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這么深了,躺在床上的劉衛才有一些睡意,卻被密狐跟黑虎在外敲門給叫到了辦公室里面,與其說是辦公室,還不如說像是一間密不透風的密室,窗戶都沒有一個,顯然密狐跟黑虎兩個人都沒有睡覺。
“已經得到消息,沉魚幫主鯊戮將會在后天下午秘密抵達桃江。”密狐開門見山的對劉衛說道。
“那你們打算怎么做?”聞言,劉衛問道。
“等鯊戮來到桃江我們就開始秘密監控他,據九君的消息,鯊戮來桃江就是為了你哥哥的事情的,這很有可能就是沉魚幫為什么會跟我們搶你哥哥的原因,只要能夠監控到鯊戮,通過他找到你哥哥的下落地址,我們再一舉將其拿下。”密狐說道。
“嗯,到時候我跟你們一起行動。”劉衛說道。
密狐點點頭“是的,這正是我們叫你留下的原因,一方面你自己也想找到你哥哥,我們或許也需要你的幫助,因為你是他的弟弟。”
“好吧……對了,寺廟里那個給人打卦求簽的老和尚他是你們的人嗎?”
“你今天去打了卦?”密狐問。
“嗯,是個雙陰卦,那個老和尚說的。”
“是這樣……他不是我們的人,是這個寺廟的真正和尚。”
還有幾個小時就要天亮了,劉衛告別密狐跟黑虎,回房休息。
“這個人在九年前坐過牢,當時還在讀初中,前段時間才剛剛出獄。”黑虎對密狐說道,在劉衛轉身走后。
密狐自己轉動著輪椅輪子,走了走,“真是有些看不出來,他居然坐過牢,不過他看人的眼神很成熟深邃,也倒像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只是沒想到是坐牢。”
“九君的情報里說鯊戮此行并不會帶很多人來桃江的,在幫里是秘密離開的,因此這是一個抓住他的最佳時機。”黑虎又說道。
“但愿我們真的能夠抓住他吧,我想在這之前我們還是要先找到劉偉,這才是我們任務的重點。”
房間陷入一片漆黑,原本不是那么黑的,可是今晚似乎被特意的抹上如此濃黑,讓魏爽真的有些伸手不見五指。
房間里面也很安靜,他的耳很靈敏的捕捉到防盜門外傳來的東西。
聲音悉悉索索,像是老鼠在黑暗中爬動弄出來的聲音,可是老鼠的聲音真的有那么的響動嗎?
魏爽摸索著從柔軟的席夢思床上爬起來,借著之前喝的那些洋酒沖起的酒意,他緊握著那把彈簧刀子,腳步及其輕輕的走在地板上面,很靜,就像是一條貓一樣的走動,慢慢往防盜門的位置摸索過去借著手屏幕的亮光。
那個悉悉索索的聲音在魏爽快要靠近防盜門的時候戛然而止。
難道是它發現了正在靠近的魏爽,還是在計劃著某種讓魏爽所不清楚的計劃。
魏爽慢慢的貼到防盜門上,很不幸,這種老實的防盜門并沒有安裝貓眼,因此看不到門外面的情況,同樣,外面更加看不見屋子里面的行駛。
那個聲音停下來后整片黑暗變得安靜無比,房間里跟外面都被黑暗所吞沒,區區一張防盜門,怎么能夠關住門外的黑暗?
