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吃完飯,林凌月借口要和晴川去逛廟會,終于逃離了一大家子人。他們找了個咖啡館,一坐下,林凌月立刻雙手合十說:“對不起,對不起!我真不知道我媽竟然把親戚全都找來了,都是我的錯。我簡直被她害死了!”
晴川笑著搖搖頭:“林小姐,千萬別在意。你的家人都是很好的人,和他們在一起我也很愉快。真的,這比一個人過春節好多了。”
聽了這話,林凌月抬頭看著晴川,同情的說:“你真的都是一個人過春節嗎?”
晴川有些黯然的說:“小時候是和我母親的家人一起過,到后來就只能和母親一起過了,等我母親去世…”他沉默了一會兒,接著說道:“有個人陪我過了好幾個春節,然后…”
林凌月說:“然后呢?喔,天,我知道了,對不起,真的,我不是故意…”
“不”晴川笑笑說:“她沒死,實際上她也是異類混血,畢方族的。我們,我們只是分開了。”
“那…以后沒有別人陪你了嗎?”
晴川搖搖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沒有了。其實,我并不太擅長這個…”
林凌月咬咬嘴唇說:“如果,如果你愿意,以后每年你都可以和我還有我家人一起過春節…當然,是以好朋友的身份。”
晴川有些吃驚的看著林凌月,慢慢的,臉上露出笑意說道:“真的非常感謝你,不過我想我已經帶給你夠多困擾了,盡管并非我所愿,但還是謝謝你。對了,林小姐,你有想過畢業后做什么嗎?”
林凌月一愣,本想說首先是要解開自己身上的混血之謎,但又覺得還是謹慎點好。想了想說:“嗯…應該同學們一樣吧,找份工作,或者自己做些投資也可以啊。”最近她在股市中斬獲頗豐,覺得也許可以利用自己來自未來時空這一點,實現財務自由。
晴川看著她,認真的說:“你有沒有考慮過來異類及修煉者管理部工作?我所在的異類混血管理組正缺人手。”
“啊?這…我還真沒想過。不過,你的工作都是做什么的呢?”
“其實很多混血都被純血統的異類所排斥,因為他們天生能力比較低,但與普通人類相比,又顯得過于特別,所以也很難融入人類社會,他們真的很需要幫助。我希望能讓他們過上正常的生活,得到應有的尊重和認同。”
林凌月點點頭:“你的工作聽起來很不錯,我也希望能夠幫助別人,但,但我沒有什么特別的能力,我不知道…”
晴川笑著說:“林小姐,你太謙虛了。你是個非常開朗、樂觀的女孩子,而且很真誠。很多混血都不太容易相信別人,所以我們很需要像你這樣善于溝通的人加入。“他頓了頓,接著說:“雖然我們沒有過多的接觸,但根據我的觀察,我認為你是一個很聰明,很獨立的女孩,有自己的想法和主張,不是那種會依附于別人的人。我很尊重你,也相信你能發揮自身的力量,尋找到屬于自己的路。”
看著晴川真誠的眼睛,林凌月深受感動。這是她在幽天海身上所沒有感受到的目光,不是把自己當做被寵愛被保護的對象,而是一個獨立自主的人。她綻放出發自內心的笑容:“謝謝你,你不知道這些話對我是多么大的鼓勵,我想我會認真考慮你的建議。不知你能不能給我一些資料,我想有更多的了解,可以嗎?”晴川點點頭,林凌月從包里拿出紙和筆:“這是我的公寓地址,我最近都在那里住。你可以郵寄到那,也可以給我打電話告訴我地點去取。對了,以后不要叫我林小姐了,叫我小月,咱們是朋友了,不是嗎?”
晴川笑著說:“好的,小月。”
林凌月回到家,不出所料,母親對晴川贊不絕口,問長問短。幸虧她早有準備,借口同學的父親聯系了一家著名的會計師事務所,如果現在去實習,很可能畢業后能去那里工作,又因為父母家在郊區,所以她打算住在同學家。林凌月的母親雖然覺得有點突然,但為了女兒未來的工作,還是同意了。
林凌月搬回公寓,平時找同學玩,或者和小可她們幾個女孩一起逛街,不然自己在家看書,覺得一個人的生活也不錯。這天,林凌月和同學唱了一下午的卡拉OK,回到公寓已是傍晚。
進了房間,她隨手把書包放在桌子上。忽然,沙發上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回來了?”
林凌月嚇的跳起來,幽天海!她向沙發上望去,屋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你,你回北京啦,怎么不開燈?”
