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葉菩提印”揮出幾縷金光,掃向五個小鬼,我必須速度戰(zhàn)速決。
在大手印揮出的同時我射出了第一枚佛珠,可是我瞄準的那個小鬼卻好象早有準備,閃身讓過了。
我的心裡一驚,這小鬼怎麼會有這麼敏銳的判斷,來不及細想,兩個小鬼一左一右這向我攻來,別看它們一副小孩的模樣,我知道它們的力大無窮,真要讓他們給靠近,很可能就會把我撕成兩半。
一個疾退,心裡想要罵娘,雙手同時飛出兩粒佛珠,但卻因爲我的身形不穩(wěn)而失了準頭。只有一粒打中了右邊的小鬼,它發(fā)出聲慘叫,後退了半步。
我有些鬱悶,這佛珠的法力好象並不怎麼強,相比起之前桑吉大師用過的那串可是差遠了。
情急之下我掏出兩張黃符,一張是鎮(zhèn)鬼符,一張是雷火符。
這兩道符全都招呼向了迎面衝來的兩個小鬼,又讓他們給躲開了。
突然我感覺到有人爬上了我的後背,不用想,我面前只有四個小鬼,背上的必然是最後一個小鬼了。
我的心裡滿是苦澀,反手一記“金剛伏魔印”,希望能夠把它給逼下來,因爲我感到背上的小鬼越來越重,壓得我喘不過氣,雙腳也無法挪動。
可是手印好象並沒有打到它,眨眼間那四個小鬼再一次向我涌來,我的內(nèi)心已經(jīng)籠起了一層絕望,莫非這一次我也要死在這裡了嗎?
“心有菩提結(jié),萬朵蓮花生!”我想也沒想,雙手挽出一個蓮花結(jié),打出一個“如來印”,整個人就坐了下去:“以慈悲心,化金剛形,金身現(xiàn)!”這是潘爺傳授給我的金剛附身咒,他說在情急保命的時候用得著。
可是我從來都沒有用過,因爲之前還從來沒有真正讓我遇到這樣的生死關(guān)頭,哪怕當(dāng)初對付那個暗害肖茜茹的綠毛僵時,我也不曾真正感受過生死一線。
我閉上了眼睛,只覺得一身頓時輕鬆了下來,身上伏著的小鬼應(yīng)該已經(jīng)離開了,我睜開眼睛,只見到幾個淡金色的影子在晃動著。
那幾個影子象是在和幾個小鬼交手,只是小鬼對它十分的畏懼,不停地閃躲退讓。
我一下子跳了起來,趁機拔出了那把利刃,插上一張鎮(zhèn)鬼符,餵了鮮血,把利刃飛向了面前的一個小鬼。
“嘭”的一聲,那小鬼化作了一道濃濃的白煙,消失了,緊跟著,剩下的四個小鬼了消失了,金色的身影也一下子不見了。
我沒想到“五鬼拍門陣”竟然在我無助的時候以金剛附身咒給破了,我忙看了一眼時間,還剩下七分鐘!
還有兩把利刃我還沒有找到,如果不能把它們拔出來,破不上反五行三才陣我就輸了。
我飛奔著向西北方向,從東北方向向西北方向,我一路飛跑一路留意著地上,終於讓我看到了幾米外沒入地下的刀柄。
我的心裡不禁歡喜,衝過去就把那刀柄拔了出來,這一次很順利,只用了兩分鐘,就只往下東南角了,不過這條線的路程最長!我撒腿就猛跑著,當(dāng)我趕到東南角找到那沒入地裡的刀柄時就只剩下不到三分鐘了。
我長長地出了口氣,只要把這刀柄拔出來,那麼反五行三才陣也就破了,我就能夠看到林家的三個人,這場賭局也就結(jié)束了。
就在我的手剛要觸到那刀柄的時候,怪事發(fā)生了,樹林裡的松柏樹竟然自己迅速地移動起來,地上那刀柄也在跟著不停地移動著方向,那移動根本就是瞬移,在我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判斷的時候它就已經(jīng)不知道跑哪去了。
這就是反五行的妙處,以相生相剋爲原理,派生出生克間的負運動,如果我不把那刀柄拔出來,這運動就不會停,至少處於陣中的我看來它是不會停下的。
如果說剛纔我還有幾分即將勝利的喜悅,那麼現(xiàn)在我是徹底的絕望了,因爲我根本已經(jīng)失去了我的目標,此刻那刀柄早就不在我的視線中了。
最後的兩分鐘我竟然發(fā)現(xiàn)我什麼都做不了,無論我怎麼竄,怎麼跑,周圍的景物都在變化著,那刀柄也不知道躲哪兒去了。
我在陣中就象個瘋子,我告訴自己,就算是絕望了,也不能放棄,哪怕只剩下最後一秒鐘,我也必須努力。
就在此刻我看到一道灰影出現(xiàn)在前面不遠處,景物在動,唯有那淡淡的灰影不動,我衝著灰影奔去,那灰影一下子就消失了,而地上不正是一把沒入地面的刀柄麼?
