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對雲貴妃真是呵護備至,並不斷長進,日益完善。向來缺根弦的皇上也開始思慮甚是周全,明輕言聞之不由自是一陣欣慰汗顏。
“微臣謹記,只是那西涼王子如何肯如此……”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想必皇上自然會明白他的意思,堂堂西涼二皇子,親自來下請帖,如何肯被這般遮掩?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燕南昊瞭然點點頭,神色凝重的說道:“他此次來,確實是行爲本就是隱秘,即便是在西涼除了心腹亦沒有人知曉。箇中緣由想必輕言自是能參透,朕就不必多說了。”
明輕言聞聽,臉上同樣籠上一種陰雲。看來他預料的不錯,楚越這是揹著西涼太子出來連縱。若是想要完成心中霸業登上皇位,這是他最後的機會,爲自己謀取比衛閣老更有背景的姻親。拋開他本人對寧上陌是否真心,單憑這一點,他一定是不達目的不罷休。
看來,寧上陌這次是逃不掉了,不管願意不願意都得去西涼……。
到了西涼之後,只怕也會被楚越步步緊逼,兇險萬分。
皇上在考慮怎麼封鎖消息,不讓雲霓知曉,因此煩惱,而他則是考慮即將面臨的西涼之行,他該怎麼樣做最後的準備。
從皇宮出來,明輕言沒有坐馬車,心中煩悶,他想走路排解心中煩悶。
明清明雨不知發生了何事,兩人只能默默跟在身後。
忽然一道人影擋住他的去處,明輕言不禁停住腳步,擡頭一看竟是冷卿容。
“有事?”他下意識的擡頭問道。
“隨我來。”冷卿容對著明輕言他點點頭,隨後帶著他進了一家茶館。
這個點喝茶的極少,兩人要了一壺好茶,坐在窗邊,商榷著一邊品茶,一邊聊天。
“據可靠消息,西邊老二來了,你可知?”冷卿容正襟危坐神秘的問嚮明輕言。
明輕言望了望空蕩蕩的茶館,又將眸光收回來,點頭應道:“我剛從宮裡出來,就爲這事。”
想到皇上讓他自己物色去西涼國所帶之人,眸中閃過一抹精光,又出聲問道:“你可想去那邊走走?”
“我?”冷卿容不解的望著他,不明何意。
明輕言與他至交,知他不會將楚越出使一事此事泄露出去,而且上陌此次出使西涼,自然也需要知根知底的人隨同。
而那邊又是兇險萬分,若是沒有過硬的交情,過硬的武功,只怕反而會壞事。
他心中最中意的人選,便是人稱離心公子的冷卿容和飛捕快雲以舒。他二人武功都極少有,又是體己人,隨上陌一同前往,既免了二人相思之苦,也能相互也能有個照應。
至於墨白,就留在京城照顧好了,替他們坐鎮後防收集情報。
於是,便將跟皇上商議之事一一說給冷卿容他聽。
冷卿容聞聽後,臉上的神色漸漸凝重,以他江湖閱歷以及對楚越西涼二皇子的瞭解,明白這趟行程不是那麼順利,很可能將小命丟在那邊。
可江湖性情中人男兒血性,越知困難越想挑戰,躲不過的事情主動出擊反而會掌握那麼一點主動性。因此他也覺得此次出使西涼,寧上陌是非去不可了。
如此,他和雲以舒作爲朋友又該義不容辭陪同前往。江湖中人最講究個義氣二字,若是因爲兇險不去,他們也會終生愧疚的。
雖然雲以舒不在跟前,但以他對她的瞭解,自然明白她所想定跟他此時相同,因此便徑直自作主張說道:“我和舒兒願意陪同前往,一起去趟趟那西涼國水深淺。”