“剛下飛機,想休息一下。”幽天海的聲音里透出一絲疲憊。
“我可以開燈嗎?”
“可以”
林凌月走過去,打開邊桌上的臺燈,幽天海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睛,臉上露出倦容。林凌月在他身旁坐下,關心的問:“你看起來很累,為什么不先回大宅休息一下?”
幽天海依然閉著眼睛說:“我怕我再晚點見你,你就和別人跑了。”
林凌月吃驚的說:“什么意思?什么和別人…”說到這里,她突然想到自己帶晴川見家里人的事,幽天海一定已經知道了。奇怪的是,她一點也沒想到這點。事實上,她最近都不怎么想起幽天海了。有些心虛的笑笑,林凌月討好的說:“其實都是我媽搞的鬼,她…對了,你還沒吃飯吧?不如這樣,我去幫你放洗澡水,你泡個澡解解乏,然后我做飯給你吃好不好?昨天我剛和小可她們包了好多三鮮餡的餃子,我可以煎一下,再熬點小米粥,小米粥最養人了。我還做了素什錦呢,味道很不錯。”
幽天海慢慢睜開眼睛,淡淡的說:“我不知道你還會做飯。”
“會,我從小就幫忙做家務了。那…我幫你放洗澡水啊。”看著幽天海不置可否的樣子,林凌月有些尷尬的笑笑,起身走進浴室,放了熱水。然后來到衣帽間,挑了一身男士休閑裝和浴袍。她把休閑裝放到臥室床上,又拿著浴袍走進浴室,掛好浴袍。
忽然身后有人說:“這事沒完。”
一回身,看到幽天海面無表情的斜倚在門口。林凌月有些不自然的笑笑:“熱水馬上放好,你可以洗澡了。我,我去做飯。”說完,小心翼翼的從幽天海身邊擠出去。來到廚房,拿出餃子和素什錦,又熬上小米粥。想了想,她倒了一杯橙汁拿到臥室,找出一張古典樂CD。記得幽天海和她說過,最喜歡柴可夫斯基與德沃夏克的《弦樂小夜曲》,放上CD,悠揚的樂聲響起。
林凌月拿著橙汁走進浴室,幽天海正泡在浴缸中閉目養神,她輕輕把橙汁放到浴缸旁的架子上,低聲說:“橙汁也能解乏,你喝一點吧。”幽天海沒說什么,只是輕微的點點頭。林凌月有些擔心的看看他,拿不準他是累的還是生氣,想了想,還是走出浴室。進了廚房,林凌月打算再做一個涼拌菜,她早就注意到幽天海并不太吃葷食,實際上他好像吃什么都是淺嘗即止。多虧了小可和那些女仆,她的廚房里什么都不缺。
忙了一陣子,林凌月覺得粥應該差不多了,正打開鍋蓋查看,忽然覺得有人在身后看著自己。轉過身,幽天海已經換上休閑裝,正靠著操作臺盯著她,臉上沒有什么特別的表情。林凌月咬了一下嘴唇,不好意思的說:“那個,飯很快就好,你去客廳里等一下吧。我,我做飯的時候,不習慣有人在旁邊。”幽天海嘴角露出一抹嘲弄的笑意,沒說什么,轉身離開了。林凌月松了口氣,開始煎餃子。做好飯,她把菜端到桌上,又盛了兩碗小米粥,接著叫幽天海吃飯。
吃飯時,林凌月不時偷瞄著幽天海。他慢慢的吃著,什么話也沒說,看表情也無法分辨是喜是怒。林凌月終于忍不住,打算隨便聊點什么打破沉默。想了想,她笑笑說:“那個…好吃嗎?”
“還可以。”
“喔…對了,愛娜曾經說過你有過不少女朋友,什么異類、混血、修煉者還有公主。嗯…她們中一定有人給你做過飯吧,廚藝怎么樣?”
幽天海看了她一眼,冷冷的說:“沒人給我做過飯,因為那些女人我每個見面不會超過三次。”
“這樣…”林凌月不自然的笑笑,心里忽然想起晴川活了那么久,卻只有過一段戀情…
幽天海忽然說:“怎么?相比之下,晴川顯得格外專情了?”
“噗”林凌月一口水噴了出來,她開始感到坐立不安。這時,手機鈴聲響起,林凌月忙抓住這根救命稻草:“那個…可能是我同學的電話,我去接一下…”說完,一下蹦起來,來到門口的桌子上,從包里拿出手機。竟然是晴川!她有些懊惱的想,怎么這么不巧!回頭看了幽天海一眼,后者依然低著頭,細嚼慢咽的吃著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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