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溟的身子一下子就消失在了眼前。
蘇琳還沒有來得及歡呼,就看見夏晉的身子也在朝著艙門的下面而去。
變故陡然而生。
原來,剛剛就在東溟彎腰去撿槍支的時候,夏晉直接一腳招呼上了夏晉,夏晉的身子一個不穩(wěn)就朝著艙門而去。
槍支順滑就朝著艙門外面而去。
除了風(fēng)的呼嘯聲,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
夏晉的腳下并不客氣,猛踢一腳,豈料東溟并不傻,他一只手抓住了夏晉的腿。
就算是死,他也必須要拉一個墊背的。
風(fēng)的呼嘯聲伴隨著夏晉的身子下滑的聲音,一點(diǎn)點(diǎn)地鉆進(jìn)了蘇琳的耳朵里。
蘇琳還沒有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黎姝墨已經(jīng)直接一個箭步上前,抓住了夏晉即將落下去的那只手。
下面是碧波蕩漾的大海,頭頂是白云飄飄的藍(lán)天。
一時間,美景無限。
“沒有想到,到最后我和二哥最有緣,不能做到同年同月同日生,竟然可以同年同月同日死。你說,這是不是上天注定的呢?”
雖然這般說著,但是東溟手中的動作卻一點(diǎn)兒都不肯松懈。
夏晉擺動了一下下身,但是東溟卻始終黏在他的身上,不肯松動。
不管黎姝墨的到底是有神勇,她畢竟是一個女人,一只手要吊住兩個男人,畢竟還是要花費(fèi)很大的力氣。
只是她沒有動,更沒有松手的意思。
只是緊緊地拽住夏晉的手。
猶如之間的每一次一樣。
她的手不像是其他的女人,帶著薄繭,光滑而又細(xì)膩,每一條紋理都清晰到了自然,似乎她黎姝墨就應(yīng)該這樣。
當(dāng)初有人說,掌紋的脈絡(luò)過于清晰的人,會很孤獨(dú)。
她孤獨(dú)么?
不,在遇見夏晉之后,她并不孤獨(dú),甚至還帶了一絲隱隱的興奮。
夏晉和她遇見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樣,若說蕭凌然是高山,穩(wěn)重值得依靠,那么夏晉就是大海。
她是第一次看見一個如此難以懂得的男人。
這個男人所有的情緒都像是隱藏在海底的波浪,每一次都帶著洶涌澎湃,而沖擊地不止是別人,還有她黎姝墨的內(nèi)心。
黎姝墨的一只手緊緊地拽住夏晉,而另外一只手卻抓住艙門,一點(diǎn)兒都不肯松懈。
“喲,二哥,沒有想到到最后了我還可以看見這樣一場戲,還真是感人至深啊。”
東溟的手已經(jīng)觸及到了夏晉的膝蓋處,他的手猶如吸盤,緊緊地攀附在夏晉的身上不肯松開,并且順著夏晉的身子就開始上爬。
不管如何,他不能死。
只要不死,就有任何可能。
東溟的腦海里閃過了一絲念頭。
“黎姝墨小姐,你最好是抓牢了,你要知道,現(xiàn)在夏晉的命就在你的手上。”
東溟的聲音順著風(fēng)飄蕩進(jìn)了黎姝墨的耳中,她的眸光微微一變,卻是拽著夏晉的手更加用力了。
她不能松手。
兩萬里的高空,若是她松手,那么夏晉……
不復(fù)存在。
不,她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存在,她是黎姝墨,是女王,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從她手上奪走她想要的東西和人。
夏晉,是她看上的人,任何人都不能奪走。包括上天。
“住口!”
黎姝墨大喝了一聲,而此時的蘇琳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
安琪卻冷笑出聲,“哈哈……一起掉下去吧,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啊。哈哈……”
蘇琳直接給了杜安琪一巴掌,女王大人說得對,這種女人就是嫌一巴掌不夠多。
“住嘴,信不信我也將你扔下去。”
蘇琳冷哼了一聲,看著杜安琪乖乖閉上了嘴,這才朝著駕駛室里摩挲而去。
幸好是直升飛機(jī),之前在蕭凌然的指揮下,她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的知識。
現(xiàn)在那里的情形,就算是自己去了也只能是幫倒忙。
她應(yīng)該接下蕭凌然手中的活計(jì),讓蕭凌然來處理黎姝墨他們那里的事情。
“凌然,你趕緊出去看看,我來”
蘇琳一臉堅(jiān)毅地看著蕭凌然。
蕭凌然的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凝重,剛剛發(fā)生的事情他已經(jīng)猜到了。
可是,這是消滅東溟最好的機(jī)會,要是失去了這次機(jī)會,下一次不知道又是什么時候了。
只要東溟還活著,就會有無限的可能。
而且,他們現(xiàn)在是在東海海域,聽安琪的意思,基地總部應(yīng)該就在這不遠(yuǎn)處。
C市,沙漠底下是一個基地的藏身之處,那么這一次呢?
他不知道這一次基地總部在什么地方,但是他知道若是進(jìn)入到了基地的范圍,他們幾個都不能脫身。
蕭凌然伸手摟住了自家的小妮兒,她的身上有一股清香的味道,總是能夠讓蕭凌然快速地冷靜下來。
他的臉色暗沉了一下,在蘇琳的耳邊輕聲說道,“小妮兒,對不起?!?
