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二人分別經(jīng)歷了什么, 一夜雖然說不完,但總算說了。知道事情真相的幻靈簡直氣急,這一家子真是腌臜, 變著法的為謀利, 絲毫不管別人意愿, 怪不得能升到如此高位, 自私自利怎么可能會過不好。
“鐘離, 你在宮里多多小心,我一定想辦法救你出去。”
“嗯,你也要小心, 這皇宮太危險(xiǎn),我怕。”
“不怕, 只要能出去, 就算付出再大的代價(jià)我也在所不惜。”幻靈輕吻她的額頭, “我走了,你保重。”
“幻靈……”
二人分手, 春花幽幽轉(zhuǎn)醒,一抬頭,天已經(jīng)亮了。唉?怎么回事?怎么睡的這樣熟?平常可不是這樣的。進(jìn)屋一看,娘娘還在床上躺著。
鐘離裝作熟睡的樣子,動也不動, 實(shí)則屏息以待等春花出去。
這廂, 圣教遭遇大劫。被圣女氣到的爆炸的皇帝慕容頊堇回到皇宮后, 哪里也沒去, 直接把宰相大人長林叫了過來。
“長林, 朕命你帶兵去教廷,把今日給朕找事的那幾個所謂教徒拉出來。”
“找到之后當(dāng)如何處置?陛下。”長林根本不問做什么, 就只管做。
“殺無赦!”
他眼睛眨也不眨,冷血無情地下達(dá)命令。他裝模作樣,似乎忠心耿耿,然而也極殘忍的執(zhí)行著不知所謂的圣旨。
其實(shí)哪有什么所謂的找事的人,那不過是秋童隨口諏出來的瞎話,但是宰相大人不可能不去交差,于是他就讓人隨便拽了十個出來,當(dāng)著圣潔的圣女和圣童的面,在大庭廣眾下,一一解決他們。
“大人,你們朝廷和我們圣教打不著關(guān)系吧,密濫殺無辜是何道理?”秋童憤怒的質(zhì)疑,旁邊的她沒有阻攔他,意思是繼續(xù)。
“圣童大人,”長林扶了一下官帽,整理了耳旁的瓔珞,看著她意有所指:“這,還是要看圣女大人的了。”
她抬眼,眸中有早已預(yù)料的陰冷以及奇怪的光芒,她向前,“放了他們,我跟你走。”
“大人,”長林不看她,高聲叫道:“陛下的意思是殺無赦。”
眾人大驚,被抓的教徒更是嚇得立刻掙扎起來,秋童慌了,難道因?yàn)橐粋€小小的謊言真的要死這么多人嗎?他只是……
“蘇宰相,不要逼人太甚!”他斥責(zé)。
“圣童大人,本官只是奉命行事。”
二人相持不下,誰都不肯放人。她笑了,臉上是那么明顯的諷刺:“我看今日誰敢動!今日圣廳中如有一人流血,必有千百倍的報(bào)應(yīng)在行兇者身上!此詛咒上告天地,下訴鬼神,乾坤作證!”
“我看誰敢!”
長林憤怒的臉都扭曲了,他獰笑著:“果然是圣女大人,靈力無邊,可是這是個皇上的命令,你要抗旨嗎?”
“誰敢抗旨?!”
在場的人都瑟瑟發(fā)抖,這場對峙注定沒有結(jié)果了,他們這些下人,不敢違背圣旨,可是也不愿意遭報(bào)應(yīng),怎么辦?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聲通報(bào):“傳皇上口諭,召圣女大人進(jìn)宮,宰相大人先行放人回府,有事明日進(jìn)宮再議。”
眾人都松了一口氣,只有他和她沒有。似乎已經(jīng)預(yù)知到將要發(fā)生什么,她的腳步有些虛浮,帶著點(diǎn)義無反顧,她看也不看眾人,徑直出去。
而他呢,似乎沒有殺成人是多大的遺憾,也有可能是在這么多人面前下了他的宰相大人的面子,他冷笑,拂袖而去。
又只剩下秋童一人。
秋童安排好眾人,便去了密室,那是他修煉的地方,有很多書籍和占卜用的東西。他好奇極了,她究竟去那里做什么?為什么總是瞞著他?就這么討厭他嗎?
干凈的銅鏡上有水波蕩漾,他親眼見到她一步步走向那個暴戾恣睢的帝王,看著她跪拜,臣服,看著她一步步將自己的尊嚴(yán)出賣。
她說:“陛下,離我們約定的時間還有三個月,請您不要忘記。”
“我知道,可這是一碼事,我要你,是另一碼事。”他輕,佻地抬起她的臉,仔細(xì)端詳,真是一張美麗至極的臉,比她后宮的那些女人美上千萬倍,怎么這么久了,他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不下手,真是暴殄天物。
“那我們再來談一場交易如何?”她不動,任由他對自己上下其手。
“你說。”
他抱著這具柔軟圣潔的身軀,就算什么都不做心里都能涌起一種鋪天蓋地的快慰感。壓抑的夠久了,他向往這樣的身體已經(jīng)很久了,還等什么呢?他快要爆炸了了。
抬起她的一條腿,一寸寸撫摸過去,他臉上的肌肉在顫動,那是變,態(tài)興奮的前兆,他獰笑著:“你說什么,我都答應(yīng)你。”
“好,今年之內(nèi),我要你保證所有教徒的安全,一個都不許傷害。”
“這可超過了我們的約定期限。”他緩緩舔過她的腳趾,吻過她的高山與深澗,欲,望使他的聲音喑啞:“不過,朕答應(yīng)。”
卸下身體的力氣,她如一條死魚,平靜的接受他的摧殘。
可他卻不滿意,掰過她的臉,惡狠狠地要求她:“你就是這么取,悅你的恩人的嗎?一動不動,外面的妓,女都比你有意思!”