將手機小心心的放在口袋里面,右手握著刀子,魏爽貼在防盜門上,似乎想要聽出這張防盜門后面有什么動靜,他貼得很緊耳朵,在黑暗中聆聽著。
“啪啪”
聲音很輕,敲了兩下,正好震到了魏爽,他有些驚愕,心不禁顫了下,沒想到居然有敲門聲在外面。
很快他就鎮定了下來,他知道,自己在錦繡小區沒有鄰居,沒有朋友,只有蓮夜,而蓮夜是不需要敲門的,她自己有鑰匙,這個大半夜排除掉了所有的推銷員跟走錯門的人。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個男人,他從浮丘山下的那輛豐田車里面爬了出來,這次他是回來取魏爽的性命的,他說過,自己將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啪啪”
又響起了兩聲輕輕敲門聲,防盜門外。
魏爽也是在黑暗中,他也是在黑暗中,自己看不見他,他卻能夠看見自己。
一個小小的細節讓魏爽看到了,那就是地下的門縫。
是的,他的防盜門不管怎么堅硬,在地下跟地板交界處總會留下一絲逢,門外的走廊上裝的是聲控燈,只要稍微有些動靜的話那么走廊的燈就會亮起來,那一絲絲光亮能夠從門縫地下傳到房間,雖然很細微,但卻不可能完全消除的。
然而現在,魏爽并沒有看到什么一絲絲的燈光通過門縫射進來,看到的除了黑暗,就是黑暗。
“啪啪”
敲門聲又輕輕的響起在黑暗中,仿佛敲的不是門,而是在敲動著魏爽的神經。他的一只手已經輕輕的握在冰冷的門把上,右手將彈簧刀擰得更加緊。
他知道,這是自己必須要面對的,他忽然想起那句話,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現如今,他所不相信的,正在悄然變成現實,不,應該已經變成了現實。
“咔噠!”
門把迅速扭動而轉,魏爽強有力的大手一把推開門,推開門的瞬間,他低聲一喝,揮舞著彈簧刀瘋狂的往自己面前刺著!
憑借著微弱的光,并不是聲控燈的光,魏爽在開門的瞬間便看到一個黑影站在自己面前,自己腦中瞬間涌入恐懼帶動肢體的瘋狂,彈簧刀子發瘋的對著那個黑影一頓亂刺,在刺進去第一刀的手感魏爽就知道了這是一個人的軀體,是一個人。
一分多鐘后,魏爽在低喝聲停下手中的動作,大口的喘氣著,他其實沒想到,恐懼已然奪走了他的能力,他忘卻了他的柔道,寄托在手中的彈簧刀上。
雖然他刺中了這個黑影,黑影一聲不吭的倒在地上,沒有任何反擊魏爽,魏爽心里仿佛一塊大石落地終于,在片刻間得到解放。
魏爽摸出手機來,手機微弱的亮光照在地上,魏爽不習慣用智能手機,如果他用的是智能手機的話,相信他會點上那個手電筒的軟件的,讓他看的更加清楚一些 的,只可惜,他的并不是。
不過也讓他看清楚了,果然如同他所料,地上的那個黑影,就是那個男人,他真的再一次回來了。
真的是再一次被自己捅了,又死在了地上,只不過這一次,魏爽沒有聞到他身上那個奇怪的香水味。
魏爽蹲下身來,手機光照到他的身上,黑色的西裝上有一張白色的紙條,在他的領帶處,魏爽伸手拿起,手機光照在紙條上面。
“你已經死了。”
當魏爽看完這張紙條的時候,倒吸的涼氣還沒有完全吸完,一種特殊的感覺像是強加在他身上的一樣讓他感受到了。
他有些艱難遲緩的低下頭來,瞳孔隨之放大,那是尖刃,正滴著血往下一滴一滴的。
兩秒后,他倒在了地上,他的臉跟他的臉倒在一起,他的雙眼睜得圓圓的,很鼓,最后,他看到,他的頭只不過是一個服裝店的那種穿衣的假人的頭……
他拔出他背后的那把刀來,很輕易就拔出來,也是彈簧刀,跟他的那把幾乎是一模一樣,只不過一模一樣的刀卻是主人不同,他看了看彈簧刀,它身上沾著他所需要看到的東西,他很滿意,卻是隨手一扔,扔在他的旁邊。