明輕言見他如此爽快的答應,心中很是高興,不由出聲說道:“冷兄真是重情義之人,不枉我們結交一場,甚是感激。如此,陌兒有云捕頭舒相伴,也她定會很高興。”
“那此事就這麼定了,有什麼事隨時聯繫。”冷卿容點頭答應。
“好,只是此事切莫聲張,這些天你跟雲舒亦收斂一些,到時候出使之日我會奏請皇上給你們安排出長差,如此便是萬無一失,不會有人起疑心。此事關係重大,即便是墨白,也不便告知,切記!”明輕言仔細叮囑一番,見冷卿容一一答應,這才放心。
此時大廳裡依然空蕩蕩的,兩人此後邊聊天,邊喝茶,待有人漸入漸開始來喝茶,他們這才起身,告辭各自離開。
回到丞相府,明輕言又將此事告知寧上陌。
寧上陌聞聽這才明白自己爲什麼在那僻靜之處遇到西涼二皇子。看來他此次前來是因公謀私,如此,她到正好看看他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她跟他之間又到底有何瓜葛,爲何她一點都記不起來。
只怕他是偷偷跟蹤於她,纔會及時出手相助。
看來這人絕非光明磊落這人,行的是雞鳴狗盜之事,她那段空白的記憶,很可能正是被這些不齒行徑所爲。
見上陌她似乎有心事,沉默不語的樣子,明輕言不禁出聲相問:“娘子,怎麼了?你可有什麼事瞞著我?”
寧上陌想了想,覺得此事在她未弄清之前,不宜告訴他。她空白記憶那段時間正好在北蒙邊境,而她受困之時,曾派人向他求助,他卻在北蒙跟那拓跋燕靈在一起。
正是此事傷透了她的心,讓她對他恨之入骨,若非她也不會吃那麼苦,更不會損失那麼多人。
在上陌還那段時間她沒有徹底理清楚的時間內,她是不會貿然告訴明輕言的他。
,關於楚越的事情,她會自己弄清楚。
因此,敷衍地的回道:“我能有什麼事瞞著你?你告訴我。”
“自己清楚便好。我怎麼知道?要不,我幹嘛要問?”明輕言聞聽不覺好笑,同時心中感覺微涼,她對他還是留了心眼,沒有把他當成自己人。
他可以斷定,她肯定是遇到了楚越,至於說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寧上陌聞聽卻不由嗤笑:“清楚?我自然清楚。不知道幹嘛來問我?你又怎麼知道我瞞著你?”
說完,她轉身欲走,但是想到他們不久後將共同完成一項使命,出使西涼國。明白他完全不必跟著冒險,卻以羸弱之軀執意前行,她又不由有些動容能不感動。
她寧上陌是個知恩圖報的人,誰若是得罪她,她必定會讓他加倍償還。但是誰若是對她有恩,她必自然也會涌泉相報。
因此,站定腳步,凝視著明輕言,“,很認真的說道:“你完全可以不必去不去西涼的。”
“娘子是感激我嗎?那爲夫收下了,爲夫可否討得一樣獎賞不如以身相許報答我吧?,都成親這麼久了,我還未曾爲娘子描過眉。”寧上陌她並沒有說謝,可是明輕言卻已經舔著臉顛顛的討謝了。
寧上陌聞聽不由氣暈,跟他就不能好好說話,否則他一定摸不著南天門,說出一些不著邊際的話來。
“我從未畫過眉,不需要你描。”寧上陌淡聲回道。
又想到剛纔想到之事,不由幽幽繼續開口:“或許,那北蒙公主入主相府,你倆重拾北蒙之好,我去西涼,是福是禍任憑天意,豈不是最好?”