他罵罵咧咧,絲毫不在意她的自尊心,他就是要摧毀她,破壞她,用力用力再用力,像在進(jìn)行一場戰(zhàn)爭。
即便痛徹心扉,可是對手的她毫無辦法,能怎么樣?她一個人的力量實(shí)在太渺小,即便反抗那么多人的性命該如何?這么多人的命都由她背負(fù),即使不愿意,她不能拋棄,她有她的責(zé)任和道義。
雙腿主動纏上他勁碩的腰肢,她笑靨如花。
看著這樣一個高貴如仙女的人,不得不用最低賤的方式討好他,他心里得意極了,好像把天下都踩在腳下,至高無上的,只有他一人!快樂,真是快樂,他要沖上云霄了!
這一切都一切都被鏡后的他所看到,雙手沉重的放下,他轉(zhuǎn)身,肩膀一抖一抖的,他哭了。
怎么會這樣?
那是他從小崇拜的姐姐,那是他心中最圣潔的女人,那是他的師傅,是他的信仰之光。可是她現(xiàn)在在一個男人的身,下嬌媚婉轉(zhuǎn),像一個蕩,婦,毫無遮掩,毫無尊嚴(yán)。
她怎么可以這樣?她對自己那么嚴(yán)肅,卻對別人這樣?憑什么?她討厭他?不,不會的,她怎么會討厭自己?她處處帶著他,處處親自教習(xí),這怎么會是討厭?
那為什么?
他想來想去,想到自己渾身都蜷縮顫抖起來,他終于想通了,她在玩,弄自己,她在逗他,她心里沒有他,她就是故意的,讓他幼小的心靈都是她,再狠狠蹂,躪拋棄他,她這個賤人!
他要報(bào)復(fù)她,報(bào)復(fù)她的沒心沒肺,報(bào)復(fù)她的心口不一,報(bào)復(fù)她的……
她負(fù)了他!
良久之后,他平靜的轉(zhuǎn)過身,鏡子里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他擦干臉上的淚水,再抬頭,眼神冷漠冷冽如冰霜,那已經(jīng)是另一個人了!
慕容頊堇玩的盡興,把人送回去后又去了莊妃宮里,緩歌慢舞,絲竹管弦,醉臥美人懷。許是累了,他大手一揮要睡覺,莊妃趕緊上前服侍。
皇上已經(jīng)一個多月沒來了,自從他封了連梅那個死丫頭,就日日去她宮中,哪怕她的宮殿離皇上并不近。宮里都說她快失寵了,全都變了臉色,換了風(fēng)向,轉(zhuǎn)而投靠連梅去了。而連梅呢,見了她招呼都不打,質(zhì)問她她便回到:“臣妾近日侍寢太累,都怪皇上……”
這不就是諷刺她失寵嗎?
氣死她了,今晚一定要抓住機(jī)會。哪怕使盡渾身媚術(shù)也要把人留下。
小手一件件把眼前這位俊美無瑕的皇帝的衣服脫掉,外袍,中衣,褻衣。她的手指有意無意的觸碰他堅(jiān)實(shí)的胸膛,故意擺出各種各樣誘惑人的姿態(tài),慕容頊堇只是低頭看了一眼,便說:“你想要了?可是朕今日沒興趣。”
下午才逞兇的他醉了酒就更沒什么力氣了,現(xiàn)在困得只想睡覺。可偏偏這位貴妃完全聽不懂人話,警告過后仍然有意無意的撩撥他,讓他一柱擎天可是又真的不想做。
女人啊,就是麻煩。
他索性起身,看著旁邊的她立刻巴巴的過來,眼里多了幾許不耐,她還以為她自己成功了,衣衫不整,露出大片風(fēng)光。可誰知道他下一句話說的是:“你自己好好睡吧,朕走了。”
“皇上,皇上……”
她叫苦不迭,聰明反被聰明誤。
他隨便穿了幾件衣服便出來了,有些冷,但他不要人跟著,連高海都沒跟過來。外面的月亮又大又圓,整個皇宮都顯得肅穆起來,夜來南風(fēng)起,他用雙腳一步步丈量他的皇宮,他的天下。
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來那個時候,他在梁國做質(zhì)子,白天被眾人欺辱,晚上還要去討好那個害他流落異鄉(xiāng)受盡屈辱的糟老頭子,他年老的身體讓他惡心,可是他只能笑,不然就是更狠毒的虐打。
那個時候他最期待的事情就是他放他走,晚上一個人行走在清冷的宮道上,只有月亮照亮他的路。那個時候他會暫時忘記自己身上的痛,心里的痛,單純的享受一抹清輝給他的溫柔。這種溫柔讓他的心靈安靜,平和,那是一種真正意義上的滿足。
這偷來的時光多么珍貴,可是因?yàn)槟切a臟的事,他刻意去忘掉。這么多年,他都沒有再獲得過心靈的滿足,沒想到今日,居然又讓他重溫舊夢。
又轉(zhuǎn)過一個角,他疲憊的打了一個哈欠,該回去了,已經(jīng)這么晚了。正準(zhǔn)備走,耳邊突然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笛音,他以為自己聽錯了,這么偏僻的地方,幾乎見不到幾個宮女太監(jiān),哪里來的笛音。
“唔……”
又是一聲,他頓住了腳步。
果然,那笛音幾番調(diào)試后,終于流利順暢起來,清脆悠揚(yáng),感傷動聽,他不知道是什么曲子,只覺得非常好聽。
他順著笛音追尋過去,連邁進(jìn)什么殿都來不及看,巨大的匾額落滿了灰塵,舊的快掉渣了。上面赫然題著三個字:
上陽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