“黑桃K,看來一切都很順利。”他冷哼一聲,收起撲克牌,然后掏出一根香煙給自己點上,似乎在為自己在黑暗中的勝利慶祝。
其實,對于他來說,想要弄到魏爽家里的鑰匙跟解開豐田車的車門都是一件簡單不過的事情了,對于這個計劃,他很早之前就開始在計劃了,他不能明目張膽的殺了他,同樣他也知道他是一個健身的柔道高手,他目睹了他為她一次次的殺了那么多追求她的人,將他們從一個活人變成了一個死人,然后徹底淹沒了尸骨,他都看在眼中,他了解他的一切。
其實魏爽在第一次將那個男人殺了仍在荒郊后,他偷偷的運回那具尸體,然后開始溶于他的計劃之中,第二次魏爽將那個男人扔進資江河里面后,他找了一具用豬肉做成的假人放進魏爽的家里,他有鑰匙的,當然,只要有錢,第三次魏爽燒了那個男人,他又弄來一具,第四次魏爽將那個男人遺棄在豐田車里面,他又找來了一具,就是這具假人,字條也是他故意寫的。
這其實是他無意中在某本小說里面看到的一種利用靈怪逼瘋人最后毫無痕跡的殺掉一個人的方法,他巧妙的運用到了這里。
為了她,他知道自己只有殺了他,自己才有機會的,也不能讓她懷疑自己,這是最好的一個辦法了,現在看來,一切都如那張黑桃K一樣的一切順利。
他做得很好,將那句假人放在魏爽的身體上,旁邊扔著那把帶血的彈簧刀,他叼著香煙,很輕松的走下樓梯,時間已經是凌晨四點多了,走到錦繡小區的門口,他特意走進門衛室,扔給一包現金給那個年輕的小伙門衛,小伙子笑呵呵的接過他手中的錢,什么都沒有說。
如果魏爽能夠來門衛室里面詢問一下的話,或許就能夠知道有些什么陌生人打聽過他的家里的情況。
他走出門衛室,竟感到一絲寒,這個時間是一天開始最冷的時候,溫度最低的時候,能冷到一個人。
他走到自己的那輛黑色的三菱越野車前,想要拉開車門的時候,手卻停了下來在門柄的位置,他看到一張白色的紙條。
“他殺了他,你殺他,我殺了你。”
迅速看完,他握拳在手中,塞得緊緊的,雙眼警惕的四周張望,靜靜停著幾輛小車之外,沒有任何的人影,一絲寒風吹過他的臉上,讓他打了個寒顫,他手自然的握著幾張撲克牌來。
但是他知道,自己被人跟蹤了,自己也是秘密來到這個地方,沒有人知道。
車子也是停在這里沒多久,這張紙條是塞在車手柄上的,他知道這絕對不是惡作劇,令他感到詫異的是,這張紙的字跡很公正,并不像自己寫給魏爽的那樣顛顛倒倒,重要的一點,寫這個紙條給自己的人,顯然是自己自己的事情,暗示對方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這個人在自己暗中對魏爽執行計劃的時候,在背后盯上了自己,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他隱隱約約感覺,自己只不過是螳螂而已,而這個人正是站在自己身后的那只黃雀!
收去作為他武器的撲克牌,警惕的望了望四周,這才鉆進三菱車里面,啟動這個怪物,往黑暗中開去……
快要天亮了,一列南下湖南的火車就快要到達湖南長沙火車站了。
微黃膚色,薄唇微抿,一頭墨黑齊胸的黑發,額中分黑發下壓著一雙長眸深不見底,劍眉星目形容不為過,眼眸中閃爍著一股若冰刃般凌厲的寒意,沒有說話,卻不動聲色渾身卻透漏著一股令人膽栗的霸氣。
似乎感覺到這個穿黑風衣的男人像那種通緝犯,總之讓人感覺到不安,原本跟他坐在一起的一個青年寧愿站起來也不愿意跟這個男人坐在一起。
男人臉上漠無表情,冰冷,目光凝視著窗外轉瞬即逝的黑暗,看不到風景,他的雙眼似乎能夠看穿黑暗。
火車一路呼嘯而過,就快要到達湖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