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上陌聞聽淡淡一笑:“這事就交給你了,畢竟你比我更懂應付文武百官,知道怎麼應付他們。”
“正因爲我瞭解他們,才知道這件事有多難。皇上這分明就是將燙手山芋拋給我們,來個金蟬脫殼之計。而我們也說不出什麼來,有本事就擺平那幫頑固老臣,沒本事,那就只能認倒黴,皇上反正已經給我們恩典了。”明輕言不禁輕聲嘆息道:“皇上就是皇上,一出手就是大招。”
“這我不管,反正這件事就交給你和冷卿容了。我得忙忙寧記的事情,無力分心,正好我們合理分工。你們若是不管……”
寧上陌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明輕言打斷了。
“小云子的事,我們怎麼可能會不管?放心吧,一定會想辦法,對了,是不是寧記出事了?”明輕言很是擔心的問道。
“是有些麻煩,但是我自己會搞定的。”寧上陌雲淡風輕的回道。
她覺得雲以舒的問題也是比較棘手,而且迫在眉睫,很快那些頑固大臣們,就會得到消息,到時候一定在朝堂上提議此事。
因此,明輕言他們並不輕鬆。寧記的事情就不用他們插手了,她自己就可以解決。橫豎拓跋燕靈此舉就是爲了摧毀她的產業,從經濟上打擊她。
對錢財視如糞土,她還真的不在乎,寧記被迫關門,唯一讓她無法接受的是寧記這塊金字招牌的消失而已。
這是寧家幾輩人用血汗澆灌出來了的,不能毀在她的手上。
可是,她的話明輕言並不相信,知道她的性格,越是表現的雲淡風輕,越表明她心裡有事。
“我希望你能告訴我,即便是幫不上忙,也能出出主意。”明輕言很是關切的回道。
“我自己會搞定,你就不要瞎操心了,只管幫小云子把事情擺平就好。她喜歡做捕快,最好是能讓她繼續在砸門裡做事,以女兒身。”寧上陌出聲說道。
明輕言似乎胸有成竹的笑笑:“放心吧,她的事情我絕對能解決好。我想知道寧記到底發生了……”
不等他話說完,寧上陌很堅決的出聲打斷,“讓你知道的時候自然讓你知道。”
說完,她催促車伕,快點趕車,將明輕言遠遠地甩在背後。
明輕言無奈的搖搖頭,他猜想寧記一定是出大事了。
於是,吩咐車伕調轉車頭,向衙門趕去。
“相爺,我們這是去哪兒?”明雨很是不解的問道。
明輕言眸色不悅的望了他一眼。
明雨知道怪他多嘴,便立刻閉了嘴不再說話。
很快,馬車來到九門提督衙門。
他讓明雨等人在外面等著,他徑直走進去找冷卿容。
冷卿容和雲以舒正在對著一桌的卷宗出神,明輕言心猛地一沉,知道自己猜測的不錯,寧記肯定出事了。
便出聲問道:“是不是很嚴重?”
冷卿容和雲以舒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誰也沒有聽到他進來,冷不丁的聽到這句話,都嚇了一跳,幾乎是同時擡起頭。
看到是他,都臉色沉重的點點頭,不是很嚴重而是非常嚴重。
明輕言從他們的眼睛裡看到更糟糕的情況,也不再多問,而是坐到桌前,翻看那些卷宗。
越看越心越沉,寧記各個鋪子遭受重創,這分明就是想砸了寧記招牌,永無翻身之日。
誰會對寧家有這樣大的仇恨?
寧上陌自從接手寧記的生意後,可謂是行的是善管。每逢初一十五,寧記飯店就會在街上搭粥棚施捨,而且寧記各個鋪子都採取薄利多銷的策略,貨號價格又公道。深得人心。
若說是同行嫉妒,出手想要搞垮寧記。可是這次寧記遭受重創的鋪子可謂是涉及到各行各業,不可能他們心會這麼齊整。再說,寧記當家人可是大凌長公主,當朝丞相的夫人,這樣的背景,就是給他們一百個腦袋也不敢,下這般狠手。
那麼只有一個人了!