我伸手把刀柄拔了出來,整個世界一下子靜止了。
“賴二!”
“小賴先生!”
我聽到了林雪嬌和她父親的聲音,就在前方的三棵樹上,分別綁著這三個人,他們的臉上都充滿了喜悅。
“賴二,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們的!”林雪嬌望著我,大聲說道,林鵬飛也很是激動:“小賴先生,謝謝你,真的很感謝你,能不能先把我們給放了。”
我沒有動,而是望向了左邊的林子裡:“出來吧!”
那個婦人走了出來,依舊是以靈魂的形式出現(xiàn)的:“小子,這次算你贏了,不過我們沒完,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我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幾粒佛珠就打了過去,我的心裡充滿了憤怒,我要爲福伯報仇。可是她來得快,閃得也快:“小子,若不是有人幫你,你今天就死定了,你運氣真好,哈哈哈哈……”
她的話讓我的心裡也有些不解,她說的有人幫我指的絕對不是福伯,我想到了最後指引我找到最後一把利刃的灰影,那是一個虛弱的鬼魂,應(yīng)該是讓人控制住的,是誰呢?
我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言歡,她也是個獵魂師,她一樣擁有控制魂魄的能力,真是她麼?不知道爲什麼,自從那天見到那兩個背影,在她的房間發(fā)現(xiàn)那張字條起,我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那就是她並沒有離我遠去,她就在我的身邊,一直都在我身邊,在暗處,悄悄地看著我,幫助我。
“賴二,你發(fā)什麼呆啊!”我這纔回過神來,把林家三人的繩子給解開了。
我沒有理林雪嬌和林鵬飛,而是對他們的保鏢說道:“趕緊帶他們離開這兒吧,這裡不安全。”說完我轉(zhuǎn)身就走了,剩下林雪嬌不滿地在我身後嘰嘰歪歪。
這場遊戲雖然我險勝了,可是我的心情卻很難受,有想哭的衝動,因爲福伯爲了我已經(jīng)去往了極樂,我要去找到他的屍體,我要爲他收屍,爲他招魂。
我顧不得林家的人了,小跑著去福伯出事的地方。
雨早就已經(jīng)停了下來,我看到了福伯插在地上的鬼令旗,可是鬼幡卻已經(jīng)不見了,還有福伯的屍體我找了好一圈都沒有找到,莫非那婦人真把福伯的屍體給燒燬了?
我一下子癱跪到了地上,狠狠一拳頭砸了下去,我在心裡暗暗發(fā)誓,一定要給福伯報仇。
我把鬼令旗收攏,放進了自己的小包裡,然後掏出小鈴鐺,輕輕搖了幾下,盤腿坐下,開始爲福伯招魂,念起了往生咒,我不能夠讓他的魂魄在這個鬼地方遊蕩。
我的腦子裡總是出現(xiàn)福伯那淡然的微笑,我一邊念著,一面忍不住還是流下了眼淚,淚是鹹的,很苦,心也澀澀的。
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林家的人並沒有走,他們就靜靜地站在我的一旁,林雪嬌輕聲問我在幹什麼,我淡淡地說:“福伯死了。”
林雪嬌的臉上也露出了悲傷,林鵬飛嘆了口氣:“小賴,對不起,我不應(yīng)該懷疑你說的話。”
我搖了搖頭:“這不關(guān)你們的事,走吧,這兒不是久留之地。”
我並不是在安慰他,確實不關(guān)他們的事,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明白了,婦人是衝著我來的,這一切也是因我而起,甚至林家的人很可能是受害人,不過我記得福伯好象說過,林家的人和我多少也有些淵源,至於是什麼淵源我不知道,我想他們自己也不一定知道。
我第一次開始對自己的身世之謎起了好奇心,我決心回去以後一定要找潘爺他們問個清楚。
墓園已經(jīng)迴歸了平靜,就好象是什麼都沒有發(fā)生過,我們離開墓園的時候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半鐘了,走了很遠纔打到車,進了城我就下了車,讓司機把林家的人送回酒店。
林雪嬌和我說了很多話,可是我沒有理她,她有些生氣,不過那是她的事情,我實在不想說什麼,我的心裡在想著福伯,想著那個控制了灰色鬼魂幫了我大忙的人。
言歡,真的是你嗎?如果真的是你,出來和我相見好嗎?你爲什麼要躲著我。
我一個人慢慢地往住處走去,電話響了,是柱子打來的,原來林雪嬌給他打了電話,說我的情緒很不對勁,他著了急,開車出來接我。
回到住處,看著桌子上的半碟油炸花生米和一瓶喝了大半的紅星二鍋頭,我的眼淚再一次不爭氣地滾了下來。
曹國柱嘆了口氣,拍了拍我的肩膀:“其實是福伯自己要去的,我當(dāng)時剛從墓園回來就接到他的電話了,他甚至等不及我來接他,自己打了輛車就趕去了。二子,我知道你的心裡不舒服,我的心裡也不舒服,福伯他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