“娘子……”明輕言哀怨叫了一聲,極像是一名怨婦,讓人聽了不由心酸。
“何事?”冷不丁的來這樣軟糯淚汪汪的一聲,寧上陌有些吃不消,不覺聲音柔和下來。
明輕言卻忽然直直的往後倒下去,躺在軟榻之上,雙目緊閉。
寧上陌登時被他這一動作嚇壞了,知他從小體弱,時不時就要用藥養著,只怕又犯病了。心中不由埋怨,你什麼時候犯病不行?偏偏這個時候,擺明了想坐實是被我氣的嗎?哼!若不是看在你對我還尚可的份上,我是不會救得。
心中焦急如是想著,寧上陌她快步向前,跪在軟塌之上,伸手給他試脈,竟然沒有試到,不由嚇出一身冷汗。
將他抱在懷中,從口袋裡摸出一丸續命丹,這可是她花費極多名貴藥材經過七七四十九天才煉製而成的,總共才兩枚。
想也沒想就給他塞進嘴裡,可是他卻緊咬牙關不鬆口,無奈,她只得又將他扶著躺下,然後用手卡著他的下顎逼迫他張開口。
忽然,明輕言睜開眼來,他伸出長臂一把將她攬在懷裡,笑道:“娘子,有你如此擔心爲夫,爲夫就是死也值了。這枚續命丹還是留在更需要的時候再用吧。”
寧上陌怔愣片刻,忽地一聽便明白過來了,他這是詐死嚇唬她,實在是太可惡了。
還未她作何表示,一貫可是,平常羸弱到手無縛雞之力的明輕言,竟然翻身就將她壓在身下。然後像是變戲法似的拿出一隻眉筆,柔聲笑道:“娘子,爲夫這就爲你描眉。”
寧上陌被他壓在身下,竟是掙扎不開,眼睜睜地看著他爲自己描起了眉竟然不知道如何掙扎,反而讓他遂意了。
他趴在她的身上,貼近她的臉,他的氣息癢癢的吹在臉上,感覺特別奇怪。又羞又惱臉色緋紅,卻不知道該如何掙扎,她跟他就那麼疊在一起,很無奈的姿勢。
明輕言他則是很認真的給她描眉,“別動,再動,眉毛就會畫出來了,那多醜啊,別動。”
寧上陌在他柔聲的叮囑中,竟然真的不敢再動,生怕他把自己她畫醜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明輕言他才總算是完完成了他的畫眉之樂,開心的笑道:“好了,愛極了你這兩道彎彎的眉毛。”
聽他這麼說,寧上陌才她有些恍惚恍然的反應過來道,:“還不快放開我。”
“呵呵,我竟然忘了,還壓在娘子身上。”明輕言聲音中帶著無盡的笑意,是佔盡便宜之後的那種竊喜,聽得寧上陌在她的耳朵裡再次惱羞成怒。
隨著明輕言他起身,她也跟著坐起身,隨後擡起腳,朝他肚子上狠狠地的踢了一腳,“去死吧!敢佔我鐵娘子的便宜,吃了熊心豹子膽!”
明輕言就像紙片人一樣輕飄飄地的飛出好遠,連落地的姿勢都是那麼輕飄飄的,而後又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住。
又過好了好久,明輕言他才慢悠悠地的爬起來,一腳深一腳淺地的走向寧上陌,哀怨地的責怪道:“娘子,你又要謀殺親夫?若真是如此,以後豈不是要守活寡?”
聽他這麼說,寧上陌立刻怒喝一聲:“還不閉嘴,再敢胡說八道,我,我……”
“娘子怎麼樣?難道真的想要殺了我?捨得嗎?”明輕言舔著臉誕著臉子笑問。
“有何不捨得?我現在就殺了你!”說著,寧上陌她從頭上摸下一根玉釵,作勢要扔出去。
卻不料,明輕言亦不躲閃,盯著她而是默默地盯著她,喃喃說道:“美,真美……,我娘子就是美。”
都什麼時候了,他竟然還在讚歎她的美貌,真是讓人無語。寧上陌本來是嚇唬嚇唬他,他躲開了,順勢也就罷了。
可誰曾想,他就那麼定定地的望著她,讚美著,並不躲閃,如此她手上的玉釵是丟出去還是不丟出就成了她面臨的最大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