴,他卻看過來,眸光里帶著濃濃的意韻,在等著她。她不得不伸手在他嘴上胡亂地抹了一下,洋洋開心得咯咯笑,他也微微揚了揚唇。
晚上,他一直沒走,陪著洋洋。雖然在跟洋洋說話,但眼睛卻隨著夏如水轉動。洋洋終于累得睡了過去,夏如水也疲憊地捏捏肩膀,以為他要走了,他卻轉身回來,用灼灼的目光看著她。
夏如水給他看得心跳都漏掉一拍,借口要去洗衣服飛快地朝洗手間奔。腕上一緊,一股大力將她拉過去,下一刻,她落進了他滾燙的懷抱。
“衣服,他們去洗就好。”他的手環住了她的腰,長指探向更深處。她一陣戰栗,沒想到時間過了這么久對他的反應仍這么敏感。宮峻肆滿意地彎起了唇角,低頭要wen過來,她卻條件反射般偏了臉。
“我……已經結婚了。”
她這話像一瓢冷水直接將宮峻肆潑醒,臉色都變了。她在這當口說出這樣的話來,即使沒有和允修發生實質性的關系,也讓人煩亂。更何況,五年的夫妻,他并不認為他們什么都沒發生過。
“所以,你對他的身體念念不忘了?”
她想否認,但卻根本沒辦法辯駁,只能咬住唇不吭聲。她的沉默讓他覺得這是默認,冷冷地松開了手。
既而,轉身,朝外走。
“跟蔡雪……為什么要退婚?”夏如水急急問。
宮峻肆冷眼立住,“我跟她的事需要跟你這個有夫之婦匯報嗎?”
臉,一陣羞臊,她再次咬住唇,無法言語。宮峻肆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室的冰冷。夏如水慢慢環住自己,眼底只有無力。
自己是已婚婦女,怎么配得上高貴的他啊。他大概,也只是想玩玩而已,所以,這樣也好。
洋洋的身體飛速好轉,宮峻肆卻已再次不見人影。直到出院,都是由蔣功辦理的手續。洋洋扁著嘴巴,四處尋找,因為宮峻肆的缺席而顯得精神懨懨,甚至連出院這么大的事情都不能勾動他的情緒。
“爸比為什么不來接我們?”洋洋忍不住問出來。前幾天還是一派喜氣融融的樣子,這幾天卻連他的影子都看不到了。他不明白發生了什么。
看著兒子一臉失望的樣子,夏如水心里一陣陣地難受,卻什么也不能說,只委婉地告訴他,宮峻肆很忙,忙完了就會來看他的。
洋洋的心情并沒有因為這句話而好轉,依然懶洋洋的,扁著嘴巴。
“夏小姐。”背后,有人在叫,是沃倫醫生。
夏如水十分驚訝地看向他,因為洋洋脫離危險期后他就離開了的。“沃倫醫生。”因為是兒子的救命恩人,夏如水對他十分尊敬。
“您怎么過來了?是找宮峻肆的嗎?”她能想到的只有這個,正要解釋宮峻肆不在這里,沃倫醫生卻搖了搖頭,“不,是來找你的。”
“找我?”
夏如水指指自己的鼻子,不敢置信。
沃倫醫生高調地點頭,“對,就是找你的。前段時間因為你兒子的事情,知道你無法分心,所以有些事情沒有說出來。但現在你兒子的身體已經好了,所以,可以說了。”
“說……什么?”她問,理不清他的意思。
沃倫醫生帶著幾分愛慕看著她,“我喜歡你,夏小姐,能做我的女朋友嗎?”
“啊?”夏如水給嚇得愣在了那里。她怎么也沒想到沃倫跟自己說的是這樣的話,“您是不是……搞錯了?”
沃倫醫生給眼前這個做了母親卻依然一臉純真的女孩子惹笑了,“我沒有搞錯,一直很清楚自己的感情,我對你一見鐘情,已經深深地愛上了你。”
夏如水張著嘴,不知道如何回應才好。
“我……結了婚的。”好久,她才想到應對的話。
沃倫醫生半點不介意地搖頭,“我知道,你的前夫是允修,他已經死了。夏小姐,人生總要繼續,我有信心給你想要的生活,相信我。”
“這……還是不行的。”
這份感情來得太突然,她怎么敢接受。
“不要急著拒絕。”沃倫醫生一點也不失望,反而勸道,“我給你時間,你可以慢慢發現我的好,等到熟悉我的那一天再決定是否接受我也不遲。”
這樣,可以?
沃倫醫生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傾身過來作勢要wen她。夏如水嚇得連忙捂住嘴,她這小小的舉動惹得他開心地笑起來,壓過她的后腦在她的額上印下一wen,“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這一幕,正好落在宮峻肆眼里。他本不打算出現的,但不知道為什么,最后竟走了過來。他只能解釋,因為兒子。
卻不想,才來就看到了這么精采的一幕。這一幕,足以將他的心臟給砍得七零八落,無窮的怒火生生涌了出來。
沃倫醫生,還真敢!
從外看去,是沃倫醫生wen夏如水,而夏如水嬌羞地接受。他突然有種被貓爪撓了五臟六腑的感覺,難受到極致。
“沃倫醫生!”
他大步走過去,叫道。
兩人分開,沃倫醫生看著他,熱情地發聲,“宮先生,你來了。”他眼里的光采表明了對夏如水的喜歡,宮峻肆覺得刺眼極了。
“我的兒子出院,我當然會來了。”他著力地提醒著,不著痕跡地將夏如水拉離他身邊,“洋洋在那邊沒人管,去看看他!”
夏如水巴不得能離開,她真沒辦法面對面前這個男人。
前腳剛進入屋子,宮峻肆后腳就跟了過來。他始終冷著臉,表情難看到了極點,盯著她不動。
夏如水只覺得頭皮陣陣發硬,只能去檢查洋洋的東西收拾得怎么樣。東西有專人打理,收拾得井井有條,根本不需要她做什么。亂摸了一陣,她只能垂了手。
“媽咪,爸比,什么時候可以走?”在醫院里住了這么久,洋洋早就等不及要出去了。夏如水走過去wen了wen他,“很快,不過具體什么時候得問爸爸。”
洋洋偏過臉來看他。
看到她wen洋洋,宮峻肆的眉頭猛然一縮,想到的卻是剛剛沃倫醫生wen她的那一幕,覺得心情愈發不好,半天都沒有吭聲。
“爸比?”洋洋不得不呼他,他才淡然地應一句,“馬上。”
三個人一起走出來,洋洋窩在夏如水懷里,宮峻肆默不作聲地跟在后頭。背后散發出來的冷氣時時侵擾著夏如水的神經,怎么都覺得不舒服。而后頭跟著的蔣功和其他隨從似乎也感覺到了這低氣壓,個個離得遠遠的,盡量不去觸這低溫核心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