蘇琳的眼淚簌簌地掉落下來。
夏晉,那個慵懶而又妖嬈的男人,真的要葬身在這萬里的海域么?
蘇琳不傻,剛剛蕭凌然的樣子明明就已經(jīng)是做好了決定的樣子。
雖然夏晉是基地的人,但是畢竟這么久以來,她也是因?yàn)橄臅x才安全地活到了現(xiàn)在,她不希望他死。
“然,可不可以……”
蕭凌然低頭在蘇琳的額頭上印上了一個吻,低聲說道,“小妮兒,相信我,我會做出最好的選擇?!?
蘇琳急忙點(diǎn)了點(diǎn)頭,想要伸出手去擁抱一下蕭凌然,卻感受到機(jī)身顫抖了一下。
蘇琳急忙穩(wěn)住心神,專心地注意著自己眼前的儀表盤。
而蕭凌然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蘇琳,他知道蘇琳心中的想法,但是他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若是,夏晉不是JK公爵,那么他們現(xiàn)在……
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而且夏晉也不會允許這個如果出現(xiàn)。
剛剛機(jī)身的顫抖讓黎姝墨的身子也出去了好幾分,但是她的手卻沒有松動分毫。
夏晉的身子搖擺了幾下,而東溟差點(diǎn)兒一個不穩(wěn)就掉落下去。
“喂,黎姝墨,你可抓緊了哈?我可不會那么善良地扔下我二哥,我去哪兒都要跟隨我二哥的腳步,二哥,你說是么?”
那一聲二哥叫的親昵無比,但是黎姝墨卻聽出了咬牙切齒的味道。
“我讓你住嘴,否則我立馬松手?!?
黎姝墨冷哼了一聲,而下方的東溟顯然沒有將黎姝墨的話放在心上“是么?要是你想松手的話,隨時歡迎?!?
他是打定了主意,黎姝墨不會松手。
因?yàn)?,她的手中牽著的那個人是夏晉。
“松手!黎姝墨?!?
夏晉的聲音依舊是慵懶而又隨意,只是此時的他多了幾分嚴(yán)肅認(rèn)真。
“黎姝墨,我讓你松手?!?
“你也住嘴,松不松手是我說了算?!?
她斜睨著夏晉,眼角卻有了一滴淚痕,那眼淚如同火焰,將夏晉的身子灼燒地顫抖了一下。
心,猛然間顫抖著。
她,黎姝墨,是黎家大小姐,注定了不平凡的一身。
這個驕傲而又濃烈的女子,就像是一株開到了極致的玫瑰花,濃烈而又妖艷。
可是現(xiàn)在她竟然為了自己有了眼淚。
“放手,黎姝墨。”
夏晉狠下心,冷聲對著黎姝墨說道,“難道你要看著我們一直以來的努力付諸東流么?這是消滅東溟最好的時機(jī),你可知道這是在哪里?要是這一次讓他逃脫,我們再難得抓到他?!?
“夏晉,我不會放手的。”
這一次,黎姝墨的聲音十分溫柔,卻堅(jiān)定異常。
夏晉的心中一狠,正要說話,卻聽到東溟的聲音響起來,“是啊,黎小姐,你放手吧,這一次只要我還活著,我必定將你們碎尸萬段。”
那一只綠色的眼睛在陽光的照耀下,更顯得詭異非常。
黎姝墨又何嘗不知道東溟的心思,但是她不能放,不肯放。
只要一放手,這個男人就會從自己的生命里消失了。
東溟的雙手已經(jīng)攀附上了夏晉的腰身,而夏晉的身子懸在半空中,根本就不能移動。
而此時蕭凌然出現(xiàn)在了黎姝墨的身后,他冷眼看著東溟。
與夏晉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點(diǎn)了點(diǎn)頭。
“蕭凌然,你應(yīng)該知道怎么做?!?
夏晉低喝了一聲,而蕭凌然看著夏晉,眼睛里流露出了一種悲傷。
惺惺相惜,卻又不得不站在對立面。
夏晉,若有來世,寧當(dāng)兄弟,莫成對手。
蕭凌然低身抓住黎姝墨的手指,一點(diǎn)點(diǎn)地掰開。
卻聽到黎姝墨冷聲說道,“蕭凌然,你若是繼續(xù),那么從此以后,我們勢不兩立?!?
蕭凌然的手微微頓了頓,就在黎姝墨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夏晉的聲音從下方傳來。
“蕭凌然,你是個爺們兒,你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不要為了眼前所累。”
手中的動作繼續(xù)。
黎姝墨就那樣深深地看著夏晉,她自然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選擇,可是不甘不愿。
她不愿。
手,猛然間被掰開。
“不……”
黎姝墨一聲嘶吼,看著夏晉的臉龐從自己的眼前消失,那個妖嬈的男人臉上帶著笑意從她的眼前,墜落下了兩萬里的高空。
“夏晉……”
黎姝墨趴在機(jī)門前,大聲地呼喚著,眼淚順著臉頰簌簌地掉落下來。
“我會回來的?!?
一聲嘶吼隨風(fēng)飄散。
而下一秒,只覺得眼前一閃,黎姝墨抓住自己身邊的一個傘包就跳了下去。
蕭凌然的心,猛然間就被拽到了一起。
可是底下除了呼嘯的風(fēng)聲,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