“你們覺得會是誰在背後搗鬼?”明輕言輕聲問道。
“還能有誰?肯定是拓跋燕靈,她易容頂替的事情被捅破,一定是惱羞成怒,纔會做出如此卑劣行徑。”雲以舒憤恨的回道。
“而且我認爲,從她有打算冒名頂替開始,就已經做準備。那時她雖然人在西涼,但是卻向我大凌皇城派出不少奸細,潛入寧記各個鋪子,等待主人的命令。若是拓跋燕靈身份置換成功,回到皇城,那麼他們就是她得力助手,爲她握牢寧記掃清障礙。若是沒有成功,那麼他們就是一把把利劍,將寧記戳的千瘡百孔,再無翻身之力。”冷卿容亦是說出他的分析。
明輕言聽後覺得有道理,不由點點頭,“此事,亦是很棘手啊。拓跋燕靈逃脫,只怕已經來到了我大凌皇城。”
“如此,可真的是大事不妙。”雲以舒聞聽,立刻蹙眉說道:“她如今有著一張幾乎跟陌兒以假亂真的面相,聲音身段又是模仿的極像。就是跟我在一起,只怕一時半會的也難辨真假。她若是進宮……”
說道最後,雲以舒都被自己的話給嚇到了,那後果絕對是不堪設想。皇上皇太后還有云貴妃對陌兒向來沒有禁忌,假扮寧上陌的拓跋燕靈曾經在宮中住過,自然熟悉裡面的環境,再加上與皇族人的親近,想要刺殺誰,易如反掌。
“這情況得立刻通知陌兒。”冷卿容聞聽,臉上也不由現出惶恐之色,事情越來越糟糕了,越來越嚴峻,已經牽扯到皇家的安危。而且北蒙跟西涼很可能會聯手攻打大凌,若是拓跋燕靈在這大凌皇城對皇宮出手,後果絕對是不堪設想。
“相爺,你們進宮的時候,可否跟皇上說起此事?”
明輕言聞聽搖搖頭,“只是聊了出使西涼這一路的經過,還有就是小云子女扮男裝之事,陌兒跟皇上求了恩典。皇上答應若是朝中大臣們沒有異議,他亦不予追究。可能陌兒沒有考慮到寧記遭劫的嚴重性,只讓我和你處理好小云子的事情就好,不要插手寧記的事情。我若不是來這裡,也不知道寧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雲以舒聞聽不由嘆口氣,“我的事情有什麼要緊,橫豎是我一個人的事情。可是寧記遭劫若是拓跋燕靈所爲,那干係的就是皇家的安危,大凌國的安危,非同小可。”
“確實如此,相爺,我們還是找陌兒一起商量下寧記的事情吧。這可不單是寧家的事情,更是關係到大凌安危的國家大事。”冷卿容亦是一臉鄭重的提議。
明輕言覺得他們說的都有道理,點頭應道:“好,我們回去找陌兒商量。”
於是,衆人不敢耽誤,立刻起身出門。
“明雨,你去請墨白夫婦到寧府有事相商。”明輕言出聲吩咐道。
明雨答應一聲離開。
明輕言這纔出聲說道:“回寧府。”
回到寧府,墨白夫婦已經到了,正在跟寧上陌說話。
見他們回來,寧上陌臉色有些不好看,她徑直問嚮明輕言:“你又有什麼事?”
明輕言知道她可能已經猜到自己聚集衆人的目的,怪他多管閒事。因此只是朝她笑笑,並未說話,只是在椅子上坐下,慢慢品著上好的龍井茶。
“你倒是說呀。”寧上陌見他迴避她的問題,心中很是不悅,再次出聲質問道。
明輕言依然不說話,只是端著青瓷茶碗,用碗蓋輕輕撥動著茶葉末,偶爾輕啜一口。
他那一問三不知,神仙也沒辦法的態度,讓寧上陌更加生氣。
見他們夫妻兩個如此狀況,冷卿容跟雲以舒對視一眼,出聲說道:“陌兒,我和小云子已經在衙門裡看到寧記各個鋪子遭受重創的卷宗了。而且知道皇上只給了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後,寧記若是不給出一個合理的答覆,將永遠關門,消掉招牌。”
“如此,怎樣呢?”寧上陌聞聽,淡淡的盯著他的說道:“寧記招牌倒了,不過是以後少了這份銀子的進項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反正我又不會缺錢花,寧府也不會因此敗落。而你們想到如何對付朝中那幫老臣的辦法了嗎?那可是關係到小云子的身家性命。”
雲以舒聞聽很是感動,寧上陌第一想到的是她的安危。
連忙出聲說道:“陌兒,皇上既然已經給了恩典,相信在關鍵時刻,即便是那幫老臣即便是不會放過我,皇上也一定會出手相救的。”
冷卿容點頭附和道:“是啊,皇上只是給自己一個臺階下而已。畢竟這是欺君大罪,若是一點不計較,他心裡自然是過不去,纔會想要如此爲難我們。但是,陌兒,寧記的事情可是關係重大,危機迫在眉睫,不能不解決啊。”
寧上陌聽他這麼說,覺得有道理。
她開始就想只要皇上赦免雲以舒無罪,那麼即便是那幫老臣,心裡不滿自然也沒話說。只不過,以後雲以舒不能去衙門,衙門對新官員兵役的選拔更加嚴格而已。
但是,後來她又想可能是皇帝趁機想破除女子不能入衙門做事的規矩,纔會讓他們想辦法說服那幫老臣,如此倒也是好事。